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命運的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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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熱風漸起。

六輪炙熱的太陽，懸掛在天際，肆無忌憚的炙烤著萬物眾生。

肆掠的火炎聚合在一起，化作了一頭恢弘強勢的神鳥。

三足的金烏，在天地之間，發出了它那喚醒一切，又湮滅一切的神啼。

嶽不群悄然的開啟了聊天群的錄影功能，同時進行著直播。

這樣的畫面是極為難得的，聊天群裡有不少是聰慧敏銳之輩，或許能從其中，參悟出一些法門，也未可知。

金烏貫穿天際，對著化作巨人的楊戩襲來。

爪子一探，越過百里的距離，抓向楊戩的咽喉。

四周氣流化作了火炎，起初是赤紅，隨後是幽藍，隨後泛紫，最後竟然純黑。

猶如太陽的黑斑一般。

“好厲害的太陽神力，居然···和我差不多。”太陽女神蕾娜說著違心之言。

王野：“師父！別浪費啊！要是能收集到金烏屍體，那就發財了，太陽女神加超女再加上金烏，這個組合很有搞頭啊！”

風鈴：“你可別瞎建議了，師父！安全最重要，咱們優勢這麼大，穩定發育比冒險瞎浪，划算的多。”

這個道理，不用風鈴說岳不群也明白。

這樣的一戰，三界矚目，他又怎麼可能亂來。

面對六位金烏太子的爆發，楊戩絲毫不受影響。

他的髮絲在狂風烈焰中狂舞，身上的衣衫也半破損，露出了強健的的身軀，綻放著金色的神光。

此刻的他，三目泛紅，猶如踏過血海而來的修羅、魔神。

但當他高舉起手中玉斧之時，那種神聖、偉岸，又強勢的引入眼簾，奪去了一起的矚目視線，讓一切生靈，都不能忽視他的風采。

某種意義上，嶽不群該感謝這場轟動天上地下的戰鬥。

如果不是這樣，他穿越入這個世界一瞬的動靜，或許會吸引到某些大神通者的矚目。

玉斧落下，楊戩變成了龍首人身的神聖之相。

這是盤古法相之一，凡人不可視，即使是仙神也不敢貿然變化之。

其中所蘊含的無窮混沌神力，會在一瞬間，將變化者撐爆。

天罡、地煞的變化之術，最高階段便是變化各種先天神聖，顯化祂們的法相。

只是如果沒有絕對的把握，便不要如此衝動。

否則要麼會被不屬於自身的力量撐爆，要麼就是被那還在活躍的先天神聖感應，變成對方的化身之一，徹底迷失自我。

玉斧落下之時，地火風水迎著斧頭而斷裂，四相失衡、萬物崩解。

肉眼所見一切，都像是被丟進了火宅之中，隨時都岌岌可危。

毀滅的氣息波及到了一起，彷彿要將所有的存在，都拉回到混沌之初。

此時，一直觀戰的諸天神佛，終於紛紛出手。

各色的神光落下，穩定住了凡間的地火水風，阻止了災難的泛濫。

西方一片佛國，佛音大噪，將山河萬物，都在一瞬間藏入芥子之中。

東方有十二生肖顯露凡間，化作了生辰之陣，磨滅那鋪天蓋地般肆掠的劫數。

即便如此，災難也沒有全部被化解。

在山野之中，在山林之處，在高山湖泊，在茫茫曠野，依舊有災難突兀而生，奪走不少生靈的性命。

一對躲在山崖下的母女，在驚恐之中，被坍塌的巨石奪走了生命。

只是不等她們魂魄徹底離體，便見有一道碧色光芒閃爍而來。

一盞青色的蓮花寶燈懸掛在半空，散落出無窮微光。

光芒所過之處，草木再生，生靈復甦。

被巨石砸死的母女，也重新活了過來，且身體更加的強壯，如無意外，有百年之壽。

“我代替我二哥，向你們賠罪了，只是今日我還有很多事要做，無法向你們誠摯致歉，實在抱歉。”一個軟糯的女聲響起。

隨後就見這碧色的光芒繼續劃破長空，跳躍在各處招災顯劫之地，

緊跟著這道光芒的，是一道青色的火線，火線時而凝聚，顯露出青鸞之身。

“少君！這太冒險了，萬一你要是受點傷，娘娘會怪罪我的。”青鸞跟著那碧色光芒道。

“別攔著我，我是在為我哥哥贖罪。”

“有什麼關係，等大戰結束後，少君可以去求娘娘，只要娘娘出手，現在所有的損失，都會被修復。”

“凡人性命如草芥，能在活過來就行，他們不會在意死過一次，只會感念娘娘恩德。”青鸞用天真的口吻說道。

碧色光芒一定，顯出一個身穿碧色衣衫，頭頂寶蓮燈的俏麗身影：“我在意！”

說罷之後，又一次化光而行，快速穿梭，儘可能的拯救在這場大戰之災中，受到波及的生靈。

嗤啦！

玉斧擊中了金烏的額頭，隨後兇猛的下滑，拖出一道長長的劃痕。

神力相互碰撞之間，摩擦出刺眼的光與焰，規則在他們周圍崩解，能量被粉碎成更細碎的能量。

一次猛烈的撞擊，雙方都不好受。

楊戩化身盤古法相，冒著的是同盤古一樣，散化天地的風險。

而六位金烏太子，顯出上古三足金烏之相，亦有可能徹底融入這三足金烏之中，成為那縱橫古老的兇物，不復理智。

玉斧嵌入金烏的身體，它轉過頭，噴出了一道太陽真火，真火所過之處，金燦燦、紅彤彤，空間和時間，都好似要被蒸發。

楊戩的身形又是一變，從盤古法身的狀態解放出來，顯出了玉清神輝。

神輝落下，變化盤古法身的影響被消弭部分，同時金烏噴吐出的太陽真火，亦在他的面前，化作微風一般散盡。

剎那之後，巨大的金烏也散開，全身金甲，滿頭紅髮的六位金烏太子，也都散落在不同的方位，然後圍著楊戩。

這一戰，雙方都不好受。

不止是神力、肉身上的負擔，精神和元神，也都承擔了極大的壓力。

此時再對抗，比的就是意志力。

消耗的是彼此，對靈魂的壓榨。

當！

楊戩右手微顫，借勢轉身，大金烏的胸口戰甲上，出現了一道深邃的傷痕。

太陽真火順勢燒到了楊戩的手臂上，燒出森森白骨。

這樣的傷痕，即使是以楊戩的自愈恢復能力，也很難在短時間內修復，反而因為不能用太多的神力壓制真火傷勢，而導致真火傷害，正在順著傷口向全身緩慢蔓延。

嘭！

楊戩轉身抽擊，站在其身後的一名金烏太子，被突然重擊。

身體直接從當中斷裂成兩截。

神血灑落，天地一片血色，顯鬼哭神嚎之音。

第五位金烏太子隕落了。

一些上古天庭的遺留之輩，按賴不住衝上雲霄，想要幫助金烏太子們抵擋楊戩的兇威。

只是他們出動的一瞬間，早已埋伏的天庭神將，也同時出手，與他們戰在一處。

“這是什麼情況？”因為嶽不群的視野極強，故而聊天群裡的眾人，也看到了一個大致的概況。

這個疑問，不止是汪大東有。

很多人都有。

“還能是什麼，爭權奪利唄！”

“金烏太子是上代帝君的子嗣，當代玉帝即使是名義上將他們收為義子，也防著他們，等穩定人心的階段過去了，自然是要開始清算。”

“真狠啊！連自家妹子都捨得拿出來獻祭。”林沛說道。

林沛分析的，未必就是真相。

但就眼前的情況來看，有很大機率，就是如此。

又死了一個弟弟，大金烏的憤怒和悲憤愈發的明顯。

卻見他怒吼一聲，身軀變大，足足有數十丈長，竟獨立顯露出了金烏之相。

只是他的眼眸之中，理智正在消退，明顯是被血脈中的兇性，侵佔了絕大多數的意志。

一口神炎噴出，劇烈的火點燃了楊戩的身體。

他的身體、血肉，在這火焰之中，化作了灰燼。

但沒有過多久，灰燼裡便生長出了新的軀體，一道青色的光芒，籠罩著那劫裡生長出來的肉身，不僅賦予他新生，同時吸收著天地間一切混沌的能量，進行補充。

不過片刻，新的肉身長成。

這具身體更加的強壯，更加的堅實，更加的神力充沛。

藉助著金烏的神炎，楊戩洗去了身上最後的一點凡俗印記，徹底化為了先天般的神祇。

熾熱再臨。

五輪大日降臨此間，要將楊戩的靈魂都烤乾。

但楊戩絕不會就這樣站著不動，任由殺戮。

他一個莽撞，衝入烈日大陣之中，揮手兩斧。

又見兩輪烈日，熄滅了火焰，消散在了天穹之上。

血雨更濃，上古天庭的遺老遺少們，發出刺耳的悲鳴與惡毒的詛咒。

但見神光一掃，諸惡皆消。

大金烏依舊在糾纏楊戩。

但是剩下的兩位金烏太子之中，其中一位卻護著最小的那位，讓他速速逃走。

“老十！記住！不要報仇。”

“你的仇人不是楊戩，速往西方去！”

與此同時，大金烏化作的夕陽，墜入楊戩顯露的巨大身形懷中。

能量的爆發之聲接連不斷。

楊戩的身體再度被點燃。

如果他再被燒燬肉身，就不見得能夠再次‘復甦’了。

前一次他有機會重塑肉身，與楊嬋提前將寶蓮燈內凝聚的蓮心，交給他有關。

寶蓮燈有著重塑生死，再造陰陽的神力。

即使是像楊戩這樣的強者，只要快速服下蓮心，也能再度歸來，同時更進一步。

只是寶蓮燈的蓮心凝聚不易，數千年都不見得能有一枚。

嘭！

又是猛烈的撞擊。

大金烏的身體，殘破中墜落。

他那龐大的金烏之軀，已經幾乎被從當中破開。

跳動的心臟，也越來越緩慢。

蔓延的破碎傷口，正在不斷的侵蝕大金烏最後的生機。

此刻的大金烏，終於又恢復了一絲清明。

他不經意的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咆哮道：“楊戩！你殺我兄弟，我等兄弟，今日為守天條而亡，死不足惜！同歸於盡吧！”

炙熱的神火，開始以大金烏的身體，作為點燃的燃料。

血色的太陽，懸掛在高空，任誰都有一種悲憫之意，在胸中瀰漫。

古老的皇者血脈，或許將在這一刻斷絕。

“真是可悲啊！”

“金烏太子們是棋子，楊戩也是棋子，他們深陷其中，即使是知道，也無法解脫。”張三丰說道。

王野：“別在這停下啊！老張···你好好說道、說道啊！”

張三丰：“沒甚好說，方才林小友，已經說的很明白了。”

楊戩的目光之中，有過一瞬間的迷茫，隨後便是無比的堅定。

大金烏要拉著他一起死。

他卻絕不願。

步伐一轉，身形跳躍。

時空在這一刻，於他的腳下，泛起了陣陣波瀾。

大金烏最後的攻擊，一連穿透了好幾重的虛空，卻最終止步於真實的楊戩身前，化作最後微弱的火苗，漸漸的熄滅。

“筋斗凌虛步，沒想到真的可以。”

“玉鼎真人還真沒有騙哥哥！”

“我一直以為，這是他憑空構想出來的，沒有實現的可能。”

碧綠的光芒定下，楊嬋的身影，顯露在了距離嶽不群不遠的地方。

此時大戰即將落幕，沒有了神力的肆掠與侵害，這天地間的災禍也頓時消弭了九成以上。

她也終於能夠放鬆一些。

扭頭看向嶽不群的方向，楊嬋露出一個略有悲傷的微笑。

山河破碎，萬靈凋敝。

即使她一直都在努力的縫縫補補，又能補多少？

二哥楊戩這一戰，欠下了眾生無量的因果。

以後因果纏身，只怕是要用性命償還。

“你叫什麼？”

“謝謝你護住這些百姓。”

“我替我哥哥，向你們道歉。”楊嬋對嶽不群說道。

嶽不群早已經收斂了大半的真力和神意之樹，只以少量的力量外顯。

“我？”

“我叫嶽華！”嶽不群說道。

雖然江湖好漢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但是這是一個神話顯化的世界，還是謹慎一點為好。

至於那青年山神的名字，嶽不群不知道，自然也就無從說起。

“嶽華···好！我記住你了！”

“你是一個好山神。”

楊嬋說罷，一個縱身飛向天外天。

她要匯合她的哥哥，持著寶蓮燈，去替哥哥撐腰。

另一邊，護著小金烏的金烏六太子，已然被一道金色的箭影貫穿了胸膛。

這不是楊戩下的手。

當金烏的光芒不再刺眼，那些曾經被他們灼傷的人，會顯露出兇狠的獠牙。

“老十！快跑！快跑！”金烏六太子嘴角瀝血，顯露出半個金烏之軀，化作金翅的鳥人，飛向那些暗中出手者。

金烏十太子發出悲鳴，慌不擇路，化作虹光飛向嶽不群所在的方位，卻被一道幽暗的攻擊集中，當空掉落下來。

這一刻，嶽不群與金烏十太子對上了視線。

雖然外貌改變了，雖然體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但是嶽不群依舊一眼認出了他。

這一刻，曾經結下的因緣，擊中了嶽不群。

這一刻，他突然懂了大日如來，非要拜他區區一個凡俗武者為師的意義。

不可變的過去，如果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那還未定型的將來，將迎來更多的變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