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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接風宴上,郝萌看陳宮表情如常,不知對方有什麼打算。
龍驤因昨夜‘醉酒’,原計劃要推掉接風宴,結果呂布執意相邀,便只能精神萎靡赴宴。
在太守府落座後,龍驤垂頭裝透明人。
呂布顯然很關注,他望著低頭的龍驤問:“龍司馬,是不舒服麼?”
“回稟將軍,龍將軍因水土不服,所以臉色不怎麼好。”
韓胤怕龍驤答錯話,便起身代替他進行回答。
呂布點頭肯定:“許是驛館飯菜不合味口,不過今日酒菜皆徐州之上品,你可以多多品嚐。”
“末將遵命。”龍驤忙抬頭抱拳感謝。
剛抬起頭,就遠遠看見主位上的呂布容光煥發。
龍驤猜測他應該當了徐州之主後,到現在還沒走出興奮期,但等到將來被曹操重兵圍城,這廝便會鬍子拉碴,揚言為酒色所傷,下令將士們陪他一起戒酒。
呂布超規格設宴,安排麾下文武皆來列席,諸如張遼、成廉、魏續、郝萌、陳宮等名人皆在其間,唯獨沒有陷陣營主將高順。
龍驤本尋思此時認識呂布的部將,回頭挨個拜訪便不那麼唐突,卻不知高順此時被呂布外派做事,他在下邳周邊收攏流民、做統計等工作。
酒過三巡,韓胤起身向呂布拱手行禮。
他再次道明來意:“不知韓某昨日所言,呂將軍商量好了沒有?我家主公還在淮南殷切等待。”
“啊?韓先生請坐。”
呂布微微一笑,揮手示意韓胤坐下,而後補充道:
“吾女年幼,拙妻很不捨,待我再勸幾天,咱們今天只顧痛飲,多多談些風月,其餘事容後再議。”
呂布把妻搬出來作擋箭牌,韓胤人在屋簷不敢過分,只得悻悻坐下來喝酒。
韓胤尋思對方還在盤算條件,也不知開口要多少聘禮,如果呂布獅子大開口,自己就撈不到太多油水,看來還得抓緊活動關係。
張遼、陳宮等人輪番敬酒,皆是韓胤在獨立應付。
呂布很是好奇:“龍司馬久未動杯,莫非嫌徐州酒苦?”
龍驤本身就在摸魚,聽到呂布點名馬上起身,忙抱拳陪笑臉解釋:“末將人微言輕,加上酒量實在太差,不敢在眾豪傑前獻醜,請呂將軍諒解...”
“少年英豪不能喝酒?我聽說龍司馬曾單騎退張飛,張飛都不怕還怕酒乎?哈哈哈...”
呂布的話如平地驚雷,他帳下兒郎皆知張飛兇悍,根本不相信龍驤有這實力,所以都等著龍驤親口解釋。
“此乃真人真事,上個月在淮陰...”
韓胤本打算幫龍驤作證,卻看見堂內那些將軍,似乎根本不願聽他說下去。
他自討沒趣坐了下來,用手捅了捅鄰桌神色無恙的龍驤,意思是你的事自己去解決。
龍驤隨即起身抱拳,正色解釋道:“呂將軍容稟,那日末將遭遇張飛,其實是討巧退敵,都是外面人亂傳,做不得數的...”
“嗯?”
韓胤瞪大了眼,心說這就露怯了?大膽承認怎了?張飛又不在跟前。
“討巧?如何討巧?可否說來聽聽?”呂布連珠炮般發問,顯然是來了興趣。
龍驤點頭回答:“那日張飛人困馬乏,又因多日沒進食,所以力道較往昔差了些,但末將也是奮力格擋,才挑開丈八蛇矛,張飛當時見我軍容整齊,故而沒有硬拼...”
眾人聽後恍然大悟,呂布點頭略帶惋惜地說:“原來是環眼賊餓脫了力,龍司馬若當時捨身擒殺此人,估計已名揚天下...”
“捨身?張飛困獸猶鬥,硬拼不知要死多少人,末將所部皆懾其威名,故而...”
龍驤欲言又止地低下頭。
堂內郝萌聽到捨身二字,比其他人更理解龍驤的想法,人家父親捨身沒撈到好結果,當時是不可能與張飛拼命的。
“龍司馬真乃誠實之將也,不過這種事的確不好強求,等我今後見到那環眼黑廝,定會為你教訓一二。”
呂布捋著鬍鬚,臉上充滿了自傲,心說也只有自己這段位,才能和張飛打得有來有回。
“多謝將軍。”
龍驤抱拳道謝,感嘆呂布也是個俗人,不小心就被你裝到了,尋思我要有你的武力值,當時絕對和張飛多打一會,也不會提心吊膽去擋那一矛。
隨著龍驤把張飛引入話題,呂布便與眾人打趣起‘環眼賊’來,總之話裡話外沒有張飛一句好話,足見呂布和張飛的不對付。
龍驤猛然發現自己被呂布請來,可能最大的目的就是背後羞辱張飛,自己在呂布眼中完全就是個工具人。
想到這裡,龍驤便幾杯酒‘灌倒’自己,然後再次被曹性的人抬回驛館。
餘下三日,韓胤和龍驤兵分兩路,給呂布手下的文武送禮,給袁家在下邳留下好印象。
龍驤易醉在下邳出了名,所以他後續在拜訪活動中,對方都很識趣地不備酒。
三日後,呂布派人委婉向韓胤透露,徐州最近正在鬧糧荒,他嫁女兒不需別的聘禮,希望袁術能支援二十萬斛軍糧,以及軍械、甲冑若干。
韓胤猜到呂布口氣不小,但沒想到對方真的獅子大開口。
呂布此時對聘禮要價越高,韓胤可操作空間就越小。
韓胤想了一路,最終還是打算冒一冒險,畢竟苦一苦袁術沒問題,誰讓自己主公財大氣粗。
袁術拿著韓胤謄抄的禮單,像報菜名般,陰陽怪氣讀了聲。
“軍糧二十萬斛。”
“甲冑兩千領。”
“兵器一千把。”
“絹帛布匹三千。”
“金一千。”
......
“呂布這廝胃口真不小,當他女兒是金子做的?金人兒也沒這麼貴。”
袁術揚起禮單擲在地上,淮南雖很輕鬆能拿出,但袁某人卻覺得很肉痛。
韓胤在地上小心拾起,拱手小心解釋:
“主公即將稱帝,呂布以為公子娶妻,實際就是太子納妃,所以在定聘禮上面,相對隆重了些...”
“嗯...話雖有理,但他主動索要,讓我很不舒服。”
袁術一巴掌拍在桌上,經過韓胤剛才的解釋,他的怒氣消了很多。
韓胤見袁術語氣緩和,便繼續進言:“呂布乃一介武夫,估計沒想那麼多...”
“好吧,不跟匹夫一般見識,那禮單所列之物,我會讓文則(嚴象)去準備。”
袁術無奈地搖頭,跟著又補了一句:“張炯的書信送到沒?”
“信已送到郝萌手上,臣與陳宮也提過,也不知他們夠膽否...”
袁術捋須冷笑:“接下來一邊準備聘禮,一邊等待徐州的訊息,呂布這匹夫作風極壞,麾下部將反叛是遲早的事,郝萌現在負責下邳城防,成事的可能性相當大,若此人真能擒殺呂布,我就趁勢拿下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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