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仁者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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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開邀功失敗還討了個沒趣，他笑了笑也沒有感覺委屈，繼續保持沉默。

薛文海好笑地看著自己的外甥，覺得他這樣偶爾皮一下也挺好的，看來到了東瀛後，他確實比以往要開朗多了，起碼學會尋人開心了。

“繪里奈小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沒有監工好！”

直接負責林間培訓基地施工的新戶緋沙子感覺這個巨大的錯漏是她的責任，她急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九十度鞠躬向薙切繪里奈道歉，後又覺得這樣欠缺誠意，“土下座”神技即將發動。

“緋沙子，不用道歉，這不是你的問題，這是我的問題，是我太小看他們了。”

薙切繪里奈沒有遷怒新戶緋沙子，因為她知道新戶緋沙子這段時間有多努力。

每天不止要幫她安排行程，盡職盡責完成地她秘書的工作，同時，學校方面的功課也不能落下，每隔幾天還要專程跑到這深山野林裡忍受著施工時產生的煙塵和噪音，給一群臭男人監工，防止他們偷懶摸魚導致工程延期進而影響她未來的整體計劃。因為怕工程出問題，晚上自己睡了的時候，新戶緋沙子還在挑燈夜讀建築方面的書籍，生怕施工隊偷工減料弄出事故，而每天早上自己醒來時，新戶緋沙子又是第一時間侍立在她房間外等待她傳喚，侍候她起床，連女僕的工作也包辦了。

對於忠心耿耿又是和自己一起長大親密無間的新戶緋沙子，薙切繪里奈怎麼可能去責怪她？她臨時抱佛腳學來的一點建築方面的知識想要去識破那群老狐狸精心炮製的建築圖，根本就是天方夜譚，所以薙切繪里奈根本就不怪新戶緋沙子，怪只怪她居然會相信那群老東西，相信他們不會將集團內鬥上升到損害集團利益的地步。

“這些圖紙……我得花時間點時間改改，可以麼？”薛文海晃了晃手上厚厚的建築圖道。

“沒問題，您儘管改！”

因為薛文海幫自己避開了一個天坑，再加上薙切繪里奈對薛文海的觀感本來就很好，她對薛文海的稱呼都上升到了敬語。

“為了不耽誤時間，我先列出大致需要的建材，麻煩你們去準備一下。”

薛文海對薙切繪里奈道。

“請交給我吧，我一定不辱使命！”

新戶緋沙子急忙上前，自認為犯了大錯的她現在急需立功表現。

“謝謝。”薛文海很客氣地向新戶緋沙子道謝。

“哪裡，明明是我麻煩您了才對！”新戶緋沙子向薛文海連鞠三個躬。

………………………………

將時間往前回溯一點。

“學弟這人，跑哪裡去了……”

霞之丘詩羽上了飛機後向鄰座的毒島冴子抱怨道。

毒島冴子一邊用手指輕輕撫摸著“無露”的刀鞘，一邊漫不經心地道：“聽杏衣姐說是留著幫她點小忙，所以耽誤點時間，讓我們按原計劃回去，處理完事情後再回東京。”

“哎，不只是學弟，連杏衣姐都不在了……”

霞之丘詩羽嘆氣道。

人比來的時候少了兩人，這讓霞之丘詩羽覺得有些寂寞。

“沒辦法，杏衣姐的侄子受傷了，她要陪她侄子回躺老家。”

毒島冴子雖然在和霞之丘詩羽說話，但注意力卻始終沒有從“無露”身上移開。

這種行為很不禮貌，也有違毒島家的家訓，但是毒島冴子沒有辦法！

自打第一次見到“無露”起，她就喜歡“無露”喜歡得不得了，但她也明白這是別人的刀，所以她總覺得自己和“無露”之間存在著一層隔閡，明明手中正握著，卻又中不踏實的感覺，彷彿它隨時會消失，但是現在，北山杏衣說這刀送她了，這讓毒島冴子欣喜若狂，連之前在“魁星旗”上打敗神谷雪拿下優勝，取得關東女高中生從未有過的榮耀，她都沒這麼開心過。

因為過於喜歡，毒島冴子甚至連推辭的話都說不出口，渾然沒有以往端莊賢淑的模樣，自北山杏衣將刀交到她手上後就死死抓住不放，短短的時間裡，她差點就給“無露”盤出包漿來，連和霞之丘詩羽說話時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霞之丘詩羽見毒島冴子一直心不在焉的，挑了挑眉，眼珠子壞壞地轉了一圈，從自己隨身的包包裡拿出一疊畫稿對毒島冴子道：“冴子，刀放一放，來，學弟早上給我了《劍嘯江湖》最後幾話的畫稿，我們一起來看吧！”

毒島冴子這才停止“盤刀”的動作，轉而將注意力投向了霞之丘詩羽手上的畫稿。

好啊你個冴子，在你心裡，不止是那把破刀，連學弟的漫畫都比我重要是不是！

霞之丘詩羽看向毒島冴子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想著自己是不是該找個機會給毒島冴子上上課，讓毒島冴子知道，什麼刀啊男生啊都是虛的，女生間的友誼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霞之丘詩羽也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於是她將畫稿放到了兩人中間，兩人挨近了一起看顏開的畫稿。

這畫稿是顏開早上出門前交給霞之丘詩羽的，交畫稿的時候，他整個人看上去神清氣爽得不行，臉上似笑非笑的不正經笑容也變得真誠了許多，真是個怪人。

經過一次次的“進步”，顏開在確認霞之丘詩羽的中文功底後，最後幾話的畫稿已經完全不要臉了，上面的所有對白都用的是漢字，幸好毒島冴子出身名門，其他學科的學習可以馬虎，但是漢字確實從小就要熟練掌握的，不然她連自家的秘傳卷軸都看不懂，所以全中文對白對兩人影響不大，閱讀起來沒什麼困難。

以漫畫劇情來說，因為已經到了結尾，所有劇情都開始收束，不再有額外的劇情發展，所以劇情變得異常明快。

白雲自認為達到了燕北飛的境界，整個人開始變得膨脹起來，短短几日時間，他換上了燕北飛的衣服留起了燕北飛的髮型鬍子，儼然將自己當成了燕北飛，柳生一劍的計策真可謂是大成功。

陸隱峰看出白雲這樣的狀態不對，力勸白雲不要和柳生一劍決鬥，但此時的白雲已經心性大變，變得剛愎自用起來，根本不聽陸隱峰的勸，連陸隱峰把秦百川的遺言搬出來，白雲也是無動於衷。

同樣不希望白雲去決鬥的還有小蓮，這個女人的心思越來越左右搖擺，她原本的目標明明是讓白雲和柳生一劍決鬥，等柳生一劍決鬥勝利後就和柳生一劍雙宿雙飛，但是現在，在和白雲親密接觸後，白雲愛上了小蓮，小蓮心中也種下了白雲的身影，她變得不希望白雲去決鬥，因為刀劍無眼，白雲一旦和柳生一劍決鬥，柳生一劍出劍無情，白雲很可能會死！

為了不讓白雲送死，小蓮在決鬥中突然冒出，將所有的真相告訴了白雲，白雲在知道真相後整個人崩潰了，不敢相信自己的愛是別人精心設計的結果，他發了瘋一樣向柳生一劍發起攻擊，卻因為劍法雜亂無章而被柳生一劍迅速打敗並囚禁了起來。

囚禁白雲之後，柳生一劍每**白雲和他決鬥，白雲為了報復柳生一劍，寧死不從，柳生一劍為了增加白雲對他的恨意，將白雲的好友李邁抓來在白雲面前親手殺，又告訴白雲，是他殺了莫愁母子！

“啊，果然是他殺的麼……”

霞之丘詩羽看到這裡時忍不住小小驚撥出聲，她也是飽經各種套路洗禮的“老江湖”，在柳生一劍復活後，她就有點懷疑是柳生一劍殺死了莫愁母子。

“畢竟，除了知道吊橋秘密的辛曉月之外，柳生一劍是唯一有能力直接透過吊橋的人，只是很少有人會想到這一點，又或者說是都不願意這麼想……”

毒島冴子嘆氣，柳生一劍在最開始的時候，真的是一個完美的劍客，將這種下作的事情和他聯絡在一起，說真的，毒島冴子光想想就非常難受，太破壞人設了，這也是為什麼毒島冴子將後期出場的柳生一劍稱呼為“柳生魔”的原因，那個曾經對這燕北飛朗聲“我要的是一場神聖的決鬥而不是仇殺”的柳生一劍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為了勝利不擇手段的柳生魔！

“只是，為什麼要殺莫愁母子啊，柳生一劍不是想讓白雲變成燕北飛麼？那為什麼不是讓莫愁成為白雲有情之劍的力量源泉，而是要殺了莫愁讓小蓮去代替莫愁？”

毒島冴子嘆息。

霞之丘詩羽沉聲道：“因為莫愁的存在只會讓白雲的意志沉溺於感情之中，卻不能使白雲奮發向上，所以他才殺死莫愁，將白雲重新跳入無止境的江湖紛爭，並讓小蓮代替莫愁，由受他控制的小蓮引導白雲成為燕北飛。好自私，真的好自私啊！”

說完後，兩人一起嘆息，僅僅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勝利欲，柳生一劍殺死了一個好不容易迎來嶄新人生的苦命女人和她無辜的孩子，實在是太讓人痛恨，也太讓人惋惜莫愁母子了……

柳生一劍向白雲吐露真相，白雲恨不得生啖其肉，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柳生一劍的對手，於是打定主意不和柳生一劍決鬥，只要他一日不和柳生一劍決鬥，那柳生一劍就沒辦法戰勝“燕北飛”，就永遠都要活在戰敗的屈辱中，這比殺了柳生一劍更讓柳生一劍難受，因為他就是懷著打敗燕北飛的意志活著的。

兩人相互用自己的方法折磨對方，這讓夾在兩人中間的小蓮非常痛苦，終於，忍無可忍的小蓮趁著柳生一劍不注意，將白雲偷偷放走，自己留下來承受柳生一劍的憤怒。

幸好柳生一劍還沒有完全喪失人性，他雖然憤怒小蓮的背叛，但還是體諒小蓮的苦衷，沒有苛責小蓮，而被小蓮放走的白雲輾轉來到武當山，心中茫然的他向蒼木道長求助，蒼木提點白雲道：“萬物有愛，坐忘一切，融於自然。”

白雲心中的苦源自於恨，由恨生苦，越苦越恨，越恨越苦。

受到蒼木道長提點的白雲開始四處遊蕩，不經意間回到了秦百川建立的漁村，感受著漁村樸實村民們發自內心的快樂，一直愁容滿面的白雲也不禁露出了笑容，他開始明白蒼木道長的話。

或許，他根本沒有愛過小蓮，而是在利用小蓮達到燕北飛的境界好去找楚江南和柳生一劍報仇，他的心裡根本沒有愛，只有恨，漁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比他了不起，因為他們心中有真正的愛。

白雲開始正視自己，但是一張字條卻將白雲拉回了現實，他在接到一個小孩送來的字條後大驚失色，馬不停蹄趕去七星樓，自可惜等到他趕到時，七星樓內已經屍橫片野，他又連忙趕去武當，武當山上，柳生一劍大開殺戒，等到白雲趕到的時候，柳生一劍已經完成了殺戮，和白雲打過照面後離去，只留下僅剩一口氣的蒼木道長。

“萬物有愛，坐忘一切，融於自然。”

臨死之前，蒼木道人依舊在勸說白雲放下仇恨，這個老好人自死都堅守著他說過的話，言行如一，堪稱整部漫畫中真正的至善之人。

霞之丘詩羽和毒島冴子齊齊嘆氣，蒼木道人的落幕讓她們惋惜，而柳生一劍的暴行則讓她們憤怒，繼七星樓、武當之後，連漁村也遭了他的毒手，這次白雲沒有再晚一步，，在柳生一劍殺光漁村的人之前，他攔在了柳生一劍面前。

柳生一劍獰笑著說白雲不和打，想逼他發瘋，他就真的瘋給白雲看，他要把所有和白雲有關的人全部殺光，殺到白雲和他打為止！

為避免生靈塗炭，白雲答應和柳生一劍決鬥，他回去之後，發現七星樓內陸隱峰和辛曉月尚存，陸隱峰因為帶辛曉月去看大夫得以逃過一劫。

決戰之前，白雲颳去鬍子換回髮型，連衣服也改回了他原來的那身，他跪在燕北飛的衣冠冢之前，立誓打敗柳生一劍，但這次不是為了復仇，而是為了拯救天下蒼生，阻止柳生一劍的殺戮。

決鬥來臨，白雲身邊站在著的是陸隱峰和辛曉月，而柳生一劍身邊站著的是小蓮，兩人帶著各自的決意展開大戰，戰鬥中，柳生一劍一次次說白雲變得越來越像燕北飛，但是不是的，在經過蒼木道人的引導後，現在的白雲擁有的已經不是當年燕北飛的有情之劍，而是全新的，獨屬於白雲的……

仁者之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