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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萬股,百貫一股,那這就是一千萬貫!
沃滴個娘嘞,這燕王一出手,就是神仙放屁,非同凡響啊。
一個用工數百人的織造坊,本金也不過幾萬貫,那一千萬貫的大宋糖業公司得龐大到什麼地步啊?
此時的一文錢差不多相當於後世的一塊錢,市值百億的企業在後世很常見,但在此時卻是破天荒了。
震撼之中,也有人意識到了關鍵,「殿下,請問這十萬股一共佔據多少份額?」
聽到這個問題後,大家也都反應過來,從田莊制度來看,這拿出來發行的股票肯定不是整個公司的產權,而佔比多少,也決定了利潤分成的多少,當然是最為重要的問題。
在眾人灼灼目光中,趙孟啟開始講解。
「以孤的設想是,大宋糖業公司股權分為流通股,也就是這十萬股,佔比為四成,允許自由買賣,然後朝廷佔股三成,收益上繳國庫,暫時由本王代為持有,待時機成熟時交給戶部,最後則是皇家佔股三成,暫時由豐國公主代持。」
「孤事先言明,這大宋糖業公司雖然是孤發起成立的產業,但也必須照章納稅,然後每年的純利潤要留下一定比例作為公司運營,相當於增加資本,當然,無論資本增減,都會對應的計入每一個股份中,每份股票的價值也就隨之跌漲。」
「最後的利潤,就將按佔股比例,在年終結算時以分紅的形式下發。」
士紳們聽完,心中快速計算起來。
照這麼說來,整個公司相當於價值兩千五百萬貫……
燕王是公司發起人,又掌握了雪糖的生產秘方,就算一文錢本金不出,也該佔大頭,這沒什麼可說的,就是不懂他為何要分三成給朝廷。
不過仔細想想,這麼分似乎也不錯,三足鼎立,不至於一家獨大,畢竟大宋官員對皇家並不那麼唯唯諾諾,朝廷和皇家佔比一樣,兩者足以相互抗衡,可以保證整個公司的穩定。
雖然出資者最終只能分到四成利益,但憑藉雪糖的暴利,這四成也是非常可觀了,燕王不是說了麼,保證每股百貫年收益麼,這也相當於倍利,而且年年都有。
「殿下,老朽冒昧問一句,糖業公司除了這十萬股以外,還會發行麼?」
趙孟啟沉吟道,「嗯,世事變遷,未來誰也難料,但孤可以保證,這個股權架構在十年內是不會有任何變化的,這十萬流通股就是原始股,即便需要增擴股本,也是在把這十萬股進行分拆,到時候對每個原始股東而言都是好事。」
隨後,又有不少士紳詢問了其他問題,趙孟啟都耐心地一一作答。
「殿下,這雪糖您打算定價幾何?」
「工坊還未建立起來前,產量有限,就暫定十貫一斤,但一年後應該就能有大規模出產,到時候大宋境內應該可以穩定為一貫一斤,總得來說,實際價格要根據產量和市場來決定嘛,咱們這是天下獨一份的買賣,不愁沒利潤。」
「殿下言之有理,依不才看來,這世上沒有人會比殿下更擅於經營,我等完全無需操心太多……對了,不知眼下能拿出多少來出售?」
「目前大概只能拿出一千斤來賣,算了,就這麼一點也沒啥意思,乾脆待會買股配送吧,買十股送一斤!」
「殿下慷慨!倒也省得大家爭奪了,買股票就有份,很合理……不過在下略微算了算,如果一貫一斤,那為了保證盈利,豈不是每年最少得生產幾千萬斤,這辦得到?」
「這個問題問得好,原則上來說,用一千萬貫本金全部建工坊的話,足夠將全大宋的粗糖轉化為雪糖,因此,雪糖產量實際上取決於原料,也就是甘蔗的產量!」
趙孟啟此時臉上淡定,
其實心裡笑開了花,總算等到這個問題,引出了他下面要說的話。
「甘蔗喜溫喜光,恰好我大宋境內基本都可以種植,不過較為零散,質量上差異較大,從各方面來說,肯定沒法成為大型製糖工坊的原料來源,咱們總不能讓百姓不種糧食都種甘蔗吧。」
「而且甘蔗原產天竺,其實還是越往南邊越適宜種植,如今產蔗最多的就是福建路,並且品質較好,然而福建本就山多田少,並不方便大規模種植,而且山嶺崎嶇,交通難行,必然要增加運輸等各方面的成本。」
「咱們建制糖工坊,最好是能有穩定而集中的原料供應地,還要交通便捷低廉,而且能被咱們完全掌控,如此一來,即便將來製糖技術洩露,咱們一樣能夠保持對雪糖生產的壟斷。」
士紳們頻頻點頭,有些人家中也有糖坊,知道要十幾斤甘蔗才能產一斤粗糖,這雪糖如此精純,怎麼也得三五十斤才夠,若是生產一千萬斤,那就得三五萬萬斤。
這要是零散去收,得猴年馬月才能湊齊啊,那得耽誤多大的事,大家還等著發大財呢!
「雖然老朽不知道咱大宋每年具體有多少粗糖產出,但應該沒有一千萬斤,就算咱們把市面上所有粗糖都收購了也不夠啊,何況這樣一來,粗糖肯定要漲價,而且,雪糖對咱們來說是不貴,但一般百姓肯定吃不起,咱們總不能真的買光粗糖,讓大多數百姓吃不上糖,食不甘味吧……」周九福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他身邊站著的是平江本地的周顯,原本跟著謝堂與燕王做對,卻損失了小半家財,受過慘痛的教訓後,他立即學乖了,已然「洗心革面」,決心緊跟燕王的步子走,心中決定拿出剩下身家的一半來購買這糖業公司的股票。
雖然股票還沒買,但周顯卻已經自視為糖業公司的股東,很是積極的參與到籌劃中來。
「九叔言之有理,我等都是聖人門徒,肯定不能做這損害百姓之事,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還是另外想辦法找原料來源吧,在下相信以殿下的英明,一定會有兩全其美之策。」
別計程車紳好不同意聽他說完,卻都忍不住狂翻白眼。
娘希匹,還以為你這小子能說出什麼有建樹的話,沒想到竟然只是拍馬屁。
難道就你會拍?老子也會!
「殿下雄才大略,智計無雙,定然早已運籌帷幄,還請殿下指示,我等一切照辦即可……」
「然也然也,我等皆是凡愚之輩,縱然想一萬年,也不如殿下靈機一動啊,如此還費那麼多心作何,緊跟殿下步伐方是正理。」
「這雪糖如此神奇之物都能為殿下製出,真是讓在下驚為天人,想來如何解決原料問題,殿下肯定也是成竹在胸了……」
一片馬屁聲中,安宰胥倒是一臉認真思索,「越往南越好,還不與糧食搶地,能夠建立大規模種植場,這麼說來,瓊州島似乎可以,不過即便走海路,也有點太遠了,而且蒙古人攻破大理之後,那裡不是太穩當,那還有哪裡適合呢?」
瓊州島就是後世的海南島,是一塊寶地,也在趙孟啟的開發計劃中,不過不是他今日要說的目標。
「瓊州島確實不錯,很適宜種植甘蔗,但除了安員外說的缺點外,就是那裡人口較少,而且過於炎熱,就算遷移人口上去目前也難以適應當地的環境,相比於瓊州島,其實還有另外一個地方,孤認為更加適宜。」
士紳們都很好奇,「哦?不知殿下說的是哪裡?」
很快,趙孟啟讓人將一副巨大的地圖掛在牆上,然後用小棍點著福建東邊的一座大島,「這裡!」
這是哪裡?
大多士紳對趙孟啟所指之處感到陌生。
「此島位於
泉州以東四百里,春秋時稱島夷,秦稱瀛州,漢稱夷洲,隋至今稱流求,自古以來便是我華夏不可分割之部分!」
「前左相,福建安撫使謝公日前給我來信,說是派人對該島進行過初步探查。」
「該島南北縱八百里,東西寬三百里,面積與瓊州島相當,其東部為山區,南北向的高聳山脈如屏障,擋住了來自海上的惡劣風暴,西邊地勢平坦肥沃,皆可成為上等耕地,初步估算,最少能開出一千萬畝良田!」
一千萬畝!?
士紳們眼中開始發光。
趙孟啟繼續說,「該島氣候宜人,很適合咱們大宋百姓,並且降雨豐沛,河川密佈,植被繁盛,非常適合用於農業,無論是土壤,還是光照氣候,都是種植甘蔗的絕佳之地,而且種植水稻也能一年兩熟三熟,就連山地也適宜種植茶葉水果等高價值作物,可以說,福建有的優點它都有,關鍵是,現在還沒有置於咱大宋直接管轄。」
這意思就是說,上面的土地,誰先佔了就是誰的!
士紳眼中的光芒已經變綠了。
「如此寶地竟然棄之不顧,真是暴殄天物啊!」
「一千萬畝良田,還是三熟,那得種出多少糧食啊!這簡直就是另一個蘇湖。」
「種,種,種什麼糧食,當然是要種甘蔗,沃滴娘咧,到時候別說十萬萬斤了,便是一千萬萬斤也是小事,做成雪糖,那就是一百座金山。」
後世的時候,全國種植甘蔗的面積大約是兩千萬畝,產甘蔗一億噸左右,一千萬萬斤粗略換算那就是五千萬噸,若是不計較甘蔗品種相差的話,確實有可能。
但是全流求只種甘蔗,這種傻事趙孟啟是幹不出來的。
歷史上的三百多年後,荷蘭佔據流求時,糖產量就有四五十萬斤,當時他們種植的面積還不到一萬畝呢。
也就是說拿出十分之一的耕地,也就是一百萬畝種甘蔗,那也有五千萬斤糖了,差不多大宋每人每年分一斤……
實際上流求產糖最高峰時有一百多萬噸,趙孟啟的目標和這一比,只是百分之二而已,是真小目標。
「全部種甘蔗沒必要,水田種稻,旱田種蔗,山地種茶,其實都是財富!不過呢,這地方雖好,但上面卻有許多野人生番,大約是四五千年前,從南洋一帶漂過來,然後落地生根了。」
「以前咱華夏也有人移民上去,最早或許是春秋時候的越國人,再三國時,孫權派了一萬多人過去,隋時煬帝也派人去過,前些年,島上的生番還試圖進犯泉州,然後我朝才在平湖島駐軍,也就僅此了。」
「這麼多次嘗試過移民,之所以沒有成功,皆是因為生番兇悍,其中還有部分乃食人族,之前上島的漢民,大多都葬於這些野人之腹……」
聽到這裡,士紳們眼中光芒透著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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