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目標，秦百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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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秦百川的逼問下，吳鈺只能坦言，吳鉤妻子確實為他所殺，他暗戀吳鉤妻子多年，酒後失德，因奸不遂，是以殺人滅口。

秦百川讓吳鈺三日之後領死，讓他好好交接軍務。

吳鈺有點難以置信，他和秦百川是十幾年朋友，而且他可是大將軍，位高權重，干係重大，秦百川居然要殺他？

秦百川心裡有一杆稱的，吳鈺的行為足以讓秦百川在心裡判他死刑。

吳鈺去吳鉤妻子墓前拜祭，吳鉤也在，吳鈺向吳鉤道歉，吳鉤滿是憤恨，他告訴吳鈺，他每天晚上做夢都夢見妻子滿身是血，還質問他為什麼不為她報仇。

但是吳鉤能怎麼辦？殺自己妻子的人是他大哥啊，世上最親的親大哥！

吳鉤可以殺世上所有人，但是唯獨大哥吳鈺，他怎麼都下不了手，所以吳鉤瘋了，瘋狂地殺人。

吳鈺心痛不能自已。

三日後，吳鈺身穿將軍鎧甲來見秦百川，向秦百川言道，他是大將軍，為朝廷鎮守邊疆多年，天下不能沒有他，他只是犯了一次錯，就一次，他不能只因為一次錯而死，讓秦百川放過他。

他怕死的，他是大將軍，他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他怎麼捨得死。

吳鈺用天下大義壓秦百川，但是秦百川不理，天下少了一個吳鈺就會滅亡麼？他吳鈺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人犯了錯就要接受懲罰，這是誰都逃不過的定律，就算吳鈺是位高權重的大將軍也不能例外。

而且因為吳鈺自己不肯接受懲罰，吳鉤顧念親情不能殺吳鈺，吳鉤心中怨氣不能發洩，就只能繼續濫殺無辜，那些被吳鉤殺死的無辜之人，起碼有一半是要算在吳鈺身上的，這樣吳鈺還不該死麼？

見秦百川殺心堅定，吳鈺不甘心受死就要反抗，但哪裡會是秦百川的對手，被秦百川幾招打倒，正當秦百川要下殺手的時候，吳鉤突然出現，救下了吳鈺。

吳鉤不能殺吳鈺，也不會看著吳鈺死，他來救自己的大哥了！

秦百川只能對吳鉤動武，打敗吳鉤後，吳鈺總算良心未泯，護住了自己的二弟，他求秦百川放過吳鉤，他才是所有事情的罪魁禍首，他才是最該死的那一個，說完便自盡了。

臨死前，他要吳鉤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但是大哥死了，做弟弟又豈有苟且偷生的道理？說完舉起手，就想要自轟頭頂……

長安文武廟前，一酒鬼倒在那裡，身邊全是酒瓶，狀若乞丐，被周邊的人指指點點。

白雲路過，覺得這酒鬼很是眼熟，走近一看，居然是他的好兄弟韓灰！

白雲將醉倒的韓灰帶回樹屋照顧，韓灰雙目無神，他對白雲說，他失手了兩次，第二次的物件龐三隻是個三流人物，他都失手了，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白雲問他為什麼不回來，韓灰說他不想被白雲他們可憐。

白雲拆穿韓灰是不想被辛曉月可憐，韓灰一直喜歡辛曉月，白雲知道的。

韓灰說是大姐帶大了他們，他可以為大姐做任何事，大姐讓他去殺人，他就去殺人，但是現在，他已經殺不了人了，他已經沒用了。

韓灰還說，他本來是不打算迴風流坊的，但是他沒地方去，走著走著，最後居然無意識回到了這裡，真是好笑。

白雲遞給韓灰酒，讓韓灰陪他喝酒，喝完酒後，他們再去找辛曉月。

去到辛曉月那裡，常歡對著韓灰一陣冷嘲熱諷，辛曉月表面沒有責怪韓灰，依舊讓韓灰留在風流坊，但實際上已經放棄了韓灰，留下他，也只是可憐他而已。

男人怎麼可能忍受得了心愛女人的可憐，韓灰轉頭離開。

但是白雲不能就這麼放棄韓灰，他留下來為韓灰向辛曉月求情，陪辛曉月回憶，當年的韓灰是多麼了不得，“韓灰殺人，永不落空”，當年韓灰才是風流坊最厲害的殺手。

辛曉月待白雲和其他人到底是不一樣的，看著白雲的面子上，她終於答應給韓灰第三次機會。

韓灰接到任務，他心中先是一喜，但很快就明白，這一定是白雲為他求來的，他找上白雲，有些不想再做任務了。

白雲當然是要開導他，在白雲的開導下，韓灰終於再次拿起劍，找準時機向目標下手。

目標不是什麼高手，韓灰只一劍就重傷了他，但是韓灰在面對鮮血淋漓的目標時，居然變得比目標還害怕，拿劍的手不停哆嗦，劍也掉在地上。

目標見事情居然發生了轉機，當然是要反殺，被跟在一旁的白雲結果性命，韓灰失魂落魄，比死了的目標更加了無生趣。

辛曉月和常歡也出現了，她看著這樣的韓灰，終於明白韓灰是真的廢了，他只能被放棄。

白雲陪韓灰喝酒，這個時候，是兄弟，就只能陪他喝酒，陪他痛苦。

韓灰向白雲吐露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遭遇了一個高手，一個殺人的時候不把人當人，自己也變得不像人的高手，因為他，韓灰明白了殺人和被殺的恐懼，所以韓灰一想到殺人就會怕，怕得不行。

韓灰這輩子已經沒希望了，他希望白雲不要變成他這樣，他希望白雲能掌握自己的命運。

白雲又去找辛曉月，但是辛曉月正在陪一個大客戶，那個大客戶帶著斗笠看不清樣貌，但白雲注意到他的手掌有顆紅痣。

客人離去後，辛曉月殷勤招待白雲，說風流坊接了一個大單，只能白雲出手。

白雲和韓灰談完後，越發厭惡起殺手這份工作，想要隱退。

但是辛曉月怎麼肯，兩人又爭吵起來。

造成兩人隔閡的，實際上並不是莫愁，而是辛曉月這些年來利慾薰心，而白雲卻一直想著他們沒有加入風流坊前，那相互依靠的日子。

一番爭吵後，辛曉月哭泣起來，她向白雲打起了感情牌，並說這次的客人得罪不起，他們要是不能完成任務，全部人都會被那客人殺死，而只要他們完成了這單生意，那風流坊也可以一輩子吃穿不愁，他們也就可以不用再殺人，安穩過日子了。

白雲意動，只能接下這最後的一次任務——九十天內，七星樓主秦百川，殺！

沒錯，白雲最後一次任務的目標，正是秦百川，也就是他認定的殺父仇人蒼松道長，這可真是天意。

白雲去想韓灰告訴這個“好訊息”，他們很快就可以不用再做殺手了。

但是韓灰卻憂心忡忡，江南七星樓秦百川，只要是江湖上的人，就沒有沒聽說過這個名字的，他不但本人武功絕頂，身邊的左右手秦汨楚江南也都是當世高手，而和他一起打天下的結義兄弟，喬春甫和陸隱峰，那更是高手中的高手，白雲成功的希望，實在是渺茫。

但就算再渺茫，白雲也要一試，這關乎風流坊所有人的未來。

韓灰提出要幫助白雲，他和白雲是朋友，朋友間就一定要相互幫助。

但是白雲一聽朋友這兩個字就反應激烈，他說他沒有朋友！

韓灰的反應比白雲更激烈，他們認識十幾年了，他為白雲做過那麼多事，白雲居然沒當他是朋友！

白雲不忍韓灰傷心，告訴韓灰緣由，白雲父親是被他最好的朋友出賣而死的，打那時候起，“朋友”這兩個字，在白雲看來，就和出賣畫上了等號，他也一直當韓灰他們是家人而不是朋友。

韓灰終於明白了白雲的痛苦，也明白他為什麼有時候對他們很好，有時候卻總要和他們保持距離，他也是在掙扎糾結。

而且韓灰知道，就算白雲否認，但是白雲這些年來，還是把他當做最好的朋友看待的，所以，他無論如何都要幫助白雲。

兩人說開後，又是舉杯共飲。

事後，韓灰去找辛曉月，他知道刺殺秦百川的危險，所以他想讓辛曉月換他去刺殺秦百川。

韓灰已經廢了，辛曉月怎麼可能讓他代替白雲出手，當然是拒絕，不止如此，還狠狠奚落訓斥了韓灰一番。

韓灰失落離開，常歡讓韓灰別走，並告訴他，大姐一直喜歡的是白雲，還帶他偷看辛曉月親吻白雲畫像。

韓灰心中如遭到重擊。

常歡繼續煽風點火，挑撥韓灰和白雲兩人間的關係，說白雲一直在玩弄大姐的感情，還說在他看來，韓灰才是和大姐最般配的人。

可笑明明常歡自己也對辛曉月圖謀不軌。

韓灰很痛苦，而常歡看著韓灰痛苦的表情，就等著他和白雲決裂。

白雲和韓灰，哪個他都看不順眼，大姐身邊，只需要有他常歡就足夠了，不用那麼多人的！

再過幾日就是秦百川的五十大壽，整個江南都沉浸在歡慶的氣氛中，秦百川就是江南的天，秦百川過壽，那真是比他們自己過壽都要高興。

無數受過秦百川恩惠的人來向秦百川賀壽，這中間有江湖大俠，富豪鄉紳，也有田間老農，這些身份地位天差地別的人在秦百川面前都被一視同仁。

一個老頭也來向秦百川賀壽，壽禮只是些微不足道的農物，但是秦百川依舊珍而重之地收下了。

那老頭將壽禮交給秦百川后，突然哭泣了起來，秦百川問他緣由，原來這老頭相依為命的孫女前些日子被溫家莊的護院趙家兄弟侮辱了，現在已經自盡，他去溫家莊討公道，溫家莊莊主卻包庇趙家兄弟，給了老頭十兩銀子就打發老頭走，老頭不肯罷休還打了老頭一頓，老頭這次來七星樓除了要賀壽外，就是來求秦百川主持公道！

面對這種事情，秦百川會不管麼？他肯定不會不管的，他立刻就讓自己的兒子秦汨去辦這件事情。

秦汨本來就不耐煩應付賓客，出去辦事正中他的下懷，連忙高興應下了這份差事，並保證辦得漂漂亮亮的。

此時的他絕對不會知道，這趟差事將會對他往後的人生多麼巨大的影響。

秦汨去到溫家莊地界，發現溫家莊大小姐溫豔容刁蠻任性，橫行鄉里，而且臉上有大塊胎記，奇醜無比，趙家兄弟也確實不是東西，便心生一計，要同時整治他們。

趙家兄弟花錢大手大腳，常常不到月末就花光了薪俸，在酒館喝酒總是記賬，連酒館老闆都看不起他們。

秦汨假裝仰慕兩人，請兩人喝上好的美酒，兩兄弟都是沒什麼心機的人，竟然就這麼信以為真，還真就把秦汨當做了好朋友。

秦汨灌醉兩人，憑著高超的武藝將他倆帶進溫家莊，把兩人送入溫豔容的房間，並告訴他們，裡面是他替兄弟二人找的名妓，但因為錢不夠了，只能一人，所以只好委屈他們一二。

兩兄弟也是渾人，不止不計較這個，反而覺得很情趣，就進了溫豔容的房間，開始侮辱溫豔容。

可憐溫豔容早已經被秦汨點了穴道，不能動彈，只能任兩人施為，等到了穴道解開後，才尖叫起來，驚動了護院，之後自然是一陣雞飛狗跳……

白雲到了江南，想殺秦百川，當然要先接近他，而楚江南無疑是個很好的渠道，所以白雲先找上了楚江南。

楚江南自然很歡迎白雲的到來，並邀請白雲來七星樓祝壽。

取得接近秦百川的機會後，白雲來到街上閒逛，偶然間發現了一個他很熟悉的身影，連忙追上，那身影沒追上，卻意外碰上了韓灰。

韓灰問白雲有沒有玩弄辛曉月的感情，白雲當然說沒有，韓灰立刻相信，因為白雲是他朋友，他相信白雲說的一切。

韓灰和白雲誤會解除，那小丑自然就只能是在一邊煽風點火，現在也暗中潛伏在兩人附近的常歡，兩人聯手教訓了常歡一頓，相視一笑就去喝酒。

秦汨辦完回去向秦百川彙報結果，趙家兄弟被溫家莊莊主溫達開打斷了手腳並趕出了溫家莊，而溫達開縱容手下強姦民女，現在也算得到了報應，真是皆大歡喜。

秦百川聽著秦汨彙報完事情，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但什麼都沒說，只是讓秦汨先退下。

秦百川五十大壽，客似雲來，韓灰代替白雲參加壽宴，替他觀察試探秦百川，在這喜慶的日子裡，秦百川突然宣佈，今天不只是他的五十大壽，還是他兒子秦汨娶親的日子，希望能得到大家的祝福。

七星樓少樓主成親？這可是大喜事啊，只是之前怎麼沒有一點訊息呢？

不止眾多賓客是剛剛受到訊息，連當事人的秦汨也是第一次聽說，但他到底心大，覺得自己父親就算給他娶妻，也必定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十分高興地謝過了秦百川。

秦百川五十大壽的壽宴已經開始，在客棧內休息的白雲心緒不寧，不只是在考慮怎麼刺殺秦百川，也在想著之前遇到的那個熟悉身影。

恍然間窗外似乎又出現了那個讓他魂牽夢繞的身影，白雲忙追出去，依舊是什麼都沒發現。

但當白雲回房後，角落裡，一道倩影走了出來，月光下倩影露出真容，不正是白雲遍尋不著的莫愁麼？

秦百川帶秦汨去見他的新娘子，這時候的秦汨是興奮且激動的。

“爹是不會錯的，爹給我娶的，一定是這世上最好的妻子！”

秦汨帶著這樣的心思走入了新房，懷著無限美好期望揭開新娘子的紅蓋頭。

但很快的，秦汨臉上喜悅期待的表情就凝固住了，下一秒，他見鬼似地飛快退開，連滾帶爬，一點高手風範都不見。

因為他這次是真的見鬼了，紅蓋頭下居然是張有著巨大胎記，奇醜無比的臉，那個刁蠻任性的溫豔容的臉，秦汨這會兒只覺得還不如見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