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六章地方實力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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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胡家發生的事情，張四行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在他決定依靠科技與這時華夏盛行的人情世故對抗時，就已經做好了所有準備。

說白了，所謂的人情世故有一句真話嗎？

都是虛與委蛇，各為其利罷了。

對於戰場上的謀略，張四行還算擅長。但對於人際間的陰險，實在不是擅長的事情。況且有了竊聽器、測謊術，那麼他根本沒有必要與那些擅長此道的人浪費時間。

有那時間領著手下跑趟武裝四百米障礙跑它不得嗎，要知道張四行回來的目的幫助抗日的。其他那些閒事，他實在沒什麼興趣。

當羅明洋出傘兵營的時候，李繼賢就已經給他安裝了竊聽器。

甚至當他進入昆明城時，城門附近早就趕到憲兵隊特別行動隊的成員，早已經悄悄跟在他身後。而且昆明城中，早就安排了大功率無線電中繼站。

因此他與胡氏父子的對話以及胡家的準備，全都在別動隊的監視之下。

當羅明洋因為一包黃金，被胡少甫打死的時候，張四行還拍了桌子，

“太猖狂了，這些地方實力派實在太猖狂了。”

“地方實力派”這個詞張四行早先聽過，不過直到今夜酒桌上，蔣司令再提起這個詞的時候，張四行才算徹底明白，胡氏父子與昆明商會到底是群什麼東西。

放眼這時的華夏，除去軍閥、國府之外，最重要的另外一股力量就是“地方實力派”。無論是按宗族組成的寨子，還是昆明商會這樣的利益集團，都彷彿一個國中之國。

什麼法治之類的事情，對於這些地方實力派根本沒有任何力量。

當然地方實力派不全是壞人，即有地方有威望的地主散盡家財全家為了抗日捐軀，也有倚仗著地方勢力無惡不作的。

不幸是昆明商會這些因為煙土利益扭結在一起的地方實力派，恰恰成了阻礙抗日練兵的勢力。全然不顧這些士兵是要上抗日戰場，而只顧讓他們也成為雙槍兵。

“長官，要不要讓別動隊立即動手，把胡氏父子……”

對此張四行想了下，緩緩搖搖頭，

“不必抓胡少甫，等他一家走了，然後再抓人。不過別動隊的人手少了些，要不然……”

不等張四行說完，因為羅明洋之死，內心充滿怒火的李繼賢已經跳出來，

“不必增援，長官請相信我們憲兵隊能完成這個任務，只要您一聲令下，我們保證胡家人一個都跑不掉。”

“長官，不抓胡少甫，您的意思是……”

看著張四行的時候，漢森眼中閃爍著一種希望。他已經離家很久了，從最早小鬍子號召德國人應該回歸德國開始，到現在他已經當了五年兵。

現在他已經是德軍少尉，現在回家算不算衣錦榮歸。

一眼看出漢森的想法，張四行輕描淡寫的是，

“漢森，你妹妹已經在紐約是吧，我看也是時候去打理下唐人集團在美國的產業了。”

“吔……”

終於漢森還是沒有忘記，眼下他們正在作戰室，準備著一場不大一小的行動。所以只是用口形，很美國化的歡呼。

“我也去”

在這兒錄音的傘兵學校宣傳部的葉蓮娜看也不看張四行，在一旁彷彿吩咐什麼人一樣叫道。說話的時候眼睛翻了眼漢森，彷彿全怪他有個妹妹似的。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咱們現在要應付一場可能發生的戰鬥，漢森叫幾個營長過來。看來如果咱們要對這些破壞抗日的人，進行公開審判、公開處刑的舉動，就不得不防著城外的土匪來襲。希望特別行動隊的人，能把那些鴿子都打下來。”

與張四行的傘兵學校儘可能先進的裝備相比，胡家的通訊方式更加傳統，相對也更加隱秘。面傳耳受，飛鴿傳書雖然效率低了些，但也有更不容易洩密的優點。

就在張四行他們在作戰室裡枕戈待旦的時候，一陣“撲楞楞”翅膀扇動的聲音中，一群鴿子騰空而起。

一般來說鴿子夜間都會歸巢，但經過訓練的信鴿在黑夜中可以飛行送信。

可惜這時的昆明城中並不黑暗，隨著鴿子翅膀響動，幾隻飄在昆明城中的防空發電機上的碘鎢燈突然亮起來。

隱在胡家附近建築裡的憲兵特別行動隊計程車兵們舉起手中的盒子炮，如同“母猴隊”的裝備一樣，這些盒子炮加裝了皮卡汀尼導軌，消聲器、瞄準鏡。

當然也有幾支HP90之類短突擊步槍作為近距火力壓制之用，但憲兵特別行動隊更喜歡用這樣的裝備。好處是可短可長，便於隱藏。同時拉開鋼絲槍托，也很容易變成短步槍。

憲兵特別行動隊的人舉著盒子炮，發出一聲聲只有機械撞擊的開槍聲，以及比鞭炮聲還小的槍聲。

胡家做事很小心，釋放信鴿甚至是等到胡少甫一家離開之後，才進行的。

可當天空突然亮起一盞盞明亮的“天燈”時，胡杰知道性急的張四行已經等不到清晨了。

“快上牆、上牆……”

胡家的護院隨著胡杰的吼聲，拿著開口登上胡家的院牆。胡家的院牆很高，甚至一米來厚的院牆上，護院們可以很容易在上面行動。

更重要的是，胡家的院牆如城牆一樣修著女牆，護院們可以躲在那些外面看不出來的女牆背後對攻擊者反擊。

然而胡杰真的該聽昆明貨運管理處處長孫長生的建議，不要招惹四行魔王。

然而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就是胡家的下場。

防空發電機上的觀察員清楚的看到胡家的人的舉動，隨後發出了協調行動的命令。

早就飛到昆明上空的幾架三角翼關閉了引擎，突然之間俯衝下來。它們伸展著雄鷹般的長翼，從胡家大宅上空掠過。

然後一沒投彈，二沒掃射，只是拉開一個口袋上綁著的繩子。

灰黃色的灰塵從空中灑下，瞬間瀰漫了整棟胡氏大宅。然後胡家原本火力不弱的護院見狀，全都拼命揉著眼睛，捂住口鼻發出劇烈的咳嗽聲。

就在他們喪失抵抗能力的時候，從附近的住宅中衝出一個個戰鬥小組。

在天空灑下的銀色月光下，他們體形高大、兩腿彎曲，身上還飄拂著長長的“毛髮”。令特別行動隊員鬱悶的是，他們沒有聽到任何一個胡家人發出驚恐的，又令人好笑的“妖怪”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