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突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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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月朗星稀，清風吹拂。

運河畔，一株大樹樹冠之中，方七夜、小龍女、楊玉環緊挨在一起，頂著“陰影披風”，屏息凝神，盯著李閥大船。

李閥大船並未靠在碼頭泊位上，而是在離岸三四十米的河道中下錨。

這麼長的距離，普通武者幾無可能越過河面偷襲。至少也得有傅君婥、宇文化及一級的輕功，且中途還要用木板、樹枝之類的漂浮物墊腳。

想要乘坐小船偷襲也不大可能。

因為入夜之後，李閥大船上燈火通明，一隊隊帶刀護衛，五人一組，在船上到處巡邏。船樓高處，還有手持弓弩的射手警惕四周，戒備可謂相當森嚴。

“到現在還沒有動靜，看來七夜你猜對了，那五個輪迴者可能會在下半夜出手。”楊玉環傳音說道。

“如此看來，那五個輪迴者或許並不十分強大。”小龍女傳音說道：“若是十分厲害，早就強攻上去了。畢竟，李閥船上似乎並沒有什麼大高手。”

小龍女語境中的“大高手”，至少也得是宇文化及一級。宇文化及以下，對她來說，都只能算是普通高手。

“也不能太大意。輪迴者能力千奇百怪，天知道那五個輪迴者，有沒有什麼殊特能力、稀罕道具。”

方七夜以己度人，覺著只要是進了正式任務，那麼實力再菜的輪迴者，也會有一兩手壓箱底的本事。

就比如他，只是第一次正式任務的純新人，卻也有“初級古巫血脈”傍身，還自己開發出了縮地、戰爭踐踏等特殊能力。

他能如此，別的輪迴者未必就沒有類似的際遇。

哪怕別的輪迴者純靠積分、寶石提升實力，不願苦修鑽研，技能掌握、功力精純方面不如夜龍小隊三人，卻也不可太過輕敵大意。

尤其輪迴空間地下城雖在強化實力方面有所限制，但帶有特殊功能的道具卻是種類繁多。雖然價格高企，可有點身家際遇的資深輪迴者，身上說不定就有那麼幾件奇物。

“我自然不會大意。就算不慎失手，我也有自愈能力保命。”小龍女認真道：“倒是你們，初次與其他輪迴者交手，一定要小心。”

方七夜笑道：“放心，我皮厚著呢。”

楊玉環也道：“我最是怕死，不會魯莽大意的。”

談論一陣，三人又安靜下來，頂著陰影披風默默蟄伏。

方七夜人在中間，左邊是小龍女，右邊是楊玉環，緊挨著兩女溫軟嬌軀，兩種各有特色的動人體香縈繞鼻前，令他不禁有些心猿意馬。

話說，今天晚上，原本是準備跟小龍女嘗試正經雙修的。他已經養精蓄銳個把月，就等今晚盡情釋放庫存彈藥，沒想到臨時攤上了這事兒……

方七夜心裡很不爽，已將那五個攪他好事的輪迴者視作仇敵。

默默蹲守至午夜，李閥大船仍然戒備森嚴，巡船護衛換班了一次，新來的護衛個個精神抖擻，不見絲毫鬆懈。

方七夜三人從入夜之後便一動不動蟄伏樹上，蹲守這麼久，反倒有些無聊了。

楊玉環捂著紅唇，打了個哈欠，正想說點什麼解悶，就聽小龍女低聲道：

“開始了！”

方七夜、楊玉環齊齊一震，瞪大雙眼，看向小龍女指示的方向。

就見李閥大船船底處的水面，不知何時冒出一層薄薄霧氣，也不朝四周擴散，只是沿著船身向上蔓延，很快便騰起至船舷處。

船上巡邏的護衛們並未注意這自船底冒出的霧氣，船樓上警戒的弓弩手也只是專注盯防大船四周，提防有小船接近，船底下方反而成了燈下黑，無人注意。

直到霧氣漫過船舷，水流一般淌上甲板，一隊巡邏的護衛方才察覺有異。

可不等他們示警，那漫上甲板的霧氣便轉瞬揮發，剎那之間，便將整艘大船籠罩。

船上四處巡邏的幾隊護衛，幾乎只是一眨眼，便紛紛癱倒在地，陷入昏迷。連船樓最高處的弓弩手們，也不過多撐了幾個呼吸，便也紛紛昏倒。

弓弩手們昏迷前的驚呼聲、人體倒地時的碰撞聲響成一片，按理早該驚動船艙裡面的人，可船艙之中竟然沒有任何反應，顯然那能令人昏睡的霧氣早已滲透內艙，將艙內之人也迷暈了。

見此狀況，楊玉環不禁一驚：

“那五個輪迴者果然有些詭異手段！李家大船隻怕已經徹底失去抵抗之力，李世民危險了！”

雖然有些緊張，但方七夜、小龍女都沒有發話，敵對輪迴者也還沒有現身，她倒也沒有急匆匆跳出去施救。

“不急。李閥身為天下四大門閥之一，底蘊深厚，李世民好歹也是個真命天子，應該不至於連一波突襲都扛不住。”

方七夜淡淡說著，話音剛落，就見大船下方，運河水面上，泛起好大一股水花，接著一艘破破爛爛，掛滿藤壺，還纏了大量水草的小舢板，自水下緩緩浮起，五個普通武人打扮的男女，就站在那小舢板上，身上滴水不沾。

“又一件奇物！”方七夜緊盯著那能潛水的破爛小舢板，傳音說道：“那五個輪迴者恐怕是資深者。”

說話時，那五個輪迴者已展開身形，躍上大船。

登船之後，一個穿著黑色勁裝，黑巾蒙面的男子取出一隻玻璃瓶，比劃著手勢唸叨一陣，下方那艘破爛小舢板便化作一道流光，投入玻璃瓶中。

小龍女視力最強，哪怕時值午夜，又隔著五六十米的距離，她也藉著李閥大船上的燈光，看清了那玻璃瓶中的景象：

“玻璃瓶裡有小半瓶水……小舢板變得極微小，浮在玻璃瓶內的水面上。”

聽她這一解說，方七夜立刻想到了“加勒比海盜”中，黑鬍子船長用玻璃瓶收藏海盜船的黑巫術。而那艘能潛水的破爛小舢板，也讓他想到了戴維.瓊斯的幽靈船。

“所以，這五人去過‘加勒比海盜’世界，還搞到了一艘幽靈船上的小舢板，以及可以收納船隻的巫術玻璃瓶？果然，任何輪迴者都不能小視，都可能有不錯的際遇……”

正感慨時，楊玉環又語氣急促地說道：

“他們要進艙了，我們還不出手麼？”

“任務雖然重要，但我們的性命更重要。”小龍女淡淡說道：“對手可是輪迴者，不是除了武功，沒有其它能力的本土武者。那五個輪迴者身懷奇物，真正的手段也還沒暴露，貿然出手，風險太大。”

她的戰鬥原則，向來是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

打鬥之中，也從不介意使用任何手段，比如以多打少呀，放飛針暗器呀，召玉蜂叮人呀，反正只要能贏，那就好手段。

至於武德……

那是什麼？不存在的。

她對大唐也沒有任何感情。

一代雄主李世民的生死，在她看來，遠不及自己三人的性命重要。

這時，那五個輪迴者已來到船艙入口處，打頭的輪迴者，赫然是那個因一聲“歐巴”，被方七夜懷疑上的紅衣女子。

她揹著寶劍，卻並未拔劍，空著雙手，大咧咧地往艙中行去。但剛剛踏入艙中，艙中便響起一道沉悶的轟鳴。

轟鳴聲中，那紅衣女子倒射出來，落地後連退數步，直至被同伴抬掌抵住後背方才站穩腳跟。

看到這一幕，小龍女低聲道：

“船艙裡有個功力跟傅君婥差不多的高手。那女子也身具內力，不過既然被艙中人一掌打飛出來，武功應當不及傅君婥。”

傅君婥一級的武功，在小龍女眼裡，也就只是“普通高手”。比傅君婥還差的，那就是純粹的弱者了。

當然，輪迴者花樣太多，“武功”只是其中一道，“魔武雙修”的有，完全不會武功的輪迴者也有，不能單以武功論強弱。

而剛剛雙方在船艙裡對拼了一手，小龍女雖然沒有親眼所見，又隔著數十米的距離，但以她“感知先制”能力的敏銳，已憑藉雙方真氣爆發時的氣機，清晰感知到了雙方功力水平。

打飛紅衣女的，跟傅君婥相若。紅衣女子則弱於傅君婥，武功方面不足為懼。

不過那紅衣女子雖然遭受了突然襲擊，還被比她功力更深的武者打飛出來，卻似乎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站穩之後也還是沒有拔劍，仍然空手站在船艙入口對面，盯著艙門，冷聲道：

“你們居然沒有昏睡過去？”

這次說的就不是半島方言了。

“區區迷霧，可足掛齒？”艙門後，響起一道低沉男聲。

隨後便見一位手持摺扇，身著長衫，文質彬彬，但氣息深沉的中年男子，緩緩踱出艙門。

其身後跟著三人。

一個是手持角弓，箭在弦上，腰挎箭囊，身著織錦武服，氣度不凡的少年。

一個是上著大紅色箭袖上衣，下著百褶長裙，戴著一頂缽形小帽，頭髮編成許多小辮，扮相頗具異域風情的少女，手裡還拿著一架上弦的弩弓，腰上亦懸著一把彎刀。

第三人是個錦衣華服的青年，手提一口長劍，氣度亦頗為瀟灑。

那持弓少年與持劍青年將少女保護在中間，前方則是那手持摺扇的中年。四人站在船艙入口處，隱隱結成陣勢，與對面五人對峙。

“本人河東裴寂，此乃李閥大船，幾位子夜登船，下毒暗算，莫非是要與李閥為敵麼？”

摺扇中年冷聲問道。

他並未刻意壓制聲音，甚至故意運功揚聲，將話聲傳遍半個碼頭，顯然是想驚動碼頭上的武者。

此世民風尚武，民間幫派遍地，高手眾多。

梁郡運河碼頭這種南來北往的要地，這會兒說不定就蹲著幾個野生高手。以李閥的地位、名望，野生高手們得知李閥之人遇襲，有很大可能出手援助，以結交李閥。

當然，也有可能引來李閥的敵人。

不過李淵向來與人為善，交友廣闊，這天下還真沒多少敵人。就算與李閥不對付的宇文閥，因著二號人物宇文化及莫明身亡，如今也沒空來跟李閥作對。

裴寂刻意揚聲，自報家門，就在岸邊樹上蹲著的方七夜三人當然聽得清清楚楚。

“是裴相啊！”楊玉環驚歎道：“想不到這個世界的裴相，居然也是一位武功高手！”

裴寂乃唐初著名宰相，甚至一度官至“司空”，還獲封“國公”級的顯爵，楊玉環身為唐人，自然知曉他的大名。

方七夜也知道裴寂。

此人如今還只是晉陽宮副監，為李淵密友，一心攛掇李淵起兵反隋，所以此次親自陪同李世民南下辦事。

裴寂雖是文職，一身武功卻也相當不錯，在江湖上還闖下了“忘形扇”的諢號。

然而這些都只是表面背景。

方七夜知道，此人暗地裡，似還有著魔門背景——裴寂出身河東裴氏，與邪王石之軒乃是同族，有魔門背景貌似很正常。

這邊夜龍小隊三人仍在蟄伏，李閥大船上則已經動了手。

只聽那紅衣女子冷哼一聲，以宇宙國人特有的暴躁語氣叫道：

“廢話少說，去死！”

抬手一指，一道半透明的白色射線自她指尖飆射而出，直擊裴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