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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是甚情況,俺們這些做跑堂的也不清楚,但是我聽門房老瞎提起過,任老闆被洞神選中過了半年,人已經變得不清不楚,這種情況已經算是洞神的妻,爺孃就是有心想救他,也沒誰家的小夥子敢娶,全村人覺得應該給她舉辦個婚禮,好叫她嫁給洞神。”
小跑堂說完,伸長了脖子八卦道:“本來已經認命,後來一個雲遊老道來到她老家胯狐山,見那裡的洞窟邪氣沖天,循著這股若有若無的邪氣,來到她們寨子裡,跟她爺孃問了話才知道成了落花洞女。”
“這老道士用紙紮人換下任孔雀,還幫任孔雀到洞口唸了一段符文,又燒了點東西,這才叫她漸漸恢復意識,不過老道士說,給洞神退婚招惹因果,叫任孔雀永遠別再走進湘黔邊地,離得越遠就越安全。”
嶽觀潮沒想到,任孔雀還是個僥倖未死的落花洞女,他反而能理解這大姐為何脾氣那麼暴躁:“他就是因為僥倖未死,才變得脾氣暴躁?那他為啥會在秦嶺做驛站的老闆啊?”
嶽觀潮對她有著諸多疑問,小跑堂看這些人對任孔雀感興趣,自己又能趁著間隙歇歇腳,繼續八卦自己聽到的訊息: “客官,落花洞女以溫柔明豔、面如桃花著稱,她們最是溫柔聰慧,這麼可能性子跟個炮仗似的,任老闆在十年前剛來這裡的時候,性子還不是這樣,是跟了我們老闆以後,才成了這樣。”
“噢,明白了,你們老闆始亂終棄,對她不好,叫一個溫柔的洞女成了母老虎。”
徐俠客仔細琢磨著小跑堂的話,一幅恍然大悟的神色,對於他的反應,小柄反而焦急擺擺手:“客官,您說的都是沒影的事兒,額們老闆對任老闆好得很,他們成婚的時候,那是郎才配女貌,一家子是打算樂樂呵呵過日子的!”
“那她是甚情況,咋過成咧這種光景?”
唐大陽也明白,尋常婦人即便已婚了,對於外男也僅僅是躲避,絕對不會因為別人多看了她一眼,就要下死手要人命,再加上又帶著面紗,更像是要拼死守護她的臉,不讓任何外人看見,算的上稀奇古怪孤僻難交。
“唉!”
小跑堂聽唐大陽問的話,不自覺唉聲嘆氣,估計任孔雀還有一段傷心事。
他拿著手巾,蘸清水擦著桌案說道:“我們老闆和任老闆在婚後一年都過的紅火得很,再加上任老闆明豔溫柔,兩個人就跟蜜裡調油似的,分都分不開,可這光景才不過兩年,我們老闆身體就受不住了,短短三月形銷骨立、最後萎靡氣虛,在任孔雀手上嚥了氣。”
提起這一點,小跑堂眼裡有好奇也有害怕:“聽說老闆死的時候,身上好像胎記似的浮現胯狐山圖騰,像是被什麼東西吸乾了精氣神,任孔雀想起洞女的身份,覺得是她得罪洞神剋死了親夫,從此不再把面目示人,整天戴著黑紗斗笠為亡夫守喪,只要誰敢掀開她斗笠,或者盯著她的臉看得時間長,都逃不過缺胳膊斷腿的命。”
說完,他把髒手巾放進銅盆洗洗刷刷:“今天也算你們倒黴,尋常都是掌櫃的當堂,今兒他回家任老闆替他一天,以往肯定有掌櫃的先把規矩給說了,你們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低頭規矩,犯忌諱也正常。”
“不過,你們也別害怕,除了這一條忌諱,額們任老闆仗義得很,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種母老虎和惡霸。”
眾人聽完,倒吸一口涼氣,要是全部都盯著他看,那他們全都要折在這兒了,嶽觀潮確定任孔雀不是什麼殺手,這才徹底放心。
“小柄,你的手是怎麼回事?”
宋思媛看向正在洗刷髒抹布的小柄,他的大拇指缺了一節,抓握不是特別方便,再想想他們一路走來時遇到的牽馬搬貨、跑堂灑掃的夥計,這些人全都是五弊三缺的人,缺胳膊少腿成了常態,就連進門的老馬伕也是個瘸子。
這麼一看,整個驛站壓根就沒有幾個囫圇人,她對這一點很是好奇,再想想任孔雀的暴躁,難免會覺得是她乾的!
小柄雖說有些齙牙顯得傻里傻氣,腦子卻機靈得很,一眼就看出宋思媛的意思,連忙解釋道:“客官,你可別會錯了意!”
隨後,他舉起自己的短指,嘆口氣解釋道:“額們身上的傷可不是任老闆乾的,前幾年山上土匪多,不給錢就剁手跺腳,給得少就剁得多,要麼就是給打成殘廢,都是命苦的人。”
“體面人做不成,重貨累活也幹不了,多虧任老闆給口飯吃,叫我們也有命活著,要不然,我們這十里八村的苦命人,都得去要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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