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女媧（7k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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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牙，名為姜尚，字子牙，道號飛熊。

若不是此次昊天要收人才，鬧得人心惶惶，元始天尊感覺自己都想不起有這麼個人的存在，他微微笑道：“你上山幾年了？”

姜子牙趴在地上回答道：“弟子三十二歲上山，如今已有七十二歲。”

元始天尊感應了一下姜子牙的道行，略微沉默，說道：“你生來命薄，仙道難成，不過去往人間倒是可以享受人間富貴，也不枉這四十光陰。人間，成湯氣數將近，周室將興，你代勞與我，下山封神，輔佐明君，做一做將相。”

姜子牙急忙把額頭貼在地上，以為這是元始天尊對他的考驗之語，說自己修道之心堅定無比，根本不貪戀紅塵富貴。誰知道元始天尊是真的要他下山，說了兩句，便強行讓他“懂事”離去，下山的時候依依不捨，幸好有南極仙翁相送，這才讓姜子牙心裡好受一點。

只是四十年前上山時，姜子牙並無娶妻生子，也無兄弟姐妹各種親戚，此時下山感覺自己就像無根浮萍一樣悲慘，絞盡腦汁，終於想起來自己在商湯朝歌都中有個結拜兄弟，名叫宋異人，只是自己都七十二歲了，那個老大哥不知道還在不在……

他隻身揹著行囊寶劍等東西，邊打聽方向邊往朝歌而去了。

與此同時，陳塘關，李靖渾渾噩噩回到了府中，夫人殷氏急急忙忙上前來，詢問道：“夫君回來了，那太乙真人可救活了哪吒？”

李靖抓了抓腦袋上的頭髮，有些煩悶說道：“救不了。”

殷氏雖然肉體凡胎，但也知曉一些神仙之事，有些不相信地說道：“怎麼會救不了呢，那太乙真人聽說是闡教掌教元始天尊座下弟子，乃十二金仙之一，頗有名望與道行，哪吒可是他的徒弟，這救不了，還怎麼說靈珠子轉世輔佐明君？”

李靖只覺得頭腦發昏，本來怕夫人受不了不想說，此刻也不想瞞了，乾脆道：“哪吒這孽障，在城牆上玩弄乾坤弓震天箭，胡亂射出一箭，此箭直奔骷髏山而去，差點把石磯娘娘的童子碧雲擊殺，幸有一道人抓了箭反扔扔回來，哪吒躲閃不及中箭，此乃因果報應……”

殷氏張了張嘴巴，心中悲痛，大兒金吒，二兒木吒都沒這樣子頑皮，敬天地知父母，為何這哪吒會變成這樣子，靈珠子轉世，在胎中孕育三年零六個月，莫非把腦子給悶壞了？但哪吒畢竟是自己的兒子，如今死了也算還石磯娘娘的因果。

她不怪石磯娘娘和不知名道人，追問道：“因果已了，太乙真人為何救不了？”

李靖嘆氣說道：“太乙真人是得道之仙，我託著哪吒屍體去乾元山金光洞的路上，與之相遇，原來他已得知哪吒身死，前來調查原因，在城牆也射了一箭震天箭，找到石磯娘娘洞府，但就這第二箭也差點射死了人家的童子……

太乙真人攝回哪吒魂魄，我們三人前往骷髏山查其原因，那反手射死哪吒的道人也在，石磯娘娘更是對第二箭火冒三丈，問責我等。我自知理虧沒有說話，那道人卻說我是哪吒父親，他殺死哪吒，何該讓我砍一劍。

我推辭不過，舉起佩劍就砍了一下，誰知佩劍豁口，道人安然無恙，想來也是個道法玄妙之人。

我想此事作罷，請太乙真人救活哪吒，可哪吒這孽畜當場撒潑，說自己帶著元始天尊符命轉世，不能讓人如此欺辱，太乙真人本想離開的，被哪吒一激，只能出手！

他先跟石磯娘娘動手，佔據上風，即將祭出法寶將其降服，誰知那無名道人闖入法寶裡，神火不能傷其分毫，出來後反手奪了太乙真人的一塊磚頭，將其給殺了，不僅如此，還順手散了正在撒潑的孽畜哪吒。

好在這道人講理，知我無奈，特放我回來……”

殷氏聽完整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哪吒出世便能走能跳，性格確實有些頑劣，她努力教導七年也未能有所改進，心中擔憂遲早生事。這七年平平淡淡，讓她心中放鬆警惕，誰知事兒全集中到最近這些日子裡……

先是海邊洗澡玩水，法寶攪動龍宮不得安寧，先殺巡海夜叉李艮，再殺龍宮三太子，甚至連上天庭告狀的龍王都被揍了。

如今龍王大怒，問題難解，哪吒居然拿起無人能動的乾坤弓惹下殺身之禍，不僅死了自己，連那太乙真人都死了，這如何不讓殷氏震驚。

她有心為哪吒說兩句，但想來想去都想不出一句合適的話來，心中疼痛劇增，忍不住便開始落淚。

就在這時候，手下小兵來報：“稟報總兵，外面不知為何突然風雲變幻，前一刻還晴空萬里，此時卻變得黑雲壓頂，開始落雨……”

李靖頭疼說道：“下雨就下雨，有什麼好報的？”

小兵說道：“在那黑雲之上似有四條龍翻騰穿梭，小的不知何方神聖，不敢耽誤。”

李靖頓時從椅子上站起來，驚道：“該死的，龍王還是來了，快前方帶路！”

殷氏有些擔憂拉了一下李靖說道：“夫君切勿跟龍王起干戈，我們已經不能……”

李靖心中一暖，這是最近唯一聽到暖心的話語，用手輕輕拍了殷氏手背說道：“放心，我雖是人間將領，但也修過道，怎麼說也有度厄真人作為師父，應該有一分薄面。”

他說著隨小兵去了。

陳塘關外，城牆高空之上，黑雲密佈，雷電交加，遠處隱隱有大量水氣交織，果然是敖光帶著其他三海龍王來了……

李靖走到城牆上，拱手道：“李靖見過四海龍王。”

東海龍王敖光冷笑：“李靖，伱教子無方，教出哪吒那畜生，如今我已得天庭之令，特來為我兒子敖丙還有巡海夜叉李艮報仇！”

李靖再次拱手說道：“我兒哪吒在這城市上被震天箭射死，魂魄也被散了……”

敖光一愣，他此番前來就是要哪吒死，現在李靖突然說死了，這讓他有些猝不及防，怒道：“哪有這麼巧的事情，他死在哪裡了，你不說個仔細，我淹了你這陳塘關！”

李靖指著附近烽火臺牆壁上的血跡說道：“哪吒就死在此處，他把玩弓箭胡亂射出，被人反射而死，屍體已送往他師父太乙真人那邊。

他師父為了幫哪吒報仇，也死了，龍王若是要哪吒屍體，應該還在乾元山金光洞裡，只去一探便知我李靖所言非虛……”

敖光：“……”

其他龍王問道：“現在如何？”

敖光：“就去走一遭，若是欺騙我等，那便合該陳塘關遭殃！”

四海龍王來的快，去得也快。

李靖鬆了一口氣，正要下城牆，前方祥雲翻滾，霞光四射，有三個儀表不凡的道人緩緩而來。

他心中咯噔一下。

來的正是奉原始天尊之命，前來調查太乙真人死因的廣成子、赤精子和黃龍真人。

他們直接表明了自己身份，廣成子開門見山詢問李靖可知太乙真人發生了什麼事情。李靖暗暗叫苦，不敢掩瞞，把乾坤弓還有骷髏山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頓時三師兄弟，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半天，赤精子說道：“這道人不知什麼身份，連師尊的面子都不給，做到如此地步。”

廣成子說道：“一切皆有定數，但靈珠子算是西周伐紂的前行官，就這樣死了，那就是變數。

罷了罷了，我們先去骷髏山再去乾元山看看，隨手稟明師尊即可，不要做其他的事情……”

師兄弟三人轉身就走，唯有廣成子說了一句告辭，其他兩師弟連屁都懶得放一下，在他們眼裡，李靖這種修行二流子根本不值得重視。

他們的腳程很快，在路上遇到了四海龍王，稍微交談兩句，便知道目的一致，當得知哪吒把龍宮三太子和巡海夜叉殺死的時候，師兄弟三人面色有些古怪，沒有再繼續交談下去。

到了骷髏山，白骨洞，廣成子三人落地，看到洞府門口有鬥法的痕跡，甚至還有九龍神火罩的碎片，面色頓時凝重起來，推開石門進入洞府，裡面空空如也，能搬的東西幾乎都搬走了，看來那石磯害怕闡教報復提前跑路……

龍王四人吃瓜，看著闡教三大金仙面色難看的樣子，他們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如此，李靖說的話八成也是真的！哪吒那孽畜真的死了，魂魄也被散了，還有其護短的狗東西太乙真人也落得同樣下場，真是大快龍心，敖丙李艮有靈也能安息。

但是這些只能隱藏在心裡面，回龍宮後再慶賀，此刻他們也是面露“苦色”，表示哀悼。

一行人又去了乾元山金光洞。

有個童子見到眾人來訪，還是太乙真人的師兄弟，急忙出來迎接說道：“金霞拜見諸位師叔師伯，還有見過四海龍王……”

金霞童子是太乙真人的另一個徒弟，時常相伴身邊，他見諸位師叔師伯面色跟死了人一樣，心中一緊，問道：“不知師叔師伯所為何事？”

黃龍真人走上前說道：“金霞，你可知你師父死了？”

金霞被黃龍真人一個當面雷擊，後退了好幾步，臉上肌肉抽搐說道：“還請師伯不要開玩笑，師父老人家法寶多，手段也多，這世間想對付他老人家的還沒有幾個呢。而且師父戒殺，輕易不跟人家動手談何殺劫臨身呢……”

黃龍真人把九龍神火罩的碎片扔在地上，說道：“你師父的屍體都被人收走了，只剩下法寶碎片沒有人要。”

金霞童子彎腰撿起來，他跟隨太乙真人多年，自然認出來這是真的，頓時悲傷流淚說道：“師父，你才出去怎麼就……”

黃龍真人說道：“李靖說李哪吒的屍體在這裡，可有此事？”

金霞童子悲傷都來不及，只能擦乾眼淚說道：“有，白鶴送過來的，就放在蓮花池那邊。”

廣成子三人，還有四海龍王進去，果然見到蓮花池旁邊的石臺上放著哪吒的屍體，胸口到後背有貫穿傷口，這就是致命傷……

四海龍王已經得到結果，抱拳離去，騰雲駕霧時竟然有了一絲歡快之意。

廣成子默默把李哪吒的屍體收入袖子裡面，看著金霞童子說道：“你且看好洞府，如何安排自會有人來找你。”

他們遁走了，只留下金霞童子和白鶴在洞府裡面發呆。

崑崙山，玉虛宮，哪吒的屍體躺在地上，廣成子把師兄弟三人所見到的一切說了一遍。元始天尊沉默了一會，問道：“可知那道人叫什麼名字？”

廣成子恭敬回答道：“那李靖說不知道。”

元始天尊：“……”

如今封神開啟，他為了保住這些重要弟子，不惜提前安排後手，那李哪吒便是為保太乙真人，而送出去應付殺劫的。

這什麼道人實在惱人！

算不出來才是令人火大的主要原因……

他想著要不要去找老師幫忙算算，這個念頭起來便又壓了下去，老師的境界已是至高無上，行道之迴圈，若只為算個人，自己的臉面只會在老師那邊惡了……只能再從長計議，定數打亂，走一步算一步吧。

師弟通天教主那邊有教無類，仙人無數，堪稱萬仙來朝。

封神榜僅需三百六十五位正神，讓碧遊宮稍微湊湊也差不多了，昊天上帝那邊無話可說，嗯，就這麼辦……先去跟師弟商量一下看。

元始天尊從蒲團上站起來，說道：“哪吒的屍體就放在這裡，我去尋一下太乙和靈珠子游散的真靈，你們且各自回去修行，這段時間不要隨意下山，以防殺劫！太乙真人如何，你們自己也親眼看到，莫要讓我多說……”

廣成子赤精子黃龍真人面色凝重離去。

元始天尊感覺手裡的封神榜有些燙手，等姜子牙成為西周的丞相，就趕緊把封神榜送出去……

朝歌。

姜子牙一路爬山涉水，終於到來，也尋到了當年結義金蘭的好兄弟宋異人。

這老哥確實命硬，快八十歲了，似乎壽命硬挺著就是為了等待姜子牙的到來，好吃好喝供著，不僅給姜子牙找老婆，甚至還投資讓其做生意。

只是姜子牙修道之人，哪裡懂得做什麼生意，賣麵粉，弄灑了，開飯店，運氣不好，沒賣出去酒肉都臭了，好不容易開張，又碰到禁殺生之日，牛羊都被官吏收走……

後來根據自己的專業，開了個算命館這才逐漸生意興隆起來，直到最近有個美貌少女前來考驗姜子牙，被姜子牙逮了個正著，用硯臺打得腦漿迸裂也不肯鬆手，這件事驚動了亞相比干親自過來捉拿，也驚動了紂王……

姜子牙執意說自己抓住的是妖精，他當著紂王的面兒把女子以三味真火焚燒，燒出玉琵琶原型，以雷法打死，立刻受到紂王的重視，給他一個下大夫的位置……

姜子牙水漲船高，以為自己好日子來了，在朝中辦事也盡心盡力。

此時朝歌城內，來一個面貌清秀的青年道士，身穿藏藍色道袍，簡單綁著道髻，身後印了個先天大八卦，手持拂塵，頗有仙風道骨。

青年道士是陳初始，他離開骷髏山後走走停停一路上來到朝歌，這個地方比他想象中大多了，面積有四個現實世界的京城合起來那麼大。城裡一片繁華，販夫走卒，熱鬧非凡，很難想象這是紂王統治的地方……

他路過一個說書先生的攤位。

這個說書先生唾沫橫飛，手裡拿著一把扇子來回比劃，彷彿樂隊的指揮棒一樣，臉上的表情更是精彩萬分，彷彿自己就是故事中那個人一般。

他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喉嚨，說道：“那日，姜子牙緊緊扣住女人的手腕命脈，不顧眾人的唾棄，硬是拉到了咱們大王面前，說抓到的是妖精！百官不信，大王也不信，姜子牙便用那神火焚燒女子，你們猜怎麼著，只聽一聲雷響，女子居然化作一把玉石琵琶出來……”

古代的說書人，就像一個收音機廣播員一樣，他們有新聞的時候會說新聞，為了聽眾著迷，在一些細節地方添油加醋，增加感染力！若是沒有新聞，就講一些古籍故事，天南地北的趣聞，以求聽眾們給點賞錢。

陳初始聽了一會兒，原來這說書的人，在講姜子牙的故事。

看來封神行動已經開始了，姜子牙下山，就代表著正式開始，只是這時候元始天尊還沒有把封神榜交給姜子牙，得等他成為西周的丞相才行。

陳初始一直在思索任務的內容，心裡面粗略有了幾個方案，可行性還得先經過調查才知道……

他來朝歌有三件事，第一件就是去女媧娘娘的行宮看一眼，究竟這個女媧娘娘是怎麼回事兒，是真的因為詩句生氣，還是另有原因。

因為這其中有些事情自相矛盾。

紂王腦子一抽，寫了無禮詩句侮辱女媧娘娘，惹來仙神怒火是肯定的。

女媧本想親自懲罰紂王，卻被成湯氣運阻了腳步，故而停下，轉身用招妖幡召來天下妖精，留下軒轅墳三妖去迷惑紂王，加速成湯氣運衰敗，對三妖的承諾非常好聽：“三妖聽吾密旨：成湯望氣黯然，當失天下；鳳鳴岐山，西周已生聖主。天意已定，氣數使然。你三妖可隱其妖形，託身宮院，惑亂君心；俟武王伐紂，以助成功，不可殘害眾生。事成之後，使你等亦成正果！”

她這個餅非常大。

軒轅墳三妖居然覺得沒毛病，開心領命……

但是也不想想，商紂王乃是成湯之後，今日之主，管轄四路諸侯，八百小諸侯，天下之主，若是君王心亂，朝綱必定霍亂，到時候隨便一條什麼命令出去，這天下百姓都要為之遭殃，陷入水火之中，哪裡可能做到【不可殘害眾生】六個字？

三妖領了女媧之命，前後往朝歌而去，從封神到結束，全都死了，也沒見到女媧出手拉一下，若是說九尾狐狸和九頭雉雞精傷了人命，死了活該，那玉石琵琶精是真的倒黴，剛到朝歌就被姜子牙逮住煉成原形，為其做了下大夫的嫁衣。

九尾狐狸謀劃朝歌第一步，就吸食了蘇護女兒蘇妲己的魂魄，取而代之，已經傷了人命，這是一切劫難的開始！她進入紂王的視線後，日日夜夜歡愉，還要根據自己的心情殺這個殺那個，特別是姜皇后真的慘……

女媧真愛惜眾生性命的話，這時候就該把九尾狐狸精拉回去。

封神榜，無論神仙還是凡人，皆有機會上榜，但這種上榜方式問問姜皇后伯邑考比干他們高興不高興，對了，還有黃飛虎……

陳初始的第二件事，就是見見紂王，看看這位商紂王，是不是中了什麼邪術，如此性情大變……

因為他進入朝歌的時候，稍微跟本地百姓打聽了一下這個紂王以前的行事風格，百姓們覺得紂王除了霸道一點外，其他沒什麼毛病，很看重人才！但凡有點技能，去展示一下，都能拿個小地位，再不濟也能成為小官小吏之類。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女媧娘娘壽誕以後，紂王就變了個人一樣，喜怒無常，以前也愛美色，但從未如此沉迷，來了什麼蘇妲己後，動不動就殺這個那個，大臣都殺掉了好幾個。

陳初始不可能聽一個百姓這樣說，他找各個行業裡百姓都問了一遍，大差不差。

第三件事情。

陳初始要進王宮斬殺九尾妖狐蘇妲己，這妖孽已經開始害人，她的存在會造成無數人慘死……

女媧？

女媧都任由蘇妲己胡作非為了，有什麼資格站出來提意見？

紂王發瘋該受到懲罰，但朝歌前中期還是有非常多的好人白白死去。

陳初始從人群裡離開，往朝歌南門方向而去，過了山，過了河，再登上一座高山，便見到女媧宮所在！

好一座宮殿，很宏偉！

柱子由玉石雕刻，整座宮殿外面雲霧繚繞，彷彿置在雲端，高牆圍繞整座宮殿，主體也是由紅玉砌成，內部大殿金碧輝煌，本該是神像的位置，卻有幔帳遮掩，只能看到香案香爐。

陳初始走進去，迎面便有一絲異樣。

女媧宮內竟然有妖氣環繞，久久不散，彷彿剛才還有妖怪在這裡集會一般……

他沉默了一下，來到幔帳面前，拿起香案上的香點了一支，插在香爐上面，誰知下一秒，幔帳裡傳出咔嚓脆響，似有什麼東西裂開。

陳初始：“？？？”

他做事情也要有證據的，初來女媧宮，上個香是應該的。

封神演義裡面，關於女媧的介紹並不多，在背景方面只說跟火雲宮三皇有關係，畢竟自己降誕之日，還專門去火雲宮給三聖朝賀。根據朝歌官員的介紹，遠古時期，有共工怒觸不周山，導致天破了個洞，天河之水傾瀉，幸有女媧補天，故而有功於天下黎民百姓……

紂王本來不想給女媧上香的，因為這個補天的事情，也就答應前往，他自己也不會想到，會因為突然一陣狂風捲起幔帳，腦子一抽寫了淫詩。

陳初始看到旁邊粉色牆壁上還保留著紂王的詩句：

鳳鸞寶帳景非常，盡是泥金巧樣妝。曲曲遠山飛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

梨花帶雨爭嬌豔；芍藥籠煙騁媚妝。但得妖嬈能舉動，取回長樂侍君王。

他略微感慨，紂王的才情還是有的，只是用錯了地方。

就在這時，有個脆生生的聲音響起，只見神臺上有一個女童跳下來，粉雕玉琢，非常可愛，身穿法袍又莫名帶著一絲威嚴，她呵斥道：“你這道人使得什麼法術，竟敢把娘娘的神像弄裂開了？”

陳初始突然有種被老太太訛詐的感覺，沒想到在異世界也能體驗到家鄉的感覺。

他不由得笑道：“貧道路遇女媧宮，特進來上香一炷，你這童子為何賴貧道做了壞事，莫不是壞事做多了，喜歡見個人就賴？”

遇到不講理的，自然不用給面子。

女童乃是女媧宮金童玉女中的玉女，聽到陳初始的話語，火氣上來說道：“女媧娘娘出門，女媧宮只我一人所在，你進來後神像就裂開，不是你，難道是我自己做的嗎？你不準走，等娘娘回來再做定奪……”

陳初始還沒見到女媧，這玉女給了他一絲不好的印象，自己只是上香確實什麼也沒做，甚至法力都沒有動用，僅是肉眼檢視周圍而已，就要背上這麼大的鍋。

不周山。

女媧站站在這隻有半截的不周山上，這裡經過千萬年，斷裂之處已經重新被泥土花草樹木覆蓋，但仔細一點還是可以看到斷開的輪廓所在。她補天后，把這裡當做了自己的地頭，設定了禁制，種植不少天材地寶，時不時就會過來看一眼。

她忽然覺得右邊胳膊有些異樣，抬起來一看，如羊脂白玉一般的面板上，居然多了一絲裂痕般的白痕！

這……

從補天以來，她從未受過傷。當然，也不會有人跟她對著幹，畢竟女媧補天功德在身，敢讓她受罪，天道就讓誰受罪！但她現在好好的，過來看一眼種植的花草，便受傷了，雖然小到忽略不計，但也足夠驚世駭俗了……

她抬起右手，熟練的動作，便是封神演義世界裡，無論大小仙人，遇事不決先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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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