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祭衣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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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出羅盤，確認方位，她往東北方向走了兩三里路，在天徹底暗下來之前，她在一條溪水邊搭好棚子，讓沈意生好火後，她就在距離棚子不遠處的地方另外生起了一堆柴火，接著架上丹爐開始煉丹。

她用了兩個時辰不到的時間煉出了兩爐蘊獸丹，一共二十一枚丹藥，就是說在煉製第二爐的時候她頭一次煉出了十一枚蘊獸丹，滿心歡喜地讓沈意少吃了四枚。

並且這二十一枚丹藥的品質隱隱超過了正常的普通蘊獸丹

不過她煉完兩爐丹藥後就沒再繼續了，而是拿出從牛妖身上取來的妖丹，放在碗裡慢慢搗碎，據她所說，她要製作玉洛粉，準備煉精品蘊獸丹。

子時過後，天地之間只有冰冷的溪水娟娟流過的聲音，很是寧靜。

在妖丹被搗成粉末後，她便將其收進了儲物空間中，望了一眼在旁邊一動不動的沈意，之後又看著溪水發起了呆。

沒過多久，她和沈意一樣也不動了，似乎進入了某種狀態，沈意也沒注意到，她眼睛在發光，在冬季的夜晚是那樣的明顯。

……

第二天早上，雪停了，烏雲也散了，陽光照在大地上，卻驅不散冬天的冷意。

她起身拆了擋雪的棚子，將其收進儲物空間，接著將一張紙遞給了沈意。

沈意看了看，在一塊石板上鋪平，毛筆沾墨，在上面寫下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然後展示給鶴見初雲看。

“老妖婆，來你看看我寫的怎麼樣？”

聞言，她睜大眼睛仔細看了起來。

“我……怎麼躲？”

“嘿，能看出來我寫的什麼字就行。”沈意滿意地點點頭，將這張紙疊好扔進儲物空間中。

“……”鶴見初雲沒話說。

這字她實在沒法恭惟，要多醜有多醜，不仔細看跟鬼畫符似的。

她剛才差點沒認出來。

收拾好東西，她來到他面前：“走吧。”

“走唄。”

他走到小溪邊，一用力讓身體變大，展開翅膀就升到了半空中，同時伸出爪子將她拉起。

“你飛慢點。”

“知道了。”

不以為意地回了聲，隨著翅膀一扇，沈意就朝著東北方向掠去。

但儘管鶴見初雲出聲提醒過，沈意飛著飛著還是不由自主地越飛越高，越飛越快，沒一會兒她就有些受不了了，掙扎著落回地面。

“不飛了不飛了。”

“你怎麼那麼矯情啊，這裡都沒什麼人，忍一忍就到了。”

“要是你沒抓住我掉下去了怎麼辦？”

“我會抓不住你？”

“我……我還是慢慢走過去吧。”鶴見初雲搖著頭，將心神放鬆下來，沈意懶得說什麼了，當場化成一團光芒擠入她的眉心之中。

其實說白了，這老妖婆對自己還是不太信任，當初鶴見府還沒有被滅門的時候趙姝靈也帶著她飛過，當時老妖婆也沒什麼牴觸的，因為她知道，趙姝靈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放開她。

但到了自己這裡，要是抓不住……反正她不敢賭那個意外。

“那你就慢慢走吧。”

“哦。”

“你這麼恐高，到了靈階可咋辦？人家打架的時候在天上到處飛，你就在地上幹看著？”

“我要是會飛就不會恐高了。”

“呃……”沈意一時間語塞，好像是這個道理哈。

沒穿越之前要是讓他站在高樓樓頂上，沈意也不敢保證雙腿會不會打顫，因為他也會恐高，只是有了翅膀後，知道高空已經對自己沒有威脅了，恐高自然也就沒了。

見他沒說話，鶴見初雲也安靜了下去，走在路邊想著什麼，沒一會兒，她猶猶豫豫地說道：“其實也不是不能飛……”

“嗯？”沈意來了興趣。

“像前天晚上那樣，我騎在你脖子上就行。”

一聽這句話，沈意眼睛一瞪，怒道：“你想得美！還騎龍？我騎你還差不多！”

“你……”鶴見初雲鬱悶地又不說話了。

沈意在漂浮在意識空間中打了個轉，注意力放在她的視角上冷哼了一聲，隨後望向神臺，不過這一看他卻愣了一下。

老妖婆今天的神臺好像有些不一樣，他飄過去仔細檢視了一番，主要是在神臺第二層，灰白色的內部竟然像液體一樣湧動起來，形成一道旋渦，朝著上方衝擊而去，然後消散不見。

十幾秒後，神臺內部湧動著讓旋渦重新出現，向上方衝擊後又再次消散，如此往復。

在昨天晚上的時候，老妖婆神臺中可沒有這樣的景象。

沈意把爪子伸進神臺中抓了抓，但什麼也沒摸到。

神臺就是這樣，看得見，但他摸不著。

“老妖婆。”

“什麼事？”

“你神臺好像出問題了。”

“沒有吧。”

“你神臺第二層裡面有旋渦……”沈意長話短說，把她神臺內部的情況說了一遍，聽完後鶴見初雲卻鬆了一口氣，完全不在意。

“沒事。”

“什麼沒事？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已經突破到破關段了。”

“破關……哦原來是這樣。”沈意恍然，也不太在意了，老妖婆突破到正階祓疫段也有一段時間了，現在到了破關段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

而他看不到外面的鶴見初雲一直在沉思什麼，修為進展對她自己來說已經快過頭了。

她想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但又無從查起。

沈意收回爪子後又看了一遍神臺內部，這上下兩層現在連一根紅黃細絲也沒有，乾乾淨淨的沒有絲毫雜質，在這裡唯一的娛樂也沒了。

他心念一動，緩緩漂浮起來，在神臺下面像一顆孤獨的行星一樣做著自轉運作同時圍繞著神臺轉著圈圈。

常州地界內人煙稀少，很難在也野外看到行人，哪怕看到了，也是一整個車隊，氣氛森然，儼然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鶴見初雲見著了也不會想去湊熱鬧。

因為要煉丹的原因，她一路上停停走走，不時放沈意出來帶著自己飛一段時間，即便這樣，也用了四天三夜的時間才進入豐禾鎮的範圍內。

“我們快到了。”

看到遠處立在十字路口的石碑，她連忙加快了腳步，來到其面前，上面刻著的正是“豐禾”二字。

她拿出地圖對比了一下很快收起，接著將沈意從意識空間的放出。

出來後他也掃了一眼，隨後轉頭問道：“還有多遠？”

“不知道。”她輕輕搖頭，然後朝他伸出了手，那意思很明顯，沈意一下就看懂了，身軀西啦一聲變大，展開龍翼飛起的同時一把抓著她的手往前掠去。

本以為前面也不會有什麼人，但飛著飛著，他就看到遠處隱約有一隊人馬往這邊快步走來。

“快下去！”鶴見初雲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連忙喊道，沈意沒敢大意，翅膀一收迅速落回地面。

“我靠，你嚇我一跳。”

“他們看到你沒有？”

“我不知道，哎呦不去，怎麼突然出現這麼多人。”

聽著沈意的抱怨，鶴見初雲有些緊張地往前看去，示意他進去意識空間。

等沈意消失後，她按捺住心裡的慌張，鎮定地往前面走去。

而前方的人馬也很快與她碰上，那是一群身穿簡單褂甲的人，不是兵卒，應該是吏卒什麼的，粗略一掃大概有四五十人，分成前後兩個部分，護衛著中間一輛奢麗華貴的馬車。

“公職人員？”這一幕沈意看在眼裡，不禁出聲道。

“什麼是公職人員？”

“哎呀，就是你們叫的官老爺。”

“哦。”鶴見初雲點點頭，和沈意相處了這麼些時間，從他嘴裡老是吐出一些自己不認識的詞彙，她已經開始習慣了。

在心裡與沈意默默交流著，但她的步伐沒有停，面對那一夥人，她表情上很是淡定，也不露怯，只是走在路邊為那些吏卒讓開了一條道路。

說實話她也有些緊張，生怕他們已經看到了剛剛在天上飛行的沈意，並且還懷疑到了什麼。

兩邊距離越來越近，走在前面的十幾名吏卒也相繼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打量了一小會兒又很快移開了。

他們不盤問，鶴見初雲也不說話。

雙方就這樣朝著不同的兩個方向交錯而過，但就在那輛奢華馬車行駛到她身旁時，車軒突然被人開啟，帷裳一拉，露出一張年輕男子的臉，長得一般，下巴上面有一顆痣。

兩人目光對視在一起，只見那男子輕蔑一笑，又把窗子關了回去。

“這人挺騷包啊。”鑑於這人剛剛那莫名其妙的笑，沈意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

車隊有驚無險的過去了，什麼事也沒發生，看著他們走遠後鶴見初雲心裡一鬆，轉頭望向前方，豐禾鎮在遠處彷彿一道剪影般若隱若現。

她深吸一口氣，加快的步伐往前走去，不多時便以進入了豐禾鎮。

“……行了，已經到了。”

“這就是豐禾鎮啊，也不怎麼樣嘛。”藉著老妖婆的視角，沈意也看清了外面的情況。

論規模，豐禾鎮要比隆春鎮大上不少，但可能是因為處於常州的原因，這裡要比隆春鎮清冷一些。

“你下一步做什麼？”

“先找一家客棧住下。”鶴見初雲說著，一邊往前走去。

沒過多久她走過一個街口，目光就被遠處的熱鬧景象吸引，數不清的人們圍在一塊告示牌前，議論紛紛。

她有些好奇，所以也湊了過去。

但因為人太多了，她只能在最後面掂起腳去看，什麼也看不到。

告示牌前有一個閱歷豐富的老者講解著什麼，但人太多周圍的環境也很嘈雜，她聽了半天什麼也沒聽到。

她想往前擠，可前面各種體味混合在一起，她有些嫌棄，不願意上前。

正巧此時有一個拎著菜籃的婦女從前面擠了出來，見狀她連忙伸手拉住了對方，同時俏聲喊道：“大娘！大娘！”

被人突然拉住著婦女下意識打了個哆嗦，轉身抬手就要打，但看清是一個年齡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女後立刻放鬆下來，抱怨道：“你這小女娃子怎麼這麼嚇人，搞得老孃又以為是那個糙漢子偷偷摸我咦。”

一邊說，這婦女一邊伸手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沒等鶴見初雲回話，她又道：“怎麼了小妮子，你是不是也好奇那上面貼什麼了？”

“嗯嗯。”鶴見初雲趕忙點頭。

“看你這年紀應該還沒出閣？不在閨房裡好好待著跑出來幹麼？”

“……”

“不對，生面孔啊，以前沒見過你，你是誰家的姑娘？”

“我正好途經此地，來鎮子裡買點東西。”

“哦哦哦……前面你就不要去擠了，那是人手腳不老實，八輩子麼見過女人一樣，到處亂摸，你想知道什麼大娘在這裡告訴你就行。”

“那上面貼什麼了？”

“也不是什麼，朝廷要抓一個女娃娃，活著抓回去賞一萬兩黃金喔，但你麼說，我看畫像那女娃娃長得怪好瞧呢。”

似乎是想起什麼讓人氣憤的是，大娘又看向圍在告示牌前的那群人，用手指著他們怒氣衝衝道：“你看看那些雜種，一個哈喇子流了一地。”

鶴見初雲也往人群方向看了一眼，回頭笑道：“我知道了大娘，謝謝你啊。”

“說什麼謝不謝呢幹啥子，反正那上面麼得那樣好看滴，趕緊回去。”

“嗯嗯嗯。”

“……”

與這位大娘又閒聊了一會兒，兩人分開後，鶴見初雲心事重重的走在街上。

“老妖婆，你實話告訴我，大梁把你活著抓回去到底要幹什麼？”

“有可能是祭衣……但我不確定是不是。”

“祭衣是什麼玩意？”

“是一種邪術，好像能夠替換命神。”

“替換命神……”意識空間中沈意豎瞳一縮。

“命神真能替換？”

“啊……你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你慌什麼？我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哦……大梁律法禁止人們談論祭衣之術，我知道的也是從他人口中得知，真假不得而知，不過我從來沒有聽說有人替換過命神，就說被你誤殺的四皇子，他的命神一直都是丙級中品的碧睛督無，從來沒有換過。”

隨著她的話語，沈意陷入短暫的沉思。

“奇怪了……如果那什麼祭衣術只是謠言，那為什麼要禁止人們討論？大梁皇族在怕什麼？”

“嗯……其實不止大梁，其他王朝也有祭衣之術的傳言。”

“也就是說祭衣之術是存在的，但效果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

“好像是吧，不過，他們想要活捉我可能並非是為了……”

後面的話鶴見初雲沒有說出來，但沈意也猜到了幾分。

活捉老妖婆是假，大梁皇族真正的目標很大可能是自己！

“mm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