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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口處,六名身著墨黑色長袍的護衛把守,每一個進入白竹林的人,都得拿出請柬,今年不同往年,因齊峰親自到場,竹林之會多了幾分官家氣息,不復當初那般自由散漫。
顯然,徐元和楚南是沒有請柬的。
三人一狗,剛來到入口處,便被護衛攔了下來。
徐元瞥了眼裡面,說道:“勞煩請你們的管事出來一趟。”
言罷,徐元取出了青隱門少主的腰牌,腰牌呈碧綠色,晶瑩剔透,微微溢位靈氣,護衛們雖都是粗人,但也跟著主子們見過一些世面,一眼便看出這腰牌非尋常之物。
為首的護衛見狀,微鞠一躬道:“公子稍等,我這就去通報管事。”
徐元,楚南,劍侍青兒,以及黃狗庚萌在入口處默默地等著。
等候的過程中,有幾位文人,手拿請柬從他們身邊經過,進入白竹林內裡。
許久後,一位頭髮花白身著錦衣的管事出來了。
管事約莫五十歲左右,面部輪廓柔和,右手的手指略有些繭子,想來也是經常捉筆的主兒,見到徐元后,剛欲詢問其來歷背景,徐元便再度亮出了自己的腰牌。
管事頓時臉色微變,心裡一沉,剛欲行大禮,便聽見徐元輕聲說道:“此次不願洩露根腳,途經此地,便一時興起想要過來看看熱鬧。”
“還望大人行個方便。”
管事聞後,連忙謙卑應道:“公子裡面請。”
周圍的護衛們見狀,一時面面相覷,對楚南幾人的來歷雖好奇,卻也深知,不該自己問的最好不要去問。
管事親自帶著楚南幾人進入內裡,徐元和管事並肩而行。
“記得往年不需要請柬,便可進入白竹林高談闊論。”徐元好奇問道。
管事微微弓著腰,如實說道:“今年齊峰公子大駕光臨,為了穩妥起見,提前兩月,將請柬在各個州郡分發了下去。”
徐元詫異道:“那豈不是沒有多少寒門學子來到此地?”
管事應道:“非也,齊峰公子提前派人明察暗訪,將各個州郡一些有所聲望的寒門學子摸了個底,也有部分寒門學子,是齊峰公子無意間在半路上碰見的。”
“這一次細算起來,寒門學子和衣冠士子的數量參半,寒門學子略多一些。”
徐元道:“不知齊峰賢弟,何時到來?”
管事說道:“若行程無阻礙,今夜便可到達,明日,竹林之會便會正式開啟,勞煩公子得等候一夜。”
稱呼齊峰為賢弟,以徐元身份是能說得過去的,青隱門在大秦境內,地位超然在上,徐元不說是與丞相之子稱兄道弟,便是與那皇子稱兄道弟,也在情理之中。
近些年來,青隱門內,也有部分高手應皇室邀請而入仕。
這筆賬細算起來,青隱門還真給大秦皇室送去了不少人才呢。
修行與廟堂,看似毫不沾邊,實則彼此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既是互相需要,也是兩全其美,畢竟大秦陛下,執掌山河氣運。
管事沒有詢問徐元身邊的人是誰,不該自己問的最好不要問。
約莫一炷香後,進入白竹林內裡,既有寬敞的空曠地帶,擺好了舞文弄墨的桌椅,也有不少雅間,安插在竹叢裡。
徐元問道:“此次竹林之會,有多少讀書人參與?”
管事如實說道:“兩千人左右。”
“第一日,是齊峰公子出題,進行一場大考,只取五百人。”m.
“第二日,由剩下的讀書人即興發揮,取出文筆最好的一百人。”
“第三日,再度由齊峰公子出題,從一百人取出三十人,根據其才能大小,風水面相,來決定仕途走向。”
在徐元這裡,這位老管事無任何隱瞞。
管事繼續說道:“最後,所有讀書人將齊聚一堂,有一場盛宴。”
“衣冠士子姑且不提,若是寒門學子,每人給分發五兩銀子盤纏錢。”
“而那些女學子,齊峰公子這一次也會擇優而取,酌情送入後宮之中。”
徐元微微皺眉,道:“後宮?”
後宮不得干政,怎會送入後宮?後宮之中雖有一些女官,可那類女官,只是處理後宮一些雜碎瑣事而已,然此次所選拔出的女學子,或多或少還是有一些執政之力的。
老管事耐心解釋道:“雖是去往後宮,具體用途,我也不知。”
“據聞小道訊息,我大秦欲成立一座女子書院。”
徐元微微點頭道:“看來這小道訊息,的確是真的,大秦之風開闊瀟灑,近幾十年內,不少女子入學館,進私塾,官場上,給予女子些許立腳之地,也在情理之中。”
良久後,這位管事帶著徐元,楚南幾人來到了一處竹叢雅間內。
雅間周圍,竹叢挺拔玉秀,竹葉翠綠,竹花白皙晶瑩,透出清淡的竹香。
一座寬敞的亭子,亭子內,桌椅擺設,水果點心,一應俱全。
而這座亭子的左前方,乃一方圓十丈左右的空地,這會兒一群苦力匠人,正在那裡搭建臨時的落腳點,那裡,就是齊峰的位置。
管事將徐元,楚南幾人送到這裡後,便識趣的退下了。
青兒開始煮水,楚南和徐元先落座了下來。
這個位置還算不錯,可近距離一觀齊峰公子的風采,也是諸多女學子暗中花大價錢,未能買下來的,原本這座亭子是有主之物,如今徐元來了,原來的主人就得重新讓開地方,這會兒,老管事應該已經去安慰那位原來的主人。
遇見強者,就繞道,就低下頭,是官場上的規矩,也是世俗墨守成規的條約。
楚南道:“我們算不算喧賓奪主?”
徐元解釋道:“不算,我來了,也能給齊峰壯一壯聲勢,其人口碑不錯,常有樂善好施之舉,也許是擅藏,假仁假義,但目前為止,並未傳出不好的風評。”
楚南好奇問道:“大秦選拔官員,還得看風水面相?”
徐元耐心道:“也許西洲是以真本事為主,不過大秦境內,對於風水面相還是格外看重的,有時哪怕才能稍弱一些,但只要風水面相上佳,依舊可登臨大雅之堂。”
“官員,代表著國家顏面,絕不可容貌醜陋,風水破舊。”
“故而,我大秦文官,一直深受各國女子青睞。”
風水面相一事,玄之又玄,有些人天生麗質,可其面相卻是一個下賤貨,有些人容貌平素,可面相福澤深厚,可重用之。
至於這裡面的講究有多少,楚南也所知不多。
楚南又問道:“那武將呢?”
徐元道:“武將更會在意麵相,無論修士,還是武夫,可以假仁假義,也可以故作豪氣沖天,但身上那股精氣神是無法作假的。”
“且武將的面相與氣象,涉及到能否震懾敵軍,令下屬心悅臣服。”
“當然了,若是殺力極強的武將,哪怕面貌醜陋,也可平步青雲,斬獲大量武勳。”
“這般選拔門檻與標準,聽著也許草率了些,但因為足夠直接,反倒是可以服眾。”
“畢竟芸芸眾生,多數都只是尋常,無論哪種門檻標準,都會有相對應的弊端。”
“就連我們修行中人,在許多事上也是無法免俗的。”
楚南聞後,忍不住在想,有時成見與標準,有何分別?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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