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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家中女子都以男人為天,特別像龍驤這種手握權力之人。
龍驤剛來到花園小亭坐下,外姑陳氏不但讓出中間位置,還很快借口有事提前離場,知情識趣把空間讓給夫妻三人。
越是陳氏這種心氣高的女人,慕強的心態就越嚴重,她之前有多麼看不上龍驤,此刻就有多麼尊重這個女婿。
龍驤串聯前後、對比古今,總結出一個人與人相處的鐵律。
無論是小到家庭,還是大到廟堂,無論是與同學相處,還是與同事共事,每個人其實都處在一個看不見的位置,人們會隨著力量的強弱,不自覺進行位置調換。
沒有人會永遠在站在高處,就像獅群中的獅王一樣,年老力衰就會被人趕出領地,最後悽慘死在某個角落。
陳氏前腳離開,橋薇拿來鮮桃削皮,橋婉則為龍驤斟酒。
龍驤一時間幸福感爆棚,雖然這種場景能在後世夜場複製,然而逢場作戲與真心相待,是個人都能夠感受出來,心說難怪這麼多人嚮往古代。
橋婉剛剛倒上酒,龍驤便舉杯一飲而盡,橋婉趁著續杯輕聲詢問:「夫君,今日有煩心事?」
「嗯?」龍驤一臉好奇:「小君何出此言?」
「夫君以往無人時,都會動手動腳與我們打趣.今日非但表現得謙謙君子,反而眉宇間似有愁雲,喝酒也喝得太急.」
橋婉話音剛落,橋薇湊過去觀察,喃喃說道:「龍郎這眉頭似乎真沒舒展」
「竟這麼明顯?」
龍驤苦澀一笑,再次提杯飲下,坦然答道:「兩位夫人觀察入微,我是遇到一件棘手之事,暫時沒想到解決之法,故而有些煩惱。」
橋薇把鮮桃完成削皮,遞給龍驤努嘴說道:「龍郎嚐嚐這桃,說是昨天從樹上摘的,咱們合肥的物產越來越豐富了,煩心之事待會再想不遲。」
龍驤把鮮桃拿在手,個頭比剛來合肥時的野生毛桃要大很多,這幾年遷入合肥的流民,有擅長種田也有擅長種果樹者。
由於合肥每年都會表彰先進,獲得先進名額的家庭能減免賦稅,所以無數擁有農業特長的人,漸漸被官府給發掘出來,部分會被選為伍長、里長、屯長等,大部分特長者會入選進人才庫。
龍驤從一開始就儲備人才,為以後急速擴張時做準備。
戰國時代就有嫁接技術,到了漢代已經非常成熟,已經發展到跨物種嫁接,龍驤手裡的鮮桃就是嫁接品種,聞上去有輕微的果酸味,但果肉看上去飽滿多汁,絕對是純天然無汙染水果。
吃個桃桃?
龍驤腦海突然閃出個畫面,讓他身體不自覺一顫,隨即從石桌上拿來小刀,見手中去皮的鮮桃一分為三。
「梨不可分,桃可共享,兩位夫人也來。」
「夫君何必?我們下午已經」
橋婉本想說自己吃過,話沒說完卻被橋薇拍了拍胳膊:「龍郎一番好意,二妹何必客氣?」
「哦。」
橋婉正準備伸手去接,龍驤直接伸長手遞到她嘴邊,打趣道:「來吃個桃桃」
他們成婚三個多月,這種打情罵俏的事多了,橋婉不顧橋薇在場坦然接受,龍驤喂完橋婉又給橋薇送到嘴邊。
「大小姐也有。」
橋薇把桃塊叼在嘴裡,舉著袖口掩著細嚼慢嚥,橋婉則沒有多此一舉,且邊吃邊問龍驤:「夫君的煩心事,有沒有問過魯子敬?」
「還沒有。」龍驤搖搖頭:「我想自己先琢磨,明天再與子敬商議。」
橋婉嘟著嘴,不解地問:「夫君何必
自尋煩惱?說不定魯子敬已有法子。」
龍驤捲起食指,颳了下橋婉瓊鼻,微笑道:「腦子這東西越用越靈光,越捨不得用越笨拙,為夫不能事事都依靠別人,若什麼事都聽別人,沒有自己的思考和主見,則必碌碌無為受制於他人。」
「原來是這樣」橋婉恍然大悟,緊跟著對龍驤打趣:「夫君不妨把煩惱說一說,讓我們姐妹都動動腦子,我們不想變得碌碌無為.」
橋薇擦了擦嘴,凝眉提醒橋婉:「二妹胡鬧,龍郎的煩惱,必定是合肥軍政,你我婦人怎好多問?」
「無妨.你們和我夫妻同心,也沒什麼不能講的。」
龍驤輕輕擺手,先將對劉馥用計講了講,然後才提到自己猜想:「壽春儀仗準備充分,很可能還是來傳詔,為夫接了不好與江東交代,不接對於朝廷就算抗旨不遵.」
「這還真是.」
橋薇瞪大眼睛,心說這問題可太難了,自己真是自不量力,看來政治真不適合女人。
「想到這個陰謀的人,頭腦一定非常聰明。」橋婉不置可否。
龍驤正色點頭:「曹操麾下能人極多,獻策者必然是幾個謀主之一,而且此計不是陰謀是陽謀,陰謀是隱晦暗中行計,行計中會因合適對策遭到挫敗,陽謀比陰謀更厲害,明著告訴你我在用計,而你卻無能為力.」
橋婉似有所悟,頷首小聲問:「夫君之前故意錯認劉馥是」
龍驤面對二橋依舊謙虛,微笑回答:「算是個小陰謀。」
橋薇一臉天真:「能不能再用一次?」
「再用就不靈了.」
見龍驤苦澀地搖頭,橋婉脫口而出:「曹操給你用陽謀,夫君不能還他陽謀麼?」
陽謀對陽謀?
龍驤眼前一亮,腦海裡閃過個想法,他抓起橋婉小手親了一口。
激動說道:「小君真棒。」
橋婉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龍驤又抓起橋薇手背蜻蜓點水,也誇獎:「夫人巧手削好桃,咱們再吃個桃桃。」
「哦」
橋薇詫異地點頭應下,跟著就去桌上筐裡選桃。
龍驤一口桃一口酒,想到對應辦法心情大好,第二天與魯肅合計之時,對方對他的陽謀豎起了大拇指。
三天之後,許褚率虎衛把秦翊使團帶回合肥。
校尉府正殿之中,秦翊開口第一句便問:「龍將軍識得秦某麼?秦某此番是來宣詔的,聽說上一位來宣詔使者,被將軍留下做了三個月勞役?」
「秦將軍真會打趣,前番那是個假冒刺史,您連這件事都知道了?」龍驤根本不懼質問,他篤定秦翊不會道破。
果不其然,秦翊並不糾結前事,而是把新詔書託在手心,意味深長道:「龍將軍治理合肥有功,陛下聽聞甚是開懷,現太守李術亡故、廬江百廢待興,朝廷委將軍以廬江太守,接詔否?」
「陛下旨意,末將豈能不從?」
龍驤口裡答應著,卻沒有伸手去拿,而是頓了頓又補充:「末將能力有限,此時去赴任有些難處,秦將軍既然是朝廷天使,不知能否幫我個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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