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狩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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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的話語，沈意很慵懶地從草堆上站起，未注意到在自己有了動作時，對方眸子中閃過的驚喜。

離開軒遠荷臺，走在鶴見府以青磚鋪成的寬闊走道，不多時，來到一處堂院，沈意老遠就看到了早早便等候著的奢華馬車。

但只有一輛。

這時，身旁有另外一輛馬車駛來，路過鶴見初雲時，上面的車伕連忙大“籲”一聲！

馬車當場停在旁邊。

窗後簾子被拉開一半，露出一張年輕人的臉。

看起來大概十七八歲左右。

“初雲妹子這是要去狩春？”無論是臉色神情和語氣都帶著一些意外，同時還帶有一點討好的意味。

“狩春……”沈意有些好奇，心裡隱隱猜到什麼。

他看向這輛馬車後方，還跟著一頭前世摩托車大小的契約獸，相貌怎麼說呢，鼻子隱約有些像豬，獸眼滾圓，四肢腳掌巨大，沒法用前世自己認識的野獸來對其大概的進行形容。

有一處非常好認的特徵，就是它耳朵很大，也很尖。

這貨沈意好像昨天見過，不過印象不深，反正也是被自己搶過吃食的。

同一時間，這頭契約獸也注意到了沈意，前部分身軀開始低伏下來，看著他的獸眼中滿是警惕。

吼~

所發出的低吼使得馬車上年輕人不由轉頭往後掃了一眼，回過頭時對鶴見初雲尷尬地笑笑。

回應他的，是鶴見初雲冷冷的眸光，她甚至沒有連一個字都懶得回，自顧自帶著秋榆和沈意向著自己的車輦走去。

前方的馬伕見狀連忙揚鞭驅使馬車靠近。

年輕人自識無趣，悻悻一笑後便命令馬車繼續向前。

“這傢伙，在鶴見府地位不高啊。”沈意看著這一幕心裡暗暗想到，至於那年輕人在鶴見府的地位究竟如何，他不知道，反正沒鶴見初雲高就是了，因為人都不帶正眼瞧他的。

不過看著遠去的那輛馬車，沈意心裡有些不安。

那年輕人的契約獸完全在跟著馬車的跑。

而鶴見初雲的車輦雖然奢華，但只是一輛而已……不會也讓自己和那傢伙一樣在後面步行跟著吧？

眼珠子轉了轉，沈意神情變得怪異起來。

也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籲~

奢華馬車很快停在兩人一獸面前，其中秋榆急忙向前，將馬車門開啟，讓鶴見初雲先進。

可還沒等對方有所動作，沈意眼睛一亮，直接一股腦撞進馬車之中！

咚隆！

他的身軀和尾巴，一下子便將馬車內部的空間佔據了大半！

露在外面的，是他那宛如三叉戟一樣的尾尖。

“想讓我走路？門都沒有！”

馬車劇烈搖晃，前面兩匹雄壯巨馬一時間焦躁不安，蹄子抬起又放下，不斷蹬著地面。

要不容易安撫下來，馬車伕看向鶴見初雲，詢問其意思。

一主一僕有些懵，兩對眼睛就看著馬車內的沈意，最後對視一眼。

原本可以坐下四個人，擠一擠還可以再塞兩人的空間，被沈意這麼一搞，只夠勉強坐一人的了。

“小姐，我跟車伕坐一起吧。”秋榆開口道，這世間也沒有委屈主子成全僕人的荒繆事。

待兩人坐穩，沈意收了收還露在外面的一小截尾巴，對著鶴見初雲齜了齜牙，有些諷刺的意思。

可對方秀眉皺了皺，卻拿出一枚蘊獸丹。

沈意一愣。

這小妞會錯意了！

很不客氣地吃下這枚蘊獸丹，隨後只聽外面馬伕“籲”了一聲，然後便是韁繩落下抽砸馬背上！“啪”的一聲響亮！

兩匹馬四蹄邁動，沿著青石板道向著鶴見府外而去。

馬車內，沈意擺出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腦袋好奇地看著窗外往後倒的景色。

駛離鶴見府，他也看到雲秋城的繁華。

冰~糖~葫蘆！

這市井熱鬧，小販叫賣聲帶著絲絲韻調，未出閣少女隔紗嚮往眼神幽幽，背劍少年郎鮮衣怒馬，孩童過街嬉笑打鬧……

這座城池的繁華，盡數展現在自己眼前。

遠天煙雨迷離，青山朦朧。

……

不多時，馬車駛出城外，來到郊區，沈意徹底將腦袋探了出去，在遠處他看到一片馬場。

那裡有很多人，體型各異的契約獸不時從人群中竄進竄出。

看那些人身上的衣服布料，應該與鶴見初雲一樣，來自大家族的公子和小姐。

很吵鬧，嘰嘰喳喳。

馬匹嘶鳴間，注意到鶴見初雲的馬車到來，原本嘈雜的環境立刻變得安靜下來。

大部分人臉上都帶著意外。

沒想到鶴見府嫡系長女竟然也來了。

籲～

馬伕的聲音再次從外面想起，馬車停下，秋榆急忙下來將門開啟。

“初雲堂姐，你怎麼來了？也是與我們一樣進行狩春的嗎？”

一名與鶴見初雲年齡差不多的少年趕忙上前詢問。

她沒有理會對方，默默走下馬車。

十幾萬年前，洪荒時期。

那時候的人們茹毛飲血，堪堪發現部分野獸可以馴服，供人驅使，因而馴獸之道大興。

往往馴獸者對目標馴服成功後，第二天都會帶著已經被馴服的野獸進入獵場博個頭彩。

類似於開門紅的意思。

這便是“狩春”！

到了如今契約獸時代，這樣的行為已然變成了習俗，原先的意義不復存在，狩春，也不過是人們炫耀自己契約獸的一個機會罷了。

按道理來說，這樣的場合鶴見初雲是不會來的，怎奈沈意與她關係不好，也只能借狩春一事來與之增進一下感情。

在她下車後，沈意也跟著跳下馬車，出現的瞬間，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這是什麼怪獸？”

“鶴見嫡長女的契約獸？”

“不對啊，昨天我看了不長這樣！”

“對，我可以證明！”

“未曾聽過契約獸可以更換。”

“不可能吧……”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鶴見初雲全當沒聽見，示意沈意跟上。

可沈意一對龍眼掃了一圈，突然看到人群后面鶴見明北，心裡一喜，直接往反方向走了。

鶴見初雲見此怔神幾秒，或許是知道呼喚他沈意也不會聽，一眼不發地自己一個人走向一座古樸建築，秋榆兩邊看了看，最後選擇跟著自己主人一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