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磨合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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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其實看得出來溫宜的為難,但是為了陳斌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斌兒自小就跟在他爹身邊,性子跟他爹一模一樣,旁事皆能運籌帷幄,唯有一點氣死人不償命,便是感情。”
溫宜疑惑道:“老將軍生前也這樣?”
“嗯,道歉時比誰態度都好,犯錯的時候也是真的混不吝。但是溫宜,就是再急眼的時候他也沒有對我動過手。我相信斌兒也是,今天若是他真為難了你,我連來都不來,更別說勸你了。你說你倆不合適,可什麼叫合適呢?那些合適又是怎麼來的呢?還不是要一點一點磨合出來嗎?今天你們這樣是因為斌兒的不信任,那麼今天過後我相信他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或許明天你們又會產生新的矛盾,然後爆發再去解決。兩人之間就是透過這種吵架和好來相互磨合,才能變成你說的適合,你說對嗎?”
溫宜點頭同意。
“所以我認為只要兩人人品沒問題,便不能不給對方磨合的機會。我與他爹一個性子急,一個脾氣溫和,我倆比旁人磨合的時間都長,但是溫宜,在這個三妻四妾的時代,他爹給了我最大的尊重,你懂嗎?我比那些合適的夫妻都要幸福,他爹這一輩子,好的壞的全給了我,我很知足。溫宜你呢?你要的是陳斌這個人呢?還是隻肯接受他的好?”
溫宜懂了,她慢慢坐起來,小心的把自己埋在老夫人的懷裡,悶聲悶氣的撒嬌道:“娘,可他之前自己說不要我的,要與我分開,還說不會放過我,態度兇得不得了。”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頭說:“我知道了,他爹雖然不在了,但是有我呢。斌兒,今天你如此欺負自己的妻子,我便親自代你爹教訓你,你可服氣?”
“兒子知錯了,願意受罰。”陳斌此刻是真的明白了,這一切不怨陳珂,不怨李倩,只怨自己,是他拎不清,傷她至深。
老夫人把溫宜放在床上,對陳飛說:“去取家法,斌兒,男子漢大丈夫,要時刻保持清醒,你的壞脾氣可以對任何人發,唯獨不能對溫宜,你可明白?”
“明白,兒子受教了!”
陳飛依照家法要打陳斌九鞭,溫宜以為他們只是走走過場,誰知第一鞭下去,陳斌後背瞬間皮開肉綻。眼看第二鞭便要下來,溫宜也顧不上身體,上去抱著陳斌的腰說:“算了算了,我原諒他了,你們別打了。”
陳斌在溫宜上來時就快速握住她的手,猛地放在胸前護好,驚得額頭冷汗直冒,喊道:“你瘋了,手不想要了是不是?”看著溫宜氣鼓鼓的表情,無奈道,“彆氣了,我語氣不好我道歉,這是我該受的,我先抱你回床上好不好?你不要亂動了,好好養著。”
溫宜不吱聲也不給抱,就犟在那裡。
陳飛生怕誤傷了她,遲遲不敢揮鞭,無奈道:“妹子,你趕緊讓開,還有七鞭打完你們再聊,好嗎?”
“你怎麼真打啊,他還有那麼多事要做呢?敵人還沒來,他到先傷在你手裡了!”
“這是老夫人吩咐的,你怎麼還怪起我來了?”
“我不管,娘也真是的,知道那麼重的懲罰還請什麼家法,把陳斌打成這樣,晚上怎麼睡覺啊?”
老夫人聽後用力戳了一下溫宜的頭說:“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活該被欺負。”
陳斌連忙用手摸摸溫宜被戳的地方,不滿道:“娘,她頭暈著呢,你別那麼用力。”
老夫人翻了個白眼,不理他們。
“那老將軍以前有被打過嗎?我就不信您會站在一邊看著?”溫宜不服氣的反駁道。
陳飛也嫌棄道:“不止被打,義父還跪過圓木,老夫人不止看著,還在一旁監督呢,少一鞭一時辰都不行,就你這樣,差遠了。”
老夫人直接對陳飛說:“別跟她廢話,扶不起的阿斗,你收起家法隨我出去吃飯,浪費時間。”
陳飛悶頭大笑。
看著他倆語氣輕蔑的罵自己,溫宜:“?”
越看陳斌越生氣,溫宜爬起來就要走,奈何胸口疼的厲害,陳斌趕緊抱起她放到床上,讓人去喊陳政。
溫宜悶頭生自己的氣,當下也不睜眼,陳斌低頭親了親她,哄道:“別生氣了,嗯?對身體不好。”
溫宜不理,她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自己,談戀愛之前她一直想做老夫人那樣的人,懂得自愛自重,剛剛突然發現自己搞不好是個戀愛腦!
這讓她一時間接受不了,因為戀愛腦的下場可想而知,她不能也不願自己如此不堪。
陳斌一開始以為溫宜只是害羞,慢慢地才發現她的態度冷淡疏離,陳斌看著她說:“溫宜,其實你並沒有原諒我對嗎?只是礙於我孃的情面不好直接拒絕我吧。”
溫宜搖頭也不吱聲,其實不是的,她只是有點擔心,自己這樣一再對陳斌心軟,到最後要如何收場?
“我想回我的小院,你還有事情要忙吧,我在這也不方便,你能抱我回去嗎?”沒辦法,她是實在走不了那麼遠。
“哪裡不方便?心裡嗎?我說過你有話大可以直說,何必這樣拐彎抹角,不累嗎?”陳斌雙手握拳回道,他不能讓她這樣帶著氣離開,必須把話說清楚。
“怎麼?不裝了?不是卑微的很?真心懺悔?你看到我像個傻子一樣被你嫌棄還犯賤的給你求情是不是特得意?”氣頭上的溫宜索性破罐子破摔道。
“我哪有?我裝什麼了?你到底再胡說什麼啊?”陳斌都懵了,想了下轉身離去。
再次進來時,後背血肉模糊,手中拿了一個圓木,放在溫宜床前,跪在上面說:“溫宜,我所說的話,所做的事,從不刻意偽裝。我知道我今天大錯特錯,我早說了,我願受這九鞭不是虛言,你為我求情,我開心還來不及,又怎會看不起你?我倆之間到底是誰看不上誰,還要我明說嗎?你到底在顧慮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溫宜看著他,後背的血都滴在地上了也不理,上身筆直的跪在圓木上,終是不忍道:“我沒有想要你這樣的,我只是害怕,怕自己對你一再心軟反而害了自己,怕以後因為心軟捨不得離開你,怕好多事,也不想談感情,我不想。”
“溫宜,就因為今天的事你便如此消極?娘說我感情上氣死人不償命,那你呢?你是縮頭烏龜!整天就知道縮在自己的烏龜殼裡,連嘗試的膽量都沒有。”
“我沒有嘗試嗎?沒有嗎?是你,是你把這一切都搞砸了,是你讓我自己變得如此不堪,是你既不相信我又不肯放我走。每次都是如此,道歉的話再誠懇都改變不了傷害已經造成的事實,我不想這樣。”溫宜歇斯底里道。
“我該死,我知道,我辜負了你的信任,是我自己親手毀了好不容易爭取到的機會,你別激動,我送你回去。溫宜,不管何時我都希望你健康開心,我放手,我以後不纏著你了,你別生氣了,好嗎?”陳斌心裡的愧疚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想,終究還是散了,他沒有資格留她,就放她自由吧。
溫宜好疼,好難過呀。
陳政進來時便看到這一幕,目不斜視的走到溫宜身邊,檢查後道:“溫姑娘不可思慮過重,情緒大起大落,傷神傷身,儘量不要移動,你胸腔出血嚴重,要靜養,我開幾副止血養神的藥給你,注意休息。”
眼看陳政當真要走,溫宜開口道:“陳大夫,陳斌的後背麻煩你給處理一下,還有膝蓋,還請你給多活活血。”
陳政剛停下,陳斌便拒絕道:“不用,你先走。”
“你敢!”溫宜對陳斌喊道。
“你既然不願意跟我在一起,還管我那麼多幹嘛?一再的給我希望,讓我貪戀其中無法自拔,想沒想過等你離開我要如何活?我沒事,以前什麼傷沒受過,讓他走吧,你既不能移動,就早點休息吧。”說著,便起身打算離開。
溫宜氣急上前“啪”的打了陳斌一耳光:“你這個混賬,你敢威脅我?做這個樣子給誰看?若是留下病根,你可對得起娘?我又何時答應離開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讓你氣我!”
陳斌聽到那句不離開時便趕緊一把抱住她,笑著說:“溫宜,你別生氣,等你好了,我隨便你打,決不還手。吶,是你自己說的不離開我的啊,陳政,趕緊過來給她看看,剛剛傷到沒有。”
說完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就這一會能受多重的傷?陳政搖頭道:“我還是先給你包紮吧,我怕你先失血過多臥床不起。”
陳斌剛要反駁,看著溫宜氣鼓鼓的樣子,趕緊點頭說:“好的,麻煩你給我用最好的藥,我會好好配合的。”
陳政瞥了一眼溫宜笑著說:“沒事,你以前什麼傷沒受過?這點小傷用什麼好藥?”
溫宜“噗嗤”一聲忍不住笑了,活該!陳斌無奈道:“你別笑了,一會生氣下床打人,一會又憋不住大笑,當心胸腔震動又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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