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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肅從呂蒙船隊規模推算,猜測有一萬江東兵趕到淮南。
這點兵去打壽春就是笑話,偏偏太史慈在船隊出現在廬江水域,就果斷帶著部曲出了歷陽,然後順著巢湖以北徑直往合肥。
前有將領宋謙傳令,後有呂蒙船隊配合,太史慈沒法拒絕。
呂蒙已接任大都督,太史慈若不奉命行事,以後就沒法在江東立足。
宋謙與太史慈一起出城,行至巢湖停下等待呂蒙。
太史慈在分別之際,曾反覆叮囑宋謙糧草問題,表示自己輕裝簡從牽制六安,所攜帶的補給只夠五六日。
希望呂蒙向壽春行軍途中,把太史慈所需的軍糧儘早送去。
六安北至芍陂通水路,按照太史慈腦補的畫面,江東的艦船從淝水北上,最終會停泊在芍陂之中,其中少不了自己的軍糧。
太史慈心想若擋不住張遼,自己可以率部從六安撤去芍陂,再借江東水軍的力量繼續牽制。
原來六安的百姓死的死、跑的跑,留到現在就剩下一座荒蕪空城。
張遼為了戰略需要駐軍在此,與太史慈駐守歷陽異曲同工,但六安因為全是士兵沒有百姓,日常糧草軍需都要壽春調運。
太史慈尋思只要壽春被圍,六安很快就會感受斷炊之危,他只需要把張遼盡力拖住,等到對方徹底斷糧,就能新仇舊恨一起算。
太史慈想得很美好,現實卻對他很殘酷。
宋謙在濡須河邊見到呂蒙,直接將太史慈作戰軍糧情況、歷陽城防部署等資訊,一股腦地作了彙報。
見呂蒙蹙起眉頭,宋謙急忙補充:“末將明裡暗裡建議了兩次,讓太史慈把城中駐軍都帶上,可他藉口全椒、阜陵盤踞著賊寇陳蘭,一定要留下一千兵馬守城,末將”
“無妨。”
呂蒙伸手打斷宋謙,自我安慰道:“區區千人而已,即便強攻也很輕鬆,何況我還能用計破城,至於賊寇陳蘭,他敢來捋虎鬚,我就敢滅了他。”
“是是是。”宋謙附和著閃到一旁。
呂蒙隨即掃視甲板上一眾將領,最後目光穩穩落在潘璋身上。
“文珪,我撥你兩千兵馬,能順利取下歷陽否?”
“末將定不辱命。”
聽到潘璋鏗鏘回應,呂蒙一臉欣慰地頷首。
他又看了宋謙一眼,然後補充說道:“太史慈留太史享守城,聽說此子文不成武不就,你可以偽裝成運糧隊,讓宋將軍同去賺開城門,後面的事就簡單了。”
“唯。”潘璋、宋謙異口同聲。
待隊伍集結完成集結,呂蒙也下船來到軍前,把潘璋叫到一旁囑咐曰:“歷陽是江東的城池,百姓是江東的子民,你破城之後要善加安撫,若有阻擋只需少殺立威,另外儘快組織識字的軍民寫家書,我要借家書讓太史慈眾叛親離,不由得他不束手就擒。”
“末將省得了。”
潘璋點頭追問:“不知大都督將在何處駐軍?方便末將破城報捷。”
“巢湖。”
“唯。”
呂蒙選定巢湖有多重考慮,一是想等潘璋拿下歷陽控制俘虜,這樣北上勸降太史慈水到渠成;
其二,他當過龍驤俘虜有心理陰影,此時沒有打招呼就過境合肥,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其三,龍驤有幫太史慈的先例,擔心龍驤又來‘多管閒事’,駐軍巢湖有監視合肥的目的。
潘璋從船上卸下幾十輛推車,就地取材裝滿了枯枝爛葉,車板之上再用青幔遮蓋住,這就是給歷陽準備的賺城‘酒肉’。
呂蒙望著隊伍後的車隊,心說以太史享的智慧和見識,定然看不出自己這個妙計,隨後便放心登船向巢湖前行。
行至濡須水與巢湖的交界處,呂蒙見水口兩側都有山峰拱衛,是一個建塢立堡的絕佳地方,他準備等孫權新定歷陽都尉,再進言在濡須水口建防禦工事。
呂蒙把此事記在心裡,喜行不言於色繼續前行,船隊穿過險要狹窄水口,後面就是豁然開朗的巢湖。
兩年前,曹操率軍西卷淮南,呂蒙也曾隨孫權、周瑜藏身巢湖,但是當初船隊停在巢湖南岸,此時則要往北岸而去。
船隊剛進入巢湖不久,呂蒙放鬆的表情突然凝重,他隱隱看到北側的岸邊,有類似瞭望塔一樣的建築。
呂蒙很清楚那是什麼,孫權談論龍驤時曾提及,說龍驤在巢湖建停船區、高塔,其目的是給湖中商船、漁船指引、泊船之用。
本來是惠民之舉,而眼前的景象似乎不一般,連小將淩統都看出問題。
“大都督,沿岸隔幾里就有瞭望塔,應該是合肥龍驤修建的?這廝竟把崗哨修到這麼遠!”
“是啊,原來整個巢湖才幾座,但根據眼前情況推算,應該建了幾十座,不過龍驤並沒用在軍事上,而是為過漁船、商船指路用。”
“指路?若他用於軍事上,咱們的一舉一動,不都被他看在眼內?”
“呵呵。”
呂蒙苦澀一笑:“上次在淮南敗給曹軍,我們丟得只剩歷陽一城,你還管龍驤修得遠?他現在是貨真價實的廬江太守。”
“岸邊這麼多瞭望塔.”淩統蹙眉諫曰:“咱們乾脆停到湖心去,被人盯著的感覺不好受。”
呂蒙搖頭否道:“無妨,太史慈找龍驤借道過境,咱們過施水也要知會他,反正在淮南待的時間不長,遮遮掩掩反而落了下乘,等會船隊抵達預定位置,我就會派人前往合肥。”
淩統聽後一臉詫異:“我聽說之前兩打壽春,江東戰船都暢通無阻,為何此次還要知會龍驤?大都督太看得起他了吧?”
“以前暢通無阻,那是主公派人提前協商好了,等路過舊合肥你就知道了,施水河道離城池非常近,若不提前與對方通氣,你猜龍驤會不會誤會?”
呂蒙說完嘆了口氣,提到合肥就想起當俘虜的日子。
因為有這一段屈辱經歷,呂蒙對龍驤有種莫名自卑。
淩統似懂非懂地點頭,他去年才領了亡父的部曲,一次都沒有去過合肥城,所以對淮南的一切都很陌生。
對龍驤也沒有多少概念,只聽人說此人不思進取,心中便產生了輕視的想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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