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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舊之交,傳來袁紹起兵討董的訊息。據張楊傳說,關東群傑並起,共赴國難,四十萬大軍包圍雒陽,分佈在東南北三面,虎卉雲集,鷹揚奮勇,九州上下無不歡慶,他已決心加入勤王之師,故向陳沖稟告。在書信末尾,張楊還說道:陳沖作為士族名流,四海仰之,若不與此事,恐失天下之望。

以劉備的想法,討董一事勢在必得,但他顧及蔡邕、鍾繇等人尚在雒陽,知道董卓性情暴躁,恐會傷及他人,故而對陳沖有此一問。陳沖翻動著手上地圖,對劉備說:“人各有命,若是顧及這些,當年太上皇失於項籍,若高祖因情息戰,如何能有垓下之捷?泰山是通曉情理的人,也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於是就定下參與討董的計劃,只是分析討董形勢,陳沖以為殊為困難,他說:“如今勤王之師威勢雖大,但能戰之人寥寥無幾,袁紹、袁術、韓馥、劉岱、孔伷幾人未經戰陣,多是紙上談兵,唯一算得上有謀略的,只有孟德一人,但他也只剿滅過黃巾,哪裡能與在叛軍常年征伐的涼人並論呢?稚叔(張楊)的能力我也瞭解,有勇武,謀略尚不及孟德。如此情形,袁紹兵數越多,不過是敗得越快越慘罷了。董卓就算一時想不明白,等他與聯軍打過一仗,便也明白誰強誰弱了。”

劉備聽得大皺眉頭,他飲一口酒水,後仰在案旁樑柱上,隨後閉目說道:“我們不與袁紹合進?”

陳沖將手中書信放下,想起每次太學相見時,袁紹故作大度又陰沉的面容,不由談笑道:“招呼還是要打的,只是合進就算了。”他轉首望門外的白登山,思慮接下來的佈置,又對弟兄彈指說:“兵數沒必要像袁本初那麼多,但也不能太少,但最重要的是,我們要去找些能打的來。”

初平元年正月十七,士卒們過完年關,與家人們擁抱告別,他們將刀劍甲冑整理入行囊,再踏上往晉陽的征程。州牧與中郎將在年前已下令說過,今年年初便有戰事,他們都不敢有所懈怠,回營以後便日夜操練武藝軍陣,但此時而言,需要先行的部隊只有一支。

陳沖表舉關羽為振軍校尉,將六千騎士撥至他麾下,又讓高準、徐晃做他前鋒,孟建、石韜為他輔佐,令關羽率軍先到河內,再行至酸棗,最後到魯陽,觀察袁紹、袁術各地之間的佈置,酌情輔助攻勢,以顯示陳沖劉備討董的誠意。也可以此掩人耳目,為幷州的進軍創造奇襲的餘地。

關羽點齊兵馬,當日傍晚抵達祁縣,十八日再翻越羊頭山入涅縣,沿路天空湛藍,春風吹拂,帶來西河裡黃河解凍的點點水汽,冬寒未盡,山間的狐狼在道間尋覓獵物,見到他們,都紛紛隱入林叢,只留下簇簇梅花如雪,在春花盛開前獨自芳香。

快走出山道時,石韜在盡頭看見一方碑石,他好奇地上前觀看,回來時頗為高興地對關羽說:“關君,是紀念咱們的文章呢!”關羽便策馬上前去看,見一塊白巖上一板一眼地刻著篆體,上書說:“中平五年三月,涿縣劉君諱備、關君諱羽、張君諱飛,率萬餘東平義士自此入並,時年州郡大亂,匪寇叢行,胡夷吮血,三君與西河太守陳君諱衝,戰撫諸戎,教民耕戰,聽斷以情,信賞必罰,俄而政通人和,舉州大治,譬秋枯之晨風,激雹之不掩耳也。百姓懷德,故刻銘於此處,屬後世以記之。”在碑文最末用小字記道:“谷遠空空道人記。”

關羽露出笑意,他才想起這是自己來時的路,但他轉念一想,時光何其短暫,自己來到幷州,竟也是兩年之前了,期間多少生靈塗炭,自己又經歷多少鋒鏑矢石,又不禁嘆惋起來。他回到伍中,對麾下說道:“人生在世,如浮雲蒼狗,英雄枯骨,也只有武名長存,若能令天下都知曉我關羽,便也不枉此生了。”

於是他們加快速度,從涅縣進入上黨,再沿著濁水一路南下,過壺關、長子,經過長平古戰場,再翻越秦嶺到達高都,入並時的天井關就在眼前了。雖說已來過一次,但天井關的險要仍令關羽嗟嘆,山巒成鋒,松木橫懸,近看像是一扇堅實的屏風,刻畫著難以描述的花紋,遠看彷彿一座座浮空島嶼,在雲海中靜靜漂泊。

只是他們前年來時,天井關空無一人,如今天井關則有兵卒設卡扼守,這三十來名小卒都是張楊的部下,他們閒來無事,正在卡前討論局勢。守關的曲長見過關羽的行牒與陳沖的手書,面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他追問說:“陳劉二位使君何時出發呢?”關羽答說:“剛與鮮卑搏殺數月,連刀劍都砍斷了不知幾千把,總要休養一段時日。”這曲長又露出失落的神態來,關羽指著部下豪言說:“朋友要看輕我這些同袍,這些都是與鮮卑甲騎廝殺的勇士,人雖六千,可抵得數萬步卒呢!”

而後他們高舉驍軍大旗,花一日時間下了天井關,於正月二十三踏入河內郡中。下得太行山,腳下驟然為之一平,向南方瞭望,大地廣袤無垠,唯有田野與阡陌溝通著城池村落,只是開春時節,關羽看不見多少農人,反而到處是遠遷行走的遊子,鄉亭裡連雞鳴聲也寥寥無幾了。

出並後不久,張楊得知訊息,便派主簿薛洪前來迎接關羽,將關羽部帶至河陽縣處,張楊正率部與王匡駐紮在此地。

河陽縣地處大河北岸,關羽來時,大河正處凌汛時節,波濤捲起自上游而來的茫茫泥沙,與渾濁的冰稜不斷翻滾。而勤王之師的營地紮在隔岸三里的平地上,營帳連成十餘里,關羽打量那些在營中往來的軍士,多數都隻身披布甲,武藝看是尋常,少數有些能看的兵士,又言行桀驁,飛揚跋扈,好似綠林中人,這讓他不禁頗為嘆氣。

關羽到張楊帳中時,張楊正招待四名賓客,只見他們身穿戎裝,面上卻是縱情之色,帳中金樽美酒,炙肉鮮湯,還有美人豔舞,滿是勾人魂魄的氣息。張楊見他進來,當即在身側為他加座,對眾人介紹說:“這是劉使君的愛將關羽關君,傳聞他能手撕老虎呢!”那些賓客都“喔”了一聲,臉上顏色都沒變半分。

張楊再為他介紹賓客,這四人分別是王匡手下典軍從事韓浩、騎都尉胡母彪、主簿羊冰、溫縣名士常陟。但顯然四人未曾聽聞關羽名聲,也對此毫不在意,只和張楊談論最近河內的奇聞異事,如原冀州刺史李邵隱居,溫縣司馬氏長子回鄉遷族,野王有人家生出兩頭嬰兒,這都是不詳的徵兆。

關羽聽他們談了一個多時辰,全程一句未說,只在一旁不停吃肉喝酒,等到那四人都向張楊告別離去了,他才放下碗筷,對張楊說:“稚叔,你傳書催我們出並勤王,便是這般勤王的嗎?”

張楊知道關羽殊為不滿,只能自我辯解說:“關兄,如今身在外地,哪裡能由得自身呢?他們都是王使君的近臣與本地的望族,不結交好關係,將來作戰怕是多為掣肘。”關羽聞言不由嗤笑,他起身拉開帳簾,與張楊同看營陣中甲冑不齊,軍紀不整的兵卒,再轉身問張楊說:“便是沒有掣肘,稚叔欲以此迎戰董卓?不亦笑乎?”

這番話令張楊一時啞然,良久才說:“到底只是偏師,能防董賊渡河即可。況且,若我今有必勝之能,又何必嚮明府求援呢?”,他與關羽只在平匈奴之亂時見過幾面,只道他是百戰猛士,此時才領教關羽的剛直傲氣。

關羽聽他如此說,便請張楊為自己引薦河內太守王匡,詢問河內佈置詳情,張楊卻搖首說:“王使君如今正在懷縣,不理前線戰事,河內佈陣,皆由韓從事主張,方才關兄你已見過,若非如此,我何故宴請呢?”此言一出,關羽便收拾行裝,準備出帳離去,張楊挽留不及,只聽關羽背身告別:“身為三軍之帥,卻不明三軍之任,不正三軍之志,我關雲長雖不懼身死,但與此人同戰,也怕是嫌自己命長,稚叔好之為之。”

他來時匆匆,去時也匆匆,話不投機,他很快便率眾離開河陽,沿著氾濫的大河向東而行,大河之南北邙山輪廓,滿山的烏鴉從枯林中飛起,在幷州騎士們頭上盤旋一陣,又往南方飛去了。石韜迎著春寒,大聲問關羽說:“不再在河內看幾日形勢嗎?”關羽笑回道:“哪有猛鳶整日打量腐鼠的道理。”

聲音拋在穹幕下,又被河水所淹沒,河南的百姓茫然地望著對岸飛馳的行伍,但他們不能停下搬家的腳步,涼人們用刀劍驅趕著他們西行,又皺眉打量著對岸快馬的旗幟,但他們終究未看清,也分辨不出來,更不知曉對岸將領的名字。

但他們終會將這個名字銘刻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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