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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華德·舒爾茨的年紀並不大,1952年出生的他,今年也不過三十四歲。
這個年紀在創業者中,絕對算是少壯派人士。
單看外形氣質,與阿美利卡那種粗狂路線完全不同。
穿著是修身剪裁的西裝,很有義大利時尚男性feel。
也難怪能在如今這個時代,在阿美利卡打造出星巴克那種另類的咖啡店呢。
羽生秀樹在打量霍華德·舒爾茨的時候。
霍華德·舒爾茨也在打量羽生秀樹。
第一印象,便是年輕的過分。
還有那健康的身材,英俊的五官,看上去不像是一個企業家,而像是一位來自亞洲的男明星。
就好像他唯一認識的那位亞洲男演員,似乎叫尊龍。
說不上誰更英俊,但比起尊龍的氣質,眼前這位更多了一些文雅感覺。
尤其是帶著金絲邊眼鏡坐在那裡,就像一位博學的學者。
不過羽生秀樹有一點讓霍華德·舒爾茨很在意,那就是和他相同的西裝風格。
這讓霍華德·舒爾茨不由得心生好感,他是一位非常注重形象的人。
對店鋪服務人員的衣著都有要求,更不用說自己了。
羽生秀樹西裝革履,氣質不俗的外形,比他之前見的那些,粗俗且不修邊幅的有錢人不知強了多少。
和羽生秀樹這樣的人坐在一起,讓他有種和同類人相處的感覺,莫名就有一種親切感。
儘管還沒有開口,就已經產生了一種志同道合的感覺。
不過從西裝的剪裁和麵料來看,羽生秀樹身上的西裝,恐怕比他這輩子買的所有西裝都要貴。
前來見面之前,丹特·凱恩已經向他簡單介紹了自己BOSS的身份。
雖然沒有詳細說,但從已知的身份資訊裡,已經能知道這是一位在全世界都排名前列的超級富豪。
這樣一位大人物,親自稽核他一個小小咖啡店的投資計劃。
如果不是丹特·凱恩告訴他,羽生秀樹是為了定製私人飛機正好在西雅圖,他是打死都不會相信的。
可即便如此,一向自信的霍華德·舒爾茨,還是難免感到了一絲緊張。
即便他比對方大了不止十歲。
似乎是感受到了霍華德·舒爾茨的情緒,羽生秀樹露出個親和的笑容。
主動伸出手,對霍華德·舒爾茨說,“很高興見到你霍華德先生,其實我去過你的咖啡店。”
霍華德·舒爾茨伸出手和羽生秀樹握了握。
或許是羽生秀樹親和的態度,緩解了霍華德·舒爾茨的情緒,讓他不至於緊張到說不出話。
“希望我的咖啡店沒讓您失望。”
“卡布奇諾還是不錯的,從店內的風格來說,我感覺霍華德先生應該喜歡義大利菜,便私自做主把今天的見面放在了義大利餐廳內,希望霍華德先生不要見怪。”
羽生秀樹面帶微笑的說到這裡,一指對面的椅子,對霍華德·舒爾茨邀請道,“霍華德先生,我們坐下聊。”
羽生秀樹這般平易近人,給人如沐春風的態度,言語間的親切感,再次讓霍華德·舒爾茨心生好感。
這樣一位超級富豪,能如此對他這樣一個拉投資的普通人,也讓霍華德·舒爾茨覺得他受到了尊重。
想想之前接觸的那些,不是傲慢自大,就是趾高氣揚的投資人,霍華德·舒爾茨只能感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還真是大。
“其實我平時忙起來什麼都吃,但還是非常感謝羽生先生的款待。”
面對羽生秀樹,霍華德·舒爾茨越來越放鬆了。
而這也是羽生秀樹想要的。
霍華德·舒爾茨並不知道,以前廣橋淺子在和羽生秀樹閒聊時,曾說過一句話。
無論是任何人,在與羽生秀樹的接觸中,都能不由自主的產生信任與好感。
對於朋友而言,羽生秀樹當然是好夥伴,好朋友。
可這種能輕易讓任何人放下介懷,產生親近感的天賦,細想起來又何嘗不是一種可怕的能力。
“對於霍華德先生的投資訴求,丹特已經告訴我了,可以給我看看你的計劃書嗎?”
羽生秀樹倒也沒過多的客套,直入主題。
“當然。”
霍華德·舒爾茨趕忙取出一份檔案,遞給了羽生秀樹。
接過檔案之後,羽生秀樹看的相當認真,
計劃書很薄,還不到十頁。
畢竟一個咖啡店,外加配套的生產工坊,也不可能有多複雜的東西。
但就是從這薄薄的計劃書裡,羽生秀樹卻隱隱窺見一絲‘星巴克’成功的原因。
若說‘星巴克’的成功,只是靠營造店鋪氛圍,那肯定是有失公允的。
無論多少人說‘星巴克’的咖啡難喝,或是說喝‘星巴克’的人都是在裝逼,以及星巴克有多少缺點。
但能在如今這個時代,從一大堆咖啡店中殺出重圍,在後世連鎖餐飲品牌中排名前列。
‘星巴克’自然是有其過人之處的。
去掉那些營銷,企業文化以外,善待員工,重視品控等等優點,絕對是‘星巴克’在這個時代殺出重圍的重要原因。
十幾分鍾後,羽生秀樹放下手中的計劃書。
看著霍華德·舒爾茨,沒有詢問任何有關經營的事情,而是直截了當的問。
“這份計劃書上沒有提投資金額,伱需要多少錢?”
霍華德·舒爾茨本在心裡準備了許多應對方案,比如羽生秀樹會問他如何經營,如何生產之類的。
可就是沒想到,羽生秀樹看完計劃書就直接問他需要多少錢。
這還真是……有錢人的做派啊。
或許在他看來無比重要的資金,在這位超級富豪眼中,只是給他的私人飛機加幾次油而已。
想到這裡,霍華德·舒爾茨也就沒有客氣。
“生產工坊,咖啡店,以及其他配套設施,一共需要三十萬美元,不過我最多給羽生先生十五萬的投資份額,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聽到霍華德·舒爾茨的話,羽生秀樹似乎猜出了什麼,笑著問,“霍華德先生是擔心我佔據股份太多,會影響你對公司的控制?”
霍華德·舒爾茨被道破心思,也沒有掩飾,點點頭回答,“沒錯。”
在‘星巴克’被創始人掣肘,那種束手束腳的感覺,霍華德·舒爾茨不想再一次嘗試了。
因此即便羽生秀樹有錢,他也不願意把公司的主導權交出去。
至少在發展初期如此。
羽生秀樹聽到霍華德·舒爾茨的話,也不在意。
而是故作思考了一會,然後用手指輕輕敲了敲桌子後說。
“二十五萬美元,我只要百分之七十的股份,這樣算上霍華德先生的積蓄,應該可以立刻成立新公司,不用再去找其他的投資者了。”
“這……”
霍華德·舒爾茨想要說什麼。
羽生秀樹卻抬手將其打斷,繼續道。
“霍華德先生先聽我說,如果你擔心我搶奪新公司的控制權,那大可不必。
幾十萬美元這種小投資,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投資的是霍華德先生你這個人,而不是你的公司。
所以在確定投資之後,我可以承諾,除了一些關鍵的事務,比如財務,融資……我的投資公司不參與任何公司管理。
並且後續如果有新的投資者加入,我的投資公司在董事會的投票權,也可交由霍華德先生代為管理。”
羽生秀樹沒有撒謊。
對於他來說,幾十萬美元只是小錢而已,就算失敗了也不會在乎。
而且他也沒工夫真的參與到‘星巴克’的經營中去。
既然這樣,那還不如把管理權交給原本時空裡,帶領‘星巴克’走向成功的霍華德·舒爾茨呢。
反正另一個時空裡,霍華德·舒爾茨證明了他的能力。
這總比羽生秀樹讓他的投資公司胡亂插手管理來的強。
而羽生秀樹此番發言一出,霍華德·舒爾茨的雙眼當即就亮了。
成立新公司,四處拉投資的霍華德·舒爾茨,本身就沒覺得自己能絕對控股新公司。
他在乎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新公司的控制權。
股東足夠多的情況下,他能透過自己的手腕左右逢源,憑藉自己的實力讓股東信任他,把新公司控制掌握在自己手裡。
其實在另一個時空,霍華德·舒爾茨在‘星巴克’佔股最多的時候,也從來都是小股東。
甚至‘星巴克’在九十年代初上市之後,他的股份一路降低,最終只剩百分之一點幾而已。
現在,羽生秀樹給出這樣一個承諾。
等於解決投資的同時,把公司的控制權拱手相讓。
甚至在日後融資後,也將會是他在董事會里最堅定的盟友。
面對這種條件,霍華德·舒爾茨當即坐直了身子,認真的問,“羽生先生的承諾,可以在投資合同中以書面方式確認嗎?”
羽生秀樹攤開雙手道,“當然,為什麼不呢。”
霍華德·舒爾茨聞言,當即起身伸出手,滿臉笑容的對羽生秀樹說,“歡迎羽生先生加入‘每日咖啡’。”
羽生秀樹把手握上去,開玩笑說,“希望霍華德先生能讓我賺錢。”
霍華德·舒爾茨自通道,“那是一定的。”
兩人鬆開手後,羽生秀樹衝旁邊等待的丹特·凱恩招招手。
丹特·凱恩趕忙小跑過來,“BOSS,有什麼吩咐?”
羽生秀樹說,“你暫時不用回加州了,留在西雅圖負責投資霍華德先生的工作。”
“是,BOSS。”丹特回答。
確定一切後,羽生秀樹擺出禮賢下士的姿態,招呼丹特·凱恩一起,與霍華德·舒爾茨共進午餐。
待午餐結束,他又親自將霍華德·舒爾茨送出酒店,給予了對方足夠的尊重。
待霍華德·舒爾茨坐上計程車離開。
羽生秀樹轉頭看向跟在他旁邊的丹特·凱恩。
與此同時,丹特·凱恩的眼神裡也滿是期待。
事情做完了,羽生秀樹承諾的機會也該來了。
“呵呵……這件事你做的很不錯,我很滿意。”
羽生秀樹先送上誇獎。
丹特·凱恩趕忙說,“這是我應該做的,BOSS。”
“這樣吧,處理完西雅圖的投資事情後,我給你兩個選擇。”
在丹特·凱恩期待的眼神中,羽生秀樹緩緩說出兩個選擇。
“第一個選擇,繼續留在秘書辦公室,但我提拔你做僅次於莫妮卡·貝魯奇的副主管。
第二個選擇,徹底加入希望天使投資公司,單獨負責一個投資部門。
你的選擇是什麼?丹特。”
羽生秀樹的話說完,看到丹特·凱恩臉上露出猶豫不決的神色。
兩個選擇,各有各的好處。
留在大老闆的秘書辦公室,藉助老闆的關係,無疑能學習到更多知識,接觸到更多大人物,積累普通人無法接觸的人脈關係。
但問題是,只是二把手而已,而且有莫妮卡·貝魯奇這位和老闆關係匪淺的一把手壓著,想要出頭估計有的等。
至於加入希望天使投資公司,最大的問題是遠離大老闆,前途未卜。
但好處就是,將一躍成為部門負責人,有了最大的自由度。
成功與否,全靠自己努力。
只要完成一筆成功的投資,直接便能名利雙收。
羽生秀樹說,“你不需要現在答覆我,可以在西雅圖的事情忙完後再確定。”
“好的,BOSS。”
丹特·凱恩擦了擦頭上的汗回答。
這種重要的選擇,讓他立刻做出決定,確實有些困難。
“那就這樣,西雅圖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會安排希望天使投資的人來配合你工作,有什麼變動隨時和我彙報。”
“是,BOSS。”
與丹特·凱恩交代完這些事情後,羽生秀樹並未在西雅圖多待。
直接乘車前往機場,坐上‘精靈號’返回洛杉磯去了。
今天已經是七月八號。
一個不小心,便在西雅圖待了整整快一週時間。
抵達洛杉磯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結果等他剛坐上接到的勞斯萊斯,就接到了從世紀城雲上影業大廈打來的電話。
電話裡,弗雷德·韋伯語氣奇怪的問,“老闆,你是不是忘記和誰的預約了?”
“預約?什麼預約?我最近沒有和誰有預約啊?”
羽生秀樹滿腦袋問號。
真有什麼重要人物的預約,跟著他的秘書肯定會提醒他的。
“那為什麼有一個姓陳的女士,表示和老闆你在雲上影業約好了,對方已經連續在公司等了一週時間了,今天下班了都不離開,一副要在公司住下的樣子。”
弗雷德·韋伯此言一出,羽生秀樹立刻想起了在英格爾伍德見到的陳中。
他沒想到自己隨便應付的一句,對方竟然當真了。
這個女人,還真是麻煩。
想到這裡,他語氣不悅的說,“這點小事還要問我嗎,把她趕出去,難道隨便哪個人說和我有約,我都要去見嗎?”
“是,我知道了。”
弗雷德·韋伯答應一聲,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而行駛的勞斯萊斯上,羽生秀樹立刻將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可以為一切結束的他,卻很快又接到了弗雷德·韋伯的電話。
然後,他整張臉便沉了下來。
本來離開機場,他是打算先送珍妮·賴特回北好萊塢。
現在,只能先去一趟世紀城了。
雲上影業大廈,羽生秀樹帶著一眾人走進辦公室。
然後在員工的帶領下,走到一間會議室內。
側身透過一個角度,羽生秀樹看到了會議室裡,身穿白色長裙,披頭散髮,面容憔悴的陳中。
最重要的是,對方手裡握著一把剪刀。
手掌上,還能看到點點血跡。
弗雷德·韋伯正站在門口,對其勸說著什麼。
眼看羽生秀樹抵達,弗雷德·韋伯趕忙過來解釋,“老闆,抱歉,是我沒處理好。”
羽生秀樹皺眉問,“怎麼會變成這樣?”
“起初還很順利,她已經答應離開了,可她說要借公司的電話用一下,結果通完電話就變成這樣子了,除了要見你,就只說華夏語,根本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她要真的在公司出事,肯定會對公司的形象造成影響,所以我也只能打電話給你了。”
羽生秀樹聽完,也是有些頭大。
可事已至此,不管這女人發什麼瘋,都要先把事情解決了再說。
“讓她先把剪刀放下。”羽生秀樹吩咐。
他可不想和一個手拿剪刀,情緒不穩定的人見面。
弗雷德立刻返回會議室門口,衝裡面說了幾句。
很快,便見一把剪刀被丟到了門口位置。
羽生秀樹這才邁步走進了會議室內,除了帶著保鏢馬爾科,並未讓其他人跟隨。
會議室裡,陳中看到羽生秀樹出現。
先是面色一喜,緊跟著又絕望的自言自語起來,而且用的還是華夏語。
“沒用了,太遲了,電影已經開拍,女主角已經是別人的了……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拋棄了一切,甘願被那麼多人罵都要來這裡,我洗盤子,我做服務員,我願意拍那種戲,為什麼就不能是我成功!
這個美麗的國家,為什麼就不願意給我一點機會,為什麼……”
聽到對方那絕望,憤慨,不甘的喃喃自語,羽生秀樹輕笑一聲。
“呵呵……美麗的國家?”
羽生秀樹的話,當即引起了陳中的注意。
不單單是羽生秀樹話裡的嘲諷,最主要的是,羽生秀樹竟然是用華夏語說的。
字正腔圓,情感清晰,論標準程度絲毫不遜於她這位演員。
“你……你……會說華夏語?”陳中驚訝的說。
“我一直很喜歡華夏文化。”羽生秀樹隨意給了個解釋。
此時陳中才回過味,拋開羽生秀樹的標準華夏語,她忍不住問。
“如果你覺得這個國家不美好,你又為什麼來這裡呢?”
“天真……”
羽生秀樹露出個不屑的表情。
然後走到會議室的窗外,看著繁華的洛杉磯商業區,語氣若有深意的說。
“我眼中的阿美利卡,和你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樣的。”
他如今是全世界最頂級的富豪之一。
站在不一樣的高度,看到這個世界執行的規則自然不一樣。
這個時代的阿美利卡,雖然還不似後世那般。
但構建這個國家的根基卻始終沒有變化。
美麗也好,醜陋也罷,都只是給吃人的資本披上一件外衣罷了。
像陳中這樣被美麗洗腦之人,來到這裡追逐所謂的夢想。
無論成功與否,都只是給他這樣掌握資本的人,當做薪柴燃燒而已。
至於對方現在的遭遇,和他有沒有關係?
他不同情,也不關心。
更沒有說一通大道理,幫對方扭轉觀念的打算。
他本就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好感。
所以對方只要不死在他的地盤,做什麼他都不在乎。
陳中不服氣的說,“什麼不一樣!只是你們這些有錢人故弄玄虛罷了。”
“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我告訴你也沒用。”
羽生秀樹說完,轉過頭看著女人,“說吧,你要做什麼?”
叫PC過來當然省事,搞不好一頓美式居合,直接能把對方物理毀滅。
可就像弗雷德說的,作為一個好萊塢娛樂公司,這種新聞還是不要沾惹的好。
陳中此時的情緒總算平復不少,雖然自覺一切都來不及了,但還是說出了她來的目的。
從一週前,迪諾在烤肉店讓她去找羽生秀樹搭訕開始,到她沒完成引薦工作,不得不天天來雲上影業守著羽生秀樹。
再到今天從電話裡得知,《大班》劇組已經開拍,角色已經給了別人。
因此壓抑已久的辛酸與無助突然爆發,情緒再也控制不住。
“那天在烤肉店裡,你為什麼不直接說?”
羽生秀樹清晰的記得,在烤肉店內陳中與他可是說了不少話,有充足的時間進行引薦。
“我……”
陳中一時有些語塞。
羽生秀樹挑眉笑了笑,也不去點破對方心思。
無非是急於表現自己,把迪諾交代的事情忘了個乾淨。
至於迪諾……
羽生秀樹繼續問,“迪諾?是迪諾·德勞倫蒂斯嗎?”
“是的。”陳中回答。
羽生秀樹聞言,想起了那天比爾·哈特要為他介紹一位義大利製片人,卻被他拒絕的事情。
看來,比爾·哈特要介紹的,應該就是這位迪諾·德勞倫蒂斯了。
本以為是個普通的製片人,但現在看來,倒是他猜錯了。
這位迪諾·德勞倫蒂斯,在前來好萊塢發展之前,在義大利影壇自稱一句“教父”,絕對不會有任何人反對。
五十年代,對方的德勞倫蒂斯影業索製作的電影,便接連在義大利取得成功,尤其是在幾大歐洲電影獎項上收穫頗豐。
聽起來很厲害吧,不過考慮義大利影壇,甚至是歐洲電影界的體量,說白了也就那麼回事。
進入七十年代後,義大利電影持續衰落,迪諾·德勞倫蒂斯不得不前來好萊塢發展。
臨走之前,迪諾·德勞倫蒂斯把義大利的德勞倫蒂斯電影公司,交給了侄子奧雷利奧·德勞倫蒂斯。
而他這位侄子,也就是日後那不勒斯俱樂部的主席,被球迷稱作“德佬”的那位。
繼續說來到好萊塢的迪諾·德勞倫蒂斯。
對方的德勞倫蒂斯娛樂集團在好萊塢,主要以拍攝小成本,套路化的獨立電影為主,穩穩當當的賺錢。
不過隨著公司壯大,對方也開始嘗試高成本電影。
可比起在小成本電影裡的運氣和眼光,迪諾·德勞倫蒂斯在大製作電影上的運氣和眼光,只能用糟糕來形容。
往前看,有知名大導演大衛·林奇1984年的《沙丘》,四千萬成本換回來三千萬票房。
而到了今年,更是連續的大製作撲街。
比如他老婆瑪莎·德勞倫蒂斯擔任製片人,由施瓦辛格主演的《邊緣戰士》。
以及迪諾·德勞倫蒂斯親自擔任製片人,大衛·林奇導演的《藍絲絨》。
還有翻拍自1975年自家公司的‘金剛’題材電影,《金剛重生》。
這麼多千萬級別的大製作撲街,就算是大製片場都扛不住,更何況是小本經營的德勞倫蒂斯影業了。
其實不止是大製作,就連小製作在今年的表現也不夠好,比如由眼前陳中主演的《大班》。
這種風雨飄搖的情況下,迪諾·德勞倫蒂斯還投資了一位搖滾歌手拍腦袋想出來的電影,《天使在人間》。
結果不出預料,《天使在人間》這部耗資800萬美元的大製作,在1987年上映後僅收穫200萬美元的票房。
成功一波把德勞倫蒂斯娛樂集團送走,讓這家公司的LOGO徹底消失在大銀幕上。
而《天使在人間》一起送走的,還有一眾電影主創人員。
比如原本前途光明的男主演邁克爾·奈特,之後星途暗淡,只能在肥皂劇裡出現。
比如女主角艾曼紐·貝阿,法國女演員在好萊塢的征途被打斷,只能重回歐洲發展。
直到九十年代和阿湯哥合作《碟中諜》,才算在好萊塢回了點血。
想起這位女演員,羽生秀樹還是覺得蠻可惜的。
畢竟能被選擇出演天使,顏值可想而知。
而渣男對美女又一向沒啥抵抗力。
(艾曼紐·貝阿·照片)
除了法國美女,還有扮演女二號的阿美利卡美女演員菲比·凱茨,也被這部電影坑慘了。
憑藉電視劇集走紅的菲比·凱茨,在之前也算是小有名氣,有著不錯的粉絲基礎。
本打算靠著這部電影闖蕩好萊塢,結果在電影撲街之後,連個主要角色都混不上了。
最後結婚生子,漸漸淡出娛樂圈。
(菲比·凱茨·照片)
一部電影,公司破產,主創人員全滅。
由此可見在好萊塢,失敗專案帶來的後果有多麼嚴重。
也可以看得出,好萊塢這個全世界娛樂產業最發達的地方,有多麼不缺俊男靚女了。
每年因為失敗專案而消失的人那麼多。
可照樣還能有源源不斷的新人湧現出來。
競爭激烈的殘酷程度,完全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也難怪眼前這位丟了一個女角色,就在會議室裡要死要活的。
不過他對這個女人雖然沒興趣,但對迪諾·德勞倫蒂斯還是很感興趣的。
全因為,對方手中掌握的一個IP。
《金剛》。
說起《金剛》的版權,完全可以用一團亂麻來形容。
七十年代,迪諾·德勞倫蒂斯花費20萬美元,從雷電華公司買來了《金剛》的拍攝版權,可以獨立製作《金剛》電影。
後來雷電華公司被華納收購,已經從庫珀家族手中買下《金剛》版權的華納,自然想把德勞倫蒂斯娛樂集團手裡的拍攝版權收回。
迪諾·德勞倫蒂斯拍攝《金剛》的時候,華納為了阻止拍攝,爭奪版權,還把德勞倫蒂斯娛樂集團給告了。
結果在這場訴訟中,華納敗訴了。
德勞倫蒂斯娛樂集團保住了《金剛》的拍攝版權。
想到這裡,羽生秀樹對陳中說,“聯絡迪諾·德勞倫蒂斯,就說你見到我了。”
“現在已經來不及了。”陳中語氣落寞的說。
“我讓你聯絡就聯絡,少廢話,不就一個小成本電影的角色,遲了這麼點時間而已,只要能聯絡上我,迪諾知道該怎麼做的。”
羽生秀樹不以為意的說。
對於迪諾·德勞倫蒂斯而言,只要能認識他,陳中的角色根本不是問題。
“真的嗎?”陳中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我有必要騙你嗎?快去打電話吧。”羽生秀樹語氣不耐煩的說。
對方無論是崇洋媚外到骨子裡,還是上杆子想要討好白男,羽生秀樹都不在乎
畢竟在霓虹,這種型別的女人比比皆是,他也早就見怪不怪了。
要不是他不想主動聯絡迪諾·德勞倫蒂斯,免得讓義大利人察覺什麼,這女的對他連一點利用價值都不會有。
陳中此時滿心絕望,羽生秀樹是她唯一能抱住的救命稻草。
因此也只能按照羽生秀樹的吩咐,進入辦公室,撥通了迪諾·德勞倫蒂斯的電話。
電話那邊的迪諾·德勞倫蒂斯,聽到是陳中的聲音後,立刻語氣不悅的說。
“怎麼又給我打電話,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你的角色已經沒有了嗎?”
“迪諾先生,我見到羽生先生了。”
陳中此言一出,電話另一頭的迪諾·德勞倫蒂斯,表情當即露出欣喜之色。
語氣頓時變得柔和起來,“你有沒有告訴他,我想要認識他?”
陳中想到羽生秀樹的吩咐,回答道,“我說了,但他想要知道,你找他有什麼事?”
“我有一些電影投資上的事情想和他交流。”
“好的,我需要重新回去找他,你稍等,我待會再給你回電。”
陳中說完結束通話電話,抬起頭看向羽生秀樹。
全程旁聽的羽生秀樹,想了想說,“就說我只有今天晚上有時間,要見面的話就去*****等我。”
羽生秀樹說了一個餐廳地址。
陳中聞言,迫不及待的就想去回電話。
結果卻被羽生秀樹阻止,“沒必要這麼快就回電。”
“那我……”陳中有些茫然。
羽生秀樹想要做什麼,她完全搞不明白。
“迪諾要是同意的話,你肯定要一起去,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先收拾好形象。”
被羽生秀樹這麼一說,陳中這才意識到,如今的她不但披頭散髮。
手還在情緒失控時被剪刀劃傷了,不但手上有血跡,白裙子也沾染上了。
陳中說,“可我現在回去換衣服,已經來不及了。”
“珍妮!”
羽生秀樹衝辦公室外喊了一聲。
還在等待羽生秀樹的珍妮·賴特聞言,趕忙走進辦公室內。
羽生秀樹的目光在珍妮·賴特和陳中身上來回打量,發現兩人的身高和身材差不多後。
便對珍妮·賴特說,“把你在西雅圖買的那件香奈兒小黑裙,還有高跟鞋取上來。”
珍妮·賴特似乎意識到什麼,表情有些不情不願。
羽生秀樹沒好氣的說,“去拿,改天我再帶你去買新的。”
聽到這話,珍妮·賴特頓時就把表情一收,準備去取東西。
羽生秀樹不忘提醒,“你記得也換一身衣服,待會和我一起去見人。”
“好的。”
珍妮·賴特歡天喜地的離開了。
之所以帶上金髮美女,只是羽生秀樹不想單獨和陳中在一起罷了。
半個多小時後,換上香奈兒小黑裙,銀色高跟鞋,整理了頭髮,化上淡妝的陳中,再看不出剛才瘋女人的樣子。
這還是她來阿美利卡之後,第一次打扮的如此“高檔”。
她只覺自己前所未有的漂亮。
有意在羽生秀樹面前展現一下自己的美。
可誰想剛靠近,就聽到羽生秀樹不耐煩的聲音。
“磨蹭了這麼久,還不快去打電話。”
“哦。”
陳中只得低著頭去打電話。
羽生秀樹旁邊,眼看陳中賣弄不成,灰溜溜的離開,也已經換上新衣服的珍妮·賴特露出不屑的笑容。
她故意挽住羽生秀樹的胳膊,毫不掩飾的衝陳中炫耀。
這種女人之間的勾心鬥角,羽生秀樹懶得理會。
他此時在思考,在見到迪諾·德勞倫蒂斯後,該怎麼才能把話題引到《金剛》上。
不能太過主動,免得引起迪諾·德勞倫蒂斯的懷疑。
畢竟這個義大利人在歐美娛樂圈浸淫多年,是圈子裡名副其實的老狐狸。
一旦暴露他的真實目的,被宰一筆他倒不在乎。
可要是把華納牽扯進來就麻煩了。
雖說《金剛》電影這些年不斷撲街,但華納還是心心念念想要把拍攝版權收回來的。
就在他還沒想出頭緒的時候,旁邊的陳中已經打完了電話。
“羽生先生,迪諾先生說他會在餐廳內等著您。”
“我知道了。”羽生秀樹隨口回答。
雖然還沒想好辦法,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見了面後隨機應變了。
接下來的時間,羽生秀樹先找到弗雷德,讓對方加強公司的安保力量,避免以後再發生陳中這種事情。
送走弗雷德後,他又打電話給木槿花園,表示他有事可能要晚點回去。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羽生秀樹便帶著兩個女人,朝著約定好的餐廳趕去。
勞斯萊斯上,珍妮·賴特用各種親密姿勢貼在羽生秀樹身邊。
女人之所以這麼做,主要是為了向陳中示威。
或許在珍妮·賴特看來,和羽生秀樹同屬亞洲人的陳中,也同樣是好萊塢的底層人士,對她在羽生秀樹身邊的地位,有著前所未有的威脅。
因為她看的出來,陳中和她一樣,都是那種為了成功,甘願犧牲一切的女人。
羽生秀樹對她們這種人的誘惑有多大,她可是非常清楚的。
不過勞斯萊斯的另一側座椅上,陳中雖然感覺有些拘束。
可對於珍妮·賴特的示威,卻彷彿沒看到一般。
在陳中看來,眼前這個金髮女人雖然漂亮,但思想卻太過簡單,缺少城府。
她相信憑她的手段,擺平這個女人,甚至加以利用,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因為她今天的情緒失控,她感覺羽生秀樹對她非常不滿。
所以能否重新接近羽生秀樹,說不定還要靠這個金髮女人。
勞斯萊斯載著兩個打著小算盤的女人,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
一家中式餐廳。
羽生秀樹帶著兩個女人進入餐廳後,向服務員報上預約資訊,便被帶到了一間包廂內。
在包廂裡,他見到了迪諾·德勞倫蒂斯。
這是一個圓臉,個子不高的小老頭。
羽生秀樹出現後,迪諾·德勞倫蒂斯露出笑呵呵的表情,起身與羽生秀樹握手打招呼。
“非常榮幸能認識你,羽生先生,其實在雲上影業成立之前,我就聽說過羽生先生的名字。”
在羽生秀樹面前,迪諾·德勞倫蒂斯的姿態擺的很低。
這也讓站在旁邊的陳中,再次認識到了羽生秀樹本身的權勢。
“迪諾先生客氣了,我在義大利的合作伙伴也曾聽到過你。”
而相比迪諾·德勞倫蒂斯而言。
羽生秀樹的態度只能用普通來形容。
畢竟無論怎麼看,他對迪諾·德勞倫蒂斯都無慾無求。
對方雖然在歐美娛樂圈名頭不小。
但那些名頭對於羽生秀樹而言,全無意義。
所以羽生秀樹就該做出應有的姿態。
雙方打過招呼,便坐到了中式的大圓桌兩邊。
珍妮·賴特理所當然的坐到了羽生秀樹旁邊。
而陳中則坐到的迪諾·德勞倫蒂斯的旁邊。
這時,服務員進門幫助點餐。
迪諾·德勞倫蒂斯故作不經意的詢問,“羽生先生在義大利的合作伙伴,是貝魯奇運輸嗎?”
“嗯?”
羽生秀樹沒想到,這個老頭子竟然知道他和貝魯奇運輸的合作。
迪諾·德勞倫蒂斯繼續解釋。
“貝魯奇運輸正在收購一家那不勒斯的物流公司,我正好是這家物流公司的股東,因此特別瞭解了一下,才知道羽生先生和貝魯奇運輸有合作。”
義大利人說的比較含糊。
因為羽生秀樹控制貝魯奇運輸,中間可是經過羽生投資,精靈傳播,大木物流層層控股。
義大利人瞭解到精靈傳播後,就猜測和羽生秀樹有關,至於具體有多大關係,他其實也不知道。
但迪諾此言一出,珍妮·賴特和陳中都有些意外。
她們沒想到,羽生秀樹竟然在義大利都有做生意。
“原來是這樣,只是一點小投資而已。”
羽生秀樹語氣很不在意。
說著他看向迪諾·德勞倫蒂斯,直接問,“迪諾先生這次見我,難道不是因為好萊塢的事情,而是為了義大利的物流生意嗎?”
羽生秀樹當然是故意這樣問的。
迪諾·德勞倫蒂斯的製片公司連續有大製作撲街,這個時候找他這位有錢人,所圖為何簡直不要太好猜。
不過對方不說,羽生秀樹也不可能主動挑明。
現在的場面是。
迪諾·德勞倫蒂斯圖羽生秀樹的錢。
羽生秀樹圖迪諾·德勞倫蒂斯的《金剛》拍攝版權。
一老一小兩隻狐狸。
各懷心思,各有所需。
就看今天誰能算計過誰了。
現實裡《金剛》的版權比這個還亂,我就簡單處理了,知道的請勿介意。
感謝奧克斯20210815的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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