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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龍會的人,從糧食到庫銀,再到兵刃,很明顯是為了起兵作亂準備的。
而按照青龍會最近的行動,這起兵的地點定然是在東南四州,起兵之人就是百越遺族。
揚州、越州、閩州、嶺南,這四州之中都有百越遺族。
楊清源首先排除了揚州的可能性。
揚州的守備力量雖然不如現在的越州,但是同樣揚州的百越之族也是四州之中最少的,只有揚州之南才有少部分的百越族人,與越州及以南兩州的頑固的百越族人不同,揚州的百越已經漸漸融入大周。
與大周百姓互通有無,貿易往來,還編輯了名冊,存放於當地官府,雖然名義上不是大周的百姓,但是實質上與普通百姓無異。
青龍會指望這夥人去造反肯定是不現實的。
再來是越州,越州是青龍會行動的主要地點,也是勢力最大的一州,也是因此,他們的行動引來的以楊清源為首的朝廷欽差,原駐守銀庫的軍隊,欽差衛隊,錢塘水師。
越州的兵力應該是目前剩下三州之中最富裕的。
而且楊清源是越州黜陟使,在越州境內有臨機專斷之權,楊清源要是青龍會的人,也不會選在越州作亂。
而且楊清源在得到了青龍會對付古越族失敗後的訊息,便讓古越族向其他的越族部落示警。
天澤固然是已故百越王的太子,但是古越族才是真正的百越之宗,德高望重。
若是在越州起兵,天澤等人還需要面臨一個問題,該如何避免古越族的影響力?
再從古越族反饋的訊息來看,越州境內並無聯合作亂的百越族人。
所以青龍會的目標也不會是越州。
剩下的就是嶺南和閩州了。
嶺南里朝廷中樞最遠,防禦力量薄弱,而且瘴氣叢生,如果僅僅是想起兵,割據一方,那這裡無疑是最好的地點了。
但是即便青龍會佔據了嶺南又能如何?!
以嶺南之民生物力,根本沒法供養出一支足以征戰天下的強軍來。
而且嶺南毗鄰交州,那裡是神武軍主力的駐紮之地,這支部隊在西南邊陲抵禦天竺國和十萬大山的蠻族。
食餐刀不歸鞘,安寢甲不卸身。
戰力之強,聞達天下。
若是青龍會在嶺南惹事,神武軍都不必長途跋涉,直接經由朝廷的馳道,就可以從交州直取嶺南。
而且青龍會在越州興風作浪,就是為了將那八百萬兩庫銀充作軍餉。
如果在嶺南起兵,這些銀兩就要貫穿越州,閩州再運送至嶺南,這不是給造反增加難度嗎?!
原本就是一個地獄級難度的副本,你再往上加難度。
公子羽只是想單純復國而已,並不是想要挑戰極限。
那麼剩下的選擇就是閩州了。
閩州的人口雖然不如越州、揚州,也不如兩州富庶,但閩州乃是海貿大州,鯉城港更是大周第一大海港,以閩州的物力足以供養一支精兵。
其二閩州多山,百越部族眾多,這些人都是青龍會賊匪日後的重要兵源。同時多山的地形也為青龍會逆匪抵禦朝廷大軍的圍剿提供了有利的防禦條件。
而且閩州與越州之間有河道相連,八百萬兩庫銀可以沿河送入閩州。
綜合一系列的因素,楊清源認為,閩州才是青龍會真正的起家之地。
在得出這一結論之後,楊清源立刻開始思考佈置,同時清點可用兵馬。
因為幽州戰事吃緊,導致越州、揚州的神武軍北上,此刻越州之內的防守兵力已經捉襟見肘。
楊清源隨即想到了一支被閒置調查的解運大軍。
這三千人馬,乃是神武軍之中的精銳,戰力強橫,其主將神武軍中郎將程立雪更是南境悍將。
只不過因為餉銀失竊之事,自程立雪以下都是戴罪之身,現在事情雖然已經查清,但是幾人身上依舊揹負著失職之罪。
於是楊清源便行臨機專斷之權,免去他們身上的失職之罪,令程立雪的三千人馬並從其守衛沿海的神武軍中抽調的兩千人馬合計五千人,沿著越州西面邊境,繞到了閩州境內。
在昨夜建陽縣城被攻陷,楊清源也收到了情報,百越沿水路而下突襲劍津。
楊清源立即準備了大量的桐油,然後帶著程立雪全力向著劍津郡奔襲而來。
但是楊清源還是錯算了竹筏行軍的速度,百越聯軍常年竹溪漂流經驗豐富,竟然比楊清源先半個時辰到達了劍津。
在楊清源率軍到達劍津之時,媯厚所部的突襲已經開始。
但楊清源所部在抵達後沒有在第一時間加入戰場,而是讓人將早就準備好的桐油倒入了水中,帶桐油鋪滿水面之後才率領大軍殺出。
劍津大營的東側、北兩側有周軍的兵馬,而西側和南側是河流,原本媯厚為自己留下了後路,即使進攻失利,百越聯軍也可以從津水從容撤退。
但楊清源這一奇招徹底切斷了百越聯軍的退路。
百越聯軍在人數佔優的情況下,反而陷入了周軍的包圍之中。
在剛剛的大戰之中,百越之族損失了三千餘人,劍津的城防軍則是損失了一千二百餘人。
現在雙方的兵力對比大約是二比一。
但打仗從來不是比誰人多,否則在戰前數人頭就不就完了?!還打什麼?
剛剛趕到的程立雪所部,裝備精良、戰力非凡,即便是這五千人都足以正面擊潰兩萬百越聯軍,更何況還有一部分城防軍和備操軍。
看著現在的情形,媯厚並不打算放棄。
百越族在山中圍殺野豬之時,從來不會將他的生路全部斷絕,那隻會讓野豬的反抗無比劇烈,必須給他留出一條生路,然後抓捕其中跑得較慢的野豬,在運動之中不斷消耗野豬的體力,然後在一舉捕獲全部獵物。
媯厚也算是具有相當的軍事天賦,從圍獵之中悟出了兵法中圍三缺一的道理。
“兒郎們,這些周人又來了,十年前,就是周人毀滅了我們的國家,殺害了王上,現在他們又要放火燒死我們!我們今日即便是死,也要撕下他們身上的肉,我媯厚就在這裡,和你們同生共死,死也死在你們的前面!……”
隨著媯厚的鼓舞士氣,原本因為戰局變化而略顯迷茫的百越聯軍再次振奮了士氣。
兵法有云:“歸師勿遏,圍師必闕,窮寇勿迫。”
一旦敵人陷入絕境之中,那麼死戰之下會爆發出驚人的戰鬥力,即便是全殲敵人也會給自己造成巨大的損失。
在楊清源的“協助”之下,媯厚覺得自己說不定能背水一戰,破釜沉舟,打出一場精彩的逆風局!
但楊清源雖不是沙場宿將,但是通讀兵法,在北境更是指揮出了漂亮的兩場大戰。
在不動用道瞳縱觀戰場形勢的情況下,楊清源應該是屬於標準的謀戰派,又怎麼會犯下如此低階的錯誤?
權謀者,以正守國,以奇用兵,先計而後戰,兼形勢,包陰陽,用技巧者也。
兵權謀家最講究戰前運籌帷幄,戰局推演,在完善的作戰計劃會為各種突發情況的準備預案。
敵我雙方形勢、山川地理環境、對方將領心理這些都是兵權謀家戰前會考慮的。
用津水和大營的地利將百越聯軍逼入死地,又怎麼不會不防備百越聯軍的臨死反撲呢?!
“諸位百越族的兄弟們!朝廷對你們從未有過惡意,你們在山林之中多年朝廷也未曾圍剿,你們出山交換貨物食鹽,朝廷也不曾阻止,雙方相安無事。”
“但總有野心家要挑撥是非,讓你們白白送死!那你們的性命來換他們的野心!”
“……”
楊清源的口才毋庸置疑,當然關鍵還是他說的確實是事實,在其醇厚真元的加持之下,即便是在戰場之上也能清晰地傳入每一個百越聯軍士卒的耳中。
清朗的聲音,配合上道門真元,讓百越聯軍士卒從士氣高漲、熱血沸騰之中冷靜了下來。
這場註定要被剿滅反叛對於普通的百越族百姓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
即便勝了,山外的生活,百越的百姓也未必能適應,千百年來他們還是習慣在山中討生活。
從來沒有人想過這場反叛給百越族人帶來了什麼?
此刻在楊清源誘導性的話語之下,百越聯軍士卒開始考慮這個問題了。
因為青龍會的原因,在攻破建陽縣之後,普通的百越士卒連劫掠的機會都沒有,只是分到了部分的銀兩和食鹽,雖然獲利了,但是這些東西是冒著殺頭的風險得到的。
值不值自然在人心致中和。
楊清源的清朗的聲音在媯厚耳中便是地獄魔音,蠱惑著麾下士卒。
“兒郎們,我們越人是上古聖皇的後裔,是山林之子,怎麼能向周人屈服?!”
“住口!!”
就在媯厚繼續開口鼓舞士氣之時,一個老嫗緩緩站到了陣前,呵斥道。
這個人媯厚認識,但是在場計程車卒都不認識,但百越之族沒人不認識這個老嫗手中的一件古拙之器。
“那是法天象地儀!?”
看到老嫗手中之物,所有的百越士卒都面面相覷。
那是古越族之祖,上古天皇氏留下的遺物。
古籍有載:一元肇始,天地初立,有神人號稱天皇氏,以木德王,從寅年開始統治天下。
老嫗正是古越族大祭司,她手中的便是上古天皇氏所製作的聖物——法天象地儀。
《春秋命歷序》有言:“天地開闢,萬物渾渾,無知無識;陰陽所憑,天體始於北極之野…日月五緯一輪轉;天皇出焉…定天之象,法地之儀,作干支以定日月度。”
天皇氏見四季更替,觀萬物變幻創出了天干地支的歷法。
天皇始制干支之名以定歲之所在。
十天干曰:閼逢、旃蒙、柔兆、強圉、著雍、屠維、上章、重光、玄(黑戈)、昭陽;
十二地支曰:攝提格、單閼、執徐、大荒落、敦胖、協洽、涒灘、作噩、閹茂、大洲獻、困頓、赤奮若。
還創出了數字: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廿、卅、卌、百、千、萬。
天皇氏在百越諸部的心中便是無上的神明,就如炎黃在大周心中的地位一般。
“老身,古越族當代大祭司!你這妖言惑眾的逆賊給我住口!”
在場二萬餘的百越士卒絲毫沒有懷疑老嫗的身份。
那法天象地儀可沒人有能力仿製的,其感悟天地,記錄時刻,時日月季年盡在這法天象地儀中,週而復始,六十一輪迴,分毫不差,相當於古越版的原子鐘。
當年墨家的高手匠人也想仿製出法天象地儀,但最終都以失敗告終,作為古越族的聖物,這是獨一無二的。
“我百越諸族自古便生於山中,長於山中,終於山中,葬于山中。諸位切不可被野心之輩利用……”
所有的百越士卒都靜靜地聽著老嫗說話。
媯厚在看到大祭司出現之時,便知道負隅頑抗已不可違。
大祭司在對面,就像是耶路撒冷之戰之時,教皇突然出現在了對方陣營之中,這時候還打什麼?!拿頭打嗎?!
“老身以古越族大祭司之名起誓,只要你們放下武器,周廷對普通百越士卒之罪,既往不咎!”
普通百越士卒聽著老嫗的話,相互對視。
“呯!”
隨著第一把吳鉤被扔在了地上,越來越多的吳鉤被扔在地上。
百越聯軍是百越諸部的聯合軍隊,並非媯厚的族軍,是媯厚憑著自身勇武之名,天澤的太子威望,以及青龍會多年經營組合起來的大軍。
但這支大軍在古越族的聖物之前,分崩離析了。
當大祭司手持法天象地儀站在周軍陣前之時,媯厚便已然失去了大義名分。
“兒郎們……”
媯厚還欲開口,一道身影卻已然自周軍陣營之中來到了媯厚的身前,五十丈的距離幾乎是瞬息而至。
隨著身影而來的還有一道劍光,一劍掠過,媯厚的聲音戛然而止,與此同時響起了一聲淒厲的慘叫。
“啊!”
媯厚雙腿上的經脈被楊清源的劍氣所斷!
雖然此賊的命還需要留著,明正典刑,但是也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繼續蠱惑人心。
隨後楊清源指尖虛點,封住了媯厚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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