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阿爺阿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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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江襲月，進入了黑暗夢境中。

這一刻，她突然沒有了後來的記憶，竟然，竟然回到了兒時。那一天，她從地中，砍了很多野菜回來。家中很窮，能吃上【野菜米粥】就很好了。所謂的野菜米粥，其中沒有幾粒米，大部分都是野菜。

才八歲的江襲月，卻已經很聽話。她一上午的時間，都在砍野菜。回來之後，清洗了野菜，又哄著弟弟玩。才出生幾個月的弟弟，餓得哇哇大哭，但江襲月也沒有辦法。娘吃不到糧食，只吃野菜，就沒有乃水喂弟弟。

“弟弟不哭，弟弟不哭。”才八歲的江襲月，揹著弟弟，哄著弟弟。

可就在今天，一切變得不同。

午飯的時候，江襲月竟然得到了一個【野菜飯糰】。她嚥了一口口水，卻搖搖頭，對阿爺道：“阿爺，我不餓，野菜糰子給娘吃，給弟弟吃。”

“乖，阿妞你吃吧。”阿爺，也就是江襲月的父親（唐代叫法）。阿爺看著江襲月，眼睛中閃過一絲痛苦的淚光。他摸著江襲月的頭，想著江襲月如此聽話，心中更彷彿被刀攪一般難受。

阿爺他擦去了淚水，看著江襲月，溫柔道：“阿妞，你吃。”

“嗯，嗯。”江襲月已經很多天，沒有吃到野菜糰子了，此時萬分飢餓的她，大口大口吃著野菜糰子，無比幸福。雖然吃不飽、穿不暖，但是能在阿爺、阿孃身邊，她就感覺很好了。還有弟弟，她一定會好好照顧弟弟的······

“阿爺。”

“阿孃。”

江襲月開心道。

她卻不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快樂時光。

午後。

家中來了一個陌生的人，一身錦衣，顯得富貴。那人一來，就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江襲月。江襲月很害怕，躲藏在阿孃的身後。可接著，那人竟然要拉走江襲月。

“阿孃，阿爺，救命，救命。”江襲月驚呼道。

可阿孃和阿爺，只是痛苦地哭泣著，他們看著江襲月被拉走，卻沒有阻攔。

“你阿爺，將你賣給我了。”人牙子道。

原來是人牙子。

咔嚓！江襲月心中大驚，她哭泣地抱著阿爺的腿，哀求道：“阿爺阿爺。”

“阿妞不吃糧食，阿妞可以砍野菜，阿妞可以照顧弟弟，不要賣了阿妞啊！！！”

“阿妞很聽話，阿爺，阿爺，不要賣了阿妞！”

“阿爺！”

現實中。

江襲月陡然劇烈波動起來，她全身釋放出無數黑霧來，口中痛苦的嘶鳴道：

“阿爺！”

“阿爺，阿妞很聽話的，阿妞不吃糧食，阿妞可以砍野菜，阿妞可以哄弟弟，不要賣了阿妞。”

“阿爺！阿孃！”

“阿！！！”

江襲月全身血光閃爍，發出痛苦到極點的聲音。

蕭帆：······

“原來她也是一個可憐人。”

認識江襲月後，就感覺這女鬼，太殘忍血腥了，動不動就要殺光隔壁，全部喝血。

可江襲月的童年，竟然如此悲慘。

//////////

“阿爺！”

“阿孃！”

江襲月被人牙子，硬生生從家中拖了出來。她看著熟悉而破敗的家，用盡最後的力氣嘶吼道：“阿孃！”

她的母親，痛苦中追了出來，讓江襲月眼睛一亮。可接著，她的阿爺也追了出來，拉住了江襲月的母親，他萬分痛苦道：“不將阿妞賣了，我們全部都要餓死啊。”

“你吃不到糧食，沒有乃水，咱們的兒子也會餓死啊。”

“嗚嗚！”說著，阿爺全身都在顫抖，無力哭泣。

“阿孃。”江襲月被一步步拉走了，她看著破敗的家，哀鳴道：“阿孃！阿爺！”

但最終，她還是被強壯的人牙子，硬生生拉走了。距離那個破敗的家，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淚水，讓江襲月的視線模糊了，她知道自己再也沒有家了。雖然那個家很是窮困，但是，有阿孃阿爹在身旁，她就感覺很幸福。

而從今天開始，她沒有家了。

“阿爺！”

“阿孃！”

······

畫面一轉。

她已經被賣到了長安。

長安繁華，燈紅酒綠，鱗次櫛比，行人如織。這裡是萬國來朝的大唐京師，長安！但是，江襲月看著陌生的地方，只是不停的流淚。她寧願回到鄉下，那破敗的家中······但是，她已經被賣了：沒有家。

這些被賣的女孩，是什麼下場呢？

能去大戶人家當丫鬟，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否則，被賣到青樓中，那就······

“嗯，你這個小丫頭，雖然才七八歲，但是一個美人坯子麼。”人牙子捏著江襲月的臉，邪笑道。

“嗚嗚，嗚嗚。”江襲月只是躲藏在角落，無助的哭泣。她低聲道：“阿孃，阿爺。”

但是，她的阿孃阿爺，已經永遠拋棄了她······任由她一個八歲的小女孩，被賣來賣去。

而就在這一天，改變她命運的人來了。身邊的小夥伴，被一個個賣走。或者被人買了，去當大戶人家的小廝丫鬟。或者被賣入青樓，等過幾年就可以······江襲月躲藏在黑暗的角落中，只知道顫抖。她低聲道：“阿孃，阿爺，我好想你們。”

用了自己換的糧食，他們是不是能吃飽了？

娘吃了糧食，有了乃水，就能喂弟弟了吧。

“弟弟活了。”

“可是我呢？”

江襲月的眼睛中，有了一汪淚水。

而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女道士，來到了人牙子所在的院落中。人牙子知道這是大人物，連忙恭敬地接待。他拉過一個個或者強壯，或者漂亮的小孩子，恭敬道：“您，看中了哪一個？”

關鍵時刻。

面色陰沉的女道士，突然閉上眼睛，發動【神魂之力】陡然橫掃。這一瞬間，江襲月就感覺，自己被一種異樣的能量掃過，那力量，似乎能看到她的內心深處！那力量，讓她身體不由顫抖起來，似乎有詭異的回應。

這？

“嗯，嗯。”害怕的江襲月，畏縮地後退幾步，躲藏在黑暗的角落。

“阿孃，阿爺。”她只是低聲地哀求著。

她多希望阿孃阿爺，能帶她回家？

她多希望這只是一個噩夢，醒來，她依舊在那個破敗的家中？

破敗卻溫暖的家。

哪怕天天吃野菜，她也願意。

可就在此時。

“哼。”面色陰沉的女道士，將江襲月從人群中拉了出來，她捏著江襲月的小臉，冷冷道：“沒有想到，你的靈根，竟然還不錯。”

靈根？

靈根是什麼意思？

“我就要她了。”白髮蒼蒼的女道士，冷冷道。

“好，好。”人牙子笑眯眯道。

由此，江襲月又被帶到了一個道觀中。道觀在大山深處，人跡罕至。如此道觀，怎麼會有香客？道觀顯得陰森，甚至，時而還能聽到大山中的狼嚎。這讓小小的江襲月，害怕無比。來到道觀後，那冰冷的女道士，給了江襲月新衣服，還有熱氣騰騰的食物。

江襲月看到了白米飯，已經驚呆了，她已經不記得自己多久之前，吃過白米飯，也許是幾年前，過年的時候？

“米飯。”阿妞看著白米飯，嚥了一口口水。

吃了飽飯，江襲月穿著新衣，卻害怕起來。因為那女道士離開了，只留江襲月一個人在房間中。夜色籠罩天地間，江襲月躲藏在床榻的角落，看著外面彎彎的月亮，就彷彿看到了阿爹阿孃的聲音。

但是，野狼的嚎叫，又讓小小的江襲月，眼睛中都是淚水······

夢境畫面，又是一轉。

“記住，你的新名字，叫：江襲月！”陰冷的女道士，冷冷的看著阿妞：不，江襲月！

“嗯，嗯。”江襲月顫抖的點點頭。

接著，就是教書識字，就是大量的梵文······這一刻，現實中，江襲月全身黑霧蒸騰，神秘的【金色梵文】，在她全身不停的沉浮。江襲月，下意識喃喃說出了咒文，就彷彿千年前，她跟著師尊學習功法一樣。

“阿！”每一次背誦錯誤，冰冷的師尊就會用戒尺，狠狠打在江襲月的手掌上。

蕭帆，連忙將江襲月背誦的梵文，一一記載下來。

“這是北冥功其他的部分。”

“我快記錄。”蕭帆大喜，縈繞夢境，果然激發出北冥功來。

平時已經忘記的功法，在夢中，卻：夢中吐真言。

“我快記錄。”蕭帆瞬間大喜。

而夢境中，數年時間，轉瞬而逝。

十四歲！

一身血紅色長裙，眼睛漆黑漆黑的江襲月，再也不是那個畏縮的小孩子。她恭敬的跪下，接受師尊【血月真人】的命令：“去屠了關西【寧家堡】！讓他們知道，我北冥派的厲害！”

“是，師尊！”江襲月冰冷道。

江襲月殺到了寧家堡，她冷冷的聲音，瞬間遍佈山莊：“北冥派，前來屠你滿門！”

“阿！”寧家堡中，一個個修士祭起法器，憤怒的殺了出來。可江襲月只是冷冷一笑，她手持【血夕神劍】，鋒利的暗紅色長劍，劃破一個個敵人的咽喉。噗噗的聲音中，長劍刺穿一個個敵人的身體，不管是強壯的修士男子，還是婦孺老弱。

“殺！”

鮮血染紅了江襲月的長裙，不知道長裙本來就是暗紅色，還是一次次被敵人的血水染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