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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船駛入鳳足河埠口,岸上的農戶見是外地船,互相交頭接耳嘀咕個不停,嶽觀潮他們站在欄杆邊,看向遠處的江南田園美景,朝後喊道:“金師傅,黃田鎮到了。”
語畢,金道長帶著花和尚,從船艙裡慢慢起身,站在欄杆邊,見到遠處的田園民舍,虛空眼神略略聚光,長撥出一口氣:“多年不見,村落變化還挺大的。”
鄉野人從不怠慢修道人,見道士和和尚都來了,一個扎著總角辮子的男娃娃,跑到船邊說道:“道長、師傅,你們找哪嘓?這兒是黃田鎮。”
“小善信,你可曾聽說過胡玉湘姑娘?”
金道長剛問出來,就意識到幾十年過去了,連忙改口說道:“照她的年紀,現在大概也六七十歲了。”
“胡玉湘……哦,你指的是胡太婆啊,她是我們這兒的老祖宗,我帶你去他們家。”
總角孩童既然都這麼說了,他們在埠口拴了行船,一行人跟在小童背後,穿越拱橋石板路和稠密民宅,來到高崗山腳下的宅子。
從這裡看過去,胡家的宅子建在幾十米高的崗子上,遠處就是都龐嶺的野山餘脈,可見崗子緩慢下落,周圍分佈著十幾座宗族民宅,所有宅子都掩映在茂密樹林中,只見灰瓦屋簷時而露出灌木叢。
再往左右看,牛背脊樑似的野山抬起崗子,各處有上山坡道朝上分割宅邸,再往下就是平川河灘。
崗子山道前,石牌坊矗立山門,雕欄斗拱早已褪色,粉刷數次出現不少疊層漆痕,“皇田妃坊”四個字清晰可見,風吹日曬略有裂縫,至少存在了千百年。
上崗子時,小童說道:“我叫胡金豆,胡太婆是我太奶奶,這座崗子上的宅院是胡家的主宗宅子,周圍這些宅子是小宗偏房,更遠的河灘附近,多是外來戶或者是早已分家不連親的宗族,你們看樣子都是年輕人,怎麼會認識我太奶奶?”
這小童子雖然還沒有嶽觀潮膝蓋高,圓溜溜眼睛極為機靈,現在已經開始打探他們的訊息了。
“這位金道長和你太奶奶是故交,你太奶年輕時候曾經救過他一命,他是回來看望她的。”
胡金豆聽著這話,回頭看了金道長一眼,帶著他們又加快了步伐,等步入崗子上,可見平頂崗子上出現坐西朝東的四五進院落,白牆灰瓦勾勒出規整宅邸。
一進門,周圍僕從見是胡金豆回來了,上前給他拍了下衣服上的泥土,見周圍多是壯年且有道士和和尚混在其中,眼神當即警惕起來:“哥兒,你又把什麼人領家裡來了,你爹知道還叫你跪祠堂。”
胡金豆嚷嚷道:“這不是外人,這是給太奶奶報恩的,聽說那老道士和太奶奶認識。”
這話,叫老頭子打扮的僕從謹慎起來,走到他們身邊,合十說道:“道長,師父,老太太今日剛好是壽誕,大老遠跑來辛苦了,若是故交,遞個名帖上去,我也好
回話給老太太,給您準備上座。”
這老僕說話很是周到,他不確定這些人的身份,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什麼意思,光聽說是老太太故交,甚至都沒辦法確定真假,那就只能先把名帖要過來遞給老太太,若老太太認識就是故交,若不認識,那就尋個理由打發出去。
金道長聞言,拿出身上的名帖遞送過去,老僕帶著金豆回了莊園。
嶽觀潮趁著這個機會,打量著胡家宅院,前院子在深宅大院裡也不算小了,跟朝家比也不相上下,進門右邊是門房和僕舍,左邊是客堂、書房、客房耳院,一道方形垂花門分隔前院,標有“德園”的金漆匾文,四處張燈結綵,可見,確實是過壽誕不假。
院子裡,時常有僕從在灑掃幹活,賓客到了以後,遞上名帖就被油辮丫鬟們引著穿越垂花門,進入中院,各自忙碌,往來有序,從不見什麼偷奸耍滑的刁僕滑奴,剛才,哪怕是個普通僕從,也不見有怠慢輕賤人的意思,可見治府嚴謹。
大概一炷香時間,那個老僕滿臉喜氣走出來,趕緊拱手道:“我家老太太說,正盼著老神仙來呢,已經為各位貴客備好了上座,你們請移步入院。”
話語間,老僕已經帶著嶽觀潮他們進入德院,這座德院內,尚且有四五座院子,以“器”形分佈在周圍,每座院落各自獨立,中間有七八米寬的路,他們沿著垂花門的主路走到中間的大院前,已經見裡面喧譁熱鬧,戲曲咿呀吟唱。
“老太太,我把人給您帶來了。”
“好了,站在門外作甚,趕緊把老神仙請進來。”
老僕引著他們進入院子後,繞過一道影壁,可見中間搭著高四五米的綵樓戲臺,正有崑劇名角兒在上面咿呀賀壽,周圍如眾星拱月擺滿了大型圓桌,上面佳餚酒水、茶果糕點擺得滿桌氣派,男女老少、親疏賓客個個都喜氣洋洋,圍坐在院子裡,包圍著正堂的一個遮陽棚簷,下面,擺放著一張八仙長桌,堆放各類茶點瓜果,後頭擺著一張高背壽椅,周圍也都擺滿低一級的桌椅,坐滿了胡家的主宗少君、妯娌姨奶,穿得富麗貴氣。
坐在壽椅上的,正是被孝子賢孫簇擁下的胡老太太。
這老太太年紀已經七老八十,略白的面板滿臉壽褶,頭髮已經全白了,華髮油潤泛光梳起髮髻,髮髻後插著幾根金簪,額頭戴著秋色牡丹花的抹額,身上衣服寶藍石綠為主,面料上彩鏽珠翠,看起來沉穩又華麗。
雙手儘管多斑紋卻並不瘦弱,白白胖胖戴著水種玉鐲,另有一套祖母綠的翡翠頭面兒穿戴在髮髻、耳朵、手指,看起來雍容華貴,眉眼儘管已經萎縮,卻能看得出,年輕時,絕對算是美人。
金道長走向那附近行禮道:“老道祝願胡老太太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今日倉促前來,也沒帶什麼厚禮,唯獨老道身上戴著一串瑪瑙流珠,日積月累唸經誦讀加持,願意獻給老太君。”
說罷,從腰間拿出一串道珠,這串流珠大概有一百零八顆,頂珠為紅瑪瑙,其餘配珠為黑曜石或者水晶玉,長年累月摩挲盤撥,外面已經形成油光水潤的包漿,在朗日下散發油潤金光。
來者都是客,這些胡家主宗的孝子賢孫,見是個老道士又和老太太是舊相識,當即奉承起來:“哎呦,老太太,今日可是老神仙降臨啊,這流珠經年累月都有了靈光了,這可是大寶貝。”
“金道長,別來無恙啊,老身還以為這輩子都再沒法見面,沒成想,老天爺還算待我不薄,時隔幾十年竟然又讓我遇見了你,趕緊上座吧。”
金道長帶著嶽觀潮他們,走進遮陽棚下新騰出來的圓桌旁,老太太和藹可親說道:“想當年,我還是個烏髮油亮的閨中女子,如今也是華髮雞皮、發齒掉落了,您那時比我還要大,看您寬腮福肉,身體健碩,就連頭髮都只白了一點,想是得了老君的大道。”
金道長微微低頭說道:“不過是略養生惜身,出家人遠離紅塵,得道與否都是孑然一身,哪裡比得上老太君兒孫繞膝、天倫永樂。”
“嗨,都是些不成器的子孫,等我老去,不知道要把這個家敗到什麼地步,還是您清閒,每日只要打坐唸經即可,我也曾聽族裡去岳陽的商人說過,本地有個金道長,頗為敦厚,樂善好施,神通廣大,只是年代久遠,我不敢認下。”
說完這話,她仔細瞅了瞅金道長,眼神分外好奇。
“老太君說的正是貧道,只是略有浮名罷了,不值掛齒。”
自從金道長到了後,胡老太似乎對崑曲和戲劇也沒了興趣,說話間眉目舒展,怡然歡樂,之前,兒孫聚齊她也確實高興,但也只是因為闔家歡樂,而非是真正的開心。
人生四大喜,他鄉遇知己,久別逢故友,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金道長和胡老太也算久別逢故友,耄耋老年,今天活明天沒的,連枕邊人都失去了,還能遇到年輕時的故友,那是最欣慰高興不過的了。
胡老太此刻的高興,當然也得顯得極為生動,就好像突然從吉祥物又活過來一樣。
“金道長,我壽誕時,壓根沒有您的名帖,今日有帶著那麼多後輩前來,老身固然高興,卻也疑惑您為何前來?若有難處,老身就是豁出命也要幫忙。”
金道長微微點頭:“確實有些東西,要求胡老太太幫忙。”
語畢,眼神示意看向宋思媛,她拿出玄書照片,叫僕從遞給她,老太太想是不是敷衍的話,立馬叫人取了眼鏡戴上,仔仔細細觀察起照片,看清楚上面的細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是了,是了,這是我胡家的玄書葬券,你們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這些東西當然不可能說是他們盜竊寶船所得,只編出是古董店買來的東西,好奇上面的符文,一看是和江永女書有關,也就把東西帶來,想求得她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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