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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不搭話,在申佑叔叔家,那就客隨主便。
老呂道:“那就火鍋,這天氣吃火鍋熱鬧。”
申佑擼起袖子道:“走,我們進灶房。”
幾個大老爺們氣勢洶洶的進了灶房,秦芬嬸嬸見到這一幕,笑的合不攏嘴,自己也解脫了,更多的是看見大老爺們一起幹灶臺上的事請,覺得有些好笑。
申佑折騰調料,老陳負責切菜剁肉,老呂則生火燒水,幹一些雜活兒。
楚南也頗有眼色的給老陳打下手,吃火鍋吃的就是一股心氣兒。
在一切都快要準備妥當時,老陳提前回家,給四大天王隨意炒兩個菜,糧櫃裡還有包子,申佑對於老陳此舉,也是不好多說什麼。
鎮子裡的人都知曉老陳養活了四大天王,而鎮子裡不少人私底下更是議論四大天王就是楚南家的四尊門神。
既有貶義,也有褒義。
論戰力,在龍昌鎮範圍內,無人是四大天王聯手之敵。
可這四個人腦子不好使也是真的,村子裡不少婦道人家看見四大天王,通常都是一臉嫌棄的表情。
入夜以後,幾個大老爺們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火鍋,開懷暢飲,好不痛快。
……
……
龍昌鎮近乎每一日都在飄雪,偶爾太陽出來了,也還是會有細雪紛飛,大年三十的夜晚,楚南,老陳,以及四大天王圍坐一桌,吃了一頓豐盛的年夜飯。
對於那匹甲等戰馬,楚南也是不吝嗇的賞賜了三顆二品天精丸。
每逢年關,鎮子裡都會格外熱鬧,走街串巷彼此拜年,唯獨楚南家不會如此,也不知道該從哪裡去拜年,楚南的那位二叔,這幾日就在吳家大院裡吃香的喝辣的。
也只能等到初五過後,帶著一些東西,去老呂叔和申佑叔家坐一坐。
可惜今年魏爽沒有歸來,若是魏爽歸來,楚南也可以去魏爽家坐一坐。
過年,既有重逢喜悅之情,對於楚南而言,內心深處,也有一些寂寞,自己父母外出,也不知究竟安葬在了何處,還是說,無處葬身,一切都是未知之數。
年關期間,鎮長大人並未到楚南家探望,鎮長大人只會和楚南說一些正經事情,人情世故一事,鎮長大人從來都不會在意楚南,也不會在意鎮子裡任何一戶人家。
大年初四,清早。
楚南提著兩壺好酒來到了宮雪家門口,叩響門環,院落裡一片空悠悠,等了好一會兒,這位龍昌鎮不少男子的夢中情人,才給楚南開啟了門戶。
宮雪身著一襲褐色的棉裙,容顏若冰雪,膚若凝脂,略有狐疑的看了眼楚南,道:“怎麼是你。”
宮雪也並不在意一些所謂的交情,在大秦境內出手幫助楚南,究竟是出於同鄉之情,還是出於秀靈宗的立場,是一件很含糊的事情。
但無論如何,宮雪前輩都幫助過楚南。
再者,無論平日裡,亦或是逢年過節的時候,宮雪前輩都是獨自一人,也從來不去與別的婦道人家嘮家常,她一直都在承受苦修的寂寞。
整個龍昌鎮的人間煙火,與這位秀靈宗昔日的天才少女並無關聯。
楚南柔和一笑道:“就是來看望一番前輩,我也沒有多少親朋好友,可我的朋友,與前輩也有著莫大的淵源,細算起來,我們算是朋友的朋友。”
宮雪聞後,神色柔和,平靜道:“進來吧。”
宮雪家中甚是乾淨整潔,近乎一塵不染。
進入屋內後,宮雪慢慢悠悠的給楚南倒了一杯花茶,楚南也將兩壺上好的萬年流美酒放在了桌上,輕聲道:“知曉前輩不喜飲酒,但也許過些日子,華蓮前輩會過來看望你呢,你們剛好喝幾杯。”
“這是燕國邊境之地有名的萬年流美酒,是品秩最好的那一次,此時此刻,也許燕國的王上,也喝的是萬年流美酒。”
楚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裡也意識到,宮雪前輩並不在意這些,這些對於宮雪前輩而言,終歸是世俗之物。
宮雪見楚南的臉上略有尷尬之色,輕聲應道:“謝謝,不遠萬里帶回來的美酒,禮輕人意重,我又不是雕塑。”
楚南這才緩過勁來,只是宮雪前輩第一次去楚南家中,給楚南所商量的事情,至今令楚南印象深刻。
也是前幾日老陳才解釋了一番緣由。
那會兒天柱還未崩塌,但已有了崩塌的跡象,宮雪前輩獨自一人生活在龍昌鎮,人氣較弱,而這間宅院,也是宮雪前輩情郎的遺產,萬一天柱崩塌氣運橫流,很有可能將這座宅院的氣運給一併吸走。
宮雪前輩一直都留在這裡,據聞是等候著某人的轉世,亦或是某一個契機,具體緣由不得而知,總之宮雪前輩有著自己堅守的理由。
她很在意這間院落,所以才打算與楚南做出那般令人難以啟齒的交易。
而偏偏楚南的家宅,是整個龍昌鎮風水最好的位置,哪怕天柱崩塌,也不會影響到楚家的氣運,宮雪前輩也只是想要讓楚南家的氣運給她家分流一二而已。
有一段日子,魏爽一直都在龍昌鎮的入口處看門,那段日子,龍昌鎮裡不少人賣掉了田地宅院,永遠離開了龍昌鎮,其實賣掉田地宅院的那些人,也僅僅是因為氣運橫流,導致他們房屋所在位置的風水氣運大打折扣,不得已而賣掉。
可哪怕是大打折扣,也要比山河破碎的外界強的太多了。
楚南記得,天元問道期間,秀靈宗還有一些參與五境之戰的宮靈姐姐,應該與宮雪前輩是有些關係的。
可宮雪前輩並未多說這些事,楚南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人與人之間的邊界感,是格外重要的。
宮雪忽然開口道:“若是不著急的話,可留在這裡吃一頓便飯,糕點已經在鍋裡了,還有一兩個小菜。”
放下東西就走人,也不太好,楚南心裡這麼想著。
楚南一臉燦然道:“好啊。”
宮雪前輩輕聲道:“我去一下灶房,先等著。”
楚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花茶之中,還有蜂蜜,滋味甚是不錯。
宮雪這些年來的飲食習慣,與昔日在秀靈宗的飲食習慣還是一樣的,並未改變過。
良久後,宮雪端來了鬆糕,以及混入蜂蜜的紅燒肉等,整體滋味還是偏甜。
楚南聞了一口,若有所思道:“這與我在萬壽山裡的飲食比較起來,有異曲同工之處。”
說完這話,楚南就後悔了,為何要在宮雪前輩面前提起松宗呢。
宮雪卻不以為意道:“萬壽山與不死山之間的確有一些教義信仰不同,但飲食習慣大致相同,畢竟都在中天之城,區別不會太大。”
楚南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
隨即,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宮雪見狀,笑而不語,合著自己這些年,在某些人眼中,還真成了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潑辣女子?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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