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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生秀樹沒有動那張支票。
他又怎麼會看不出邵一麩的意思。
他此次跨海而來,驟然聯絡邵氏影業。
邵一麩暫時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所以不想在任何“地方”欠他的人情。
以免後續談合作時陷入被動。
或許,也還有一些其他的原因。
“邵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羽生秀樹沒接支票,而是故作疑惑的問。
“我很感謝羽生先生對慈善的支援,但如此破費就不應該了。”
邵一麩繼續打著太極。
羽生秀樹其實猜的不錯,邵一麩確實不想因為這些錢,讓羽生秀樹佔據優勢。
昨晚的慈善拍賣,羽生秀樹揮金如土,財大氣粗的溢價幫他創下了歷年慈善派對捐款之最。
今天早上,好幾家報刊都報道了這件事。
“邵先生慈善拍賣再創新高!”
“青年豪客一擲千金!”
……
儘管以香江媒體的尿性,好好的慈善拍賣,不知不覺就朝著八卦緋聞,下三路狂奔而去。
但羽生秀樹猛龍過江……
不對,應該是猛龍過海之勢,已然顯露無遺。
而除了錢,羽生秀樹挑釁馬慶偉的事情,也開始流傳起來。
馬慶偉雖然是個好色無能的敗家仔。
繼承家業後花在追女人身上的時間,都比用在經營家族事業上的時間長。
別說開拓,怕是守成都難。
但馬慶偉畢竟有潮州身份在,雖說在潮州幫內沒什麼地位。
邵一麩還是不希望對方被羞辱的事情,和他產生什麼瓜葛。
所以他只要妥善解決這件事,透出點風聲。
至少羽生秀樹和馬慶偉的事情,就不會和他有什麼關係。
人老了,就不像年輕人,總是想要意氣用事。
能穩則穩。
能避則避。
羽生秀樹聞言,依舊沒有去接那張支票。
而是語氣真誠的說。
“邵先生樂善好施,喜好慈善之名,我在霓虹都有所耳聞,甚至我去大陸投資,都聽聞邵先生捐款捐物,故而此次前來香江,就是為了學習邵先生的慈善義舉……”
羽生秀樹說到這裡,語氣一頓。
可他這一連串的高帽子,卻已經把邵一麩說的飄飄然了。
邵一麩此生最滿意得除了事業,便是慈善了。
因此即便知道羽生秀樹嘴裡的話,能信個兩成就算不錯。
可羽生秀樹說他善名遠播霓虹。
甚至連他在華夏的慈善都瞭解。
這麼一位超級富豪,遠渡重洋,說是為了向他學習慈善。
這種情況下。
即便羽生秀樹嘴裡說的是場面話,也讓他想要信以為真。
人嘛……
有哪個不喜歡聽好話的。
尤其好話還是從羽生秀樹這樣知名人物的嘴裡說出來。
不過邵一麩倒是猜錯了一件事。
羽生秀樹除了最後那句是場面話以外,其他的話倒也發自肺腑。
邵一麩從去年開始,數十年如一日的向內地捐款。
無論初心為何。
但花費千萬用以保護敦煌壁畫,以及遍佈全國的慈善樓,就足以讓他由心底欽佩。
因此在看到邵一麩喜上眉梢之後。
羽生秀樹立刻接著說。
“邵先生,既然我是做慈善,就沒有重新把錢收回來的道理,這就和去寺廟中捐錢,有誰會把錢放到功德箱,然後再取出來。”
從始至終,羽生秀樹拒絕支票,都是圍繞慈善做理由。
並不會傻乎乎的說,憑我的身價,這點根本算不了什麼如何……
因為他清楚,在這件事裡,重要的不是錢。
邵一麩是沒有他有錢,但也絕對不會缺少這幾百萬。
想要對付一個人,需要挑選好角度,和對方的“軟肋”。
邵一麩的“軟肋”,無疑便是慈善。
果不其然,羽生秀樹此番發言一出,邵一麩知道他的支票送不出去了。
對傭人示意,讓對方將支票收回去。
然後才對羽生秀樹說。
“小友樂善好施之心,實在是令我佩服。”
很顯然,羽生秀樹一通高帽子,讓邵一麩對羽生秀樹不免親近不少。
這連小友都稱呼上了。
不過邵一麩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既然不打算糾結昨晚的事情。
接下來便完全隻字不提。
在幫羽生秀樹點了幾樣餐廳的招牌菜品之後,便若無其事的閒聊起來。
好一會後,邵一麩自覺氣氛到位,火候差不多了。
這才開口詢問,“小友此次前來香江,聯絡邵氏影業,不知是所謂何事?”
眼看終於說到正事。
羽生秀樹抬手攔住給他夾香煎蘿蔔糕的中森明菜。
擦了擦嘴,緩緩說。
“原本此次來香江,確實有幾件事想要與邵先生合作,但參加完昨晚的慈善派對,我又有了些新的想法。”
邵一麩聞言,順著羽生秀樹的話問。
“不知道小友有什麼新的想法。”
羽生秀樹問,“我聽聞昨晚那種慈善派對,邵先生每年都會舉行?”
邵一麩回答,“沒錯,自從擔任香江紅十字會會長以來,慈善派對也舉行近十年了。”
“邵先生心向慈善真是令人佩服,不過在我看來,邵先生完全可以擴大這個派對的規模和影響力,籌集更多善款,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該如何擴大,小友請講。”
邵一麩聽到羽生秀樹的話,頓時便來了興趣。
畢竟對於慈善,他還是很熱心的。
“既然慈善派對每年都辦,那何不將其正式固定下來,成為一個可持續的大型慈善活動呢?”
羽生秀樹提出建議。
邵一麩聞言,卻也說出了他的顧慮。
“實不相瞞,大家也只是賞臉我這位老人,才來參加慈善派對的。
但若是想把慈善派對固定成大型慈善活動,該如何吸引人來參加呢?又該以何種形勢舉辦呢?”
邵一麩的顧慮,自然在羽生秀樹的預料之中。
他既然敢提這件事,肯定是想好了對策。
所以待邵一麩話音剛落,他便立刻說出心中的計劃。
“邵先生,其實有件事你說的也不對,許多人參加慈善派對,當然是因為你的面子,但也有人為了別的東西。”
邵一麩問,“什麼東西?”
“名、利。”
羽生秀樹說完微微一笑,“昨晚我和那位馬家大少爺爭的面紅耳赤,不正是為了前者嗎?”
看著微笑的羽生秀樹,邵一麩不知為何,莫名覺得眼前年輕人心思有些深沉的令他驚訝。
昨晚上那般場景,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是兩位年輕富豪為了面子,意氣相爭。
說白了,就是為了“名”這個字。
可問題是。
羽生秀樹作為當事者之一,能如此毫不在意的承認。
就只證明了一件事。
羽生秀樹根本不是為了“名”。
甚至都不在乎。
既然如此,那羽生秀樹為的只會是更重要的事情。
邵一麩驚疑之時。
羽生秀樹則繼續著他的發言。
“邵先生,既然我們能看到大家對“名利”的需求,那我們就能根據需求,打造一個“名利”舞臺,幫助有需求的人實現目的。
如今的香江,經濟正在騰飛,年輕人的思想,喜歡的東西,和老一輩已經完全不同了,他們崇拜名利,渴望財富,嚮往光鮮靚麗的生活。
而且在香江,努力,有上進心,追求財富,在普通人心中並無錯誤,不是嗎?”
缺少底蘊,驟然崛起的香江。
是一個何等紙醉金迷的世界。
小三上位,都能被吹捧是有上進心。
笑貧不笑娼,幾乎是社會主流思想。
在大時代的裹挾之下,大家連問候語都是“恭喜發財”。
“名利”,幾乎成了所有人的終極追求。
對於羽生秀樹的話,邵一麩認可地點了點頭。
不過並未說話,只是等羽生秀樹繼續說下去。
畢竟該如何打造舞臺,羽生秀樹還沒說呢。
羽生秀樹這時候自然不會賣關子,繼續說了起來。
“首先,慈善活動舉辦成大型晚宴比較好,不在接受捐款,主要以能讓參與者出風頭的拍賣為主。
明星最能吸引媒體和普通人的關注,因此晚宴要以他們為主,這樣才能提高曝光度。
只有曝光度足夠高,才能吸引更多的人參加。
藉以吸引那些想出風頭,想追求女明星,或是想要展示自身財力的實力人士……”
羽生秀樹將自己的設想娓娓道來。
總體而言,就是一個加強版的芭莎明星慈善夜。
“小友,這種大型活動,必須要有一個主題,否則只靠慈善的話,也只會像我的派對一樣,勉強憑藉人情維持,這樣是無法長久的。”
一生都在名利場中打滾的邵一麩。
又怎麼會聽不明白羽生秀樹的意思。
所以他同樣清楚,既然要打造“名利”舞臺,必然也需要一個驅動“名利”的核心。
羽生秀樹舉起一個手指,說出了兩個字。
“時尚。”
這個詞語。
被譽為二十世紀世界服裝界最偉大的發明,甚至沒有之一。
什麼小黑裙,水桶包,方格紋……
都是依託‘時尚’才能誕生的。
這個詞語自誕生起,就被賦予了許多定義。
高階,流行,奢侈,品味,格調,文化……
簡直數不勝數。
歐美的那些資本,利用這個詞一輪一輪的收割財富。
它誕生之初,就最適合與‘名利’捆綁在一起。
“如今的香江,財富不斷積累,有錢人追求名牌,明星追求名牌,甚至連普通人也追求名牌。
他們想要利用名牌來體現財富,襯托品味,跨越階層,那位潘公子的事業能成功,不正是因為如此嗎?
所以,時尚在香江已經有了成熟的土壤,只是缺少一個催發它的契機。”
羽生秀樹說完看向邵一麩。
“小友準備如何做?”邵一麩問。
此時的他,對於羽生秀樹已經從認可,漸漸生出一絲欽佩了。
一個外來者,竟然對香江如此瞭解。
能準確的說出香江的時代大勢。
難怪人家年紀輕輕就創出那般事業和身價呢。
如此見識和能力,別說他自己那幾個不爭氣的孩子。
就算是數遍香江,也沒一個年輕人能比的上。
“我想與邵先生於香江合作成立一份時尚雜誌,由這個雜誌作為慈善活動的主辦方之一。”
羽生秀樹道出計劃。
說實話,在來香江之前,他是完全沒想過要搞什麼時尚雜誌的。
不過經過昨晚之事,他覺得以時尚雜誌為名,再拉上邵一麩這位本土富豪。
卻是很好切入香江市場的辦法。
時尚,簡直是個萬能藉口。
上到奢侈品牌,下到影視娛樂,幾乎全都能囊括進去。
要知道這些東西,可都在他的產業範圍內。
正在崛起的優衣庫,還有動作不斷的艾伊國際。
都沒理由放過飛速崛起的香江市場。
尤其是未來十幾年,這邊影視娛樂在整個亞洲都有著極為重要的影響力。
以香江娛樂圈作為排頭兵,完全可以讓旗下品牌輻射整個亞洲。
甚至影響未來那個世界第一奢侈品消費市場。
更何況,雲上娛樂的亞洲戰略目的,也能透過這個雜誌受益。
甚至香江只是個開始,霓虹,歐美,乃至全世界。
在如今這個資本大肆擴張的年代。
這本時尚雜誌也完全可以同時在霓虹誕生,進而向外擴充套件。
當然了,他和邵先生的合作也僅限於去掉霓虹的亞洲。
“想要做一份時尚雜誌,沒有那麼容易吧。”
邵一麩對時尚不算了解,所以提出質疑。
“邵先生,我不但是一位作家,更有經營出版物的經驗,旗下雜誌遠銷全世界。
而且我旗下還擁有一家在東京上市的公司,名叫艾伊國際。
它不但擁有三家在歐洲,東京,阿美利卡設有店鋪的百年奢侈品牌,並且還在繼續擴充自身品牌陣容。
所以請邵先生放心,我並非門外漢,也有足夠的能力支撐雜誌創辦。”
羽生秀樹大話像不要錢一樣的朝外仍,多少將有些將邵一麩唬住了。
邵一麩對羽生秀樹的瞭解,還僅限於作家,以及雲上系和精靈娛樂。
至於其他的產業,確實不算了解。
邵一麩現在覺得,他之前對羽生秀樹實力的判斷,還是有些低估了。
別說香江那些二代三代,就算是他們這些一代創業者,也沒幾個比的上眼前這位年輕人。
“那羽生先生為何要找上我呢。”
不知不覺,邵一麩對羽生秀樹的稱呼。
又從小友換成了羽生先生。
其中尊重意味,不言而喻。
“我一個外來者,想要在香江發展,肯定要找一位本土合作伙伴,憑邵先生在香江娛樂圈的影響力,在加上TVB作為後盾,能最快助力我們的合作發展。”
羽生秀樹說到這裡,又強調道,“而且我想和邵先生合作的,可不止是一份時尚雜誌,剛才不過是開胃菜而已。”
“哦……?羽生先生還想與我合作什麼?”
邵一麩沒有立刻答應時尚雜誌的合作。
而是很想知道羽生秀樹別的目的。
因為在他看來,單單時尚雜誌以及衍生的慈善活動,已經足夠讓他驚訝了。
可這在羽生秀樹看來,卻僅僅是開胃菜而已。
因此他很好奇,羽生秀樹所說的正餐是什麼。
羽生秀樹這條過海猛龍。
又打算如何在香江興風作浪?
羽生秀樹說,“這次來,我聯絡的是邵氏影業,邵先生自然是清楚的。”
邵一麩說,“邵氏影業在去年已經宣佈停產了,羽生先生不知道嗎?”
羽生秀樹聞言一笑,全然不在乎邵一麩所說的停產。
商人決定一件事,不是由他說什麼決定的。
而是看這件事是否能賺錢。
邵一麩讓邵氏停產,固然有諸多理由。
但說白了,最重要的還是邵氏影業不賺錢了。
只要賺錢,什麼問題都能解決,什麼矛盾都能處理。
可不賺錢了,再小的問題都是難題。
因此羽生秀樹根本不去回答邵一麩的問題,而是直接說出他想要合作的事情。
“我在霓虹有家衛星電視臺,為了填充空閒時間,我想求購邵氏影業片庫的播放權。”
邵一麩聽到這句話,並不怎麼意外。
因為這本就是他猜測羽生秀樹來找他的目的。
已經停產的邵氏影業,值錢的東西有不少,片庫算是其中之一。
不過他卻不相信這是羽生秀樹的主要目的。
因為對於霓虹觀眾來說,邵氏影業的電影不會有太大的吸引力。
消遣還可以,但想要以此吸引霓虹使用者,顯然是不可能的。
“這個當然沒問題。”
邵一麩說完,看著羽生秀樹。
似乎在等待羽生秀樹繼續說下去。
“我旗下的雲上映畫,是去年霓虹票房排名第一的電影公司,我和我的朋友們,並不滿足只在本埠市場成功。
但想要向海外市場,尤其是亞洲市場擴張,我們需要一個瞭解市場的合作者。
邵氏影業雖然停產了,但底蘊仍在,人脈仍在,在我看來很適合做雲上映畫的合作者。
邵先生,雲上娛樂的規模你應該很清楚,我們不但擁有霓虹最強的製片力量,還有霓虹規模最大的院線。
有云上娛樂支撐,邵氏影業重獲新生絕對不是妄言,甚至嘗試去闖蕩荷里活也有可能。”
羽生秀樹一番鏗鏘有力,足以把好人忽悠瘸的大餅畫出。
七十九歲的邵一麩,甚至有種熱血被重新點燃的感覺。
眼看著那些叛徒和後輩把邵氏影業踩在腳下。
逼著他放棄從事了一輩子的電影事業。
他又何嘗甘心!
看著邵一麩故作平靜,但仍舊掩飾不住的激動。
羽生秀樹心中暗暗泛起喜色。
對於邵一麩來說,邵氏影業是一輩子的心血。
但對於他來說,隨手一部閒棋而已。
而且邵氏影業,應該說邵一麩,確實有些他看中的東西。
比如一些型別片上的製作經驗。
比如大量的人才。
這些人才不止是技術方面的,還有那些此時還未成名的天王巨星們。
要知道星爺此時可還在TVB跑龍套呢。
邵一麩所擁有的這些。
除了能支撐相互之間的合作。
還能彌補雲上映畫在某些方面的缺陷。
尤其是今年雲上映畫開闢的新型別,特攝片。
對特攝片很重視的羽生秀樹,還親自去拍攝現場看了。
那打鬥場面設計,用辣眼睛都不足以形容。
還有他一直在計劃中,暫時還覺得不成熟的《忍者神龜》真人版。
以及有可能的好萊塢發展計劃。
甚至是未來某個更龐大的市場。
要是有邵氏影業這個合作方在香江,除了能很好的幫他吸收香江的電影人才,也能作為未來某個時間的跳板。
當然了,只要把這個大餅畫下來。
此行他最重要的目的,院線。
想要拿下就更容易了。
至於香江本埠的電影市場,羽生秀樹只是抱著可有可無的態度。
1985年,香江全年總票房達到六億港幣。
能以五百多萬人口創造這麼多票房,確實稱得上奇蹟了。
但奇蹟也無法掩蓋,這個池子的水實在太淺了。
按照現在的匯率,換算成日元也不過一百四十多億。
甚至都比不上雲上娛樂在霓虹本埠的票房。
他的雲上系別說把主要力量投入過來。
隨便伸條腿,都能把池子給佔滿。
合作的話,淺嘗即止就好。
可以儘量以新月院線的名義。
到時候隨便講點故事,在股市上賺的錢就能頂好幾個香江票房市場。
邵一麩心情平復,明白羽生秀樹想的雖好,但想要實現的話,中間還有很多問題需要商談,解決。
所以便以退為進的說,“我已經告訴所有人,邵氏影業停產了,此時食言終究不好。”
說完他又強調了一件事,“而且我現在年紀大了,也沒有精力去管理邵氏影業。”
羽生秀樹溫言,說出他的建議。
“既然是合作,我們重新成立一家新的電影公司,只要不掛邵氏的名字,就不算食言。
至於管理,我們還可以再找一家有潛力的香江本土電影公司合作。”
邵一麩沒精力管理,其實正中羽生秀樹下懷。
畢竟如今的邵一麩,乃至於邵氏影業,確實已經不適應現在的香江電影市場了。
而且邵大亨和其繼任者方逸華的“孤寒”之名,整個香江娛樂圈可謂無人不知。
新的公司,能否在香江電影市場賺錢他不關心。
但卻不想這塊為未來打造的跳板,還沒等他踩呢,就先被玩沉了。
“新的合作者?羽生先生有目標了嗎?”
看邵一麩熱切詢問的樣子。
羽生秀樹感覺,對方似乎已經開始進入角色了。
“沒有,這方面我認識的人不多,邵先生要是有合適的可以推薦。”
“這我倒是要好好想想。”邵一麩暗自思量。
至於羽生秀樹,在前面鋪墊了這麼多。
又是合作時尚雜誌,又是買片庫,又是合作電影公司。
總算要說出最重要的目的了。
“邵先生,其實這次來,我還有一件事。”
“什麼事。”邵一麩問。
“我旗下的新月院線,想要擴張在亞洲範圍的影響力,因此想要求購邵氏院線。”
羽生秀樹圖窮匕見。
邵一麩表情一滯,緊跟著目錄精光。
老人家終於明白,羽生秀樹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了。
他沒有第一時間表態,而是問,“羽生先生是想要哪些院線,是否包括香江。”
“我都想要。”羽生秀樹不客氣的說。
邵一麩做沉思狀。
他是打算出售院線,尤其是亞洲其他國家的院線。
畢竟到了現在,那些電影院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雞肋。
但是,對於將院線徹底賣給羽生秀樹,他心中仍有顧忌。
除了價格,更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所以邵一麩找了個理由,“實不相瞞,我在去年已經將香江的邵氏院線租給德寶電影了。”
“四億港幣,這個數字絕對符合邵氏院線的價值,至於潘公子,他無非是換個房東而已。”
羽生秀樹財大氣粗的喊出價格。
昨晚上一擲千金的做派,讓他此時說話顯得格外可靠。
“這和錢沒有關係……”邵一麩說。
香江的電影市場看似不大。
但有句話怎麼說的。
“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有些情況下,錢很重要,但也有比錢更重要的。
“邵先生,只要你點頭,現在籤合同,明天四億就能到賬。
如今香江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錢,還願意接受邵氏院線在亞洲爛攤子的可沒有別人了。”
羽生秀樹繼續勸說。
說句不客氣的話,雖然邵氏院線在亞洲其他國家的院線規模更大。
但都是些不好處理的資產。
真正值錢的,其實還是香江的幾家龍頭戲院。
他順帶收購亞洲其他地區的院線,等於在幫邵一麩的忙。
否則讓邵一麩慢慢出手,絕沒有一次性出售賣的多。
如今香江無論是樓市還是股市,收益都非常好。
手握四億港幣現金,無論去投資什麼,都比院線這種重資產要強。
邵一麩聞言,心中莫名有種想要答應的衝動。
可稍微冷靜後,他還是開口說。
“當時我和德寶簽訂合同的時候,承諾若是要出售院線,德寶有優先購買權。”
羽生秀樹聞言,皺眉開始思考。
潘笛苼雖然有優先購買權,但卻不代表有購買的財力。
對方的公司似乎是今年在聯交所上市的。
但不是德寶電影公司,而是那家做奢侈品代理的公司。
那家公司融資的錢,可沒法用來買院線。
就算能,羽生秀樹也不害怕競爭。
而且對於潘迪生,他還有些別的想法。
想到這裡,他對邵一麩說,“既然如此,那改天約潘公子一起聊聊。”
“這樣也好,你們年輕人之間的事可以多聊聊……”
邵一麩打起了哈哈。
很顯然,他不打算參與羽生秀樹和潘迪生的談判。
反正事情很明瞭。
羽生秀樹想買邵氏院線,先說服潘迪生再說。
至於會引發出什麼,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接下來,兩人就之前說的事情,又深入交流了一番。
羽生秀樹敏銳的發現,邵一麩最感興趣,並非讓其最激動的邵氏影業。
而是時尚雜誌,以及慈善活動。
就這樂善好施的架勢,難怪老人家能活一百多歲呢。
甚至在邵一麩的熱情商討下,兩人一直聊到了中午才結束。
在此期間,他們不但確定了雜誌的合作方式。
甚至連慈善晚宴的細節都定下不少。
比如雜誌的名字,暫定為《雲·尚》。
雜誌由雙方出資成了,羽生秀樹絕對控股。
但拿下了雜誌,羽生秀樹同樣付出了別的代價。
暫命名為“雲·尚慈善晚宴”的慈善活動,主辦權雖然在雜誌手中。
卻沒有權利支配慈善資金的使用。
這部分錢如何使用,將全部由“邵一麩基金會”支配。
這其實也是羽生秀樹刻意為之。
首先慈善晚宴那點善款,他完全不感興趣。
再者以他的身份,也不適合頻繁給內地捐錢。
兩人說完慈善晚宴的事情,決定剩下的合作細節,由下屬繼續推進。
然後相約好下次見面的時間,便相互告辭離開了。
而此時的時間,儼然已經過了中午一點。
看著滿臉無聊,卻還堅持陪著他的中森明菜。
羽生秀樹溫言安撫,“抱歉,說好要陪明菜,結果卻讓明菜等我這麼久。”
感受著愛人對她的重視,女人滿心甜蜜,“能陪著羽生君工作,其實我也很開心。”
“明菜真乖。”
羽生秀樹說著,好似想起什麼,“哦對了,其實今天來這裡,也是為了給明菜取禮物的。”
“禮物,什麼禮物?”中森明菜好奇問。
“咱們先換個地方。”
羽生秀樹招呼臨時助理把邵一麩帶來的包裹帶上,然後便拉著中森明菜朝樓下走去。
不過準備從餐廳二樓下去的時候,狹窄的樓梯上正好有客人上來。
走在羽生秀樹旁邊的馬爾科見狀,立刻攔住羽生秀樹,微微搖了搖頭。
羽生秀樹見狀,當即拉住中森明菜後退一步。
跟著他的三位保鏢立刻將兩人護在身後。
馬爾科甚至解開了西裝紐扣,把手伸進外套之內。
羽生秀樹可是知道,此次來香江。
馬爾科和一眾保鏢落地後便全副武裝。
不但人人配有格洛克。
甚至在他的賓利內,還放著幾支MP5。
也就是如今香江還是英屬。
要是在迴歸後,這些裝備別說保護他,自己就先要被請去喝咖啡。
不過等他看清上樓的幾位顧客,羽生秀樹也猜出馬爾科為何如此緊張了。
上樓的幾個人,僅看外表就知道不是什麼正經人。
有的透過衣服可以看到滿身刺青。
有的滿臉橫肉,目光兇厲。
有的甚至能看到插在腰帶上,被報紙包住的長條物件。
大中午就能看到這些人,羽生秀樹不免感慨,這就是八十年代的香江嗎?
相同的時代,無論是香江還是霓虹,無論是三合會還是極道。
這些人的猖獗,卻是那麼巧合的相同。
不過看到這些人,他害怕也談不上,更多的是好奇。
本以為是兩個世界。
結果突然之間,毫無準備的便相遇了。
同時也覺得,馬爾科真是有先見之明。
這些人上樓之後,羽生秀樹才跟著保鏢一起下樓去了。
不過他剛剛離開,幾個人便熱鬧的議論起來。
一個身材幹瘦的青年說,“剛才那小白臉帶的妞還真漂亮。”
此人話音剛落,對面同伴便說,“當然漂亮了,那女人我認識,是霓虹一個大明星,這幾天在香江活動呢。”
“沒想到大明星也包養小白臉。”
“叼!真以為人家是小白臉,護著他的那幾個黑衣服,一看就是見過血的狠人。”
此人說著還壓低聲音,“他們懷裡肯定都揣著託炮,上樓時那幾個人都摸進懷裡了,我剛才差點被嚇到飆尿。”
“瞧你那點出息,幾個保鏢就嚇成這樣。”
結果這人的話剛說出口,就被身穿背心,滿身刺青的男人用一張報紙砸在臉上。
“撲街仔!讓你多讀書看報,你非不聽,好好看看!”
被砸之人翻開報紙,發現是一份八卦小報。
翻到第二版,有個很誇張的標題。
【慈善派對豪擲千萬!疑似霓虹極道太子?】
比起標題,報道內容更為勁爆。
簡單總結,就是昨晚在邵先生的慈善派對上,有位霓虹來的年輕富豪花費千萬,支援邵先生的慈善事業。
按照寫報道的記者調查,這位霓虹年輕富豪名叫羽生秀樹,身價至少百億港元。
比起身價,對方隱藏的身份,其實是霓虹某個極道組織的太子爺。
甚至為了證明其說法,還附上了一張照片。
正是羽生秀樹昨晚離開邵一麩豪宅,在十幾位黑衣人簇擁下,坐上豪車賓利的情景。
黑暗中,羽生秀樹露出側臉,面無表情,眼神陰沉,周邊黑衣人環繞。
那架勢,說不是極道大佬都沒人信。
“我叼!沒想到那小白臉不但比李家成還有錢,更是個狠角色!”
“還敢叫小白臉,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別以為揣把刀就沒人敢動你!”
刺青大哥適時教育馬仔。
他們這些出來混的。
張嘴江湖義氣,閉嘴兄弟情誼。
可說白了,還不是為了錢。
別說身價百億的超級富豪,就算是幾個億的也不想惹。
更何況人家還有那種背景。
他們這些撲街,真去招惹這種人,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與此同時,遠離中環的賓利車上。
羽生秀樹完全不知道,在某些香江無良八卦小報的報道下,他的身價和背景越傳越離譜。
身價倒也罷了,畢竟有《福布斯》雜誌參考,最多吹句遠超李家成。
可身份背景,出身來歷,卻在小報的故事裡,越編越離譜。
開始還是黑道太子。
後面就直接成了黑道大佬本身。
從稻川會到住吉會,再到最後的三口組。
甚至連政治家族的背景都編出來了。
反正如今這個時代,沒有網際網路。
公眾也沒法驗證,甚至也沒法反駁。
小報為了銷量,編起故事來肆無忌憚。
就這樣,出身書香門第的羽生秀樹,堂堂霓虹國民老師,享譽國際的知名作家,霓虹萬眾女性的夢中情人。
在香江首次被人熟知。
竟然是以身價億萬,英俊神秘,狂拽酷炫的極道太子身份。
後續當羽生秀樹知道這些傳聞後,簡直是無語至極。
他很想知道。
這種三流瑪麗蘇的男主角人設,到底是哪個混蛋給他編出來的!
他不用猜都能想到。
按照現在這個時代的資訊傳播速度,大家對他的印象一旦形成。
後續想要闢謠簡直是千難萬難。
搞不好以後網際網路出現,都會成為那些沙雕網友口中的傳說故事。
只不過此時還不知道這些的羽生秀樹。
帶著中森明菜前往維港。
登上委託麗晶酒店租下的遊艇,準備在海上暢享一下維港風景。
也算完成承諾,不受打擾的好好陪一下中森明菜。
遊艇緩緩穿行在維港水面之上。
甲板上,羽生秀樹讓臨時助理送來兩個盒子,放在了中森明菜腿上。
“明菜,這是我要送給你的禮物。”
“什麼東西?”
“明菜開啟不就知道了。”
中森明菜聞言,好奇的開啟盒子。
在看到了裡面的珍珠項鍊,以及白金鑲鑽腕錶後。
頓時難掩欣喜的驚呼道,“真是太漂亮了。”
對於亮晶晶的禮物。
女人總是和魔幻故事裡的巨龍一樣,沒有絲毫抵抗力。
“喜歡嗎?”
“喜歡,羽生君送的我都喜歡。”
“我幫明菜戴上吧。”
羽生秀樹說著,將珍珠項鍊戴在了美人的脖子上。
中森明菜摸著珍珠項鍊問,“羽生君什麼時候買的禮物。”
羽生秀樹坐在中森明菜身邊,然後將美人攬入懷裡,講起了他昨晚拍下項鍊的過程。
中森明菜聽完,有些震驚的看著脖子上的項鍊,忍不住大聲說。
“那其不是說,這串珍珠項鍊價值一億兩千萬日元?”
一條項鍊,比她去年的收入還要多。
羽生秀樹聞言,按照現在的匯率算了算。
點點頭說,“差不多吧。”
羽生秀樹本來還想說,這條項鍊你再放上幾十年,說不定價格還能翻個四五倍。
可看到中森明菜已經很驚訝的樣子,他最終還是放棄了。
就這樣,在中森明菜的欣喜中,羽生秀樹陪著美人在海面上看完維港落日的美景。
然後重回麗晶酒店內的法餐廳,吃了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待回到房間。
他被第二天早上就要返回霓虹,滿心甜蜜,戀戀不捨的美人,“毫不留情”的痴纏一晚上。
期間還有個插曲,那就是昨天交換過電話的女人,都給他打了電話。
正在“忙活”的羽生秀樹,哪有時間接聽,全都讓助理幫忙應付了。
感謝慢遊書海的打賞。
上一章被封了,都不知道為什麼,好無奈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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