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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燮病逝以後,陳沖算是實質上接管了朝政大權,但他面臨的問題還有很多。
首要是對外戰事,遼人得知漢軍大敗後,與吳人相互勾結,果然在八月發起攻勢。
曹丕與曹真率眾五萬越過遼澤,進駐肥如,而後同時向盧龍與海陽發動猛攻。
襄陽的周瑜所部在進攻樊城失利後,則調轉兵鋒,試圖越過樊城,先進攻蔡陽、章陵、隨縣等地。
盧龍的防禦還好說,畢竟陳沖此前親自過問,多有佈置,足以抵禦遼人。
但南陽的情形依舊很壞,此時秋潮尚未退去,而南陽郡內還多有運河,足可供大船往來,使得吳人還可以做最後一次總攻,前派將領一事已刻不容緩。
對國家來說,最合適的人選自然是元帥關羽。畢竟關羽名聲在外,號為國士,且他早年擔任河南尹時,也多次負責過南陽方面事務,以他出鎮南陽,地方軍士必然膺服,吳人也勢必會多幾分忌憚。
但對於陳沖而言,派關羽出鎮就並不合適了。因為朝中正值多事之秋,他與關羽一文一武,一個把控朝政,一個把控上林軍,才算了勉強穩住了雒陽政局,如果將關羽派至南陽,自己就好比斷一臂膀,難保不生出什麼意外來。
但是不派關羽又派誰呢?派魏延嗎?魏延雖然擅長武略,也長期擔任過南府都督,但他口直心快,性情剛躁,顯然並不適合處理目前南陽複雜的局面。
而太尉法正自告奮勇,按理說才能足夠,資歷也足夠,但陳沖又難保他背後沒有其餘謀劃,一旦等他掌握南府後,再與鍾繇內外響應,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可陳沖沒有更多的選擇,時間也不允許他過多的猶豫,他必須立刻做出決斷。
在這個和煦的中秋,甫一上任,陳沖就已有了如履薄冰的感覺。最終他還是決意由關羽出鎮樊城。
朝局即使艱難,但就目前來看,黨爭目前還是侷限在相互攻訐的範圍內,如果是朝中繼續來回扯皮,陳沖其實可以接受,但南陽的局勢卻不能再任由敗壞了。
事不宜遲,在八月己亥,關羽的任命就正式敲定下來了:使持節,任荊州刺史、南陽太守,都督荊、益、揚三州諸軍事。
臨行前,陳沖特地與關羽進行了一次私晤。陳沖向關羽特別囑咐,他在南陽可便宜行事,但儘量還是以守為主,同時也要留心軍中及當地的青年才俊,如今軍官短缺,正是朝廷求賢若渴之際,只要等緩過這幾年,恢復了建制,國家就又可反守為攻了。
而除此之外,陳沖又向關羽討要了幾名舊部,如廖化、趙累等幾人,專門負責雒陽城內的防務。
與此同時,陳沖還寫信給自己的義子傅幹,說了打算把他從北府調走,來雒陽接任博士祭酒的意思。
信裡說,如今國家多事,其實根源在於眾人紛紜,莫衷一是,每隔一段時間,就不直從哪裡傳出許多謠言,禁是根本禁不完的,只能用良人教導,正本清源,那最好發揮的地方就是在太學,而這個職位不僅需要學識,還需要人的品德和胸襟,所以非用他不可。
而就在信剛送出後,雒陽就發生了一件大事。這天陳沖正在閱覽陳群送來的秋賦賬目,核查之時,鄧艾忽然說有事相報,這令陳沖極為詫異。
隨著太子正式登基,原為東宮舍人的鄧艾被拔擢為德陽尉,負責天子在德陽殿的日常起居出行。
按理來說,這本是個混資歷的清閒職位,陳沖準備等魏延募得新兵後,再將他與姜維調入上林軍。
而此時鄧艾前來彙報,實在是陳沖沒有想到的情況。鄧艾見面落座後,不敢耽擱,立刻就說起求見的緣由,雖然因為口齒原因,他說話吞吞吐吐,需要陳沖不時詢問細節,但敘述的內容很快就引起了陳沖的重視。
原來鄧艾入職之後,閒來無聊,就清點了一遍德陽殿的賬目,結果發現宮中竟丟失了不少財物。
於是他自作主張,就帶人搜查了一遍殿內宮女的住處,果然抓到幾名內賊,可謂是人贓並獲。
到這裡為止,這還是一樁簡單的失竊案,但鄧艾在檢點贓物時,無意中發現,在一名名叫張蘭芝的宮女箱中,有一個木製小人,竟和金餅放在一處。
這讓他非常奇怪,就拿著木人去逼問張蘭芝。不料張蘭芝見到木人大驚失色,還不等鄧艾開口,就連喊饒命,然後磕頭不止。
鄧艾對此莫名其妙,但也知不能到此為止。他乾脆將錯就錯,扯起陳沖的大旗,說只要她交待同謀,就對其免於死罪。
張蘭芝便接連交待說,她的同謀有四人,有兩個是其餘宮殿的宮女,她負責取天子的頭髮,一個對外聯絡,一個負責望風。
給她木人的則是宮外的一個道士,名叫張德,聽說他通鬼神,能做法,再有一個人則是蘭臺的黃門郎,名叫許球,錢財都是他給的,說只要事成之後,就給她們每人一百金,如今已給了六十金。
而剩下的那個木人便是憑證。話都說到這個地步,鄧艾哪還能聽不出真相:這是巫蠱案啊!
民間一直有這樣的風俗:若是有仇家難以力敵,便在偶人背上刻上仇人的生辰八字,並和他的髮絲綁在一起,再請大法力者施法,說不得就起到隔空咒死人的效果。
由於世宗時巫蠱之禍的緣故,朝廷對巫蠱行為一直是明令禁止,甚至規定有蓄養蠱蟲者,一經發現,便立刻處以極刑,其家人發配三千里。
但奈何民間奉行者如潮,至今屢禁不絕,朝廷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此事發生在莊帝劉燮身上,就可不是一件小事了。故而鄧艾立刻前來向陳沖彙報此事,請他拿定主意。
陳沖聽完鄧艾敘述,良久不語。他並不相信巫蠱之術,但是背後隱藏的政治意義卻非同小可。
就已知的五個犯人中,官位最高的不過是個蘭臺黃門郎,一個百石小官,哪裡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其背後定有指使。但無論涉及到誰,都必然會牽扯成一樁席捲全朝的大案。
對此,陳沖破天荒地有些猶豫,他微微閉眼,一邊敲著手中書卷一邊沉思:眼下劉燮已經去世,拿著這件事情大做文章,也不能令死者復生,而一旦牽扯出朝中要員,恐怕京中立刻就要大起動盪,便是釀成戰亂也不無可能,是否要先擱置此事呢?
但他剛升起把此事壓下的念頭,自己又轉念否決了:鄧艾這邊已抓了張蘭芝,不可能再放。
如果自己沒有任何作為,那就是打草驚蛇,反而將主導權讓與對方了。
對方既然做得下這種禍及九族的圖謀,自己也絕不能懷有僥倖,必須趁對方尚未發覺,先發制人!
思慮至此,陳沖霍得起身,左右徘徊兩步後,他對鄧艾說:“這件事你先不要透露出去,所有知情人都待在宮中,要嚴加看管,不得輕舉妄動,如果有人來問,你就說仍在檢點財物。”鄧艾領命離去後,他立刻調來廖化,令他去城中搜查那位名叫張德的道士,叮囑他不要帶太多人,行事務必隱秘,絕不能放跑了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與此同時,陳沖又叫來龐統,讓他立刻去查許球此前的檔案,曾擔任過哪些職位,與那些人經常往來。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抓住許球本人,陳沖對此高度重視,親自做了相關佈置。
白日裡,他先派人打聽清楚了許球的住所,但為了不打草驚蛇,陳沖並沒有立刻抓捕,他繞過了河南尹羊耽,從陳群手裡直接抽了三十名衛士出來,打算在宵禁時再抓捕許球,如此這般,才能做到真正的保密。
當夜子時,烏雲遮月,街巷上已沒有了行人,燈光盡滅後,東都陷入到黑暗和一片死寂之中。
但就在這個時候,東市的小巷內,沉重的馬蹄聲打破了這份寂靜,帶來了一長串爭先恐後的狗吠回應。
在狗叫喧鬧的間隙裡,仍可清晰聽到兵器鎧甲摩擦碰撞的聲音。聲音由遠及近,突然從里巷口一擁而入。
其實這個時候,所有的人家都已經醒了,但驚恐的人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更不敢點燈,只在黑暗中屏息靜待,默唸著上蒼保佑自家平安。
好在這種聲音並沒有持續多久,大概也就是一兩刻,似乎有人叫了幾聲後,又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小巷又歸於寂靜了。
陳沖在丞相府等待最後的結果,大概在丑時三刻,派去的衛士們回來了。
但他們沒有帶來許球,因許球聽聞到闖門聲後,不待反應,就已然拿刀自裁了,只有他的妻子孩子還活著。
但甲士們並不是一無所獲,他們在許球的書房搜查了一翻,發現了一些書信,其中有幾封內容很簡單的信件,雖然也就是和許球往來問候,但寄信人的身份卻非比尋常,果然是平陽王劉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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