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風輕雲淡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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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雪停了。

楚南躺在床上還未起來，今日註定要睡一個懶覺，已很久不曾在自己的床上大睡過了。

再過一會兒，四大天王就該過來混飯了，然黃狗在院落裡轉悠，四大天王便是來了，也不會嘻嘻哈哈打擾影響楚南的懶覺。

老陳已開始在灶臺上忙活，燒水、洗菜，今早會炒幾個小菜，還要煮上一大鍋餃子，吃一個痛快。

半個時辰後。

楚南睜開了朦朧睡眼，揉了揉眼睛，起身穿好衣裳，來到窗邊看向外面，院落裡還有一層不算薄也不算厚的積雪，以及庚萌留下來的腳印。

庫房的門已經開啟，那匹甲等戰馬，正盤臥在庫房裡，對於雪地，甲等戰馬並不喜歡。

院落的門大開，這會兒來了四個身穿黑袍的男子，四大天王來了，平日裡他們來到這個院落一定是龍行虎步的姿態，可院落裡的黃狗，令這四大天王躡手躡腳，彼此面面相覷，表情痛苦猙獰，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看著古怪又很可憐，一派大悲之相。

楚南站在窗戶邊對著院落裡的黃狗招呼道：“庚萌，不用為難他們。”

黃狗庚萌看這四個人一直都不順眼，並非是因為這四個人幹過什麼窮兇極惡的事情，只是單純的不順眼，沒有任何理由，這四個人，在庚萌眼裡是很欠揍的那一類人。

聽到楚南的聲音，黃狗庚萌為這四個人讓開了地方。

四大天王躡手躡腳的來到屋子裡，四人圍坐一桌，正襟危坐，不敢有絲毫輕舉妄動。m.

為了混上一頓可口早飯，也是拼了。

鎮長大人希望楚南在外流浪幾年之後再回來，唯獨四大天王，希望楚南最好是死在了外面，永遠都不要回來。

楚南走出臥房，堂屋的桌子上，老陳早已經給楚南泡好了一壺紅茶，冬季喝紅茶可暖胃養心，這紅茶，也是當初慕雲中先生送給老陳的，兩人私底下的關係一直不錯，相識雖短似是經年。

剛喝了一杯茶，灶房便傳來老陳的吆喝聲：“餃子出鍋了，快來幫忙。”

楚南連忙快步去了廚房裡，案板上還有十個炒菜，其中五個炒菜是屬於四大天王的，五個炒菜是屬於楚南和老陳的。

平日裡端菜這種事兒，都落在了四大天王身上，今日因為有庚萌的緣故，四大天王不敢輕舉妄動，彷彿這個灶房，對於四大天王而言，已然成為了一個生命禁區。

楚南手腳麻利的端著菜餚去了堂屋裡，而老陳也在撈餃子，以往那些年，一老一少都是這麼過來的。

早飯上桌，楚南和老陳以及黃狗庚萌坐在裡面的桌子上，四大天王坐在靠近門口的桌子上，吃飯的時候也很講究，沒有大口朵頤，甚至有那麼一絲絲細嚼慢嚥。

“你走之後，我將這四個人調教了很多次，雖說腦袋瓜子不是那麼的清醒，但是一些淺顯的規矩禮法，他們多少也知道了一些，如今他們居住的那個院落，也不似以往那般烏煙瘴氣，家風周正了很多。”老陳徐徐說道。

楚南饒有興致的瞥了眼四大天王，的確，四個人看似緊張忐忑，但眉眼之間的慌亂，較之以往消散了許多。

但內心深處，對庚萌仍舊是深深的敬畏。

楚南吃了一口小菜後，才夾起一個餃子喂入了嘴裡，酸菜大肉餡兒，很是爽口，至少在外面流浪時，從未吃過如此可口的餃子。

“前些日子，鎮長來過我這裡，他已經猜測出，你歸來之後，要樹立一座自己的門庭，你將成為一尊貨真價實的楚王。”

“鎮長大人也沒有明說是什麼意思，我也順其自然的說出，如今當家做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鎮長大人有些不高興的離開了。”

“所以，你真的要開府嗎？”老陳一臉淡然道。

有些賬，雖說沒有擺在明面上，可大家心裡都是有數的。

楚南的確是三大王朝共尊的楚王，且有大源書院親口承認。

但這一切，只是建立在楚南在天元問道奪得魁首的基礎上，成為楚王的初衷，也是替三大王朝收買人心，順帶楚南自己也出了一筆銀子，用來安撫受苦受難的百姓。

這是一件很漂亮的事情，也是一件被諸多老百姓津津樂道的事情。

事實上，楚南所做的事情也只是這麼多，面子大於裡子。

開設自己的王府，就要選擇地點，還得需要三大王朝的認可。

楚南的功績是有，但還沒有大到可以真的成為一尊實權王爺的地步，私底下，西洲不少文人墨客，也在嘲諷楚南這個楚王，是一個花架子，只能錦上添花，而無法雪中送炭，註定不會成為一個真正擁有實權的大人物。

這些，楚南自己也是清楚的。

開設王府，到時候誰願意對楚南這個楚王俯首稱臣？

亂世之中，真有本事的能人異士，一直都在待價而沽，他們跟隨楚南這個沒有實權的王爺身後，又能獲得多少，成就多少功績？

縱然有著不錯的人格魅力作為支援，可人的心是軟的，真金白銀與權力才是硬邦邦的心頭愛，所以，楚南這個楚王，究竟是作為一個品德兼優的象徵，亦或是其它。

細算起來，楚南在西洲本土，是沒有追隨者的。

若只是修建一座金碧輝煌的王府，沒有人會說什麼，問道魁首該有的姿態也還是要有的。

楚南溫和應道：“是的，就是要開府，我在路上遇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前輩，他叫陸離，是一個會被松柏二宗當做真正座上賓的大人物，也是一個很有名的人，可事到如今，我都不知道陸離先生的名氣到底有多大。”

“他曾建議過我，嘗試著樹立自己的門庭，嘗試著去做一門學問。”

“這是很很大的理想，我覺得很有道理，恰逢亂世來了，我總該要去做一些自認為正確又不傷害這個世界的事情。”

“所以便決定開府，但與所有人的推測有所不同。”

“我並不會刻意的拉幫結派，只是先選擇一個地址，將楚王府修建起來，起初楚王府內，只有我自己一個人，誰若是願意過來拜入楚王府的門庭之下，誰來就是了，無論是返祖走卒，亦或是流浪者，我都不會介意，更不會直接與西洲權貴們爭權奪勢，我從無一統山河千秋萬載的王霸之心，我只是想要做一些發自於本心的事情了。”

“只是許多人誤會了我的初衷，當然，大多數人也不會相信我這個初衷。”

“畢竟情懷是虛無縹緲的，唯有真金白銀以及美女戰馬可令人心潮澎湃。”

“但這就是我當下要去做的事情。”

“另外，選擇修建王府地址一事，你得隨我一起去。”

“畢竟，這是我們的大事情。”

老陳欣慰一笑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還真的打算在西洲政壇上粉墨登場，玩上一出異軍突起王者歸來的老套把戲呢。”

楚南哈哈笑道：“但許多人，都在玩弄這些老套的把戲啊，至少我不走尋常路，有別於那些人，我感到很自豪。”

老陳咧嘴一笑道：“好嘞，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先把這一頓早飯吃好，估摸著再有半個時辰左右，鎮長大人就會親自過來找你問話了，你先想想怎麼回答鎮長大人。”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