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改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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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陳漠家中的溫馨和睦不同，村子另外一頭，早就已經是鬧得雞犬不寧了。

王翠花的臉上，已經出現了幾個鮮紅的大巴掌印子和血痕。

巴掌印子是他家男人打的，而血痕則是王大柱老婆撓的。

剛剛王大柱老婆去後山一看，果真發現那磚窯裡面有一床被褥。

而那被褥和家中丟失的被褥一樣，不用多想就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

接著便是她去王翠花家大鬧，兩邊爭吵不休了。

跌坐在地面之上的王翠花，此刻的心中只有悔恨。

她沒有想到，往日沉默寡言甚至窩囊的爛賭鬼，居然發現自己的醜事。

若是今天她沒有去那個爛賭鬼家鬧事，那這件事情或許也不會發生。

當然都已經到了現在，即便她再怎麼後悔，也都沒用了。

……

陳漠這次睡了個好覺，睜開眼睛的時候，唐瑞雪已經去上班了。

而陳漠在家中和女兒玩了一上午後，便來到了廠街，準備約著趙衛東一起去鞋廠。

僅僅在廠子外有一個攤位，自然是不夠的。

陳漠之所以拉著趙衛東一起，便是為了讓他另開一個攤位。

兩個攤位，一個在城東，一個在城西，銷量肯定能增長起來。

陳漠這邊剛剛敲開門，迎面來的就是趙長江一張頗為冷峻的臉。

沒等陳漠開口，趙長江便先開口：“陳漠，你說，你到底帶著我兒子幹了什麼？”

聽到這話，陳漠微微一愣。

趙衛東在屋裡聽到父親的聲音，連忙跑了出來，一臉的無奈。

“叔，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陳漠輕笑一聲，熱絡的說道。

“讓他一天賺了三十塊錢，你還真是有本事，你幹什麼我不想管，但是你別帶著我兒子。”

趙長江冷冷開口，語氣格外生硬。

聽到這陳漠也明白了，趙長江肯定是誤會了。

便解釋道：“叔，我們就是去賣鞋，又不是幹別的事情。”

“賣鞋？”

“賣鞋一天能賺兩百塊錢？要是真能賺那麼多，那我乾脆和單位辭職，和你賣鞋算了。”

趙長江卻滿臉的不信，繼續說道。

昨天趙衛東已經和他解釋了那麼多，但他卻咬定了陳漠帶著趙衛東去幹不正經的事情了。

所以他今天特地等著陳漠，就是為了警告一下他。

“叔，你要是不信的話，要不然跟著一起過去看看也行。”

“我們這些年輕人，肯定就是要將自己的個人理想和國家未來繫結，經濟特區都設立了，大包乾都下檔案了，我們只是想給社會做貢獻。”

陳漠倒是油嘴滑舌，一開口便是個人和集體。

見到往日木訥的陳漠，現在說起話來居然一套一套的，趙長江再度冷笑。

“那行，你既然邀請我去看看，那我就去。”

趙長江一口答應了下來。

“我們大概下午四點在光明鞋廠門口擺攤，到時候歡迎叔叔來光顧生意哈。”

陳漠點點頭，還不忘介紹一下生意。

“爸，那我就和陳哥一起過去了啊，別忘記下午過來照顧生意了。”

趙衛東也從他身旁走過，接著便跟著陳漠溜了出去。

看著兩人的背影，趙長江無奈的搖搖頭。

一直到現在，趙長江都感覺陳漠不靠譜。

畢竟日積月累下來的觀念，是沒辦法快速改變的。

光明鞋廠。

原本鬧事的那些員工，還真就被石大富弄回來了。

在發了最近三個月的工資後，那些員工便也不再鬧騰了。

如今廠子已經再度啟動，每天都會有一兩百雙棉鞋下線。

他還真就按照陳漠的說法，開始大規模的生產了。

他現在主的就是生產，而陳漠主的就是銷售。

昨天一天三百多雙鞋，給他帶來的純利潤大概是五百，去掉陳漠的兩百，那也是大賺。

按照這麼一種賺法的話，一個月就是萬元戶了。

在陳漠過來之後，石大富便將他給請到了辦公室裡。

等到時間差不多後，陳漠再度在廠子的門口，開設起了攤位。

口號什麼的，依舊是昨天的口號。

今天一擺攤，便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陳漠賣出去的棉鞋價格便宜，加上質量上乘，自然是引來了不少人的關注。

加上那個故事一渲染，更是讓人們感覺大賺特賺。

原價五六塊的棉鞋，現在就賣三塊多，這買一雙就相當於賺了兩三塊。

雖然這種演算法有些可笑，但不少人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一百多雙棉鞋，很快便銷售一空了。

幾個小時下來，賣出去的棉鞋，居然達到了四百雙的恐怖程度。

陳漠也清楚這估計是巔峰了，後續棉鞋估計賣出去的數量，就要逐漸穩定了。

但營銷所產生的餘溫，應該可以帶來一些比較穩定的客源。

何況陳漠還準備多設定兩個攤位，直接在全縣開始售賣。

等到今天的銷售額一出來，陳漠的分紅便來到了兩百五。

雖然這分紅的數字有些難聽，但後面加上一個元后，瞬間就變得悅耳了起來。

在賣鞋的時候，趙長江還真過來看了。

一開始趙長江看到鞋攤那麼多人，心下還是有些不以為意的。

但是逐漸的他便發現，這鞋攤的生意格外紅火。

再加上那大喇叭，小姨子的重複播放，讓他也忍不住上去買了一雙。

原本對於陳漠的質疑，也逐漸的煙消雲散了。

特別是見到今天趙衛東的三十塊錢分紅後，徹底的安心了下來。

不過除了安心之外，趙長江心中還有一些不自在。

自己在崗位上幹了那麼多年，才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月八九十的工資。

但自己兒子這不過是擺攤了兩天後，都快比得上自己一個月的工資。

這也讓他心中有些惆悵，甚至感慨世事無常。

往日的投機倒把，今天居然變成了生財之道。

陳漠懷揣著這些錢，回到家中，已經是日暮時分了。

開啟門後，見到的是炕上坐著的一個老漢。

手中正拿著一支菸杆，正在砸吧砸吧的吸著煙，臉上滿是愁容。

“爸。”

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陳漠鼻頭一酸，叫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