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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第一個天守閣
“你們看看,即便是強大如薩摩藩,百姓也是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
陳操拿著馬鞭指著道路兩旁的木屋,若不是軍隊有戰馬,如此泥濘的道路實在是難以行走,更別提那些個穿著草鞋的薩摩軍。
“咱們大明天軍一到,也不正是來解救他們於倒懸?”
吳春笑吟吟的附和著,他的盔甲雖然不是很合身,但看的出來這個太監如今的氣勢已經不是以往的畏縮模樣。
櫻之城的城牆外圍只有不到兩米高,在圍牆各處還有鐵炮位以及弓箭手位置,長槍手位置,城正門以弧拱建築,制厚重的松木為門,兩側還有小門以供戰馬出入。
“倭人的城稱為‘山城’,主要是他們的城池建築是由低而高,侯爺請看,頂端的那個房子建築便是櫻之城周邊的權力中心,天守閣。”
廖耀文此刻便成了陳操的解說家,不是他不喜歡平田召一,而是和那廝對話需要翻譯。
陳操抬頭望去,果然天守閣的氣勢就凸顯出來了:“這是咱們進入倭國之後的第一個天守閣,本侯要在上面與你們一起喝第一杯慶功酒。”
道路兩側的百姓全部都進入了山城,只留下了空空的房子。
“原來‘三光’政策從這個時候就有了...”
陳操喃喃說道,想來這些倭人自古到今的習慣是慢慢傳承下來的。
“侯爺,”趙信策馬趕來:“城外有壕溝,不過無水,盡是黃土,前些日子下雨,壕溝內有淤泥,敵軍有所準備。”
“走,咱們去看看他們的佈置。”
櫻之城的吊橋是高高掛起的,周邊壕溝至少兩米深,石垣牆上站滿了櫻之城的薩摩守軍。
“我只是猜測,這壕溝切案土壘下定然藏有他們的忍者武士,我軍只要從壕溝進攻,必然遭受重大損失。”
陳操話音一落,孫傳庭便道:“侯爺的智謀怕是多慮了,誰會蠢到從壕溝進攻?”
陳操哈的一聲笑,廖耀文便笑道:“孫大人有所不知,倭人並無攻堅利器,所以只能從正面衝鋒,武士衝下壕溝進攻石垣,相反大部分不會走正門,他們也不善於使用盾牌。”
孫傳庭哀嘆一聲道:“哎,如此落後的人,如何能攪動我東南沿海數十年之亂?”
“南京城下因為幾十個從松江打來的倭寇而嚇得全城閉門不出,如臨大敵,還讓他們炫耀一番之後耀武揚威的離開,南直隸幾十萬守備部隊,居然一槍發未發,一炮未射,當真丟人...”
這話也只有陳操敢說,畢竟南京的守備乃是魏國公,誰敢找魏國公的麻煩?
“侯爺,他們的使者來了。”
陳操放眼望去,對手從所謂的馬出小門跑出一個背後揹著旗幟的武士,這人手裡並無刀劍,也就是一個使者的身份。
正所謂兩軍交戰不斬來使,此話從唐朝傳到倭國之後,被倭人秉承為祖訓一般,凡大戰之時雙方都會派人講條件,大致也就是老子今天來打你,你看你能給什麼好處讓我退兵,不然老子就要群毆你們等等...
來人頗為傲慢,廖耀文前出交涉了一番,正要放人回去,哪知道趙信策馬趕來,指揮著手下的錦衣衛道:“拿下此人。”
來人大喊大叫,嘴裡嘰裡呱啦的說個不停,趙信一概不理會,徑直將人押到了陳操面前。
“侯爺,此人說不斬來使,說咱們明人不講信用,乃無恥之輩。”廖耀文便將剛才來人的話全部複述了一遍。
孫傳庭聽後大怒:“爾等鼠輩,忘祖數典,可知你等一切乃我中國所傳?”
陳操哈哈一笑,對於文人面對這種情況與孫傳庭的表現大致都是相同的:“你們文人只是嘴上數落一番而已,須得知道他們這種人記打不記罵,趙信...”
“是...”
趙信下馬,親自將來人押到壕溝邊上,然後讓翻譯兵將‘若是不開門此人就是你們的下場’翻譯給石垣上的守軍聽。
唰...
趙信一把抽出鋼刀,只一刀便將來人的頭顱砍下,隨後便讓人將屍體扔進壕溝內,並將人頭給扔了進去。
平田增高就在石垣後的主將臺上,當聽到派去的人被對方斬首之後,便曉得今日之事已經沒了轉圜的餘地。
一名騎兵快馬來到陳操身邊:“啟稟侯爺,前方斥候回報,知覽城以北發現大批薩摩藩軍隊南下,數量足有兩萬之多,盧將軍已經帶著人繞過了過去,相信很快便能抵達鹿兒島城。”
“嗯...”陳操應答後便看向了孫傳庭:“伯雅,對方的增援部隊才抵達知覽城,依照他們的行軍速度,最快抵達這裡也要兩天,你覺得咱們什麼時候攻的進去?”
孫傳庭不屑的看向了遠處的石垣:“此等土雞瓦狗,下官以為只需要半天時間足以,若是按照侯爺的事態設想,打下此地之後,再徹底包圍他們的援軍。”
陳操轉頭吩咐道:“即刻傳令,讓宋將軍按照計劃行動。”
“是...”
傳令兵離去,陳操這才悠然道:“去接連放槍,就是不進攻,先殺傷他們的人,讓他們著急,派人求援越快,咱們的目的達成的也快。”
...
島津忠恆第三子,加治木島津一族的家督,也是島津主家的當代家臣島津忠朗正在策馬慢慢行駛在泥濘的道路上,對於此次為總大將救援櫻之城一事頗為不屑。
副大將波多野之間年輕時參與過文祿之役,對於明軍的戰鬥力是有陰影的,雖然倭亂與他們無關,但這幾十年了,對於明國當年那個姓李的將軍依然有所忌憚。
“忠朗大人,還是小心些微妙,當年明國人在戰場上頗為狡詐,碧蹄館一役表面上我軍雖然大勝,但實際上我軍卻是敗了,明國軍隊以騎兵繞道斷了小西行長的後路,迫使我軍與其議和,而現在明國人以五千之眾就敢登陸我薩摩藩,而水軍卻生死未卜,久高大老音信全無,眼前這幫明軍,絕對不能小覷。”
島津忠朗到不這麼認為,對方居然以區區五千之眾就敢來薩摩藩撒野,想來定然是繞過了樺山久高的船隊,不然對馬島那幫子海盜定然會派人朝江戶求援。
“不用太過擔心,我等兩萬三千大軍,在我薩摩藩進入德川幕府之後還是首次,任他來了多少人,此戰本將定然將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國人全部趕下大海。”
“報...”一名斥候兵策馬而來,奔到島津忠朗的馬前,迅速下馬單膝跪地道:“啟稟大人,櫻之城求救,明國軍隊正在攻打櫻之城。”
“幕府在坊津砦有留館,那幫人是死了嗎?”波多野之間大罵道。
島津忠朗雖然有些魯莽,但也不傻,被波多野之間這一句話就點醒了,於是問道:“當年元軍攻對馬島,在九州登陸,那也是全國之力共同對抗,如今明軍登陸,留館居然不聞不問,莫不會是故意看我們的生死?”
波多野之間又道:“德川家最是忌憚我薩摩,不然也不會在周圍佈置了這麼多人監視我們,這次明軍登陸,若是大膽猜測,我甚是懷疑幕府與明國勾結,故意整取我薩摩藩,好從中漁利,而咱們,很有可能被拋棄。”
此刻又一名斥候策馬而來跪地稟告道:“大人,長久川一地的山民來報,說在一日前看見大批騎著馬的奇裝異服人士過去,朝著本城去了。”
“來人為何沒有儘早稟報?”島津忠朗皺眉。
“回大人,山民以為是哪個大人家的忍者部隊。”斥候回報後又道:“對了大人,山民還說,他們騎著的馬與咱們薩摩藩本地的馬不一樣,個個都健壯無比。”
島津忠朗心中一跳,旋即就和波多野之間對了一眼,然後急忙吼道:“他們有多少人?”
“山民說不知道,小的這就去打探。”
斥候走後,島津忠朗總覺得哪裡不對,然後看向了波多野之間,老練的波多野之間頓時覺得這個場景有些像,於是道:“大人,當年我曾參與了碧蹄館一戰,明國的李將軍便是在正面引誘我軍決戰,然而又派軍從側面對了我軍的退路,將我們堵在了碧蹄館。”
“啊...”波多野之間大感不妙:“不好,明國人定然是估計重施,在櫻之城引誘我們前去,然後派人去襲擊本城。”
島津忠朗這下回過神來,倒吸了一口涼氣:“本城如今只有一千多人,若是明軍趕至殺過去,主公定然將守不住,快...”
島津忠朗調轉馬頭,大聲吩咐道:“千手平次,渡邊雄,你們二人帶領三千人支援櫻之城,入城之後絕對不能戀戰,堅守待援便是。”
兩人齊聲應答,旋即策馬前去點將。
島津忠朗便看著波多野之間:“你帶著所有騎兵從長久川那邊追尋他們的足跡過去,若是中途遇見,你比我更有經驗,自行決斷吧。”
波多野之間點頭,然後道:“大人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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