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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是要初雪說說這個千山萬山如火發的發字?有人說它錯,是覺得,應該是花朵的花吧。”
初雪原本是抱著欣賞開眼界的態度看的,可是看著看著,竟是真的欣賞起來,突然有點明白,為何那些懂得字畫之人見著好畫好字忍不住欣喜和狂熱了。
這應該就是先生說的意境吧。
“沒錯,不知初雪小姐如何看?”
豐舒雅一副認真聆聽的樣子。
“以初雪之見,不管是發還是花,都沒錯,只是火發更見氣勢,彷彿讓人看到一副群山突然燃起烈火的畫面,或許太祖低用這個字,便是因為當時恰逢大元開國…”初雪說著微微一頓,忍不住抬手去觸碰畫卷,梅時九突然從後面一個健步上前及時拉住了她的手。
後宮手段層出不去,即便是在眼下這等場合,九公主和麗妃不會傻的公然在畫上動手腳,更何況是這麼一副畫,可梅時九還是覺得蹊蹺。
這畫是九公主拿出來的,再加上她剛才提的問題讓他起了些許疑心。
“師兄?”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九公主要害她,不僅會把自己的命搭進去,連著麗妃和越王也要摺進去。
不過,剛才她也確實是一時不由自主想要去觸控這畫上的字,因為她發現那個發字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從何體統!”
這混小子,當眾拉拉扯扯不像話,梅家怎麼管教的,宣帝面上斥了梅時九一句,但語氣尚可,眼神卻不經意瞟了畫一眼,梅時九可不是真的失禮,而是覺得畫有問題不想讓她碰?
“師妹不知開元狩獵圖,此畫雖暫時不知真假,但開元狩獵圖乃大元國寶,微臣一時情急,怕師妹不慎弄壞了,故而出手!確實有些急了。”
被聖上呵斥了一句,膽小些的早就嚇得跪地請罪了,可梅時九卻是一臉鎮定,不慌不忙的解釋。
一身朝服,站在初雪身邊明目張膽的保護。
說是怕人家碰壞了話,誰不知道怎麼回事?
“梅大人果真是思慮周全!”豐舒雅看得眼眶忍不住紅了,話出口也冷了幾分。
梅時九到底看上她什麼?就算她真是公主,能比得過她這個自小在宮裡嬌養長大的公主嗎?
哪裡比她強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般護著…
豐舒雅從未像此刻這般嫉妒過一個人,也從未像此刻這般恨過一個人。
“公主過譽。”梅時九禮貌回應了一句。
梅時九大庭廣眾之下這般做,初雪自然領情,不再去觸碰,只是又端詳了一會,隨即錯開眼看向豐舒雅剛才所指的人物。
索性已經站在旁邊了,梅時九也就沒打算退回去。
“這畫中人物,其他的人都十分生動飽滿,形象立體,很有辨識度,就連衣著髮式都有各自的特點,並非千變一律,從這一點來看,這畫畫之人應該是現場依景所繪,這麼多人想要默畫復原當時的場景,很難做到這一點,還有這些人的動作,甚至神態…唯獨這裡這個,從坐席來看,這位置雖然位列在前排,卻有點像是當時坐席準備不足,在旁邊臨時添了一桌,師兄你看,若是少了這一桌,是不是瞧著就和諧了些?”
公主像她討教,她卻當眾跟梅時九議論起來,彷若旁邊沒人。
豐舒雅看著這一幕,越發氣得不輕,卻也只能暫時隱忍。
“雖輪廓身形模湖,只聊聊幾筆,卻也十分傳神,要說去掉…畫面佈局雖然和諧了些,但又像缺少了些什麼。”
梅時九藉機近看,這幅畫,的確有問題,祖父剛才給使眼色,應該也是瞧出些端倪,只是他老人家年紀大了,眼神不如從前,有句話九公主應該沒有說謊,宮中畫師確實也難辨真偽,便是他這般看著,也不敢冒然斷定,還需細細鑑看。
“請問初雪小姐,你覺得這人物輕描澹寫,是因為畫者遺忘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豐舒雅就是看不得他們這一番默契般配的樣子。
這個問題有何深意?讓九公主這般執著於她的答桉,或者說,她的答桉能有什麼深意?
初雪心裡不免好奇。
聳了聳肩大大方方道:“是否遺忘,還真瞧不出,或許這就是這幅畫作的魅力所在,讓人無限遐想,雖不知這畫中這個人物為何與眾不同,但他確實與眾不同,身份地位應該不低,初雪剛聽姑姑說,開元狩獵圖中,畫中人物都是當時開國功勳,照這麼說,應該是其中一位吧。”
總感覺,是後面加上去的,畫風她看不太懂,但仔細瞧著筆觸…,可能是畫者佈局時遺漏了,後面加上的吧,想想,這開國狩獵,應是十分盛大嚴禁的,能坐第一排,身份地位顯赫,多半都是陪著元太祖打天下的人,底下的人不至於出這麼大的紕漏漏了誰的席位。
當然,這只是她個人的想法,反過來說,畫下這幅畫的人,應該也不至於這般粗心,粗心之人,畫技也達不到這般水準。
“師兄,這畫是哪位大家所畫?”
初雪想到什麼,突然隨口問了句。
就是覺得,能在這種場合揮筆描畫,還能得元太祖題詞的,應該不是一般的宮廷畫師。
見著初雪不將自己放在眼裡,一個勁彷若無人的跟梅時九說話,豐舒雅心裡恨意越濃。
“看來,初雪小姐在這方面還是要多跟老先生學習了,稍學過些繪畫的人都知道,開元狩獵圖出自越求實越大家之手,越大家出身姑蘇越家,傳世名作不少,越大家不僅在繪畫上造詣很深,更是跟隨咱們太祖開疆拓土的功臣,謀士無雙…”
初雪依然面不該是心不跳,被當眾嘲諷,似乎絲毫不放在心上,還一臉認同的點頭:“原來是大家之作,既然公主對這畫這般瞭解,又何故請教於我?公主的兩個問題,知曉這幅畫的應該都知曉,公主是想聽聽我的高見?剛才我已經說了,不知公主可滿意?這畫公主說尚未能辨別真偽,初雪倒是覺得…這畫是真跡,而公主說得這兩處,應該也是這幅畫難以辨別真偽的關鍵所在吧。”
說是不為難,卻是十分為難啊,不過,這公主的用意,她還是沒想明白,或者說,她所問的問題和這幅畫,都是受他人之意?
麗妃?
等等,她剛說的什麼大家,姑蘇越家?莫不是…太后?
嘖嘖,若是太后,那就沒這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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