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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臨江郡城的第一個新年,宋玉善是在圓樓集市過的。
大年三十早上,妖怪學院的師生,集市、坊市、甘寧碼頭的所有員工,還有她和師姐,全部聚集在了圓樓集市福滿齋內。
大家一塊兒擀麵吃了餃子,酒水、乾果、蜜餞、點心不限量供應,這一天,大家不用服務任何人,可以盡情玩樂。
不知道是誰起的頭,上了中間的臺子,拿起喇叭說了幾句肺腑之言。
一下子激起了大家的傾訴欲。
講著講著,幾乎所有人都上臺說了幾句。
講自己的身世和心酸的過去,講自己現在的滿足與感激。
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提起了宋玉善,他們的師妹、山長、小姐。
新加入書坊,加入集市的人不知不覺的,也親切的稱呼她為小姐,把自己當做了宋家的一員。
師姐說,今年是她過的最快樂,最熱鬧的一個年,再也不是一個人了,而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從她有師妹開始的。
金叔說,今年好多好多人誇他的廚藝,他特別高興,但其實很多新奇的食物,都是小姐提點他研製出來的,他要給小姐做一輩子的飯!
邱娘說,謝謝山長收小鯉入學,還讓她陪讀,給她提供工作,她覺得現在的日子,每一天都很充實,很幸福。
靜娘說,感謝小姐挑中了她,教她管理書局,教她習武,教她自信,讓她有機會以女子之身,自強自立,女子也不比男子差!
……
宋玉善從感動,到不好意思,最後也忍不住上臺說了幾句:
“剛剛聽到大家都不約而同的感謝我,其實我也要謝謝你們所有人。
我的一切理想,若沒有你們的努力,也只能成為空想。
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
希望我們能一起努力,將產業發揚光大,讓它成為大家共同的庇護所。”
她說完,衝大家認真行了一個道禮。
感覺氣氛有些過於煽情,宋玉善有些不習慣,手裡出現了一個裝著滿滿紅色小錦囊的竹籃:“過年怎麼能沒有紅包呢?大家準備好了嗎?我要開始扔嘍!”
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宋玉善扮演了一回散財童子,一共三百個紅包,裡面裝著數目不等的銀花生,銀豆子,總共價值五百兩銀子,一次就散了出去。
每個人至少都搶到了兩個紅包,妖怪們也不例外。
意外的銀子,完全算得上是喜上加喜了。
發完了紅包,宋玉善就從臺上下來了。
許是太過高興,大家都放開了的緣故,開始有人上臺去表演節目給大家助興了。
有講自己聽到的民間小故事的,有唱山野小調的,表演的都很業餘,笑料百出,但卻很有意思。
即使出了糗,大家也只是善意的笑一笑,依舊會有熱烈的掌聲。
唯一表演的很有水準的,就是那二十個姑娘。
她們曾經為了取悅人而學的才藝,第一次只因自己高興而表演。
表演完,在大家的叫好聲中,喜極而泣。
她們是真的從過去的泥沼中掙脫出來了。
連妖怪們都臨場發揮了一番。
大白鵝都上臺背了一段詩,小胖橘上臺表演了打算盤,領著翠屏山的鳥兒來蹭飯的小山雀,還帶小夥伴們上臺合唱了一曲。
連秦緣耐不住,去臺上舞了一套劍法。
每個人,都沉浸在大家共同營造出的節日氣氛中。
到了夜裡,子時初,宋玉善跟師姐打了聲招呼後,就從熱鬧的福滿齋中悄悄退了出來。
穿過空蕩蕩的外環街道,來到圓樓集市的西北門處,開啟了門鎖。
這便是通往溪谷的門了。
溪谷之內的鬼市街道已經在規劃了,不過還沒開始建設。
宋玉善來到了溪谷中的陰世入口外,拿出了準備好的紙紮書樓,放在地上點燃。
今夜,同樣也是郡城陰世書局開業之時。
魯姐姐坐鎮扶水縣陰世接應,瞎書生、倪夫子都已經帶著手下的鬼,到郡城陰世,開始準備了,只等書樓落成,東西到位,就可以開業了。
火焰吞噬了書樓,與此同時,臨江郡城陰世,通往翠屏山下溪谷內的那個陰世入口上,一座華麗耀眼的高樓拔地而起。
臨江郡城陰世書局的書樓承襲了扶水縣陰世書局色彩豔麗、精緻奢華的風格,但是也稍有差異。
雖然都是高大的九層環形樓宇抱著一個巨大的白玉圓臺,圓臺上有宋家的墨玉徽記。
但整體上,郡城的這個書樓以及兩側的琉璃屋和中間的白玉廣場,都要更寬大些。
書樓左側的琉璃屋依舊是錢莊,右側的琉璃屋則是紙紮鋪。
最不同的是,郡城書樓的一層,進去後不是書局的一樓接待大廳。
這裡只有一個正好被圍起來的陰世入口。
未來,這裡將是鬼魂們租防護紙衣,前往鬼市的唯一通道。
現在一層的大門暫時封閉著,當下只有承擔了鬼市建設任務的鬼魂施工隊有資格進入。
而現在書樓二層的大門進去後,才是書局真正的接待大廳。
除了這些,整個郡城的陰世書局的經營模式完全是仿照扶水縣陰世書局來的。
連開業第一天的流程也大同小異。
先是安排帶過來的鬼員工入駐書局、錢莊和紙紮鋪。
等子正時分,郡城的鬼魂們差不多都聚到廣場上後,瞎書生再到書樓的高層露臺上講話。
先介紹書局的人員結構和各自的職務,書樓、錢莊和紙紮鋪的功用。
然後宣佈《陰世雜報》(臨江郡分刊)第一期面市。
然後是第一期報紙的讀書會,讀完報紙之後,就是有獎問答。
用報紙的內容把大家的興趣都提起來,讓大家對鬼幣產生興趣後,再讀招工啟示。
其中依舊有一則招募未開蒙學生的訊息,一樣都是每日在白玉廣場上課,滿勤一月,即可獲得一兩鬼幣的。
這樣勾起了鬼魂的慾望,又給了滿足慾望的途徑,整個郡城陰世的市場就初步被盤活了。
鬼魂們無聊的生活有了樂子,有了奔頭,自然也就不一樣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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