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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天神都的雨水充足,連帶著燥熱之意比起往年都要少了不少,皇城裡地窖裡的存冰都還沒用幾次,那冰鑑更是都沒搬幾次去御書房那邊,眼瞅著夏天就要過去了。
今日朝會又超時了許久,在那位宰輔大人致仕之後,之後的朝會也好,還是之後的政事處理也好,都明擺著要比往常慢了許多,這就讓那位本來還算是輕鬆的太子殿下不得不花更多的時間去盯著,雖說這讓太子殿下的成長速度提升了不少,但這麼個年紀,就要關心這麼多事情,其實對於這位太子殿下來說,是件極為耗費精力的事情。
在議事大殿不遠處的一處宮牆下,有個少年太監站在牆邊,看著前方的議事大殿。
身側有個太監,年紀也不大,想著身旁這位李掌司已經站了一個時辰了,輕聲勸道:“李公公,要不然先回去歇著吧,讓奴婢在這兒等著就是了,要是之後太子殿下召公公,奴婢再讓下面人去請公公。”
少年太監不是別人,正是之前那位內廷大太監李恆的弟子,李壽。
皇城裡設有內廷,內廷最高的官署名為司禮監,之前的李恆,便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總管內廷裡的一切事物。在普通人的口裡,就是所謂的大總管。當然,現在李恆自請去為皇后娘娘守陵之後,官職其實還在,只是他已經不再管皇城裡的一切事物,重任落到了司禮監的另外一位秉筆太監身上。
至於眼前的這位李壽,年紀還小,但在上個月,已經被太子殿下下旨立為內書堂掌司,雖說不能說是權柄滔天,但在內廷,也依舊是有著不小權柄,再加上他的另外兩層身份。
李恆的唯一弟子,太子殿下最為親近的內侍。
讓如今的李壽,在皇城裡,也沒有任何一個太監膽敢小覷,就連那位秉筆太監甘公公,在看到李壽的時候,都和顏悅色。
幾乎誰都知道,這位少年掌司,坐上掌印太監的位子,也只是時間問題,前提是他不犯錯,不讓那位太子殿下心生厭惡。
“太子殿下每日都要耗費那麼多光陰處理國政,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有什麼理由說累?”
李壽淡然開口,看了身側太監一眼,“你下去歇著吧,我在這裡等著太子殿下。”
那太監急忙說道:“李公公都沒歇著,奴婢陪著公公就是,哪裡敢說累?”
李壽沒理會他,只是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才說道:“把傘給我吧。”
說著話,那太監便把傘遞了過去,輕聲道:“那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在宮裡當差,不比別處,在朝中做官,若是言行有失,還能彌補,但在這宮裡,只怕一旦出現什麼紕漏就註定要釀成極大的後果,因此這太監也不敢再堅持,只能照做。
接過傘的李壽沒說話,只是繼續站在原地,直到半刻鐘之後,那邊才有數道身影出現在視線盡頭。
看到之後,李壽連忙小跑過去,而那位好不容易結束了朝會的太子殿下也是在看到李壽之後,斥退了周圍的其他太監,苦兮兮道:“李壽啊李壽,這不是人過的日子啊,本宮算是知曉為何父皇這麼多年,都不太願意上朝了。”
李壽微笑道:“天下大事,百姓安危都在殿下肩上,這累點也就累點了,要是不管不顧,百姓們活得不好,殿下自己不也自己心裡難安嗎?”
太子殿下瞥了一眼李壽,笑罵道:“也就只有你了,換別的人,敢這麼跟本宮說話嗎?”
李壽一本正經,“奴婢師父說過,出來做事,就不要太過想著自己,被罵被打都可以不在意,但是不能曲意逢迎,讓主子成了昏君,在史冊上留下罵名,那就是我們這些做奴婢的錯了,這死後是要下地獄的。”
提及李恆,太子殿下忍不住問道:“李公公最近心思可有改變?”
李壽搖搖頭,輕聲道:“前幾日去皇后娘娘陵寢那邊見過師父,師父是打定主意要陪著皇后娘娘了。”
太子殿下點點頭,說道:“那就不勉強了,畢竟他也算是本宮半個叔叔,皇姐他們都是他看著長大的。”
這對主僕之後緩慢朝著御書房走去,朝會倒是解決完了,但那邊其實還有許多摺子的。
如今的大梁朝,其實關於奏摺批覆,為了鍛鍊這位太子殿下的政事處理能力,都是先讓他批覆,然後交付下去,若是有問題的,才有宰輔大人帶著其餘幾位大臣重新將奏摺帶到御書房,和這位太子殿下細細講述為何不妥,之後商議了新的結果,再下發到各大州府的。
太子殿下揉了揉額頭,嘆氣道:“早知道這麼累,當初就怎麼都不該接下這份差事的。”
李壽笑道:“殿下要是不接下來,給誰呢?”
“給本宮的那位兄長。”
太子殿下笑道:“他可比本宮聰明得多,就是可惜讓他跑了,這會兒到處遊歷,不知道有多舒服。”
李壽看了太子殿下一眼,搖頭道:“鎮守使大人很累的,不比殿下輕鬆半點。”
“本宮當然知道,只是牢騷話嘛,你這個奴婢,聽不出好賴話呢?”
李壽撓了撓腦袋,笑眯眯道:“殿下要是覺得勞累,其實就真應該娶個妃子了,這樣每天還有個貼心人給說話,多好。”
“你以為本宮不想嗎?只是本宮打定主意要學父皇,這輩子就娶妻一個,不能亂來的,他們這幫大臣什麼都看了,什麼家世教養,容貌性子,可唯獨沒看的就是本宮喜不喜歡。”
“要是不喜歡,這輩子過著得多累?”
太子殿下皺了皺眉頭,早些年對自己父皇有些怨氣,但後來想了想,也能理解了,父皇喜歡自己母后嘛,也只喜歡自己母后嘛。
李壽說道:“他們說話還是有些道理的,殿下是要留下子嗣以固國本的。”
他要是沒記錯的話,自家師父之前可說過,皇帝陛下之前還是皇子的時候,只願意娶妻一人,是被靈宗皇帝訓斥過的,甚至還曾有過旨意,說是你一個皇室子弟,得為皇室開枝散葉才是,就娶一個媳婦兒算什麼事兒?
但那會兒皇帝陛下就心一橫,寫了一封摺子,說得清楚,大概意思是老爹你是皇帝,天下大事都是你說了算,這點我知道,但你非得要讓我再娶別人,那就把兒子殺了吧,反正兒子是死都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聽說當時靈宗皇帝雷霆大怒,把這位皇帝陛下圈禁在宗人府整整一個月,不過最後還是沒有再強迫自己這個兒子。
可現如今的太子殿下……
李壽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搖搖頭。
太子殿下揉了揉臉頰,嘆氣道:“也就是欺負本宮手無縛雞之力,要是本宮像是兄長一樣,這幫大臣,誰敢勸,就是一巴掌。”
李壽剛想說話,不遠處就響起一道笑聲,“殿下要是真動起手來,可要在史冊上留下些不好名聲的。”
李壽一驚,就要攔在太子殿下身前,但太子殿下已經轉身,驚喜道:“兄長!”
遠處,一道身影緩慢靠近這邊,是個黑衫年輕人。
不過並未懸刀。
李壽默默收回自己踏出半步的腳,太子殿下已經小跑過去,笑道:“兄長何時回的京,怎麼都沒告知我一聲。”
陳朝笑道:“告訴殿下又能如何?殿下還想跑出宮來和臣見面?”
太子殿下扯了扯嘴角,笑眯眯道:“我去拜見國之重臣,這在史冊上也要寫我一筆賢明的。”
陳朝淡然一笑,不以為意,“處理完事情之後就馬不停蹄回京了,就連幾個徒弟都還沒來得及看,甚至還沒能喝口水,就來見殿下了。”
太子殿下拉住陳朝手臂,笑道:“李壽快去找些好酒來,本宮要和兄長好好喝一頓。”
李壽點頭,領命而去。
陳朝嘆氣道:“殿下這跟臣喝酒,傳出去旁人不得說一聲奸臣誤國?”
太子殿下哈哈大笑,“這不是想念兄長了嘛?放心,要是誰敢說兄長是奸臣,那我就……”
想了想,這位太子殿下也沒能給出個說法。
若說是打一頓吧,是不太雅,但要說是駁斥的話,吵架這件事他可不擅長,再說了,跟他吵架的,可一頂一都是會吵架的,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陳朝笑了笑,倒也沒說什麼,只是看著自己這個弟弟,覺得他長高了好些。
想起來從上次返回神都,其實就在閉關,等到閉關而出後,就去了南方,兩人也有一兩年沒真正見面了。
兩人一起朝著某座涼亭而去,太子殿下想了想,搓手問道:“兄長這次出行,是否給我帶了禮物?”
陳朝無奈道:“在瀛洲買了些海貝,不過是給徒弟們帶的,可沒殿下的份。”
“這合適嗎?兄長,咱們都是親兄弟,還不如徒弟親了?我不管,反正肯定要給我一兩個的,要不然我可要生氣的!”
太子殿下看著陳朝,一副你不給我我雖然也沒啥辦法,但總歸還是委屈的樣子。
陳朝無奈,只好從拿出海貝,讓這傢伙先選。
太子殿下眨了眨眼睛,好奇問道:“兄長,是不是還藏私一枚?應當是最好看的吧,是不是留給我那未來嫂嫂的?”
陳朝微笑不語。
太子殿下扯了扯嘴角,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反正現在他也是這麼想的嘛,把自己喜歡的女子放在最重要的地方,還是沒問題的。
太子殿下最後挑選了一枚還過得去的海貝,然後和陳朝來到一處涼亭落座,這邊李壽早就準備好了酒具。
酒水是黃龍州那邊上貢來的,好像是用什麼高梁和桃花釀的,好喝,但不醉人。
陳朝瞥了一眼李壽,後者微微一笑。
給這對兄弟,同樣也是大梁朝最有權勢的兩人都倒酒之後,李壽就離開涼亭去遠處了。
在宮裡,處事要小心的。
落座之後,太子殿下猶豫片刻,先端起酒杯,說道:“有件事情要先和兄長告罪,最開始沒覺得什麼,但後來李壽一提醒,才知道這般做不對。”
他說的自然是娶妻和宰輔人選這兩件事,雖說是自己的想法,但自己都不該那麼說的。
這有種把擔子都給自家兄長挑了,自己做甩手掌櫃的意味。
陳朝自然知道是什麼,搖頭道:“無妨,當初陛下護著臣,如今臣也可以護著殿下。”
在這裡,沒有別的說法,不過是眼前人是自己的弟弟,也不曾負過自己而已。
太子殿下笑道:“就知道兄長不是個斤斤計較的人,不過以後這種事應該肯定會越來越少了,畢竟我越來越懂事了嘛。”
陳朝笑道:“看起來大梁要不了多久,就能真正有一位明君賢君了。”
太子殿下襬擺手,“可不能說這種話,父皇還在,我這只是監國。”
陳朝沒說話,但實際上他很清楚,大梁皇帝不管如何,之後都不會再坐這張龍椅了,換句話說,眼前這位太子殿下,就是板上釘釘下一任大梁皇帝,只是要何時登基,現在還不好說。
陳朝想了想,說道:“這趟北上南下,之前做的事情,殿下都知道了,挑件最近做的事情告訴殿下,瀛洲一地,要有一座新宗門,名為朝露宗,那位新任宗主,名為馮柳,是如今天下的散修第一人,臣應下他們建立宗門的事情,之後北境若是有大的戰事,他們要派人去北境參戰。”
太子殿下嗯了一聲,笑道:“這種事情兄長自己辦了就行,跟我說不著的。”
陳朝笑道:“這些事情,當下是臣在做,但要是有一天臣不在呢?殿下不過問?”
太子殿下趕緊呸呸呸了幾聲,然後一臉幽怨地看著陳朝,“兄長可不許說這不吉利的話。”
陳朝說道:“軍國大事,天下大事,殿下都可以交給下面人,但要清楚,要知曉在如何運轉,要心中有數。”
太子殿下點點頭,輕聲道:“這些日子都在學,有些累,不過會繼續的。”
陳朝點點頭,問道:“殿下對新宰輔的人選,心中有數?”
太子殿下搖頭苦笑道:“就是選不出來,之前宰輔大人還在的時候沒覺得什麼,可這會兒才發現一座大梁朝,缺了我都行,就是沒法子缺了宰輔大人。”
陳朝說道:“但宰輔大人都那般了,最後的時光,也不該如何苛求了。”
“兄長可有人選?”
太子殿下說道:“我是真頭疼,一點眉目沒有。”
陳朝想了想,說道:“說起威望,謝尚書肯定足夠,若是他能出山,自然沒問題,只是這位老尚書,只怕也不願意。”
謝氏老祖宗,年紀比宰輔大人大太多了,不過好在是個修士,所以還能活些年。
太子殿下說道:“其實宰輔大人最後還給了我一份名單,說是好好培養,都有宰輔之才,但年紀畢竟還小,只怕等他們能堪當大任,我都跟父皇一般年紀了。”
陳朝笑道:“這件事也應該上心,好生培養,以後能為大梁用上幾十年,殿下也不用愁了。”
“既然此事尚無定論,那咱們說說另外一事吧?”
太子殿下眨了眨眼睛,然後滿臉愁苦,“朝臣們非逼著我娶妃。”
陳朝看了一眼太子殿下,問道:“不樂意?”
“都沒見過面,就要成親,成為夫妻?這誰能樂意?”
太子殿下當真有一肚子牢騷。
陳朝笑眯眯道:“是不想和不喜歡的女子成婚,而不是不想成婚?”
太子殿下被點破心思,破天荒有些臉紅。
陳朝笑了笑,說道:“看起來殿下是喜歡了某個姑娘,有些為難?”
太子殿下嘿嘿一笑,隨即洩氣道:“算了算了。”
“算不了,說出來,臣替殿下做主?喜歡某人,至少是要讓人知曉自己喜歡她的,至於成不成,是兩人的事情,不是兩人之外的事情!”
陳朝一本正經說道:“這件事上,誰敢多說,臣就給他一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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