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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準備就緒後,到了炎興十六年的春正月,隨著春風轉暖,大河凌汛應時而來。凌汛起自河東始,後有無數排冰在弘農至雒陽一帶撞擊崩摧,聲勢如萬馬奔騰,頓往濮陽下游傾瀉而下,冰凌大水漫過兩岸兩裡有餘,除去上岸的船隻外,其餘河畔船隻被盡數捲走,一連數日也不見有停歇跡象。
大將軍劉備趁此良機,率十萬眾大舉東征,出虎牢關過滎陽,自酸棗進入兗州,而後在白馬、離狐一帶展開,進而包圍濮陽;而衛將軍關羽率師自河橋渡過大河,再涉沁水,兵臨山陽,以偏師牽制東軍。
濮陽作為東軍多年的重鎮,其地位與西朝的平城類似,雖不是國家的軍政首都,但卻是前線的防禦樞紐,已經形成了一整套防禦體系。除去內城外郭以外,東人在濮陽左右還築有三座鄔堡,用以屏護外圍,但最重要的還是北岸西北方十五里處修築支援的故瀆津,一旦凌汛結束,東軍就能派出大量援軍渡河。
時間緊迫,故而劉備抓緊時間,一面派張飛對鄔堡發起勐攻,一面令袁譚圍繞濮陽城修築柵欄營壘,並挖掘溝渠引大河水,做好睏死城內的打算。同時又令牽招率五千士卒駐紮在故瀆津對岸,時刻監視對岸東軍的動向。
由於軍械齊備,西人的攻勢推進極為順利,短短五日之間,張飛就已清掃了濮陽城所有外圍,並將所有民眾遷移到定陶左右。到了十日後,袁譚也繞城修築了一條二十里的柵欄長圍,將濮陽完全封鎖。城中東軍除去圍城之初還能派出士卒求援外,其餘襲擾嘗試均被西人所擊退。
到這時,凌汛已漸漸有平息之象,但西軍對於圍城,也可以說做了完全的準備。假若河北不派人來援救,濮陽已全然算是西軍的囊中之物了。故而劉備打起精神,對北岸多派斥候,又與河內的關羽聯絡,時刻準備迎擊東軍。
一連等待了近一月,凌汛不覺間已完全平息,除去在河內抵擋關羽以外,東人竟全然沒有援助濮陽的意思。無論是冀州還是在青州,都沒有任何大舉調兵的跡象。這令霸府眾人大感失望,荀攸分析說:“看來平城一役,實在令東賊喪膽,我軍若不強攻濮陽,顯出幾分疲態,曹瞞怕是不會再有動作了。”
於是西軍圍而不打,轉而向東平諸縣散佈訊息,以劉備昔日東平平叛名望,來招納郡民。東平國中多苦東朝徭役,聽聞西軍到來,頓時歸之如水,除去壽張一城以外,東平六縣盡數歸降。
此時已到三月初,東平郡被拿下後,兗州的東軍頓時被分為南北兩部。除去北面被困由車胃堅守的濮陽城外,南面由李通、車胃堅守的任城、山陽兩郡,也成為了一塊深入敵境的突出部。雖然東軍之中有棄城論罪的規定,但兩將聯絡之後,仍冒險做下決議,寧願事後問罪,也在遇圍之前,搶先率部下萬人開門東走,先後遁入魯國境中。至此,可以說西軍毫不費力地收服了兗州三郡。
然而就在西軍戰事漸入佳境的時刻,劉備卻收到了一條意外的訊息。豫州刺史張既來報說,在此春水漲潮之際,江表頗有異動,有傳聞說,揚州牧孫策於柴桑聚集樓船大眾,似有朔流西攻之象。楚王劉表自覺難當吳軍,故而傳信於張既,希望能轉交劉備,讓朝廷出面調解。
劉備頓感為難。
近年來,孫策與劉表全線開戰,因江夏易守難攻,便改在豫章、南海一帶來回拉鋸。具體的情形朝中都是知道的,劉表近年來頗興教化,致使府中士多將少,善謀而怯戰。而孫策繼承乃父之風,又招攬江北俊彥,可謂文臣如雲,勐將如雨。雙方大戰經年,兵力不相伯仲之下,自然是劉表穩居下風。雖不致於速敗,但也損兵折將,令孫策奪下蒼梧、高涼兩地。
朝廷雖顧念劉表在炎興七年牽制劉範的援助,但也無意過多幹涉南方的事務,畢竟朝廷的首要大敵還是河北偽朝,所以幾年來除去聲援外,並無實質性的援助。可眼下的變化卻給了劉備一個新的難題:若劉表不敵孫策,令其鯨吞荊州,那漢水以南就皆非國家所有,到霸府踏平河北後,再欲舉師南征,恐怕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了。
可若是南下調解,勢必要帶大軍聲援,這不僅將再給東朝以喘息之機,恐怕也會令正得勝的三軍將士失望。劉備為此反覆權衡利弊,又召集府中僚左商議對策。
兗州別駕從事傅幹建言說:“劉表不可不救,但東征也不可荒廢,另調別軍便是。此次東征,國中尚有西府、南府兩軍未動,不若與龍首商議,讓他將南府軍駕臨汝南,出言調解,以兩人的關係,龍首的威望,孫伯符必不敢妄動。”
霸府治中從事韋端聽罷,詰問道:“可若是調離南府軍,劉範趁機北躍秦嶺,直逼關中,又將如何?”
傅幹對答如流:“近來西羌無事,可以令西府軍分守陳倉,武都,假以蜀道地利,足以御守。”傅幹是陳沖養子,在軍中也以急智聞名,此時回答不過三言兩語,但都正中要害,故而引得劉備頻頻頷首,他當下就令簡雍給陳沖寫信,並將張既的報告一併轉送至長安。
等陳沖收到書信的時候,已是四月初了。他對傅乾的判斷沒有異議,一面與劉表去信,建議他在西陵一帶堅守,一面同緊急徵召兩萬南府軍士,爭取在一月內成行,同時他又書信一封,派諸葛亮前往江東,以家國大義斥其止兵。
然而大軍方才集結,諸葛亮也才至南水,漢南局勢又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收到朝廷信件後,劉表當即移師出襄陽,率水軍沿漢水順流而下。豈料至江夏竟陵時,他竟同時收到東西兩線告急的訊息:不止是孫策舉兵西逼蘄春,在西面,蜀王劉範大舉水師東進,已經兵出巴東,於兩日內直逼秭歸城下。
即使沒有具體的情報,但兩軍出擊的時間配合得如此巧妙,顯然是早有密謀。而此時劉表雖說擁兵十餘萬,可大部分兵力都還散落在荊南諸郡中,能夠直接呼叫的兵力僅有不到四萬人。可謂是左右支拙,荊北的形勢因此空前惡化。
劉表無奈之下,只能採用妻弟長水校尉蔡冒的建議,先堅守沿江襄陽、江陵、夷陵等大城,一面聚集荊南各部,一面等待朝中援軍。等朝中援軍到達之後,再將兩敵驅逐出境。
可自古兵法有云,凡先處戰地而待敵者佚,後處戰地而趨戰者勞。劉表先失一步,此後佈置便處處落人一步。他以黃祖於西陵抵禦孫策,次子劉琮領軍兩萬援守江陵,劉磐萬人疾馳夷陵,自己則領餘部與韓嵩蒯越回駐襄陽,劉虎及韓晞至荊南征調部眾。豈料劉範竟舍秭歸、夷陵、夷道等江城於不顧,以四萬水師為先鋒,晝夜奔流,竟早於劉琮三日抵達江陵城下。
而後劉範將江陵團團包圍,沿路鄉村盡被強遷,而後向江陵傳播謠言說:“南郡太守劉闔乃巴西大人,雖東遷多年不忘鄉梓,蜀軍得來,多賴其功。”江陵守將吳臣信以為真,當真將劉闔梟首,以示堅守之意。不料此舉在城中引發騷亂,當夜,便有人私自縋城投入蜀軍大營。
等劉琮率眾抵達時,見江陵城下蜀旗成林,頓為失色,對副將文聘太息道:“蜀人何來之速也?”而後猶豫難決,不知進退。劉範抓住時機,令張遼、甘寧諸將領兵逆擊,三軍用命,僅用一合便將楚人擊潰。江陵守軍眼見到己方援軍潰亂難持,奔走無路的景象,頓時絕望,當日開城投降,劉範得以順利入駐這座郢楚名都。
江陵即下,又隨著後繼的六萬蜀軍在江水兩岸漸次展開,夷道、夷陵諸城皆望風而倒,荊南郡縣更是降表如雲。不過短短一月之間,劉範便摧毀了劉表近二十年的慘澹經營,所謂轉圓石於千仞之山,大概便是這種效果吧。
而在東面,由於雙方兵力懸殊,孫策此次順利攻破西陵,斬首黃祖,繼而浮巨舟入漢水,與劉範會師於竟陵,雙方合兵以後,以八萬水師共同北遊。其中有樓船五十,艨艟三百,走舸八百,其餘大小舟船不計其數。
自世宗造樓船以來,荊楚雖多興水師,卻也從未有過如此規模。加上襄陽地處漢水南岸,一旦為吳蜀水師所圍,必無生理。縱使蒯良以城中兵糧足守為由,勸劉表繼續堅守襄陽,但劉表到底年老,已不復二十年前單騎赴任的雄姿,最終下令大眾撤出襄陽,北走樊城之中。
待陳沖領南府軍趕到宛城北郊,正值五月丁酉,此時劉備已攻下濮陽,全軍正打算移至壽張休整。而在漢水以南,吳蜀水軍大破蔡冒所部,襄陽令賴恭懼其兵威,最終開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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