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根本不算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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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初始這毫不掩飾的嘲諷，猶如一根生鏽的撬棍，扎入張果老的要害！

張果老頓時破防了，明明一大把年紀了，說話卻還像三四歲稚童一樣帶著委屈音，大聲說道：“你這混賬東西，我那叫偷嗎，那分明是放在山上沒人要的吃食罷了！我向來珍惜糧食，自然不能看著好東西浪費掉，喝幾口湯怎麼了？”

陳初始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不問自取視為賊，活了一把年紀莫非都到狗身上去了？暫且不說你偷喝了靈藥，先說那胯下的驢子又是怎麼成的仙？難道也學其主人一樣，上偷下偷，把剩下的靈藥喝光了？”

這個扇耳光的問題，張果老的鬍鬚都炸毛了，怒道：“吃都吃了，又不是故意的，我還能吐出來嗎！”

陳初始笑意不減：“那為何藉助靈藥成仙后，還坐在驢子上面擠眉弄眼嘲諷燉靈藥的主人呢，這是故意的嗎，莫非成了仙人後會自動洗去一切自身罪孽？”

這，這人怎麼這樣呀！

張果老感覺自己要被氣暈，聲音忘了夾，吼道：“你知道什麼，那可是穿山甲，是妖怪，他吃了靈藥也成不了仙人，只會功力大增為禍人間！我吃靈藥那是替天行道，歸位仙籍，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陳初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來如此，好招好招，以後我若是誤入歧途，欺男霸女，殺人奪財，就把這套說辭搬出來！畢竟這可是八仙裡年紀最大最有本事的張果老說過的話，他開的先河，誰敢質疑，我就以張果老之名殺個人頭滾滾……”

這麼驚世駭俗的話語，還要帶上張果老三個字。

鐵柺李在旁邊都沉默了，有心為張果老說兩句，但事實就是這樣子，他作為跟隨老君修行多年的弟子，實在沒有臉面顛倒是非。

張果老見鐵柺李也不幫忙，心中憋屈，左手一拍託在懷裡面的漁鼓，從裡面竄出一把寶劍，將其握住，隨後身體一震，從驢子上面飛射下來，劍尖直奔陳初始眉心，怒道：“我叫你個妖道胡言亂語！”

在原著明朝作者吳元泰《東遊記》裡，有這麼一句話道出張果老的真身：【張果者，混沌以來白蝙蝠也。其受天地之氣，得日月之精，歷歲久遠，化而為人。】

電視劇《東遊記》便是根據這本明朝改編出來的，書名又叫《上洞八仙》，電視劇上演的時候還挺火，只是裡面的角色一個比一個氣人，因此陳初始去找了原著，發現兩者相差巨大！

張果老不僅沒有偷靈藥吃，而且本身就很牛逼。

書裡面，也沒有什麼穿山甲通天教主，沒有什麼血咒，雖然呂洞賓確實在宋朝助陣敵軍擺下七十二天門陣，但那完全是因為跟仙友賭氣，鬧彆扭。最後八仙過海的時候，藍采和腳踏的玉板，被龍太子盯上，搶了玉板，還把藍采和捲入東海里面。八仙暴怒，朝著東海發飆。

龍王本來理虧，只是被罵上火了，也對罵起來，七仙火大，乾脆火燒東海，搬山填海，展開各種掐架。龍王打不過，就去搬救兵，結果也打不過，又上天庭舉報，請來天兵天將捉拿八仙，又是一頓掐架……劇情充滿趣味性。

原著裡的八仙各有特色，雖然有脾氣，但至少還講點道理，之所以跟龍王越打越上火，純粹因為龍太子不肯歸還藍采和的玉板所導致，雙方打出了真火。

陳初始多希望自己穿越的是原著世界，沒辦法，現實就是這麼殘酷……

他鏗鏘一下抽出終焉劍在手，看著殺氣騰騰的張果老，冷聲道：“抱歉，我不准你這種模樣侮辱張果老的形象！”

“來，做過一場！”

劍和劍之間的碰撞，火花閃爍！

陳初始手腕發麻，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張果老的修為，也不像從堯帝時代修到現在的。

張果老忽然嘿嘿一笑，身形閃爍，如夢如幻，無數長劍從各個角度刺過來，原來他上來就賣了個弱，隨即展開真實修為，要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眼看就要把陳初始紮成刺蝟，空間扭曲，陳初始詭異地出現在十幾米外，彷彿本來就在那裡。

空間摺疊。

陳初始冷漠道：“招招狠毒，真行呀。”

鐵柺李也看出不對勁，站在雲霧裡喊道：“張果老，他不是劫數之人，只是想帶到天庭給老君看看怎麼回事，你不要下手這麼重！”

張果老已經有點上頭，寶劍散發出奪目寒光，法力湧動，用力劈出，唰一下，地面凹陷出深深的溝渠。

陳初始擋這麼一下，終焉劍不停地顫抖，他也不客氣，把劍歸鞘，然後左手握著煉化葫蘆大聲喝道：“出！”

張果老的鬍鬚和頭髮都在飛舞，緊緊盯著煉化葫蘆冷笑道：“你不過是區區一介凡人，也要跟神仙作對？我倒要看看你能用出什麼招！”

煉化葫蘆裡噴出一道白光！

白光帶著巨大威勢席捲向張果老，嚇得他抬劍格擋，只聽喀嚓一聲，陪伴多年的寶劍在白光襲擊下生生折斷！他趕緊雙手掐訣，法力在周身纏繞，試圖格擋白光，唰，頭頂的混元巾跟白髮被削掉一大截……

好厲害的法器！

張果老不敢託大，解開背在身後的漁鼓，伸手在漁鼓底部用力一拍，口中發出不明所以的聲調，青光從漁鼓裡湧出，化作一面八角盾牌擋住白光！白光顯現出原形，原來是九天玄女四劍之一的風劍。

他昨天剛成仙，境界還未徹底鞏固，此刻面對玄女風劍，額頭冒汗：“鐵柺李，你倒是過來幫忙一下呀！”

鐵柺李如夢初醒，他猜想陳初始應該有點小手段，但能跟已經成仙的張果老抗衡，這是他沒有想到的。那把法器應該就是其底牌……

他居高臨下，再次取出那個藥葫蘆，食中二指在葫蘆口畫了一道符咒，低喝一聲：“火來！”葫蘆口火光搖曳，黑煙直冒，如液體一樣的火焰自天空落下，潑灑向陳初始！

這個鐵柺李還來！

陳初始也拍了一下煉化葫蘆，再出一抹紅光飛射出去。

這紅光還未到鐵柺李面前，劇烈的高溫便已經把他的鬍鬚燙得捲起來！更離譜的事情發生了，剛剛從葫蘆倒出去的火焰，乃是太上老君煉丹爐裡跳出來的殘火，熔金化鐵根本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