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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思媛看他們倆不明白,繼續反問:
“若是一對童男女,朝家或許還真能辦到。”
“但是,要想找到近千童男女,朝家再厲害,難道還能逼迫別人把孩子送給他們?”
“古代社會,若是帝皇死亡,奴隸必須要殉葬。”
她的話中深意已經夠清楚了,嶽觀潮看向她:
“你是說,這些童男女只是為海東盛皇殉葬的奴隸?”
“讓那麼多人陪葬,那他這皇帝老兒還當啥盛皇,不怕死後在地下碰見?”
宋思媛思索片刻,搖頭嘆氣道: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古代割據一方的皇帝,不是我們可以理解的,成為海東盛皇也不一定說明他仁慈,褒獎的只是他與臣民一同殉國的氣節。”
“也許!”
她一改對海東盛皇的欣賞:
“也許他的氣節也是後人杜撰的,目的是為了遮掩逼迫臣民奴隸殉葬的血腥現實。”
“臣民奴隸與國同亡,至少比奉旨殉葬名聲上要好聽,至於說法如何,還不是掌握在活人手裡。”
“任何一個古代人或許願意為君主殉葬,但絕對不會讓他們的孩子也殉死,這分明是殘殺。”
嶽觀潮聽完宋思媛的話,只覺得封建帝王恐怖無情。
所謂的海東盛皇之名,不過是後人貼金附會,跟村子裡捧臭腳、侃大山的吹牛茓沒什麼區別。
“那,我們要不把這些東西給搗毀了?”
葛達徹底清醒,他看向諸多受苦孩童,是個人都不忍心他們如此受苦。
宋思媛見葛達拿出黑炸藥,趕緊攔著他:
“不行,這個地下溶洞已經過了千百年,洞中不知道有多少黑鯰魚,它們吃著同類的血肉和靈芝,早就變得殘忍嗜血,水中任何魚類都不是這些黑鯰魚的對手,如果貿然毀掉,黑鯰魚順流而下,會給下游三江帶來災難。”
“到那時候,一旦讓黑鯰魚進入普通河流,治理起來就太麻煩了。”
“這件事,還要慢慢做。”
“我們先回去,把我們知道的情況告訴魚伯,看看他怎麼說!”
洞窟事了,折返地面。
眾人早已等在洞口,見他們出來這才放下心來。
“怎…怎麼樣?裡面有奇怪的東西嗎?”
貓爺關切問道。
“回去說,裡面的東西,已經超出你們的想象了。”
葛達這句話,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了起來,他們回到蛟龍廟不久,立馬將地下溶洞見聞,盡數告知同伴。
“你……你說得都是真的?”
“小老我殺了十幾年大黑魚,這得造多大的殺孽啊。”
魚老伯聽完嶽觀潮講述的前塵往事,狐疑又迷惑,他怎麼琢磨都想不出黑鯰魚居然只是人為豢養的家畜。
老頭顫抖著嘴唇,手顫抖著摸索板凳,噗通一聲栽進凳子,險些栽倒在地。
魚伯早年喪父、中年喪母、被毀了容還一無所出,僥倖進入蛟龍廟侍奉蛟龍王,這才在輕生中找到一絲精神寄託,他主持敬神儀式十幾年,餵養了十幾年的黑鯰魚。
如今,卻有人告訴他敬龍神香有毒,所謂敬神其實是殺了十幾年的魚,被打破精神寄託,渾身戰慄反而在情理之中。
嶽觀潮看向魚伯,他年輕時可是敢於兇悍的盜珠販子以命搏命、在江中漂流幾個時辰還不死,如今年紀大了卻變得膽小固執。
這種固執不是非黑即白、也不是固守成見,而是懼怕改變,怕一旦接受新鮮事物,就永遠也跟不上世道,他不願意拋棄原有的思想觀念。
其實,如果不是為了消滅這些黑鯰魚,嶽觀潮犯不上要告訴魚老伯這些,他們的計劃,是儘量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將地下溫泉洞裡的黑鯰魚給盡數毒死。
那麼,沒有人比魚伯更瞭解黑鯰魚的習性,他必須知道黑鯰魚的真相。
宋思媛接過他的話頭,看向魚伯苦口婆心勸說道:
“魚伯你自己想,如果這敬龍神香是初代廟正傳下來的秘方,不正說明這些黑鯰魚只是家畜,就跟家養的豬狗雞鴨一樣,等時間一長就要殺了,否則一旦成了氣候,危害的可不只是天池。”
“我…我不信,如果是尋常畜生,怎地一敲鑼打鼓,它們就循著蛟龍井趕來,這分明是蛟龍爺通了神,故意來考驗我,我怎麼能被你們這些毛頭小子騙了。”
魚伯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不願意接受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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