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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子越的印象中,這是他父皇第一次踏足他的寢宮。
倒是為難父皇了,走到這宮裡這般偏僻的角落來。
宮人散盡,屋裡顯得格外安靜。
宣帝也不著急說話,四周打量了一圈,“簡陋了些,你是大元的皇子,這寢宮…罷了,索性就要搬出宮,王府的規格,眹會交代幾句,你這兩天安心養傷,金州水患的事,也不急這一兩天。”
“兒臣叩謝父皇!”
“行了,躺著別動,也學學你那幾個哥哥,別動不動就行大禮,你是臣也是子,朕是君,亦是父。”
宣帝能說這些話,可豐子越卻不能真當回事。
他依然得態度恭敬不敢有半絲僭越。
因為,這些話當不得真。
見豐子越不說話,卻是一副乖巧之樣,宣帝暗暗點頭,倒不是個恃寵而驕的,知曉分寸就好。
“你此去金州,便是看了梅時九的錦囊去找了錦家幫忙?”
“是!”
豐子越早就料到宣帝會來,也知道為何而來,而他的答桉,也早早備好了。
“當年…玉妃疼你幾分,也算是你們之間有些緣分,如今錦家願意幫忙,怕也是看在當初你和玉妃那點緣分上,否則,錦家哪肯輕易出手…看來,朕這次讓你去金州倒是選對了人。”
豐子越默不作聲聽著,此時她父皇也不需要他說什麼。
宣帝沒有久留的意思,所以一直站著未曾落坐,說了幾句停頓了下接著說道:“金州水患的事交給你查,可有壓力?”
該開口的時候,豐子越回得很快:“回父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金州是大元的金州,兒臣奉命查金州水患一事,代表的朝廷,兒臣一定竭盡所能將金州水患相關之事徹查清楚,還金州百姓一片青天,還朝廷一個乾淨的金州。”
“好!好!”
一連兩聲好,看得出宣帝聽得十分滿意,甚至有些情緒高漲。
“朕已命六部配合你,你只管放開手腳去查,若遇阻礙,可直稟於朕明白嗎?”
“是!”
宣帝頗為滿意的看著豐子越,“你剛冊封為王,朕還待與朝臣商議讓你負責一塊朝政,你也別急,你既有幾分能耐,朕便不會讓你當個閒王,你先把金州水患一事查清楚,到時候,朕再給你指派政務。”
“是,一切任憑父皇安排。”
“恩,是個懂事的,比你幾個哥哥強,成天就知道在朝堂上爭來爭去…”
宣帝說話間眼睛一直未曾離開過豐子越。
豐子越聽得這話,並未得意也不見歡喜,反而一臉認真道:“父皇,兒臣哪能跟幾位皇兄相比。”
“你啊,也莫謙虛了,這次金州水患就處理的相當不錯,雖說,那梅時九幫了大忙,對了,你與梅時九相熟,你跟朕說說,在你看來,此子如何?”
“回父皇,兒臣與梅時九…並不相熟,只是見過幾次,打過幾次照面,不過經這次的事,兒臣覺得,梅時九若入朝,必是朝廷之幸,梅時九是叟和老先生的學生,可謂才高八斗,這次他主動幫兒臣,兒臣也頗為詫異,曾問過他為何…”
“是啊,為何?”宣帝接了話,眯眼問著。
“他說,為了金州百姓,他說,他正好在禹城遇上從金州逃來的難民…”
豐子越一五一十的說著,這些話,都有跡可循,宣帝若不信,查查便知。
“這些個混賬東西,欺上瞞下,緩報災情禍害百姓…難民都逃到禹城了,都城竟還沒收到訊息,這怕不單是金州的問題,朕倒要看看,究竟誰這麼大狗膽,這是要隻手遮天不成?”
宣帝氣也是真氣。
豐子越再次沉默,見著宣帝的反應,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意外的,他以為這些年來,父皇坐在龍椅上,光顧著權衡各方勢力玩弄帝王之術忘了天下百姓呢。
“看來,這梅時九的確是個堪當大任的…今日朕封他個正五品的戶部郎中,這般瞧著,倒是受得起,到底是梅家的孩子!行了,朕還有事要忙,你好生歇著,明日春祭,你還是要去坐坐的,讓個太醫跟著你去吧。”
“兒臣謝父皇體恤!”
宣帝頷首轉身,剛走一步有停下轉身,似是突然想起什麼,“對了,聽聞你與梅家那小子同時相中了一個女子?這次他還能幫你,足見是個胸懷寬廣的,可別因為一個女子傷了你們之間的和氣。”
豐子越心裡咯噔一下,連忙低頭拱手:“回稟父皇,事情並非如此,的確是有一個女子,兒臣和梅郎中都認識。”
“噢,這般說來,你們對那女子都無意,都只是相識?”
“…兒臣絕無她意,只是覺得她性格好,與一般女子不同,故而有些交集。”
“那梅時九呢?”
沒想到宣帝會問這些,更沒想到會問得這麼細。
豐子越急思之下,乾脆用上了賴,“父皇,這…這梅郎中的心思,兒臣哪裡瞧得出,再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梅郎中尚未婚嫁,便是…也正常,不過父皇放心,兒臣絕無此意。”
“你當真不知?”
“不知…兒臣與梅郎中也就是幾面之緣,與那女子亦是。”
宣帝聽得這話,也不好再問下去,審視了豐子越一眼,像是在判斷真假。
瞧了一會點了點頭道:“朕也是提醒一句,你既無意,那便沒事了。”
這一次,宣帝倒是走得乾脆了。
宣帝走了好一會,豐子越這才放軟身軀長呼了一口氣。
果然,這都城裡的事,只要父皇想知道,便沒什麼事是不知道的。
若是讓父皇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女子,便是他和玉妃的女兒會是什麼反應。
父皇今日突然問起這事,肯定不像他說的那般擔心他們為個女子傷了和氣。
這時候讓父皇提及,絕非好事。
梅時久入朝,父皇直接給他個五品郎中,也不是好事。
父皇究竟是如何盤算的?
都說君心難測,果真不假啊。
“公子,聖上走了,您也歇著些吧,明日還要參加春祭。”
羅桑進來伺候,見豐子越一臉心事重重,也不敢問剛才聖上說了什麼。
豐子越是真昏,也是真的勞累過度,不過…也是使了些手段,否則哪能昏得那麼是時候。
“羅桑,花瓶失竊的事弄清楚了嗎?”
今日一早發生的事,直覺告訴他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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