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老欺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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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有這個想法無可厚非,畢竟學他字型的人太多了。
有心機的皇子都會豢養一些專門模仿他人筆跡之人,譬如夜高鈞便用這種人模仿了夜玖的筆跡。
晚膳時,夜玖身旁的宮女來稟:「世子,公主身體不適,晚膳就在房中吃了,不來飯廳。」
黎煜燁「嗯」了一聲,吩咐下人給客院送去飯菜。
「公主要不要緊?」黎語顏問。
宮女湊到黎語顏耳畔:「回郡主,公主是來了月事。」
「好,注意保暖。」黎語顏輕聲道。
宮女頷首,旋即離開。
黎煜燁招呼夜翊珩入座,並斟了酒。
黎語顏接過丫鬟端上的米飯,狀似隨意地問夜翊珩:「殿下,夜高鈞謀逆時,那份假的廢太子詔書,你可知是誰人所寫?」
夜翊珩答:「詔書是真,確實是老頭所寫。」
聽聞此言,黎語顏頗為驚愕。
黎煜燁點頭:「那日我與殿下攻入皇宮,夜高鈞曾說,廢太子的詔書是皇上所寫,只是尚未頒佈,被夜高鈞拿來宣讀了。」
夜翊珩亦淡淡道:「老頭一直計劃待我成婚後廢太子,是以他早就擬好了。」
黎語顏又問:「殿下可曾看過那份詔書?」
「看過。」夜翊珩頷首。
黎語顏夾了菜吃,佯裝閒聊一般提起:「我們收到幾次聖旨,上頭的字跡好像不是同一個人所寫。」
夜翊珩輕哼:「老頭頗懶,寫聖旨,不是由代筆太監所書,便是由尚書省擬定。只有他覺得重要的聖旨,才會親筆書寫。」
黎語顏又問:「那殿下怎麼肯定廢太子詔書是皇上所寫呢?萬一是夜高鈞找人冒充寫的呢?」
黎煜燁飲了杯中酒:「顏兒今日問題特別多啊。」
黎語顏扯了扯嘴角:「問問嘛,邊吃邊聊。」
夜翊珩:「那份廢太子詔書,老頭承認是他親筆所寫。且近幾年他一直研磨一款字型,但凡他親自擬旨的都是用新學的字型所寫。此事,不少皇子與重臣皆知。」
「哦,原來如此。」黎語顏點了頭,繼續吃飯。
此刻,她也算旁敲側擊地知道,皇上確實在仿她的字型,且用她的字型來寫重要檔案。
夜翊珩挑眉:「顏顏在書法方面頗有造詣,是有什麼想法?」
「沒有,沒有,我能有什麼想法。」黎語顏給他夾了菜,「我只是想起之前收到的聖旨字跡不同,隨口問問罷了。」
「哦?」夜翊珩唇角微彎,「果真如此?」
黎語顏用力點頭:「那不然呢?」
輪到夜翊珩問她了:「學堂山長找你何事?」
「山長看我回京,想我回到學堂啊。他與國子監祭酒不對付,就想將我從國子監挖回去。」
夜翊珩沉聲:「學堂與國子監都不必再上。」
黎語顏黛眉微蹙:「為何?」
夜翊珩睨她一眼:「你我即將成婚。」
「可我還想參加科舉。」說話時,她看向黎煜燁,「大哥,咱們鎮北王府的子弟有參加過科舉嗎?」
黎煜燁雖然在國子監讀了三年書,卻從未有參加科舉的念頭。
鎮北王府是武將世家,歷代子弟確實都沒參加過。
此刻黎語顏這麼問,他坦誠道:「這還真沒有。」
「那我開個先河!」黎語顏微微笑了,「父王他們來京,還需二個月光景。如今,春闈開考在即,我想參加。」
「你想入仕?」夜翊珩沉著臉,「女子入仕,天晟建國至今沒有先例。」
黎語顏
嚴肅道:「入不入仕,我無所謂。我只是想證明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亦能做!」
此言一出,夜翊珩與黎煜燁一致地沉默。
良久,黎煜燁悶了一口酒,酒盞重重一放:「都說鎮北王府出來的全是武夫,顏兒,大哥支援你!」
黎語顏俏皮一笑:「多謝大哥,大哥最好了!」
「孤不好?」夜翊珩垂眸斂目。
這個小女人太過優秀,長得又如此殊顏絕色,不管是在國子監就學,還是去參加科舉,都讓他提心吊膽。
他真想把她藏起來,獨自欣賞,盡情霸佔。
然,他深知,她的才華不該埋沒,不管是男子還是女子,有才之人就該發揮自身的光與熱!
光!
是啊,她似一道帶著暖意的光!
在這個世上,沒有人能暖他的心。
直到她的出現。
她的出現,使他失明的虛無世界,有了精彩紛呈。
她的存在,使他冰冷冷酷的心臟,有了異樣跳動。
就好似——
他的人生像是注入了一道光,好似亙古長夜後,黎明破曉。
他夜翊珩,她黎語顏。
夜與黎,註定要在一起。
這是天意。
這是他唯一在失明時,所感知的天意。
是以,無論如何,他都要將她的身與心綁得牢牢的!
黎語顏吃著飯菜,嚥下才道:「殿下時好時壞,不如我大哥一直好。」
黎煜燁哈哈大笑:「親妹子,到底是親的!」
「孤哪裡不好?」夜翊珩心涼了涼,他怎麼會比不上黎煜燁呢?
黎語顏瞥見某人的臉色越發地晦暗,莞爾一笑:「我說的實話,殿下哪裡不好,難道還要我說出來?」
「老欺負我。」她極輕地嘟囔一句。
黎煜燁一直在笑,沒聽見她的嘟囔。
夜翊珩耳力驚人,聽得清晰。她這般解釋,他倒是釋然了。
他不欺負她,還能欺負誰?
飯後,夜翊珩十分厚臉皮地跟著黎語顏走。
兩人慢慢散步,專挑花園小徑走。
忽然間,黎語顏看到抄手遊廊下,急急行過一人,定睛一瞧,是大哥。
再瞧一眼,大哥的腳步顯然是朝著客院走的。
「殿下,你說我大哥是不是喜歡阿玖?」
循著她的目光望去,夜翊珩一語道破:「飯廳用晚膳,他說回房。等我們離開,他便拐了彎。若不是喜歡,他這般作甚?」
黎語顏掩唇笑:「大哥不知道我們走在小徑處,正瞧著他。」
忽然間,夜翊珩摟住她的纖腰:「你方才說我不好,哪裡不好?」
「明知故問!」她雙手抵在他結實的胸膛上。
「明月作證,此生,孤只欺負你。」夜翊珩認真說著,目光灼灼地望進她的眼。
藉著小徑處燈籠裡透出的不甚明亮的光,黎語顏看不太清自己在他眼中的樣子,只覺眼前這人,像是暗夜裡偷吃少女心的男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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