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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小豆(3)
天文十一年(1542)年6月10日,午時三刻,織田軍開始行動。
但出乎眾人意料的是,作為先鋒的不是織田信光、柴田勝家等猛將,反倒是織田信秀的庶長子織田信廣。他的部隊的構造也很奇怪,除了500戰兵外,還裹挾著將近2000沒有著甲的部隊——難道是織田家的輔兵嗎?哪有都要開戰了還帶著輔兵的戰兵?又怎麼會把輔兵裹挾在戰兵佇列裡呢?
今川義元等人站在美合町旁的一座山丘上,非常費解地看著織田信廣的大隊笨拙地向著白鳥神社進發,一路上的行進速度都很低,部隊走得也磕磕絆絆。心中疑惑難解的今川義元派出緋村羊羽帶著探馬前去偵察,不一會兒緋村羊羽就趕回來彙報:
“殿下,織田信廣的安祥眾押著的2000多人是之前在櫻井城之戰中被俘的松平宗家計程車兵,還有織田家此次進軍時在岡崎城和所過城町亂捕抓來的三河老弱婦孺。”
“這是要做什麼?”今川義元本能地感到了厭惡,也將目光聚焦到了織田信廣所部身上。只見安祥眾大搖大擺地前進到了白鳥神社後便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往伏擊圈進發。而是再調整了片刻後,直直地向東邊的乙川開進。
所有在觀望戰局的今川軍都愣了一下。
難道他們要直接在這裡渡河,給三木城解圍嗎?問題是這裡根本沒有合適的渡口啊。要蹚過齊腰深的河水過乙川,再去衝擊以逸待勞的檄盾備的陣地——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織田信廣如果要這麼打,安祥眾死掉一半都不一定能夠在檄盾備的防線上開啟哪怕一個口子。
直到哭喊聲開始在安祥眾的佇列裡傳來,今川義元等人才意識到織田軍要幹什麼:
他們把抓來的俘虜和婦孺捆在一條條麻繩上,一串一串地把他們趕下河,讓他們步履艱難地向乙川對岸游去。這些手無寸鐵的俘虜和百姓不敢反抗,老老實實地被推下湍急的河水,踉踉蹌蹌地艱難前行。但凡有一個人摔倒,就會導致整串繩子上的人一同翻下水去,被河水溺死沖走。不過二十丈寬的乙川,此刻卻彷彿成了萬丈深淵一般,無情地吞噬著生命。
織田軍在驅動百姓和俘虜衝陣,想用這些炮灰來趟過乙川對岸的檄盾備的防線。
“要放箭嗎,大人?”檄盾備的弓箭手此刻都愣住了,面對著逼迫俘虜和百姓送死的織田家,他們有些無所適從。
“放箭,不要猶豫。”大澤基胤雖然年紀還小,面龐尚青澀,但心卻是狠,“若是讓他們撲上來攪亂了陣型,安祥眾再渡河衝鋒的時候,我們就再無防線可言了。”
“放箭!”大澤基胤厲聲下令道,檄盾備的弓箭手們也不再猶豫,張滿了弓,亂箭向乙川中射去。俘虜和百姓們哀嚎著中箭倒下,但剩下的人還是隻能繼續向前衝去——往後退就只有被織田家督戰隊處決的命,衝過去還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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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亂的人群裡,站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小姑娘,她家住在岡崎城城下町,是在昨天被強行擄來的。母親被織田家的武士拖走,再也沒有回來,父親試圖阻攔卻被狠狠打了一頓,險些斷了氣。此刻,她左手拽著父親的衣襟,右手拽著奶奶的手,抿進了嘴不斷流著淚。
“爹,爹,這是要幹什麼?”女孩看著一隊一隊的百姓被推下乙川,又被亂箭射倒,聲聲哀嚎和淒厲的哭聲隨風傳來,讓女孩止不住地瑟瑟發抖,“俺們會不會死……娘呢,娘在哪裡?”
“別怕,別怕……”被捆在女孩身前一個身位的父親艱難地轉過身,用被打得滿是血口的手摸著女孩的頭,“小葵,別怕,待會就跟著爹。”
“別亂動!你這雜碎!”父親的動作立刻招致了身旁織田家武士的一身怒吼,拔出明晃晃的武士刀就向父親走來。父親嚇得魂飛魄散,趕忙轉回身去不敢再言語。
就在這時,小葵他們右邊的佇列被武士們逼迫著開始向前,小葵的奶奶也被推搡著向前擠去。小葵緊緊地拽著奶奶的衣裳不看撒手,險些被帶倒在地。奶奶驚呼地要扶起小葵,卻被後面的人給推翻了。一把老骨頭哪裡站得起來?可是拴在腰上的繩子還拖著老人家連滾帶爬地向乙川走去,還沒到河岸邊就彷彿已經沒了氣。
“奶奶!奶奶!”小葵哀嚎著想要撲向奶奶的方向,卻被父親死死摁住,這個剛剛失去了妻子和母親的男人生怕女兒的哭鬧會招致織田家武士隨手的一刀。沒過多久,他們這一隊也被催動著向前,跌跌撞撞地走過滿是汙泥的坦途,隨後一腳深一腳淺地踏入了湍急的乙川中。
淺灘處的河水雖然不深,但也可以沒到腰腹,個子還小的小葵哪裡夠得著水面,很快就嗆了好幾口水。走在身前的父親趕忙要回身抱起小葵,把她扛到自己的肩上。
就在這時,佇列後方的一個松平宗家的被俘武士忽然瘋了一樣地鬧了起來。武士們的待遇和這些老弱婦孺不一樣,他們的雙手也被捆了起來,不給他們扯斷繩索的機會。可是這個武士不知道是怎麼辦到的,七扭八繞之下,居然在河流裡硬生生掙脫了繩索,跳入水中就想往下游游去。但這一切都被岸上的織田家士兵盡收眼底,毫不含糊就是一頓亂箭招呼,那個武士也被當場亂箭穿身,悶哼了幾聲就被水流沖走了。
剛才還鼓起勇氣想要帶著孩子逃走的父親瞬間蔫了下來,彷彿失去了一切鬥志,漫無目的地跟著隊伍向前走去。就在這時,走在他前面的一個人被羽箭正中眉心,一聲不吭地倒了下去,連帶著整個隊伍都摔翻在了乙川裡,被洶湧的河水呼嘯著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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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軍似乎也鐵了心了要等到檄盾備的戰線被衝開了才去進攻。安祥眾就好整以暇地等在白鳥神社裡,逼迫著俘虜和百姓衝陣,自己一動不動。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屍體倒在了乙川中,血水漸漸染紅了河水。而檄盾備弓箭手的體力也在不斷流逝,放箭的頻率越來越低,也有越來越多的俘虜和百姓得以站上乙川的東岸,趴在灘塗地上不敢動彈。
安祥眾見狀也開始渡河,士兵們捲起衣袖,快步從河裡衝來,他們顯眼的衣甲招致了一輪又一輪的射擊,但還是有不少士兵成功登岸,用明晃晃的刀槍逼迫著那些累癱在灘塗地上的俘虜和百姓再次衝向檄盾備的陣地。這些俘虜和百姓被織田家的軍隊當成了肉盾和沙包,頂在身前擋羽箭。衝到了檄盾備的防線面前後,也不管是死了還是活著的,就往壕溝裡一推、往拒馬上一撞,用來填平檄盾備的工事。
“大人,我們可不可以解救他們?”又有下屬向大澤基胤提出了建議,“我們只攻擊織田家的人,把那些俘虜放過來。”
“不行。”大澤基胤再次果斷地否決了提議,“陣型絕不能亂,膽敢衝陣者殺無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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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大澤基胤的果決不同,遠處的今川義元卻是動了惻隱之心。
“織田彈正在領內不是一直有體恤百姓的明君之稱嗎?”今川義元忍不住向周圍的人抱怨道,“這又是在幹什麼?戰爭是武家的事情,為什麼要把無辜的百姓捲入戰場,還逼他們行此等必死之事?那些多半是婦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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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龍美山上,織田家的本陣內。
“探馬和忍者看過了,棚田森林周圍都戒嚴了,大機率是有伏兵。”林秀貞聽完目付們的報告後,轉身向織田信秀道,“正如主公所料,今川義元果然是詐退,就為了引我們進入伏擊圈。”
“那我們就偏不進,主力留在龍美山上,只派一部偏師進駐白鳥神社,橫渡乙川給三木城解圍,但就是不南下大西町。”織田信秀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歪著頭道,“不進大西町,你們的伏擊就打不到我們。但我們可以一波一波地攻擊乙川對岸的大平町,早晚有攻下的一天。看今川義元那毛頭小子著不著急。”
“今川義元有‘東海道第一仁者’之稱,見到我們驅使百姓和婦孺衝陣,難免不忍,必然會出手相救。”林秀貞雙手背在背後,意味深長地笑看著戰場,“都不用等到他因為戰局而著急,他很快就會因為百姓和俘虜的傷亡而坐不住的。”
“少開玩笑啦,佐渡,那今川義元是‘仁者’,又不是傻瓜。”織田信秀被林秀貞的“幽默”逗樂了,忍俊不禁地道,“我還有‘尾張下四郡仁者’的稱呼呢?那你看看我現在正在三河境內幹什麼?誰會在乎敵國百姓的生死?”
“我的仁慈只針對自己的民眾,他國百姓又不能為我所用,不給我服兵役也不給我繳糧食,關我什麼事?死了就死了。三河的百姓每死一個,松平家就弱一分,我們織田家就此消彼長,我還巴不得三河的百姓死絕呢。”
“哈哈,主公快言快語。”林秀貞也開心地笑了起來,隨後卻是搖了搖頭,“不過據在下所知,那今川義元以前是個一心向善的和尚,可不是主公這種武家的思維啊。”
“那你難不成覺得今川義元那個‘東海道第一仁者’會出兵救下這些百姓和俘虜?”織田信秀指著白鳥神社邊渡口的慘烈景象大笑道,“只有勝利者才有資格被稱為仁者,打贏了才能施仁政,才能有好名聲,輸傢什麼都沒有。哪有為了百姓捨棄勝利的道理?要是輸了,他救下的百姓不就都變成敵人的人丁了嗎?”
“拭目以待吧,主公。”林秀貞胸有成竹地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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