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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了,老妖婆要黑化了!”
在沈意心裡剛說完這句話,外面的鶴見初雲手中就出現一把劍,她眼神冰冷地看著緒叟,沉聲道:“你莫非以為我不敢殺人?”
看到她手裡的劍,在場的所有村民心裡都跟著一顫,他們清楚的知道,這把劍在剛剛可是才斬殺了上百具陰屍呢。
“穆姑娘!你冷靜點,不要亂來!”
“咱們有什麼話都好好說,千萬不要動手。”
“不就七十兩銀子的事嗎,我們大夥都想想辦法,一定給穆姑娘湊齊了!”
“對!”
“穆姑娘……”
“……”
村民們你一句我一句,都在勸阻著鶴見初雲,但她對村民們沒有半分理會,依舊眼神冰冷地看著緒叟。
而對方也知道這事不給個交待是過不了關的,畢竟是他有過在先,但是吧,七十兩對於煉丹師來說不算什麼,但對於普通人家,七十兩銀子是他們一輩子都攢不起來的大財。
短時間之內從哪裡弄來這麼多銀子?
這事根本沒辦法解決,所以他乾脆閉上了眼,語氣也平靜了下來,說道:“老朽實在無能為力,要是穆姑娘心中不忿,那殺了我便是,反正老朽也活夠了,用一條爛命換全村人所有人的命,值!”
他這句話一出口,鶴見初雲本就冰冷的臉現在變得更加冰冷了,此刻,她眸子中的神采變得格外冷漠,宛如一把利劍般盯著緒叟,對方在她的眼神下,佝僂著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戰慄起來,她手中在鞘的長劍開始輕微抖動著,彷彿隨時就會從劍鞘中飛出一樣。
“這是你自找的。”
鶴見初雲緩緩開口說出了六個字,語速很緩慢,不含一絲情感,又好像是在呢喃一樣。
深吸了一口氣,她眼睛緩緩閉上,白皙的手摸向了劍柄,而就在這關鍵時候,人群之中有人抬起了手,大喊道:“等一下!不要殺緒叟!穆姑娘,你聽我說,我剛剛才想起來,我家裡有一件東西,應該值一點錢,我用它來擋給穆姑娘你的七十兩銀子!”
這話一出,瞬間打破了眼前的氣氛。
鶴見初雲抬頭看向說話之人,但沒有出聲,很快又看向了緒叟,特別是他手裡的那十兩銀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說話的村子在話音落下後就趕忙從人群中擠出,朝著村子裡的某座房屋快步跑去,一邊跑一邊喊道:“等一下我,千萬不要殺緒叟!”
“……”
沒過多久,說話的那個村民回來了,只不過手裡拿著一個看起來很老舊的物件。
“穆姑娘,這個給你,我聽我老祖說這東西值老鼻子錢了,他老人家生前一直藏著捏著,連碰一下都不給,你看看。”
“茶壺?”鶴見初雲眼中殺意很快消散,她接過對方手中的物體,左右翻轉打量起來。
這是一個短嘴茶壺,茶壺表面已經包漿,看得出來,這東西已經很有年份了。
這並不是什麼不凡之物,的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茶壺,如果無視茶壺上的包漿,這東西的做工的確精緻。
“這個……能值錢?”
“我……我也不知道,我老祖一直收藏的,聽我爹說就這個茶壺能值一百多兩銀子呢。”
“一百兩……”聽著村民的話,鶴見初雲眼裡多了幾分狐疑之色。
這一個平平無奇的短嘴茶壺能值一百兩銀子?
她根本不信,不過看上面花紋裝飾,這茶壺應該也能值個二三十兩銀子,畢竟做工擺在那,不看有多少實際作用的話也非常具有觀賞性。
現在的她已經不奢求真的能拿到緒叟答應自己的七十兩銀子報酬了,她只有一個要求,給的錢夠買煉丹的材料便好。
所以她不再說什麼,將這茶壺收入儲物空間中,便一言不發的朝著村子出口走去。
後面一眾村民誰也沒有出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目送著她從村子中離開,直至她和沈意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周有蟲鳴聲響起,村子裡的眾人長舒了一口氣。
……
另一邊,鶴見初雲不知不覺的就走了快半里地,忽然旁邊傳來“西拉”一聲響,就見沈意突然將身體變大,兩邊的龍翼展開並高高的抬起,朝自己伸出一隻爪子說道:“就走到這裡得了,剩下的路我直接帶你飛過去。”
“嗯嗯。”她點點頭,向沈意伸出了手,不過就在他要抓住時,她的臉色一白,一股氣血上湧,還沒等沈意抓住,就閃到一邊蹲下身體吐出了一口鮮血。
沈意一愣,有些慌亂道:“不是,你怎麼回事?你都淨階了,還能被那些低階陰屍傷到?”
“沒有。”
“那你怎麼還吐血了?”
她搖了搖頭,解釋了起來,之前為了引誘黑兒子上鉤,她故意吃了兩枚絕靈丹,使得狀態下滑,而在黑兒子上鉤後,為了能從她的意識空間裡逃離出來,它選擇從其它穴位突破而出,但她提前封死了身上的穴位,使其只能從眉心處出來,可這也導致那些被封死的穴位被它傷到了。
“我沒事,只是身上多處穴位被這東西身上的陰氣衝擊到,休養幾天就好了。”
“哦。”聽她這樣說,沈意放心下來,也沒催她,就在後面耐心等待著。
鶴見初雲蹲在路邊把血吐乾淨後,又喝了一口清水漱乾淨嘴裡的血水,這才起身輕鬆道:“好了玄厲,走吧。”
沈意點點頭,下一秒不顧她反對直接一把捏住她的身體,帶著她直接飛到了空中。
“你幹什麼……!”
“我怕你站不穩而已。”
“你輕點……”
“這還不夠輕啊?”
“……”
“話說回來,你剛剛不會真要殺了那老頭吧?”
“沒有啊。”
“我看你都要拔劍了。”
“我沒有,只是想嚇唬他而已。”
其實從稻果鄉里出來後,她就變得不像以往那些殺氣很重了,能不殺人就不殺人,特別是那些生活在鄉村裡的窮苦百姓,剛剛她的確如她所言,並沒有動過要殺緒叟的心思,更多的嚇唬,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怕死,同時也有幾分發洩的意味在裡面。
“唉~”
鶴見初雲嘆了一聲,儘管抓到邪祟的過程並不算艱難,但也用了七八天的時間,而在這七八天的努力下,才得到一個價值存疑的茶壺,想著這些她心裡一陣委屈,而委屈過後就是不忿,她看了看腰間掛著的竹筒,氣憤之下她直接拿起竹筒用力搖晃起來。
唰唰唰~
發洩完,她心裡好受了不少,就是竹筒裡發出一陣劇烈的“嗒嗒嗒”聲,想來是那黑兒子又在裡面掙扎著了。
……
第二天,中午,北庭城內某一處街角的當鋪內,一身青衣的少女急匆匆地來到此處,嘴裡噻著一個才咬了一口的包子,她從袖口中取出一個小巧的茶壺,將其朝著高高的櫃檯遞了過去。
“掌櫃,幫我看看這個茶壺值多少銀子。”
“給我看看。”一隻手伸了出來,接住了少女遞過來的茶壺,然後仔細檢視起來。
櫃檯後面的人年看著有三十多歲,從他把弄茶壺的動作來看,他的經驗好像並不是很豐富,應該只是當鋪裡的夥計,暫時接了掌櫃的活,看了沒一會兒,少女明顯看到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一個平平無奇的茶壺,可能值不了多少錢啊。”
“要不你再看看?”
那夥計又低頭看了一會,一個茶壺說起來的確不怎麼樣,但它的做功實在算得上精巧,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來,他便對下面的少女說道:“你等一下。”
“嗯嗯。”少女點點頭,然後耐心等待起來。
而櫃檯後面的人在放下茶壺後就朝著後面走去了,同時喊道:“掌櫃!掌櫃!這有一物件兒小的實在看不明白,還請你老人家過來請教請教。”
在等待的過程中,少女腦海中一直有另外一道聲音在響起。
“老妖婆,我看有點危險啊,昨天就告訴你把緒叟那老頭的十兩銀子收了,要是這破壺值不了錢,我看你就在這裡打半年工吧。”
“不……不會吧?要是不值錢我就再去同福村!”
“這我管不著你,反正已經虧麻了。”
“……”鶴見初雲咬了咬嘴皮,沒說話了。
等了有一會兒,之前在櫃檯後面的夥計就回來了,同時身後還跟著一個身材清瘦的老者,雙眼狹長,給人一種很陰險的感覺,看起來就不是那種很好對付的人。
就在鶴見初雲打量清瘦老者的時,對方開口出聲了:“是什麼東西?”
夥計聞言連忙伸手指向正擺在櫃檯上的茶壺。
“就那個茶壺,價值多少,實在是不好判斷。”
清瘦老者加快了速度,來到櫃檯前拿起茶壺打量起來。
一會兒的功夫後,就見他頭歪了下去,狹長的雙眼也眯了起來,嘴裡呢喃出了幾個字:“正府昭光……有點意思。”
這話是什麼意思鶴見初雲沒聽明白,不過昨天到北庭城的時候她在客棧裡也檢視過這個茶壺,發現在茶壺底下有一行小字,不過這些字是古寫法,別說是沈意了,就連她都沒看明白這幾個字到底讀什麼。
但聽掌櫃這個口吻,這茶壺好像能值點錢?
就在她這樣想時,那掌櫃抬起頭望向了她:“這個茶壺是你的?”
“不算是,是別人抵賬押給我的。”
“說說吧,你想當多少?”
鶴見初雲短暫的思索了一下,隨即道:“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呵呵……”聽到她要當一百兩銀子,清瘦老者呵呵一笑,不像是嘲諷,也不像是單純的笑,反正聽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見到他不說話了,鶴見初雲小拳頭不自覺捏了起來,看得出來,她開始緊張了。
之後清瘦老者不再看她,而是望向了之前那個當鋪夥計,說道:“小張,去給我打盆水來。”
“好的。”
那店夥計也沒說什麼,直接就出了鋪子,朝著後面有水井的院子裡跑去。
半炷香的時間不到,他就按照老掌櫃的吩咐打來了一盆水。
“掌櫃,水打來了。”
“放在這裡就行。”
“嗯,好了。”
也不知道這老掌櫃到底要幹什麼,鶴見初雲就趴在櫃檯前好奇的張望著,看著老掌櫃的動作,藉著她視角檢視的沈意也忍不住浮想聯遍起來。
會不會是裡常寫的靈物自晦?而老妖婆就是所謂的氣運之子,無意間撿了個大樓,那平平無奇的茶壺根本不是凡物,只是自晦的靈物罷了,只是自己和老妖婆的眼力不夠,看漏眼了,但是老掌櫃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那茶壺的不凡之處。
不過沈意很快就失望了,那茶壺的確只是普普通通的茶壺而已。
就見老掌櫃往茶壺裡面灌滿了水,然後捏著壺柄拇指摁著壺蓋將整個茶壺傾斜下來,將剛灌進裡面的水倒了出來。
“這是在做什麼?”
“不知道啊,應該是有玄機,我們好好看看。”
“把水倒進去又倒出來,這什麼迷惑行為?”沈意看得迷惑,不過值得一說的是,當茶壺裡的水透過壺嘴倒出落入水盆裡時,竟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老掌櫃雙眼放光,不久後忍不住點了點頭。
“水線凝而不散,圓潤有力,出水如油,真是……倒也不錯……”
一開始聲音比較大,沈意和鶴見初雲都聽見了,但是後面好像變成了嘀咕聲,讓人有些聽不清楚。
說完,老掌櫃看向鶴見初雲,說道:“方才你說這茶壺你要當一百兩銀子,雖然這茶壺的確不錯,但可值不了這麼多。”
“那掌櫃覺得當多少合適?”
“四十兩。”掌櫃伸出了四根手指。
“四十兩……”
這個價格比鶴見初雲自己心裡預想的價格要高,這麼個小茶壺,竟然真的能值這麼多錢,也是夠罕見的,所以她沒有多想,直接點了頭。
“好!成交!”
不過她答應的實在太快了,沈意想勸阻都沒來得及。
“不是老妖婆!……嘶~哎呀!你幹什麼啊!”
“啊?”
“你明明可以賣更高的!哎喲!我真的服你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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