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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在快速的生長,粗壯的根莖,扎入了那滿是粘液的池水之中。
池水開始飛速的降低水位,伴隨著的是樹木的生長與壯大。
大樹猶如扭曲的巨蟒,不斷的向周圍蔓延和伸展。
原本並不算狹小的空間,一瞬間被堆填的滿滿當當。
視線所及的一切,都被翠綠所籠罩。
天地間的某種氣息,也被海量的汲取,化作這生長中巨木的一部分。
“這就是你的血脈能力嗎?”
“木屬,源頭是句芒還是建木?無論是什麼,都很了不起!王庬這廝,總算是做出了一點成績。”聲音變得正式了許多。
其中還帶著些許的驚喜。
隨後原本封鎖王野的特殊力量悄然散去。
王野大口的呼吸著,雖然生長的樹木,也能為他提供另類的給養。
但是王野還是更習慣用鼻子和嘴巴呼吸。
血脈針劑之中,三種血統裡最好觸發的便是神樹血脈。
“歡迎來到琅琊,小鬼!”
“恭喜你,進入了天國。”
“你有這樣的能力,只要你不惹到不該惹的人,以後你可以在這裡為所欲為。”
一隻手抓住王野,粉碎了裹在王野體外,堅硬的金剛木。
雖然王野的血脈依舊還處於惰性狀態,被啟用的不多,但這同樣顯示出,這隻手的主人,實力強橫。
一把抓起王野,隨著一道光柱落下,王野與抓住他的人,順著光柱飛起,向雲中而去。
在雲端,腳下縱橫交錯的,是大量的建築、街道、河流,以及遠處的山巒、田壟。
華麗魔幻的建築,高聳精緻且現代的樓宇,修建在大廈頂端的宮殿與庭院,巨大的水晶柱內,封鎖著一片北國風景,帶著古典與現代相結合的畫風,奇異與現實的交匯,出現在視角的最中段。
而順著中段往周遭蔓延視線,則愈發的守舊、古老,最終是破落,簡陋。
木屋甚至是茅草屋出現的機率,也更加的頻繁明顯。
就像是將人類文明需要幾百年演變的時光,濃縮在了同一座城中。
中間賽博玄幻,兩側古典華貴,周邊原始落魄。
只是看著這些建築,這個世界的等級、結構,便已經展現的淋漓盡致。
王野愣神的看著腳下的風景,竟也好似忘了,從那隻手掌中掙扎出來。
聊天群裡的人,也跟著王野的視角,看到了一切。
“居住在中心區域的人,佔據著最好的資源,甚至是先進與智慧。”
“而蔓延在周邊的人們,卻過著簡陋、落後的生活。”
“這也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風鈴嘆了口氣說道。
“什麼問題?”汪大東問道。
託尼代替風鈴回答:“說明這個世界的掌權者,根本沒有將底層人視為同類。”
“他們不具備任何的同理心和同情心。”
“哪怕是生活在一座城市裡,他們享有著最豐富的物質和精神供應,也沒有想過,哪怕分出一絲一毫,來改變那些底層人民的現狀。”
“這實力、能力的差距,讓這個世界的底層人,沒有任何反抗的底牌和本錢,他們無法反抗這種命運,只能寄希望於覺醒血脈?”
此時的王野,突然回想起了過去在王庬莊園裡的時日。
“我真不是人啊!”王野突然說道。
“什麼?”抓住王野的那隻手,猛然將他提溜起來。
此時的王野,才看清抓住他的人,長著一張大圓臉,臉上生著細密的斑紋,看起來並不完全像是‘人’,帶著幾分猶如異族般的怪異。
注意點王野的視線,那人卻得意笑道:“這是血脈徹底外顯的標誌,你以後也會有,比如長出一頭的樹葉,或是身體的某些部位木質化等等。”
“只有達到這個級別,才能算是真正的將血脈,提升到了一定的檔次,是真正的神之後裔。”
聊天群裡,毛小方怒斥:“胡扯!人之形態,為大道之體,無論是何方神聖,縱有異貌法相,但卻都以人身為本,精怪妖類甚至要花費上千年的時間,來修出真正的人軀,而非幻化之體。”
“如此這般異化身軀,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簡直可笑至極。”
毛小方的痛斥,受到了江芷薇的認同。
嶽不群沒有做聲。
一個疑問,已經有了答案。
但是新的疑問,又已生出。
比如為什麼這樣一個明明被詭邪牧養的世界,卻要做這樣的偽裝,且以血脈為重?
是詭邪們需要更強的古之血脈,來完成某種進化。
還是它們背後的存在,需要這些血脈?
提出疑問,不一定要立刻獲得答案。
重要的是,要將這個問題,先擺在心上。
透過與恆古紀為對比,嶽不群或許能對自身所在世界的變化,有更深刻的見解。
接下來,王野領取了身份令牌,分配了所屬的莊園或者樓宇。
樣貌美麗的女僕,他就收到了數十個,如果有需要,還可以自行‘招募’,或者要求家族進行分配。
只要他開口要,家族都會立刻滿足。
彷彿貌美的女子,取用不竭。
在琅琊,或者說在恆古紀的每一座城,男孩如果出生的時候,沒有檢測出古之血脈,基本上大多,就會在大約三歲之後,送到礦區或者戰場,即使是僥倖活過了幼年,總有一日也會死在礦場或者戰場。
當然相對之下,礦區要稍微好一點,幼童的存活率高一點。
而女孩,如果同樣沒有血脈,則是留下來,進行各種才藝、顏色、技藝上的培養。
合格的就會送到擁有古之血脈的人門下,承受玉露,開枝散葉。
如此畸形的模式,在恆古紀已經執行了很多年。
早已經無人質疑,這種規則的存在,是否合理。
既來之,則安之。
王野暫且的安頓下來。
並且為如何給凌鉞安排好身份而發愁。
無論是否給凌鉞一針血脈針劑,在這種環境下,都很難解釋清楚他的來歷。
有血脈,那從何而來?既不是飛昇者,也不是來自於某個聖地或者家族。
為何到了琅琊王家?
可是心懷叵測?
沒有血脈,那一個成年的男子,為何會出現在琅琊城?
是誰許可、縱容?
這些都是問題。
除非···!
“師弟!要不你委屈一下!”王野拿出一套女裝,對凌鉞說道。
凌鉞發來一個拔劍的影片。
面色冷冽,掛著寒霜。
王野懷疑,如果他堅持,那麼這位二師弟一到,他反而會立刻就有危險。
“好嘛!好嘛!好嘛!我再想想辦法!”王野立刻慫了。
雖然能級上,二者差不多。
但是論實際戰鬥力,王野很有自知之明。
畢竟時空鬥場,也不是白白開在那裡的。
凌鉞的劍術,可是連無名都驚歎過的。
甚至說出了‘無須三年,必可超越吾’這種話。
無論無名這是不是在捧,至少也說明了凌鉞在劍道上的天賦,不可小覷。
如何安排凌鉞在恆古紀安頓下來的事情,嶽不群不操心。
看王野暫時,還接觸不到太多恆古紀世界的‘真實’,嶽不群便挪開了視角。
······
僵約世界,嶽不群已經多次從毛小方的手裡領取了差事。
透過用毛小方做橋樑,逐漸接觸到一眾‘故事’的主角。
當然,嶽不群不用去刻意的做什麼。
只是正常接觸即可。
這個世界規劃的再嚴密,從第一部時的結果來看,在細節上的偏差,還是不會被摳的太緊。
大抵類似於‘大勢不可擋,但小勢可改’。
陰曹地府,毛小方身穿判官服,坐在大堂中央。
一男一女被黑白無常鎖著,拖到大堂之上。
“堂下所跪,何方人士,速速道來。”毛小方拿捏姿態,實際上卻將透過權能,看到的畫面,轉化為文字,投射到嶽不群手中的賬本之中。
嶽不群挑了挑眉頭,然後裝模作樣的翻開賬本,隨後清了清嗓子說道:“姚李氏出軌在前,與姦夫合謀,殺夫在後。事後醉酒,一時失查,失足滾落窗臺,當場身亡,死有餘辜,按律當打入十八層地獄,受石磨之刑。”
實際上如果是真正的正經地府,冥書一照,當顯三生三世。
若是那丈夫,前世欠了孽債,今生償還,那便是兩相抵消,互不相欠,從此斷了因果,往後不復相見。
但此方世界,不必追溯那麼久,只看當下即可。
毛小方扭頭看了一眼嶽不群。
現在的陰曹地府,還有沒有十八層地獄,嶽不群不清楚?
說的這麼玄乎,讓他怎麼往下接茬?
“大人!我···我冤枉啊!”那婦女立馬大聲哭嚎,只是哭嚎之間,還衝著毛小方拋了幾個媚眼,眉眼之間盡是水波浩蕩之色。
一旁的男鬼跪在一側,畏畏縮縮的,雖也扭頭看那女人幾眼,卻畏懼多過仇恨。
低著頭,也不啃聲。
就連被這女鬼夥同姦夫殺死,到了地府都不敢喊一聲冤枉。
當真是窩囊。
“大膽刁婦,還敢喊冤!”
“你可知天理昭昭,皆記錄在冊,由不得你胡攪蠻纏。”毛小方一拍驚堂木,大聲呵斥。
那女鬼卻突然跳起來,大聲喊道:“我要見律師,我要見律師!我不信佛,也不通道,我信耶穌的!”
“我還拿了祖家的護照,我不是你們的人,你們不能審判我!”
毛小方道:“冥頑不靈,速速打去投胎,轉世之後,你們當為母子。”
“此子不孝,乃為復仇而生,你將一生因此子而困苦愁難,不得解脫。”
左右的黑白無常,立刻將這男女二鬼拉扯下去,投入輪迴殿中,依判而輪迴轉世。
輪迴之所,無有時間、空間之別。
死在九幾年的人,投胎卻生在七幾年、八幾年,都再正常不過。
所以有些穿越到古代、舊事之事,可能只是意外覺醒了前世記憶。
一連斷了十幾件‘案子’,毛小方逐漸又不耐煩。
地獄已空,所以才有了地藏轉世。
來地府報到的鬼,基本上是立馬安排轉世投胎。
地府並無多餘之處,來容納那許多冤魂煞鬼。
因此作為地府的判官老爺,毛小方可忙碌的很。
那些陽間未了的仇怨,也就只能再來世再繼續糾纏。
透過這種‘對沖’的方式,來消解人世間的戾氣。
當然,也有可能消不掉,反而使得戾氣更增。
不過權宜而已。
“你很不耐煩?”嶽不群對毛小方問道。
毛小方嘆了口氣道:“要我驅魔除殭屍,倒是還行,處理這些事情,確實頭疼。”
嶽不群道:“既然這樣,那不如我代替你如何?”
毛小方一愣。
隨即問道:“你認真的?”
本來代替判官任職,這是不行的。
有違背天地法度。
但是現在整個世界的規律都要亂了。
也就不會太過在意,這些細節上的偏差。
何況,近來嶽不群在許多天庭大佬處都掛了號,面子比毛小方大。
些許小事,無人會真的來找麻煩。
“當然是認真的!”嶽不群說道。
他要在人間編織因果大網,卻要先了解因果,再找準切入點,將它化為己用。
試問還有何處,比這陰曹地府的陰司大堂,更適合去見證這人世間的因果?
毛小方猶豫了片刻,將驚堂木遞給嶽不群。
“那好!就你來!”說著讓出屁股底下的位置。
左右的黑白無常,牛頭馬面,全都沒有任何意見。
它們並不是真正的地府神祇,而是應運這方世界地府而生的某種投影。
會依照指責行事,但沒有真正的智慧和思想。
嶽不群一屁股坐在了毛小方原本坐著的位置上。
立刻感覺不同。
此時的他,獲得了陰司權柄的加成。
人間、地府,都在他的一眼之中。
前世今生,也彷彿能在他的意念之下閃回。
無怪乎毛小方斷案不過十幾起,便要頭疼。
若是神念不足,這樣的畫面看多了,當然會受不了。
嶽不群坐下沒多久。
就見一名高大帥氣的男鬼,在兩名美豔的女鬼包夾下,被送到了大堂之中。
學著毛小方的樣子,嶽不群問道:“堂下所跪,何方人士?”
實際上,同一時間,這三鬼的經歷過往,以及相互之間的糾葛,都如同電影一般,在嶽不群的眼前出現。
這種感覺很奇妙。
堂下之鬼,靈魂都彷彿完全敞開。
無法對他設防。
這不是簡單的力量,而是陰司的權柄。
而嶽不群很好奇,‘權柄’究竟是如何形成的。
是人們的信仰,是天地的凝結,還是某些偉力的造化?
亦或者兼而有之?
三鬼的經歷看完,嶽不群道:“兩個是緣,三個是孽,你們糾纏半生,共赴黃泉,便判你們來生做兄妹,望你們相親相愛,不負來生。”
三鬼還要糾纏著說些什麼,卻被黑白無常拖走。
而毛小方也看著嶽不群,欲言又止。
嶽不群的判決,雖然也是個解法。
但還是有些不合規矩的。
只是猶豫之後,毛小方終究任由嶽不群操作了。
這個世界如何演變,連那些真正的地府神祇都不在意了,他操心個什麼勁?
等會讓嶽不群給陸判上供幾瓶美食俘虜世界的好酒,便是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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