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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一片靜默。
不是無人發聲,而是所有的聲音,都好似被遮蔽在了另外的次元。
時空在這一刻,出現了一個真空。
嶽不群親手創造的第一位‘神’,已經升入了真空之中,然後充滿情感,卻又平靜淡漠的俯瞰著一切。
擁有著龐大且強大的記憶和能力,卻沒有獨立的判斷和認知。
他的形象,依舊是模糊的,並不精緻。
但是神的威嚴與威儀,卻不差半點。
很多人以為,嶽不群說的‘造神’,是另有其意。
卻怎麼也沒有想到,居然就是字面意思。
他真的造出了一尊神靈。
儘管嶽不群的操作一直離譜,但這一次依舊是狠狠的震驚了所有人的三觀。
他們本以為,已經看到了世界的千變萬化。
而現在,他們再次發現,自身的無知。
順著嶽不群的‘目光’,初光神的光芒,沿著縱橫交錯的脈絡,開始灑向其它的世界。
世界的存在是神秘且隱匿的。
在茫茫無盡的虛無裡,很少有世界,會主動向外釋放強烈的存在訊號。
這是世界求存的本能。
不過嶽不群所在的世界,實際上處於一個世界群中。
雖然還不到龐大多元宇宙的程度,卻也都息息相關。
這關聯體現在時間、空間、歷史、認知等等方面。
這些聯絡,為嶽不群的目光鎖定,創造了有利條件。
光斑落入星海,黑暗的軌跡裡,出現了微微的光亮。
它不起眼,卻是那般的倔強。
嗤啦!
一些光撞擊在了赤紅的屏障上。
那是獄痕在世界之外,對世界形成的包裹。
一次短暫的衝突之後,沒有撕破防禦,光斑破裂,其中包裹的訊息,也潰散開來,只有極少的部分,有可能濺落入世界之中,化作某些靈感天賦極強之人,短暫的靈光。
初生的初光神,還是脆弱了一些。
雖然它具備種種神奇,擁有吸收光源武者的光,然後在嶽不群的引導下折射、傳播諸界的能力,但是單單從能級上來講,初光神的能級大約相當於第五能級,屬實還不算太高。
當然初光神屬於一種特殊的‘工具神’,不考慮境界、複合能力的前提下,只是給他拉高能級,那就只要大量填充正向能量即可。
而這種填充,既可以是採集更多的光源塞進去,日積月累。
也可以由嶽不群直接換取類似於等離子火花塔的能量源,進行升級。
砰!砰!砰!
在漆黑的虛無裡,初光神的光斑一再的碰壁。
基本上有獄痕籠罩的世界,它就無法將光芒直接灑落進去。
更別提那些已經徹底被掌握、改造的世界,還沒有靠近,光便已經消融。
直到光斑在指引下,尋得了一個未曾被獄痕盯上的世界。
一道道的光,沒有障礙的融了進去,開啟了一幅全新的畫卷。
華山之上,初光神的面孔變成了一個空白的大光幕,光幕之中折射出畫面。
在嶽不群之前的‘科普’下,很多武林中人,是大概知道有‘諸天世界’這個概念的。
這也並不難理解,佛家便有恆沙世界、三千佛國的說法,道家亦有相似的理論,而江湖中出挑的江湖中人,多少都和佛道沾邊。
此刻,驟然看到另一個世界的畫面,雖驚卻又莫名的開始覺得,有點理所當然。
果然,再離譜的事情,只要和嶽不群沾邊···就沒那麼離譜了。
“這是哪個世界?”
“是金系原著世界,還是影視變種,甚至是變種?”嶽不群同樣好奇。
已經被不詳之神發現的世界群,其中還有世界沒有被拉開獄痕的,要麼是隱藏的比較好,要麼則是世界本身的能級上限更高一些,要想拉開獄痕,並不容易。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值得耕耘一番。
······
風陵渡口,寒風凜冽,擾攘一片,驢鳴馬嘶,夾著人聲車聲。
蒙古人不斷南下,許多人都在舉族南遷,只是滾滾大勢裹挾之下,兇猛鐵蹄中,何處才是真正的樂土?
這幾日天候乍寒乍暖,黃河先是解了凍,到這日北風一刮,下起雪來,河水重又凝冰。
水面既不能渡船,冰上又不能行車,許多要渡河南下的客人都給阻有風陵渡口,無法啟程。
風陵渡上雖有幾家客店,但北來行旅源源不絕,不到半天,早已住得滿了,後來的客商再也無處可以住宿。
鎮上最大的一家客店叫作“安渡老店”,取的是平安過渡的彩頭。
這家客店客舍寬大,找不到客店的商客便都湧來了,因此更是分外擁擠。
掌櫃的費盡唇舌,每一間房中都塞滿了三四個人,餘下的二十來人實在無可安置,只得都在大堂上圍坐。
店夥搬開桌椅,在堂上生了一堆大火。
門外北風呼嘯,寒風夾雪,從門縫中擠將進來,吹得火堆時旺時暗。
眾客人看來明日多半仍不能成行,眉間心頭,均含愁意。
華山上的觀眾們看著,不覺見就從內心,湧起了一股濃郁且充沛的優越感。
說起來,這樣的風餐露宿,在十年前是絕不罕見的。
但是現在是基本上沒有了。
雖然整個世界的基建工程,還不算多妥帖。
然而出色的移動速度與出行方式,讓很多外出的人,都不會錯過大的城鎮。
即使是奔波一路,也能在夜幕到來之前,先抵達某處頗為繁華的城市,暫且歇歇腳,洗個熱水澡,然後再美美的吃一頓。
嶽不群已經大致上知道了這個世界的‘屬性’。
既然視角鎖定在風陵渡口,那毫無疑問就該是神鵰世界。
就是還不清楚,是什麼版本。
嶽不群倒是期待,這個世界的上限高一些。
此時的嶽不群,還需要留在華山,不斷的為初光神的初次傳播光輝加固通道。
卻也不合適親自前往新世界。
“若是能培養一批人手,如輪迴殿那般派遣小隊,去不同的世界傳道便好了。”一個念頭在嶽不群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隨即暫時壓了下來。
事情要一步步做,步子大了,容易扯到跨。
天色漸暗,那雪卻是越下越大了起來。
忽聽得馬蹄聲響,三騎馬急奔而至,停在客店門口。
觀看‘直播’的觀眾裡,年輕一些的江湖‘少俠’們,立即都瞪大了眼睛來了興趣。
讓他們感悟嶽不群的手段有多神奇玄奧,他們滿頭霧水,只能哇哇叫好。
但是如果有英姿颯爽,兼美貌秀色的女俠出現,那他們就要悄悄的憋在肚子裡品頭論足了。
只見打頭與客棧老闆說話的女子,三十有餘,杏臉桃腮,容顏端麗,身穿寶藍色的錦緞皮襖,領口處露出一塊貂皮,服飾頗為華貴。
雖然有了點年紀,但是正是豐腴多汁的時候,對於有著孟德綜合症的人而言,確實是恰到好處。
十幾歲的少年郎,大概只瞧臉。
但是二十幾歲的成熟青年,則懂得什麼是下沉式取向。
單只是長得好看有個屁用,要有風情,要有身段,要懂趣味···。
“這···是什麼世界,我能不能去?”有人低聲說話。
雖然廣場上開啟了大範圍‘靜音’,但是小範圍內的交流,還是沒有障礙的。
“可能可以吧!要不你替我問問嶽掌門?”另一個年輕人道。
以前山很高,水很長,路很遠的時候,門派裡秀麗的小師妹,喜歡的都是溫和、帥氣的師兄,肉都爛在鍋裡。
現在山被火車洞穿,水被鋼鐵輪船和跨江搭橋輕易征服,路變得越來越短,小師妹們的眼光卻越來越高。
很多初出茅廬的年輕人,根本競爭不過那些在江湖上廝混了一段時間,有家底、有手段、有能力的老油子。
所以,他們迫切的需要開闢一塊新鮮的江湖領地,讓他們也來一次降維打擊。
目光需往後移動。
美婦人的身後跟著一男一女,都是十五六歲年紀,男的濃眉大眼,神情粗豪,女的卻是清雅秀麗。
那少年和少女都穿淡綠緞子的皮襖,少女頸中掛著一串明珠,每粒珠子都是一般的小指頭大小,發出淡淡光暈。
“咦!”峨眉派的方向,如今的峨眉掌門曉月師太驚訝了一聲。
如今的峨眉派,舉派學習恆山派,轉職‘醫武’,已經從落魄的巴蜀小派,重新回到了一流大派的行列。
很多達官貴人家的小姐,如果沒法入華山或者恆山門牆,都會選擇峨眉派。
畢竟修醫武的女子,不僅會醫術,懂藥膳,且身段好,面板細膩,更兼具了養顏定顏之術。
很多世家大族,都很樂意娶這樣的女子。
“師太可是認出來了什麼?”一旁的青城派掌門風搖子問道。
青城派自從去了餘滄海一脈後,再由道脈掌事,迴歸了青城幽靜,少了許多無謂的爭雄鬥狠。
如今雖在江湖上排在二、三流,但是名聲卻好聽了許多。
“那年輕一些的女子,瞧著有點像我們峨眉派的祖師。”
“不確定···再看看!”曉月師太沒有直接一口認下。
峨眉派雖然有祖師郭襄的畫像流傳,但寫實程度不高,且畫像繪製於郭襄三十歲左右的時候,與現如今不到十六歲的郭襄,是有不少氣質區別的。
畫面裡的三人坐下不久,店夥便送上飯菜。
菜餚倒也豐盛,雞肉俱有,另有一大壺白酒。
那美貌少婦酒量甚豪,喝了一碗又是一碗,那少年和那文秀少女也陪她喝些。
三人稱呼之間,很輕易便能讀懂他們之間的關係。
再兼聽一些對話後,曉月師太也逐漸確定了這三人的身份。
既有些激動,又更覺得奇妙。
誰能想到,隔著時空,還能瞧見自家祖師青澀之年?
客棧內的對話聲不少。
透過這些人的交談,華山上的觀眾們眼中,也逐漸出現了一幅南宋末年的武林繪卷。
相比起曾經的大明武林,少了幾分內裡的勾心鬥角,齷齪卑劣,多了幾分江山將死,江湖飄搖的飄零。
許多人隨口閒談中的捨身忘死,也讓不少人感同身受。
雖然蒙古人入侵與詭邪入侵,它不是一回事,但是大體上還是能有一些代入感的。
其中頻繁出現的‘神鵰俠’三個字,引來部分人的注意。
只是知道神鵰俠是誰的,卻基本上無有。
大部分人都只是在好奇的向周圍詢問,卻都沒有得到答案。
時間跨越了幾百年,朝代都更迭了數個。
神鵰大俠楊過的名字,已然被歷史掩埋。
武林可沒有什麼人去專門寫一部史書,即使有···也無法持續數百年的記錄。
儘管在那個時代‘神鵰大俠’的名頭,遠勝過郭襄,遠勝過還在少林當俗家弟子的張君寶,勝過了還在崑崙打野的何足道。
然而時間也是無情的。
連獨孤求敗都能落得幾乎無人知曉的地步,更何況是楊過?
只有傳承了道統,才能讓名字燒錄在武林之中,經久流傳。
這或許也是門派存在的意義之一。
畫面裡,郭襄已經卷入了江湖客們對神鵰俠楊過的討論之中,且完全無視了自家姐姐的警告。
天真、浪漫的郭襄,雖然號稱小東邪,實際上這個時候,她的邪只是體現在了相對而言,特立獨行的行事風格上。
她可以某種程度上無視正邪,可以和乞丐、糙漢子推杯換盞,也可以和一些江湖上名聲不太好的人談論古今。
也幸好她出身金系,要放在古系,她會死的很快,放在溫系,她會被侮辱很多次。
轟隆!
一聲炸雷突響,驚醒了客棧內的所有人。
正在下雪的天,突然響起這樣的雷聲,是極為罕見的。
很多人都不自覺的向外探頭。
隨後,他們就都看見了從破開的陰雲上空,向下灑落的光雨。
光雨落下,很多人警惕的躲避。
包括了郭襄的姐姐郭芙。
但沒有受到社會毒打的小郭襄,卻大著膽子,偷偷跑到窗邊,伸出了一隻白嫩嫩的小手。
指尖溫熱。
一縷光落在她的掌心,卻沒有消散,而是越發的凝聚,吸收著周圍其它的光。
“檢測透過,找到符合判定的傳承人選。”
“現在請選擇大光明拳法、正氣劍歌訣、旭日功任意一種武功,作為光明武道築基武學。”郭襄的耳邊,響起了一個溫和而又嚴肅的聲音。
這是初光的聲音,也是初光給她的選擇。
同一時間,大膽接觸到光雨的人也還有一些。
但是他們中,沒有透過判定者。
哪怕是‘借光’的光耀武者,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
沒有等離子火花塔內心的世界裡,自身的善惡,就是判定的關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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