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奧嶠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八百四十八章:泥巢恐禽,民國詭聞實錄,漆奧嶠,小說天地),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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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這些雞腳道人就已經開始行動,將他們揹包裡拿著的土質炸藥,按照間隔距離,左右排開放在雁巢上。
等做完這一切,嶽觀潮他們划著獨木船朝後滑到安全距離,只待引火點信,竹筒炸藥轟隆一聲朝外爆裂,將那泥窩雁巢炸出一道兩米寬大的口子,好似泥牆上破了個不規則的窟窿。
碎裂的泥巢土屑落入河道,將澄澈河水染得渾濁難看,如同黃湯黑粥。
“成了,這個口子足夠船經過,只要能過船,就能繼續往下走。”孫天器看著被洞開的泥巢,當即露出滿意神色。
“不對,怎麼會有奇怪的聲音?”
他們剛想划槳進泥巢,明顯能聽到泥巢深處嚶嚶嗡嗡撲騰響動,嶽觀潮耳動之下,當即沉下臉色:“大家小心,有什麼東西從泥巢深處出來了。”
嘩啦!
話音未落,已經見無數灰黑大雁飛出泥巢,徑直朝雞腳道人飛去,雞腳般的利爪直接抓破皮肉,當即滲出血來。
“怎麼回事,這些大雁居然連人都不怕。”
孫天器說話時,已經有幾個道人被大雁給抓傷,看身份確實是剛才去送炸藥的四個人,這些人無論怎麼甩動胳膊,都只見大雁瘋了般撲騰翅膀攻擊他們。
這些道人左右亂打之際,身上各處難免被大雁抓傷,大雁果真是能嗜血吃肉,一見到血腥味不但沒走,反倒像是見血的雞鴨,不斷朝滲血的傷口啄食,將那原本只是流血的傷口越抓越嚴重。
如此一來,就已經形成了惡性迴圈,越是抓撓就越是吸引大雁來啄食,等傷口撕裂流更多血,反倒引起更多雁鳥來圍攻他們,這才不過呼吸之間,這些人周圍就已經圍滿大雁。
哪怕其他道人用法杖去敲打,也只是暫時把它們給打散了,但凡有少許懈怠,大雁立馬捲土重來,如蝗蟲般繞身不散。
有些太平道人招搖躲避間,直接被大雁衝入水中,它們不斷用尖銳的喙啄食這些人的面板,直到見面板破裂見了血絲,大雁群就會像瘋了般,將這活人給啄食殆盡。
片刻功夫不到,就已經見年輕道人被啄食成骷髏,即便如此,也因為還沒斷氣,不斷在河道中撲騰。
“啊啊啊啊!道人救我,道人救我。”
孫天器見他太痛苦,也怕這些年輕道人情急之下漏了餡,只好飛旋銀鏢,簌簌幾下,割斷人咽喉,這才算是解了他的痛苦。
“不好,這些大雁衝著我們來了。”
道人在撲騰時,難免把汙血腥氣濺到其他船上,這些獨木船上的人身上也難免沾染一些,等年輕道人死後,大雁顯然還沒放過他們,又朝著眾人襲來。
他們已經見過被大雁群起而攻之的慘狀,當然不敢再掉以輕心,嶽觀潮拿起獵槍,朝上砰砰打響。
只是,這些槍聲也只能起到驚嚇作用,想打中旋飛不定的大雁難之又難,反倒惹怒了他們,竟敢朝槍口上撞過來。
眼看大雁越飛越多,嶽觀潮也不免被抓傷,其他同伴更是被抓傷身體,狼狽打來打去。
“不成了,再這樣下去,非得被啃成骷髏不可。”
嶽觀潮低頭看向水面,只見大雁掠過水麵,隨即揚起翅膀朝上飛走,他見此一幕眼前一亮:“我知道了,入水,我們趕緊跳水裡,這些大雁羽毛很重,一旦入水就飛不起來了。”
說完,他率先跳下水潭,隨後,其他人也都下船趴在船身上。
這樣一來,雖說大部分身體都已經入水,卻還是有上半身留在外面被攻擊,他們為了不沉下去,只能抓住船身上的繩子,反倒給了大雁啄食的機會。
宋思媛看向手邊浮在水面的船,當即有了主意:“我們把船反過來倒扣在水上,躲進艙鬥裡,這樣既不用潛水,也不擔心被雁船攻擊了。”
嶽觀潮見此可行,當即和徐俠客兩個人翻開船隻,叫所有人都躲進艙鬥,靠著艙斗的浮力,果真有一部分艙體漏出水面,好似蓋在水面的盒子,將所有人的半身都罩在其中。
孫天器見此計可行,也叫這些年輕道人依照嶽觀潮的樣子翻艙罩在水面,師徒數人全部罩在其中。
啪嗒!咔嗒!疙瘩!
大雁抓不住活人,開始攻擊起這些木船,腿腳抓撓船底,啪嗒咯吱響動不停,隨時都有大雁從各個方向撞擊船體,好似夏季的暴雨落屋簷,嘩啦響動成片。
嶽觀潮他們躲在船中,手抓著兩側的繩子飄在河面,聽著從四面八方襲來的腳爪抓撓,只覺得後怕萬分,如果沒有這個獨木舟做遮擋,他們這些人非被大雁活吃了不可。
嶽觀潮問道:“這些大雁,怎麼可能那麼厲害,按理說它們只可能動屍體,怎麼可能攻擊活人,這種鳥群最害怕人類。”
“這些大雁既然能吞吃屍體,且把屍體築進巢中,多半是已經形成吃屍體的習慣,甚至,早就被屍體養刁了胃口,看見活人也會攻擊,但我想,最大的一個原因,還是因為他們的巢被毀了。”
提起這一點,宋思媛明顯是覺得大有可能,繼續解釋道:“大雁春夏繁衍、秋冬遷徙,即便這裡的大雁不遷徙了,也絕對是在春夏季節繁衍,大雁築巢往往是在蘆葦蕩中或者灌木裡,為防止有些野獸傷害幼雁,會故意設定好幾個假的巢穴,等動物真的來了,就發起攻擊驅趕他們,以保護真正雁巢裡的幼鳥。”
“這種保護巢穴的行為,是完全正常的,方才,是這些雁巢被炸後,他們這才發瘋,且第一時間把炸巢的人給啄死了,可見冤有頭債有主,傷害我們很可能是因為我們身上有這些人的血液氣味。”
“那這些大雁可太猛了,普通的鳥見了人都得撲騰走,他們膽子難道也變大了?”
大雁雖然不怎麼怕人,也絕非不是什麼兇狠鳥禽,這種主動攻擊人的樣子,確實少有。
宋思媛斟酌解釋道:“我想,大概是跟長期使用人血肉
有關,碰到血肉都想吃進身體,同時,我懷疑他們也產生了群聚效應。”
“群聚,那宋大小姐可得解釋解釋!”
眾人抓著繩子,聽得很是好奇。
“對,你們知道蝗蟲過境嗎?”
這話說得眾人點點頭,莊田人家最恨的就是蝗蟲,這些蝗蟲一旦成了氣候,每過一地必然會釀成蝗災,樹木糧食全給啃得一乾二淨,少不得有人要散盡收成,活活餓死。
宋思媛繼續說道:“蝗蟲作為個體,只是普通的螞蚱,沒什麼殺傷力,且也不會主動攻擊人,個性極為溫吞膽小,碰到人就得飛走,但是,如果是成規模的螞蚱,就會因為量變引起群聚效應。”
她頓了頓,語氣變得神秘:“螞蚱一旦群聚,群體內就會產生一種很奇怪的氣味,首先外表會從青色變為棕黑斑駁,脾性也變得極其暴戾,成群結隊出發時,往往要啃盡周圍的糧食作物,如果遇到體型較小的人畜,很可能直接攻擊人,就連自身的血肉都產生了微量毒性,只要有鳥雀吃多了蝗蟲,直接會被毒死。”
宋思媛這話,說得嶽青山恍然大悟:“閨女這話,倒是叫我想起了丁戊奇荒,當年,北方的蝗蟲確實厲害,就好像那遮天蔽日的烏雲彩,過境田壟後,吃的糧食杆子都矮了幾寸,能留下的東西也沒多少了。”
“聽說,有些人見了蝗蟲,還想拿釘耙子去驅趕,結果半條命都快讓啃沒了,這些蝗蟲到了沒東西吃的時候,確實跟狼羔子似的,什麼東西都敢下嘴。”
宋思媛點頭道:“其實,外國也有蝗蟲,他們研究以後,發現單個螞蚱就是普通昆蟲,等聚集起來後,大量的激素在蝗蟲內部蔓延,將個體的脾性習性不斷強化變異,最終形成了啃食人畜、過境無毛的蝗蟲。”
“個體還算正常,聚集起來習性產生了變異,這就叫群聚效應,我覺得像大雁這種要集體遷徙的禽鳥,更會有這樣的機制,從而透過群體的力量來保護其中的個體,他們的腦中,很可能也受某些激素的影響,早就跟普通的大雁完全不同了,變得嗜血具有攻擊性,反倒是正常的。”
“現在,就看我們怎麼解決了?”
宋思媛說話時,船艙之外的啪嗒聲從未停止,這說明這些禽鳥很記仇,嶽觀潮游到船頭,掀起一條縫隙遠離水面。
藉著這水面的空隙和反光,可以明顯看到,很多大雁已經在河岸落下,嘴裡叼著溼泥和枯草,不斷往缺口處彙集,將溼泥抹在缺口,修補起被炸藥炸掉的泥巢。
數以萬計的大雁,全都這樣銜泥築巢,只是一炷香時間,就已經將缺口越修越小,直到只剩下頭顱大小的空間,他們的速度這才慢下來。
宋思媛抓著繩子,遊動到缺口處盯著前方,大雁已經開始歸巢,鑽進不同的泥巢缺口。
如今,眾人面臨的問題,就是在不觸怒大雁的情況下,從滿是燕巢的泥牆中穿過去,進入溶洞的最後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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