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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得知陳沖身在陳倉這個訊息的,其實並非劉範。在斷流原之戰後,韓遂等人雖說率部西撤,但卻還沒有直接撤回隴上的準備。在他們看來,劉範雖暫時得勝,但想要佔據關中,卻還要面臨重重考驗,故而在馬騰的主張之下,他們準備暫且盤踞扶風,在那裡窺伺時局的進一步變化。
可在郿縣進行短暫休整後,他們驚訝地發現,蜀軍並未直攻長安,反而有大量軍士往郿縣挺近。涼人都沒有與劉範作戰的想法,只得放棄城池,繼續往西撤退。
在路上,成公英思量眼下形勢,對眾人提議說,即使蜀軍連連逼迫,但為將來考慮,無論是戰是和,也不能一直退讓。眼下之所急,當是趁蜀軍行之未及,先去取陳倉、渝麋、雍縣、汧縣四地。對涼州而言,有此四城在手,就意味關中門戶大開,而蜀軍卻難以攻此險要之地。到那時,無論是馳援呂布,還是與劉範談判,西涼人都將佔據主動。
成公英尤其強調陳倉的重要性,為此他比喻說:「若說四縣乃是能助我等鷹揚的羽翼,那陳倉便是翼骨。無陳倉為根本,其餘諸縣也不過是無骨皮肉,徒為人所笑而已。」
眾人對此都極為贊同,但李堪卻為此憂慮。在十年前,皇甫嵩負責抵禦西涼聯軍時,千餘人固守陳倉,西涼聯軍連攻月餘不下的舊事,他還歷歷在目。又想起戰前他路過陳倉,與縣令張既有過議論,張既的才華更令他不安。他就此事與眾人談論:「若是圍而不得,該當如何呢?」
韓遂聽聞他與張既有過議論,且頗為投緣,當即笑道:「這有何難?不妨讓你先行,再邀那縣令出來相見,一旦趁機拿下,城中守軍還能如何?也只能乖乖開門了。」
眾人聽罷都連稱妙計,李堪縱然心中不願,也沒有更好的計策,只好按韓遂吩咐行事。他率五千餘騎先脫離大隊,與大軍跑開十餘里後再放慢腳步,如常般穿過磨性嶺與東關,而後在渡過汧水,距離陳倉還有約十里時,他再派出上次與張既會面過的信使,向陳倉通報說,他要自此經過的訊息,令他們稍作迎接。
全軍渡河未久,信使回軍中報信,說是縣令已然答應,只是說大軍來得倉促,他要去準備糧秣炊具,恐怕要李堪在門前稍候。李堪原本心中忐忑,但見張既應允得如此順利,心中也不禁鬆懈許多,反而生了幾分愧疚。
他對隨行的胞弟李望嘆說道:「聽聞奪取天下的王者,多是以堂堂之道取勝,就算偶行詭計,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可如今我軍接連避戰,又屢次行此鬼蜮伎倆,恐怕令天下人恥笑,壞我大軍名聲啊!」
縱使心中不忍,他也知曉眼下拿下陳倉才是頭等要事,只能沿著渭水繼續往西。又走了半個時辰,陳倉城池的輪廓便漸漸顯露到眼前。….
即使已並非是第一次得見陳倉,但涼人們遠遠望去,仍不免心中驚歎:陳倉城坐落在長樂原下,渭水北岸。佔地約方圓兩裡,乃是以前秦武公遊玩所築,並非是一座大城。但是經過張溫、皇甫嵩、董卓三人的重點修繕後,陳倉城已是全國少有的全面採用木石建造的城池,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青黑色的磚石,而其高達近五丈的牆高,以及築牆時特意牆內半凹陷的弧度,基本杜絕了任何蟻附攻城的可能。而牆上數不清的女牆垛口,更意味著攻城時灑下的無邊箭雨。
涼人們幾乎不約而同地回憶起數年來的幾次圍城戰,這些強攻不克的經歷告訴他們,欲要正面攻克此城,恐怕只有四面起土山,長期圍困這一途而已。但想到今日也許不用強攻,他們心中也都微微鬆了一口氣。
李堪率百餘騎徑直抵達陳倉東門時,得見一些守卒們正拱衛在城門前,防禦遠比來時嚴密,他心中微微一緊,假作無謂地將名刺與官印交予衛兵們觀看,口中則做閒談狀,先是問張既何時到來,又問最近城中近
況如何,有無雪災,最後才看似隨意的提問說:「年前我從此過時,城中似無這般多的衛士,是募兵了嗎?」
一名衛兵頗為奇怪地看了李堪一眼,而後答說道:「使君怎麼忘了?使君年前率軍來時,縣君就在徵召民壯,防備蜀人呢!」李堪頓時想起上次與張既分別時,確實看到過有民壯聚集,這才釋然。
又靜待片刻,李堪忽然聽到城內有一陣喧譁聲,往城門中望去,隱約能看見一人身穿黑紅的寬袖袍服往此處走來。李堪頓時打起精神,稍稍馭馬後撤,用左右手分別輕拍兩側隨從的側背,這是他們在來時就做好的暗號,暗示一旦看見張既到來,當即三人策馬而上,迅疾將他拿下。
隨著遠處的人影越來越近,李堪等人的手心也不禁涔涔冒汗。正當他們全心貫注地注視門內的時候,彷彿平地驚雷,城樓上驟然響起嘹亮的號角聲,原本平淡無奇的女牆下,忽然密密麻麻冒出了無數人頭,他們張弓拉弦,箭簇如寒冰般在日光下閃爍著冷光。而在城門口看門的衛兵,也頓時圍了上來,長戈如灌木般豎立在李堪眼前。
即使坐下的馬匹正在不安地躁動,但李堪卻不敢有絲毫動作。他此時並未戴兜鍪,知道自己一旦反抗,必然會為城上的箭矢射成刺蝟。但明面上,他還是露出又驚又怒的表情,一邊拉住轡頭,一面對圍上來的兵士呵斥道:「爾等威脅上官,意欲何為?反耶?亂耶?!」
然而話語剛剛出口,就見張既緩步邁出城門,停在與他相隔十數步處,似笑非笑道:「將軍率眾於此,恐怕也不合調令吧!我聽聞大將軍在前線戰敗,已撤往西京,怎麼將軍反到此地?怕不是起了奪城的心思,要害我於門前罷!」….
李堪心中暗叫不妙,不料張既的訊息竟如此靈通,才四五日的時間,他竟已知道了前線的戰果,若不能應對得當,別說拿下陳倉,連自身怕是都難以保全了。他因此強作笑顏,繼續做最後的努力道:「德容說對了一半,我軍確實敗於蜀人,但此時前來,也不過是想讓德容放開一條通路,放我等回隴上而已,何至於刀兵相見呢?」
張既見李堪面容變幻得如此之快,心中也有些好笑,他揮手說:「將軍不必如此慌張,我今日與將軍相見,只是想讓使君幫人帶幾句話罷了。」
李堪聞言,心中頓時又燃起些許希望,拱手說道:「德容有什麼條件,但說無妨。我與前將軍頗熟,必不至讓德容失望。」
哪知張既搖首說:「哪裡是我的話?我不過一個區區縣令,能有何求呢?」他隨即躬身至一旁,請身後的人走至身前來,而後再對李堪緩緩道:「這些話,還是請使君親自與你說吧。」
李堪只微微打量了一眼,頓覺渾身發冷,畢竟在長安時,他看過通緝令,豈能不認識陳沖?恍然大悟下,又帶著三分懼怕,李堪即刻翻身下馬,頂著周遭如林的槍戟,對陳沖鄭重禮拜道:「不意使君竟在此處!」說罷,他又不禁自嘲說:「若知使君身在此地,恐怕我等便是直投劉範,也不會來此的。」
陳沖淡漠地注視了李堪片刻,他拍了拍衣袖的塵埃,而後才道:「將軍何故言不由衷?以韓文約之智,當是傾力來攻才對吧!」
李堪聽得寒毛都炸起來了,他連稱不敢。陳沖倒也沒有繼續為難他,只是令周遭計程車兵散開,待李堪起身後,才繼續說道:「我也無意再與他們大動干戈,你回去替我傳幾句話,若他們識時務,現下歸附霸府,與我出軍逆戰,我可以既往不咎。若現下還執意割據隴上,我可以暫且放開歸路,但將來兵戈相見,卻也是難免的事了。」
說罷,眾兵士立刻為李堪讓出一條道路。李堪如蒙大赦,已不知如何言語,只能對陳沖再三叩首,而後立刻爬上馬鞍,低著頭不敢再看周遭一眼,便調轉馬頭匆匆離去。
當日下午,涼軍得到陳沖尚在陳倉的訊息,頓感驚恐。諸將就陳沖的言語產生不少爭執,畢竟他們一不知曉陳倉兵力,二不知曉陳沖是否還有其餘佈置。但最終,他們還是沒有選擇投誠。畢竟眼下關東關西的局勢都混亂到極點,即使劉備陳沖是高祖韓信復生,恐怕也難言必勝。況且陳沖的條件過於苛刻,諸將實在難以接受。
但同時,涼人們也放棄了佔據陳倉的計劃,不再奢求佔據司州城池,轉而選擇調轉方向,沿著汧水溯流而行,經自番須口重返隴右。
陳沖對這種情形並不意外,實際上他在與李堪言語裡,泰半也只是假作聲勢。畢竟擺在他面前的最大難題,還是如何解決劉範的蜀軍,並無實力再去招惹其餘人了。關東的形勢已經延怠了數月,他已沒有更多光陰再在關中空擲了。
整頓完最後的兵力後,陳沖以前文中的十字回絕了前來招攬的劉範使者,他決意速戰速決。
陳瑞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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