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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圍於賊府邸,禁止任何人出入!”
夤夜刀兵火光起,風雨飄搖人心離。
長林軍中,太子的心腹精銳兵馬在新任長林軍統領的帶領下包圍了於延益的府邸。
原本這位新任的統領還不知道,這大動干戈是要抓捕什麼人,直到快到於延益宅邸門口之時,才反應過來。
“雨督主,咱們這是去哪兒抓人啊!”
看著越來越近的兵部尚書府,御林軍統領開始慌亂了。
雨化田瞟了長林統領一眼,“這都快到了,唐統領才問這個問題,是不是有些晚了。”
聽著雨化田的回答,唐姓的長林統領心裡“咯噔”一下。
看來和他預料的一樣,這是要去於延益的府上啊!
“停!”
唐統領勒住了馬韁。
“雨督主,這可不能開玩笑啊!”
唐統領雖然也手握六千精兵,官居四品之尊,但是在於延益面前,他依舊什麼都不是。
文臣領袖,國之柱石。
無論是從利弊還是個人情感,唐統領都不想也不敢和於延益為敵。
“怎麼?!唐統領要抗旨不遵?!”
雨化田的語氣之中已經帶上了陰森殺意。
“末將不敢!末將只是想知道,於大學士所犯何罪,竟至於讓末將帶兵捉拿連夜捉拿!?”
雨化田眼神帶著一絲玩味,“你的這句話,就是於延益最大的罪過了!”
天子親軍,長林統領,竟然在有聖旨抓捕於延益的情況下猶豫了,還要詢問於延益所犯何罪,就是於延益最大的罪過。
前秦昭襄王殺武安君時,就曾說過,“寡人知道你沒有想過造反。但是你有造反的能力,這就是你的罪。”
於延益對於天下和社稷是沒有罪過的,但是對於朱瞻坤這個篡位登基的皇帝來說,於延益的品行威望能力無一不是罪過。
唐統領聞言陷入了沉默之中。
“錚!”
雨化田腰間的長劍出鞘,架在了唐統領的脖頸之上。
唐統領周圍的親兵見狀,也立時抽刀出鞘。
唐統領的近衛手持長刀指著雨化田,沒有絲毫對於洞玄境高手的畏懼。
“雨化田,你竟然敢刀脅朝廷四品武將,你是要造反嗎?!”
看不上雨化田這類閹人的,可不僅僅是文官集團。武將一樣是鄙視的。
包括之前對於雨化田恭敬萬分的唐統領,他恭敬的是雨化田嗎?!不,他的恭敬是給雨化田背後的天子的。
看著周圍拿刀指著自己的長林士卒,雨化田嘲諷一笑,陰森的開口道,
“唐統領,你可以要想清楚,到底是去還是不去……你是長林統帥天子心腹,大好的前程等著你切莫自誤啊!”
雨化田有天子詔書在手,他是奉了陛下之命行事的。
唐統領當然知道這個時候,自己的行為殊為不智啊!
可人的眼中,不能只有權力富貴。
“雨督主,抓捕這樣一位朝廷的大臣,可有證據!?”
雨化田看著語氣軟下來的唐統領,知道他心中動搖,這個時候只要給他臺階,說不定他就下了。
可雨化田不想給這個臺階。
區區一個統領六千人的四品武將,也配讓他給臺階?!
“本督手裡的聖旨詔書,就是證據,即便是於延益無罪在身,難道天子就不能抓他了嗎?!君要臣死,臣不死不忠!這個道理不用我說唐統領也是明白的吧!”
“……”
在說話之間,雨化田的劍鋒一直在架在唐統領的項間。
冰冷的刀鋒和權力的威亞,最終還是讓唐統領屈服了!
“末將遵旨!”
……
就這樣一千長林軍和若干的西廠廠衛包圍了於延益的宅邸。
“給我把大門踹開!”
聽著雨化田的命令,士卒看向了自家統領。
這裡是內閣首輔,加封太子少保的於延益的宅邸,豈是什麼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
甚至有許多計程車卒心有牴觸情緒。
於延益是功臣,是忠臣。
見長林軍計程車卒不動手,雨化田也不繼續發號施令,只是使了一個眼色給自己西廠的麾下。
不過可惜,這個屬下患有夜盲症,沒有看清雨化田的眼色。
導致現場的氣氛一度十分尷尬。
見手下沒有反應,雨化田心中暗罵道,“沒眼力見兒的東西!”
隨後輕咳一聲。
這些西廠的廠衛便明白雨化田的意思了,上前一頓猛砸,就砸開了於延益的大門。
“何人?敢在於大人府邸放肆!?”
就在西廠砸開大門之後,負責保衛於延益的人趕到了。
於延益雖然請不起保鏢,但他是內閣首輔,兵部尚書。
這個級別的高官,都是有六扇門的高手護衛的。
六扇門中的高手不少都是從江湖中招攬,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投靠六扇門。
有的是為了一展平生之志,有的是為了除暴安良,也有的是為了混個編制。
而像於延益這樣官聲好的清官能臣,是投靠的江湖高手最願意保護的物件了。
人在江湖無非是為了名利二字。
保護於延益不僅能在江湖上樹立極好的名聲,還能獲得六扇門的補貼,自然是讓人趨之若鶩。
“六扇門,疾風捕頭許乘風!奉命保護於大學士!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深夜在大學士府邸放肆!”
雨化田看了此人一眼,呦,還是個元化境的劍客,看這劍法,還有幾分點蒼派的風格,不錯啊!
“拿下!”
雨化田手一抬,就有十餘名西廠的廠衛上前,擒拿此人。
但不過二十招,一眾廠衛就都被許乘風擊倒了。
“怎麼?!就這群歪瓜裂棗,也想在於大人府邸之前放肆?!”
許乘風還挑釁地看了雨化田一眼。
雨督主想要居於深宮之中,不是許乘風剛剛加入六扇門沒多久,自然不認識這個西廠廠督。
看到許乘風的挑釁,雨化田嘴角也勾勒出陰柔的笑意。
“對抗執法,打傷廠衛。論罪,當誅!”
話音未落,雨化田的身影已經從馬上消失,下一瞬出現在許乘風的身側。
這就是雨化田的陰險,他難道不知道,手下那幾個最高也才通三脈的武者打不過許乘風嗎?!
他要的就是許乘風將他們擊倒,然後他才有藉口,名正言順地殺了許乘風。
即便是到時候點蒼派有什麼異議,也是理虧。
許乘風只覺得一陣勁風襲來,雨化田的掌力已到身前,這般輕功,已然超出他的理解。
他修煉的點蒼絕技,游龍驚鴻,也是當世一等一的輕功,不過他修為和雨化田一比,就差得遠了。
雨化田和曹正淳不同,他所練的是葵花寶典,乃是大內“正統”武學。
葵花寶典的武功精髓就是一個字:快。
有所成者,身影迅捷詭異。
如果說曹廠長是重灌戰士,那雨廠長就是暗影刺客。
雖然雨化田的功力不如日月神教之主東方白,但對付一個元化境的許乘風還是不費吹灰之力的。
不過是半招,便將許乘風擊飛出去,同時一枚鋼針彈出,直取許乘風的眉心。
就在許乘風以為自己的必死的時候,雨化田的鋼針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粉碎,而許乘風也人接住了。
不過接住許乘風的人,明顯武藝粗淺,即便許乘風已經在儘可能的卸力了,但還是將後方之人撞了個踉蹌。
“於大學士!?”
看到來人,雨化田露出了微微的驚訝之色。
之前,他曾經得到過一份情報。
在晉陽保衛戰之中,後金公主,第一女劍手,玉步搖孟青青曾經想要刺殺於延益,卻沒能成功。
寫情報的探子不明就裡,囫圇地寫了一通。
原本還以為是有高手在暗中保護於延益,現在看來於延益也是個高手啊!
“於大人,聖旨到,你還不接旨!?”
於延益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面如平湖,不動聲色。
“來人,將這聖旨給於大人送過去看看,別讓人家覺得我是家傳聖旨,來陷害他!”
雨化田將聖旨詔書交給了手邊西廠中人。
於延益接過聖旨,閱讀之後,不禁搖了搖頭,心中想到,“昏君就是昏君!”
雖然憤怒但於延益嘴上還是不會說出來的,否則便是授人以柄,辱罵君上,可大可小。這種時候,不能給朱瞻坤抓到破綻。
即便是這種情況下,於延益依舊冷靜,他要先守大義,立身於正。
將聖旨扔了回去,於延益用沒有一絲波動的語氣說道,“如此亂命,恕臣不能奉詔!”
“大膽!?於延益你敢抗旨不遵?!”
雨化田上來就要扣帽子。
“內閣有封駁亂命之權,天子詔書有不當之處,內閣自當封駁!”
這就是內閣首輔,太子少保的底氣。
“你以為內閣是你的一言堂嗎?!天子詔書,豈是你想封駁就封駁的!?我看你分明是以權謀私!?”
於延益微微一笑,雨化田雖然有些文化,但是比朝廷的制度,怎麼可能是他的對手。
“依,祖制,若是內閣以為天子詔書失宜,內閣當有封駁之權。天子的此詔書,非內閣所擬,也無內閣的信印,老夫身為內閣首輔為何不能將其暫時封駁?!”
這個說法看似很有道理吧!但其實這就是個無賴。
這是一般的詔書嗎?!這是抓捕他於延益的詔書!你憑什麼封駁啊!?
雨化田卻沒想通這一層,他原本只是想名正言順地抓捕於延益,現在看來,這不過是痴人說夢罷了!
還是得先將於延益弄到西廠的大牢裡,等進了西廠,想要什麼口供,還困難嗎?!
“於延益意欲與楚王勾結,犯上作亂!給我拿下!”
隨著雨化田一番義正詞嚴的話之後,現場除了幾個西廠廠衛抽出了佩劍,卻無人動手?!
雨化田再度感受到了尷尬的氣氛,陰冷的目光掃視周圍的軍士。
“怎麼?!你們也要學於延益這個逆賊,抗旨不遵嗎?!”
這一千長林士卒雖然是太子的兵馬,但是面對於延益卻沒人動手?!
雖然雨化田握有聖旨,但是卻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於延益有罪。
單以“意欲”二字,何以使眾軍心服?!
“唐統領,你就這樣看著?!”
雨化田將壓力給到了長林軍的唐統領。
不過現在的唐統領開始自己的擺爛之路,帶兵給雨化田助威是他的底線了。
想讓他親自帶人捉拿於延益,白日做夢?!
他不動手,不過是被朱瞻坤苛責一番,但若是他真的動手了,這朝廷之上的重臣可就要集火他了!
他又不傻,犯不著給雨化田被這個黑鍋。
所以才是現在這一副,要抓你抓的擺爛模樣。
雨化田見唐統領的態度,知道這人是指望不上了,看來只能親自出手了。
身影閃動之間,雨化田的右手,就抓向於延益的右肩。
左右不過是個文弱書生,會武功又能如何?!
只要能鎖住他的右肩,就憑他的這點微末武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擒拿手,也是雨化田的絕技之一。
計劃很不錯,不過實施起來有點小小的難度。
就在雨化田屈指成抓,距離雨化田三尺之時。他卻發現,自己被一股磅礴之極的真元擋住了。
任何他如何催動真元,都難以寸進,似乎在他身前有一堵三尺氣牆一般。
一息之後,雨化田再也無法與這股強大的真元相抗衡,竟然直接被反震出三丈之遠。
“怎麼可能?!”
雨化田不可思議地看了看於延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是老牌洞玄境高手,即便是面對曹正淳,在真元上拼不過他,也不至於在一息之間,被彈飛開來。
可這於延益分明是一幅不會武功的文官模樣,怎麼會有如此蓬勃的真元。
他剛剛那一抓,也帶上了天地元氣,即便是一般的元化境武者都是難以抵擋的。
狐疑之間,雨化田的指間突然射出數枚飛針,射向了於延益。
但和剛才一樣,在靠近於延益之時,盡數化為糜粉。
“讓我來!”
就在雨化田震驚之時,一個灰袍人從天而降,“鏗!”
一柄長劍出鞘,隨後一道劍意如劈華山,化為一道血色劍光直斬於延益!
作為被攻擊物件的於延益,也感受到了這一劍的霸道和邪異,不復剛剛的瀟灑寫意,面色凝重。
“吾善養吾,浩~然~正~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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