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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先逃出去再說,按原路返回。”
這座地窟過於狹小,照鼻涕蟲這麼個衝撞法,不多時就能闖出去,嶽觀潮他們找到原路,循著他們來時的路線朝外逃走。
這期間,嶽觀潮朝身後看去,那鼻涕蟲果然撞破石筍地叢,朝他們蜿蜒爬行,一路上裹脅蠹蟲爛草,將一切汙穢物都包裹其中,看得人頭皮發麻。
這段路程他們早就走過一遍,第二遍回去時,速度明顯加快不少,等所有人都走出地下河的暗道入口,嶽觀潮連忙扭動欄杆上的機關,想把它給徹底關在地道中。
轟隆一聲,機關門徹底關閉。
那鼻涕蟲撞上巖板,激得地下發出轟隆吼聲,他們聽著地下沉悶的撞擊聲,見危險暫時解除,這才敢低下頭喘口氣,累得跌坐在橋面。
“呼呼!”
“這玩意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那祭壇距離這座地下河可有幾公里,身體再大也不可能追到這裡,難不成還真的是從另外一個空間出來的怪物,擁有無盡的身體?”
宋思媛此話一出,說得眾人心裡直發毛,他們本來就對這東西的身份不明,如今就又增添了一絲恐怖氣息,如果被它捲入其中,也許真的會被送入異世界。
“這東西,是地蝸。”
這聲音,令所有人都緊張起來,黑暗中,妊毗羅的聲音逐漸清晰。
“妊婆婆,你們還沒走?”
嶽觀潮見妊毗羅被兩個武衛抬著出來,眼神警惕起來,他們跟著老太太才認識不過幾個小時,確實不能完全相信她。
“老婆子要真是走了,那你們才算徹底完了。”
妊毗羅的話,分明是代表她能救他們,嶽觀潮好奇起來:“你知道怎麼對付地蝸?”
“當然!”
妊毗羅朝眾人點點頭。
“想要對付地蝸,就要先弄清楚它是什麼東西。”
妊毗羅輕輕咳嗽幾聲:“你們可曾聽說過太歲?”
太歲,是民間傳說中的生物,傳說肉芝狀如肉,可附於大石頭,頭尾俱有,既像生物也像植物,食用可得長生,還是人間的福禍之神,把太歲肉割下一片,那被割下的肉甚至能繼續增生,永遠不會死亡。
“這個玩意兒不可能是太歲吧,我記得太歲好像都是不動的,這大鼻涕蟲可是會吞吃活物!”
嶽觀潮回想以前,他們見到的最接近太歲的東西,也唯有海東皇陵地洞裡的屍芝,至於真正的太歲什麼樣他也沒見過,但是,他也曾聽過太歲的說法,這玩意兒喜溫喜溼,只會蟄伏在土中,哪裡會主動捕食活物。
“太歲是個籠統稱呼,又不只有一種太歲,且太歲也是分善惡的。”
老太太的話叫眾人好奇不已,嶽觀潮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是惡的太歲,什麼又是善的太歲。”
妊毗羅繼續解釋道:“善太歲就是你們理解的那一種,喜溫喜溼,終年不動,滋養增長,延年益壽,至於惡的太歲嘛,大多數都是善的太歲機緣巧合之下造就……”
當年,巫神國把蚩尤的腦袋和杜蘆的身體縫合後,想了很多種保持屍身不腐的法子,最終,選定了太歲這種生物。
巫神國大祭司的幫助下,巫神的身體被融入太歲之中,利用太歲的溫養之力,維持屍體容貌如生,屍體不腐。
這時,這塊太歲還是善太歲,直到巫神國在峽谷裡種下屍咒惡蠱,太歲這才在惡蠱的影響下,不斷吸收惡蠱的毒物和瘴氣,最終改了性情變為暴力嗜血、吞噬穢物的地蝸。
這種過程是完全不可逆的,地蝸一旦形成,會不斷吞噬一切爛骨腐肉、毒蟲毒蛇以及腐木蠹草,同時,這些東西也會沉積在地蝸體內,催化得地蝸更加嗜血,可以說,巫神國餵養地蝸從幾千年前就開始了,每年巫神國都會派大祭司帶著無數祭人生祭地蝸,好換取地蝸安穩沉睡。
這一過程中,隨著屍咒惡蠱的面積不斷汙染叢林,地蝸的胃口也不斷增大,甚至,主動潛到地面開始捕獲活物,如果讓地蝸不斷增長,這東西最終會把所有土地汙染,甚至波及平原地區。
眼看地蝸即將失控,巫神國只得祈求巫神收回地蝸的神通,也是在這時,大祭司發現那枚巫神兵符能讓地蝸不斷退縮,甚至是陷入沉睡,就用黃金做了牢籠,把地蝸關進岩層,再用陰陽魚鎖徹底鎖死。
那枚巫神兵符,也就充當了鎖鑰的作用,永遠留在陰陽魚眼,只要巫神兵符不丟失,那地蝸也就會永遠沉睡下去。
“可,巫神兵符為什麼會剋制地蝸?這兩個東西風馬牛不相及啊?”
妊毗羅朝他們搖搖頭:“我們也弄不明白,原因只能歸結為太歲是兩個世界的生物,那巫神兵符就好比關緊兩個世界的鑰匙,可以暫時讓它安穩下來,假的虎符與真虎符互相排斥,能把地蝸徹底喚醒。”
“也許,只是因為地蝸被巫神的屍體控制了,巫神只有拿到兵符才會安息,這兵符來得太奇怪了,就好像鏡象空間,我們永遠都只能站在門外窺探細枝末節,至於窺探全貌,連想都不要想。”
“巫神的力量逆轉,很可能意思是隨著鏡象世界活躍,地蝸即將甦醒,而帶領巫國走向復興,或許是能再次鎮壓地蝸也說不定,那個巫神兵符,你們拿到了嗎?”
嶽觀潮拿出口袋,露出裡面早已破碎的虎符,妊毗羅眼見當下情況,當即嘆了口氣:“也許,這就是天意吧,巫神兵符碎了,也就意味著地蝸沒法再繼續沉睡,想要徹底解決這個禍患,那就只能把地蝸給殺了。”
“這東西沒頭沒尾,你怎麼殺它?”
嶽觀潮確實好奇,地蝸未必能殺死,這東西不知道算是動物還是植物。
妊毗羅眼前一亮說道:“用炸藥,地蝸吞吃穢物後,這些穢物會沉積下來恢復靜態,只有吞吃活物的那部分能動,也就是說,吞吃活物的永遠是固定的那一部分身體,姑且把這部分身體稱為身體和喉嚨,只要把這部分炸了,地蝸不能進食也就徹底死了。”
“你們,可帶了有炸藥?”
嶽觀潮看向她,點頭說道:“帶了是帶了,但也只帶了
一點,估計發揮不了什麼作用。”
“妊東近居住的分神殿,我記得他準備過很多土法炸藥,我們趕緊把火藥都收集起來,不用守在這裡了,這地蝸嗜血殘忍,總會把地面撞開。”
嶽觀潮朝所有人看了一眼,帶著他們穿越祭祀宮殿進入雲神殿,那院落的箱子裡,果然放著很多土製的竹筒火藥,林林總總大概有十幾箱子之多。
“這分量,足夠把地蝸送上西天了,我們得想個法子,把地蝸給引到某個密閉空間,要不然,這些炸藥估計不會發生作用。”
話音未落,眾人看向後院的堡樓,那裡全被密封起來,只要把柵欄完全鎖住,也就沒了逃出的可能,宋思媛提議道:“現在來看,把它引入監牢最合適,可關鍵是用什麼引誘呢?”
“我來吧,你們都躲進神殿裡,等我們引爆了火藥,你們再出來。”
“趁著它還沒撞開地窟的門,我們趕緊把火藥搬進去。”
語畢,嶽觀潮帶著僅剩的武衛,把所有炸藥全都搬進堡樓,均勻鋪在走廊以及柵欄附近,等做完這一切這才帶著所有人躲入神殿。
眾人躲避在內不過一炷香時間,只聽得轟隆巨響從遠處護城河傳來,隨後聲音越來越近,逐漸往他們的方向趕來。
“嶽兄,我和你一起。”
徐俠客見嶽觀潮要出去,自告奮勇隨著他一起走出神殿,二人拿著匕首劃開胳膊,不斷把血液滴在地面,形成血腥氣息走進堡樓。
地蝸對血腥氣息尤其敏感,嗅到生人血腥氣,如同發狂的蟒蛇不斷摧枯拉朽朝後院遊走,期間撞倒殿宇、掃塌院牆,難免房倒屋塌,竟也莽莽撞撞清出道路出來。
不多時,就已經順著血腥氣鑽入後院,來到堡樓門前。
“來了!”
嶽觀潮他們躲在暗處,仔細觀察堡樓外,地蝸果然跟妊毗羅說得不差,只在前面的頭顱部分能活動,到了二十米外的身子,就已經成了靜止的廢料堆,不再有任何動作,可見,確實有東西藏在頭顱附近。
這地蝸不斷聞嗅牢籠,似乎已經嗅到奇怪的味道,竟然有了退縮的打算。
“這可不行,我們不能讓它再跑了。”
嶽觀潮無奈,只得再劃破另外一個手臂,用更新鮮的血液當做誘餌,地蝸果然上當,撕拉著粘液不斷爬進走廊深處,尋找血腥氣最濃郁的牢籠。
他和徐俠客屏息凝神,鑽進妊毗羅的牢房,這裡是走廊最深處,同時也有個窗戶可以朝外翻出,二人進入牢獄不久,地蝸立馬尋到他們的痕跡,伸著頭顱鑽進牢門。
一嗅到他們的氣息,地蝸瞬間暴動,揚起頭顱就要伸出藤蔓,把他們都絞纏進類似嘴的窟窿,二人抽刀橫砍,直接把藤蔓砍得凌亂落地,趁著地蝸吃痛,拿起鏈條纏住藤蔓,直接刺進那黏糊糊的面板。
“走!”
二人眼看地蝸給困住,立馬從牢獄方窗翻出,迅速轉回後院,拿起火把點亮火藥。
嗤啦一聲,火藥燃起明亮光火,嶽觀潮掄起胳膊扔進堡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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