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四章 軍官殿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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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終於可以撤退了……

從單兵坑洞裡離開了計程車兵，心中充滿了慶幸。而他們留在身後的陣地上，到處都是帶不走的土瓷手雷製作的地雷。

這很簡單，卵形的雷體固定地下，雷弦拉出去固定在鐵絲網上。帶不走的地雷、子彈雷，把自己坑洞周圍布的滿滿登登。

在幾千個坑洞後面，一個個連隊集結開拔，由排一級的軍隊帶領，在平原上迅速朝著渡江點撤退。

他們的目標是渡江點，而距離渡江點是沿著江寧河佈置的防線。

說是防線，事實上那裡只有防守河橋的一些士兵，至於追兵……挎包裡的裝著的子彈雷，可是要求在到達江寧河之前布完的。

隨著軍官們宣佈的撤退的命令後，所有士兵列成隊開始行動。

而這時天空中幾十架輪番掃射的戰機也已經離開，甚至日軍的重炮還在轟擊著煙霧瀰漫的單兵坑洞組成的防線。

不過那與步兵們沒什麼關係了。

而炮手們則是相當幸福的，當他們用炸藥炸掉火炮後，坐著來接他們的汽車離開趕往渡江點。不得不說，昨天夜裡從金陵城中撤出來的散兵收集來的近百輛汽車，實在起了大作用。

不但有汽車，還有一些馬車跑回來接人往渡江點快速撤離。

照例張四行走在所有人的最後面，不為別的，撤退時如果軍官在後，就不容易出現那種撤退變潰退的情況。

事實上果軍極容易出現這種情況，既說明部隊缺乏凝聚力，也說明軍官根本視士兵的生命為草芥。畢竟有習慣吃空餉的軍官，在士兵中又哪兒能有威望。

“你們連在這兒佈雷……雷區把那連的水塘與這連水壕連線在一起，每個人只留十枚手雷就好。”

江南多水塘，看到合適的張四行就會給撤退計程車兵們“卸貨”的機會。畢竟老揹著一挎包土瓷手雷、子彈雷趕路，誰都不會輕鬆。

有了張四行的命令，一個連一百多名士兵，轉眼就佈置了多達數千枚子彈雷與土瓷手雷組成的地雷陣。

儘管士兵們佈雷的手法粗糙，往往是這頭的土瓷手雷往土裡一埋，充當引線的拉火繩弄根硬些的樹枝往地下一固定就算完事。

這也沒什麼，張四行根本不會苛責這些沒有受過訓練計程車兵。

而且就算這些地雷佈置的這麼明目張膽，想清出條路來也得好一會。沒誰會自信的用自己的腳板去丈量地雷陣的寬度。

等士兵們佈置完地雷，張四行道，

“你們連可以去追趕部隊，找到最後面子彈雷和手雷充足的連隊讓他們等我一下。”

服從命令的步兵連往前一小跑了一陣，不久就趕上另外一個連隊，

“張長官讓你們等他一下，他要領著你們佈雷，把你們身上那些子彈雷和手雷都布成地雷，撤退走的也輕快些。”

果然無論哪支部隊計程車兵，身上這些東西都不少，尤其在這時候能卸個貨士兵們還是很滿意的。

而剛剛“卸貨”的連隊，因為身上的東西少了許多，走起來比起其他人要輕快的多。在加速撤退的同時，也把張四行親自領人在後面佈雷的事情傳遍了整個部隊。

就這樣張四行在撤退的一路上，佈置了數十道寬窄不一，密度不一、佈雷精細程度不一的地雷陣。

這樣的地雷陣如果用來對付歐洲那種機械化的部隊，那根本就是笑話。

可在這瀰漫著蘆葦煙霧的戰場上，又是用腳板丈量土地的日本軍隊，想快速透過這種地雷陣根本不可能。

至於不斷輪換的佈雷的連隊，好處是這能讓所有士兵明白，他張四行走在後面。所以不必擔心到了江邊沒船，更不必擔心到那兒沒有掩護。

所以有軍官，尤其是高階軍官親自殿後的部隊，肯定是軍心穩定的部隊。即便是果軍這樣撤退很容易變潰退的步兵也是如此。

不久之後正在佈雷的張四行，聽到南邊傳來土瓷手雷的爆炸聲：

特麼小鬼子的反應夠快的，可惜老子沒有炭條佈置延時炮仗。就算老菸袋在牛首山坑道里燒得出炭條，可到哪找那麼多炮仗啊。

“快，快佈雷，鬼子要追來了……”

張四行催著士兵們佈雷，事實上他是一點也不著急，甚至連板橋河上的橋都沒有破壞。只是在上面佈置了爆破筒，然後用一根定時的炭條布了一個簡單的延時炸彈。

最好是鬼子過河過一半突然橋被炸斷，到時谷壽夫臉上的神色一定很精彩。

而且這還不是張四行給日本人準備的大禮，藉著煙霧他的坦克連早就在渡江點附近做好了準備。撤退的時候，讓敵人順利追擊，只能說那些指揮官不合格。

可惜眼下集合起來的這些散兵應該已經極度疲憊，而且對他們攻擊能力不能期待太高。不然的話，張四行肯定還會讓日本人再好好吃幾次虧才成。

很快渡江點附近的環形陣地已經出現在他眼前，雖然經過連番惡戰，在江邊張四行看了眼，這裡大概還有三萬餘人的部隊。

再想想已經過江的建立了防線的部隊，外加陸飛舟方向的向北側防守的部隊……

從金陵的圍城中，帶出來快四萬部隊八萬百姓，這場仗也算有些收穫。

看著大江他模模糊糊的想著，不久之後隨著他命令來到渡江點的陸飛舟與薛西山帶的手槍營來找他報到。

看到自己手下經過訓練的兵，張四行的心更穩了。

“長官，這些人渡江怎麼著也得兩三個小時，您現在把我們叫過來……您不是又在打鬼子追兵的主意吧。”

跟著張四行從四行倉庫打到這兒的陸飛舟半開玩笑的問，倒是薛西山沒有說話。只是鼻孔稍稍翕張著，彷彿一頭聞到了血腥味的惡狼。

“怎麼，不行嗎？咱們撤退歸撤退，誰給他們的膽量讓他們追的。他們既然敢追，我還有什麼不好意思收拾他們的。”

對此早就在陸飛舟的意料之中，

“長官，那我們的任務是……”

沒有回答陸飛舟的話，張四行反而問，

“陸飛舟，我怎麼聽說那天夜裡打鬼子重炮部隊的時候，薛營長他們是騎著你們偵察營打的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