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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我該怎麼選?”林平之對嶽不群問道。
嶽不群掃了林平之一眼,然後說道:“當然是選功力。”
“經驗是別人的,功力才是自己的。”
所謂的戰鬥經驗,又或者某些道之感悟,實際上可以算是人生種種經歷的一種統合,最終反饋、反應在了個人的戰鬥習慣,以及修行感悟上。
既然模擬器過了二十歲,就開始嚴重失真。
那模擬出來的結果裡,自然也就只有功力一項最靠得住。
這就好比一個人本來的目的是想要當個程式設計師,但是卻給了他二十年踢足球的經驗,那這是否就意味著,這個人的人生原本軌跡,被強行扭轉了?
林平之聽從嶽不群的吩咐,選擇了四十年的功力。
而嶽不群,他不僅得了四十年的功力,還得到了林平之四十年的經驗,以及對枯榮陰陽之道的感悟。
四十年的功力,已經不容小覷。
畢竟林平之在模擬巔峰之時,已經是人榜極限,就要突破二品,進入一品。
至於那些經驗和感悟,對嶽不群依舊只有一點觸類旁通的作用,還影響不到其本身的道路。
也算是豐富了積累。
腳步聲由遠級近,嶽不群對林平之道:“你我的關係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還會再來找你。”
說罷之後化作一道白煙一般,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同時原本昏睡的婢女,也隨之醒了過來。
看到坐在床上,一臉呆萌的林平之,立刻擁了上來,抱在懷裡。
進來的是林震南夫婦,他們自然是來看孩子的。
隨後幾日,嶽不群都會來找林平之,除了傳授他一些武學,武功竅門之外,就是資助他進行模擬嘗試。
模擬過程,並不一定追求最好的收穫,藉助模擬器,來更加深入的瞭解這個世界,也是一種認知途徑。
只是,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原因,這個世界更深一層的地方,彷彿被上了鎖。
只要嶽不群選擇和天榜前幾名交手,最終就會陷入‘下落不明’的狀態。
前來匯合林平之的第六天,嶽不群再與林平之一道,進行了最後一次模擬,將他的功力推到一百六十年。
有著一百六十年功力的林平之,理論上已經具備了一品的功力,實際戰力可能會差不少,但是保命的話,就基本不成問題了。
而這個時候,林平之每模擬一次,都要消耗三千多兩黃金,價格已經高的沒譜,沒有嶽不群給他資助的話,他壓根就模擬不起。
可想而知,如果沒有嶽不群的干預,林平之會陷入一個怪圈。
擔心生命安全,而不停的模擬,而模擬需要大量的錢財,這就逼得他必須搞事情,而不能尋一個地方苟起來。
無形之中,或許就暗合了模擬中的設定。
最終被引導走上一條被規劃好的路線。
“記住我說的話,不要暴露任何與我有關聯的訊息,如果有一天,你的實力暴露惹人懷疑,伱就說逍遙子是你師父。”
“如果逍遙子找上門,你就告訴他,你是君無邪的徒弟,然後背誦北冥神功的口訣給他聽,他自然會替你打掩護。”
“還有,我沒有來找你的話,你不要輕易的開啟模擬,多為自己保留一些底牌。”
“我會聯絡你的,然後介紹你認識幾位師兄、師姐,他們都是不錯的人。”嶽不群再一次的叮囑林平之。
而林平之也狠狠點頭。
有了一百多年的功力,有了嶽不群傳授的武功,以及留給他的底牌。
林平之心中的不安,被基本抹除,而且他也沒有足夠的本錢進行模擬。
所以,等嶽不群再來尋他時,再接著模擬,他沒有意見。
“師父!那你什麼時候再來找我?”林平之不捨的對嶽不群問道。
嶽不群道:“不清楚,我找到機會就過來。”
“你安心修煉,努力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道路,而不是隻依靠灌輸的經驗,修行最忌諱懶惰,你可以走捷徑,但不能不走,全靠外力推著跑。”
“北冥神功之中導氣歸虛之法,我也教過你,你將體內的功力提煉轉化一圈後,再以紫霄純陽的路線運轉,開闢竅穴,全身器官逐步超凡,累積基礎。”
這段時間的模擬,對嶽不群的好處也極大,他的體內曾多次有超凡器官發生進化,卻被他粉碎,轉化為純粹的能量,再進行運轉。
如此麻煩了一點,卻更加穩妥。
完全是將模擬器的反饋,當成了特殊的丹藥使用。
告別了林平之,嶽不群開始趕往縹緲峰。
此時右下角的百分比,已經跳到了百分之八。
這說明,嶽不群對這個世界造成的影響,已經不小。
一個無名之人,突然要和逍遙派掌門逍遙子決戰,且透過逍遙派的渠道,傳遍整個九州武林。
這勢必會引起不少人的好奇與討論。
很多知曉逍遙子身中奇毒之人認為,這是逍遙子自導自演的一齣戲。
為的是將功力、名頭、名聲,全都當成遺物、衣缽,傳給這個叫做‘君無邪’的年輕人。
數不清的人,因此感慨嶽不群的好運。
飄渺峰上,逍遙派的李秋水,早早便到場,率領著天涯海閣的眾多門徒,代表逍遙派,幫忙招待各方來客。
方方面面,都將自己表現的像個女主人一般。
好似對之前逍遙子絕情的一擊,已經毫無掛礙,滿心只有因逍遙子恢復,而生出的歡喜。
逍遙子在江湖上的好友,也都紛紛趕來。
摩天居士謝煙客、劍聖裴旻、天衣居士許笑一、老伯孫玉伯、雄獅堂堂主朱猛、快活王柴玉關、魔神冷一夫···全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即便不是位列地榜、人榜的宗師,也是一代豪俠,江湖中的弄潮兒,為人所敬仰。
就像雄獅堂的朱猛,他的實力可能不算特別強,但他性烈如火,急公好義,是江湖上有名的大豪俠,江湖都說‘或許有人可以殺死朱爺,但絕不會有人背叛朱爺’。
而除了這些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更多普通的江湖中人,哪怕只是為了湊熱鬧,也都紛紛趕到了縹緲峰下,等待著這場宣傳中勢均力敵的大戰開始。
逍遙子雖然並非天榜,但他是地榜前列,這已經是許多江湖中人,一輩子都見不著的神仙人物了。
而這樣的人物,與人交手大戰,便是隻能學的其中一星半點,都足夠受用一生。
已至巳時,約戰之中的另一方,還未到場。
一些人已經等的心浮氣躁。
李秋水更是直接出言道:“師兄!你說的那個君無邪,到底來不來?”
“他若不來,不如師兄你就在在場的年輕俊傑之中,挑選一人傳你衣缽如何?”
“師妹我看在你的面子上,也會對他多多關照的。”
此言一出,自然是挑的不少年輕人心浮氣躁,更像是印證了那個江湖傳言。
逍遙子坐在木屋前,長髮披肩,一席白衣,面無表情,只是閉目打坐,不斷的調整著呼吸、狀態。
李滄海就陪在他身邊,溫柔的煮著茶,沒有半點言語。
此刻只有他們知道,那將面對的是何等強敵。
儘管逍遙子嘴上不認,但卻心知肚明,他若不將狀態調整到最佳,只怕會輸。
時間一點一點的推移,已經到了午時前刻。
冷一夫跳出來,對逍遙子道:“老鬼!看來你約的對手不會來了,不如這一戰便你我來打如何?”
冷一夫在地榜上的排名低於逍遙子。
但他是出了名的好戰,在江湖上十分的活躍,具體的戰力可能要比排名稍微高一些。
逍遙子沒有說話,沒有被晃動絲毫的心緒,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
天衣居士許笑一說道:“冷兄!難道你看不出來,他現在正在調整最佳的狀態嗎?”
“看來這真的是一位極為難得的對手。”
江湖中人,難得的是真心的朋友,比之更難得的是一位勢均力敵的對手。
能夠找到一位合適的對手,對他們這些修行快到絕頂的人而言,是極大的驚喜與誘惑。
冷一夫冷哼一聲,然後退出了場外。
突然有人發現,天邊有一道紫色的流星,正快速的劃破長空而來。
不等認清那究竟是什麼。
劍光閃過,嶽不群的身影,便已然落在了懸崖絕壁之上,立在了逍遙子的正對面。
逍遙子與此同時,猛然睜開雙眼,目不轉睛的盯著嶽不群。
此時他的眼中,只有嶽不群。
再無旁人,即使是李滄海,也暫時被他放下。
“你終於來了!”逍遙子說道。
“路上遇到了一點有趣的事情,耽擱了一小會。”嶽不群說道。
逍遙子剋制住好奇心,沒有問是什麼事,比與他決鬥還要重要。
因為這件事,可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假的,只是用來分他心神的戰術。
比武較量,本來就同樣是心靈上的博弈。
採用一點這樣的手段,不算是盤外招,更不算是卑鄙算計。
什麼是卑鄙無恥?
綁架了李滄海,逼迫逍遙子自廢武功,這才叫卑鄙。
因為這偏離了博弈、決鬥的本意,只是單純的為了形式上的勝利。
既非是以智慧獲勝,也非以戰力獲勝。
“既然來了,那先給你半個時辰調息。”逍遙子說道。
嶽不群道:“不必!與你一戰,不過是我今日來此的理由之一。”
“你我還是速戰速決為好。”
此言一出,李秋水立刻在一旁的人群中喊道:“狂妄!何方狂徒,竟然在此大放厥詞?”
她不是看不出嶽不群氣息驚人,絕非簡單角色。
但她就是要當這根攪屎棍。
一些眼皮子淺,還以為這是一場傳功、傳衣缽之比斗的人,紛紛忍不住叫嚷起來。
他們都有僥倖心理。
認為如果嶽不群被逍遙子放棄,或許機會就會落到他們頭上?
面對周遭的叫嚷,嶽不群沒有破防,逍遙子卻動了怒。
“住口!”
聲音如雷,滾滾鋪開。
一揮衣袖,逍遙子正欲將這些礙事的傢伙掀下山崖。
嶽不群卻虛引一指,隔空一劍點出。
嗤啦!
就像紙張被裁破的聲音。
逍遙子這一袖之力,被嶽不群一劍於當中破開,隨即劇烈的狂風,呼嘯著吹向兩側,捲起了大量的雪花。
人群之中,前來觀戰的燕南天和燕北飛兩兄弟,看著嶽不群那一劍指,紛紛眼神明亮,剋制住蠢蠢欲動的挑戰之意。
他們都是江湖上,最近聲名鵲起的後起之秀,兄弟二人都是劍道高手,見到嶽不群這樣的劍法宗師,自然是見獵心起。
無雙劍匣落定在嶽不群的身邊。
十三柄寶劍,依次飛出劍匣。
“這好像···當年名劍山莊的八劍齊飛!”老伯孫玉伯不確定的說道。
劍聖裴旻道:“不是!這看起來更像單純的以氣馭劍,只是他駕馭的劍,格外多了些。”
眾人說話之間,十三柄劍已經組成劍陣,帶動風雷湧向逍遙子。
逍遙子凌空飛起,打出劇烈的掌風,擊退劍陣。
嶽不群迎劍陣而飛,反手接住了被擊退回來的大明朱雀劍,手握劍柄,騰起一陣凌厲無雙的劍意。
透過多次的模擬,嶽不群也在反覆的對照自身的修行。
跳出了相思劍這不適合他的劍意,他化繁為簡,只取精絕勇猛之心,百折不撓之信念,化作有情劍意。
意無高下,斗的是堅持,斗的是想法。
劍光揮灑,在大明朱雀的展翅下,化作了一片紫紅色的雲霞。
這一劍,已然是改變天象的一劍。
你看著它,看到的不是鋒利的劍鋒在急行,看到的不是凌厲的鋒芒在抖動,看到的不是劍氣肆意的在飛掠。
而是一抹雲霞,飛過了山崗,點燃了孤峰上的積雪。
是一朵豔色的花,盛放在了絕境之巔,面對這巍巍寒風,依舊驕傲的綻放。
就像是無數次,在嶽不群的心中模擬過的···向那劃破長空的獄痕揮劍。
擊碎絕望,粉碎末世。
當一切的美麗與驚心動魄,被剝離而去。
它依舊還是一劍。
鋒利、優美、致命···並且完美。
無論從任何一個角度來看,它都沒有破綻,沒有缺點,沒有漏洞。
旁觀者代入到了逍遙子的角度,以自身的能力判斷,全都面露駭然。
因為他們發現,面對這樣的一劍,他們也沒有辦法,只能被動的躲避,或者矇頭而上,強行對沖。
逍遙子大喝一聲,隨即打出了兩股決然相反的掌力。
一股為吸力,一股為斥力。
兩股力在半空之中相會,形成了扭曲空間般的效果。
漩渦中心,彷彿一切都會坍塌。
這樣的一手,讓不少人眼前一亮。
或許,這是個破解這一劍的好辦法?
嶽不群的劍光、劍影也沒入其中,或許無法走出來?
但是嶽不群持劍的手很穩。
強大的吸力和斥力,對他來說,都只是浮雲一般。
劍身挺入,人好似跟著劍走。
凌厲無雙的劍氣,已經迫近到了逍遙子的身三尺之外。
逍遙子很清楚,他已經落入了下風。
與嶽不群的穩中逼近相比,他的手段看似不凡,實際上根本沒有對嶽不群,起到任何有效的限制作用。
於是他開始施展更多的能力。
天、地、風、雷、山、澤、水、火,一共八種異力,猶如神通一般,在逍遙子周圍流轉。
隨著這異力的擴大,嶽不群原本圓滿、和諧的劍法,也被扭轉偏差,變得不再和諧,出現了破綻。
這破綻不在於嶽不群本身。
而是天機流轉,天時變動,從而讓嶽不群原本圓滿的一劍,不再完美。
“這是···周流六虛功!”不少認出了此功此術的江湖中人,都露出了愕然之色。
隨即對逍遙子的身份,有了揣測。
懷疑他與昔日大元國師梁蕭有所關聯。
大元曾經以外族入侵之來歷,佔領九州之中近三州之地,大元國師梁蕭可謂居功至偉。
雖梁蕭已消失數百年,但他留下的傳說,卻一直流傳於江湖。
特別是那套‘周流六虛功’,被譽為天下奇門內功之最。
不料今日,居然會在逍遙子的身上重現。
嶽不群的攻勢被阻,卻並不氣餒,收回了手中之劍,隨即凌空高高的躍起。
這樣的動作,中門大開,完全將自身變成了活靶子。
十分違背武學常理。
逍遙子抬頭看著,卻沒有趁機突破中門,長驅直入。
而是收束氣勁,八種變化轉動於外,北冥之氣機,懸浮於內。
外如神,內如魔,神魔一體,張弛如一。
地榜前列,果然名不虛傳。
抽劍!
出劍!
斬天拔劍術!
周流六虛是將自身化作‘天道’,取法天道,損有餘補不足。
故而嶽不群那原本完美周全的一劍,會被硬生生的盪出破綻。
而斬天拔劍術,正是對應這類功法的最佳手段。
一劍斬出,粉碎、斬斷一切有形、無形之力。
劍鋒落下之時,天空都好似要被劈出一道裂口。
那劍的軌跡,與嶽不群記憶裡的獄痕,出現了重疊,威力大增。
他見過天裂。
所以斬天拔劍術,對他而言不是虛構,而是實際上的復刻。
嘭!
劇烈的炸響之中,逍遙子連連後退吐血。
雙掌之上,佈滿了血痕。
若非嶽不群臨時收力,逍遙子這一雙肉掌,怕是保不住。
“承讓!”嶽不群收劍說道。
逍遙子聞言,臉色微微一僵,卻還是很有風度道:“這一戰,是我輸了!”
“從今往後,你便代替了我在地榜上的排名。”
嶽不群搖頭道:“無論是天榜還是地榜,對我而言都如浮雲。”
“我說過,今日與你一戰,不過是來這裡的一個理由。”
“而我最大的一個理由是,為這個世界再添一筆風采!”
隨後一個轉身,跳下懸崖。
在眾人的驚呼與圍觀中,嶽不群單手持劍,凌空在懸崖絕壁上寫刻。
留下了一共七幅竅穴開闢圖,共涉及竅穴三百六十處。
今天更了超過一萬字,不能再說我短了吧!
大家晚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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