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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川義元猜得不錯,太原雪齋在夜色下穿梭著,很快來到了城下町裡少數在深夜還燈火通明的街區——風月場,熟門熟路地拐進了一家鯨屋。門口站著的接客的姑娘看來也是認得太原雪齋了,笑意吟吟地把他迎進門,隨後就朝裡面喊著某一位姑娘的名字——看來是老主顧了。

掌握了太原雪齋“罪證”的今川義元於是心滿意足地準備回去,明天打算好好奚落他一番,然而卻被銀杏拉住了。

“怎麼了?”今川義元扭頭問道。

“來都來了,先生不進去看看嗎?”銀杏壞笑著指了指鯨屋的門。

“我可從來沒去過這地方!”今川義元懷疑銀杏在釣魚,立刻舉起雙手投降,以示清白。

“我們這不是要跟蹤雪齋大師嘛,肯定要跟到底咯。萬一這個鯨屋是今川家忍者的情報站,雪齋大師其實是進去處理公務的,你不就錯怪他了嘛?”銀杏笑意吟吟,嘴上的藉口一套一套的。

“銀杏……”今川義元現在有點慌了,“你不會想進去看看吧。”

“去啊,為什麼不去?”銀杏上前一步,一手抓住了今川義元的領口,把今川義元嚇得往後下腰,卻被銀杏給提了回來,“剛才先生明知道是鯨屋還要帶我去的時候,不是可神氣了嘛?現在怎麼卻又怕了?”

“這…我……銀杏……”今川義元語無倫次地想要解釋,卻都在銀杏那狡猾的壞笑面前被堵了回去。

“走,跟我進去。”銀杏反客為主,拉著今川義元的手就往鯨屋裡面走。

“哪有女子進鯨屋的?再說,一男一女進去算什麼嘛?”今川義元用另一隻手捂著臉,似乎已經沒眼看了。

“就說是如膠似漆的小情侶追求情趣唄。”銀杏倒是一如既往地放得開,毫不介意地笑道。

“兩位……客官?”門口的兩個姑娘在看到一男一女走來後,都是愣了一下,但還是打招呼道,“裡面請!請問有想點的姑娘嗎?”

“把店裡最有姿色的都請上來!”銀杏小手一招,笑嘻嘻地道,頗有一副財大氣粗的多年老客人的架勢,這可把今川義元給嚇壞了。那銀鈴般的笑聲在今川義元耳中就彷彿催命的喪鐘,趕緊連連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們就兩個人裡面坐,來點酒菜就行。”

“這位客官,是要普通的酒菜,還是特別的酒菜?”門口的老鴇也發現了這對奇怪的情侶,以為他們有什麼特殊的需求,便上前招呼道。

“不用不用,就普通的就行!”平時今川義元雖然有些惡趣味,但真到了這種燈紅酒綠的環境還真是應付不過來——周圍的桌案邊坐著不少衣衫不整的姑娘,正在主顧懷裡尋歡,鶯聲燕語聽得今川義元臉色一下子紅了起來。

“哼。”銀杏哼了一聲,對一旁等待客人挑選的姑娘們笑道,“我家先生不行,害怕應付不過來這麼多姑娘,不想漏了怯,這才不點,你們莫要見怪呀~”

姑娘們被銀杏的話逗得花枝招展,今川義元的臉色卻是紅一塊黑一塊,好說歹說才把銀杏拖到一個稍微安靜點的角落坐了下來。銀杏一坐下就揚起小臉,雙手抱胸一副得逞的樣子。

“我道歉,我道歉!”今川義元算是被這姑奶奶給治得服服體貼。

“還想欺負我?哼?也不看看是誰欺負誰?”銀杏似乎沒有作罷的打算,在輕咳了兩聲後,就換上了一副柔美的嗓音,開始了角色扮演。

銀杏端起酒杯,把度數頗高的烈酒一飲而盡,臉頰立刻飛上了兩抹紅暈。藉著酒勁,她微微解開了自己胸前的衣襟,讓今川義元可以隱約看到那抹若隱若現的白皙春光。隨後便緩緩地靠在今川義元身上,用凹凸有致的曲曼妙線緩緩地蹭著他的腰背。小嘴則湊到了今川義元耳邊,對著耳廓呢喃吐息,學著姑娘們的嗓音柔聲道:“客官,想要什麼呀~”

“想要銀杏小姐饒我這一次。”今川義元使出十足的定力,保證自己不要像禽獸一樣當場發作。非禮勿視。今川義元輕聲念著口訣,甚至都開始想吟誦起佛經來,可是身子仍然逐漸酥麻下來。

“先生~”銀杏又嚶嚀了一聲,在今川義元的耳垂上輕輕吻了一下。隨後柔柔地一側身,順勢躺在了今川義元的臂彎裡。她媚眼如絲,那雙眼眸裡似拒還迎的嫵媚讓今川義元的理智快速燃燒。似乎是嫌今川義元的火燒得還不夠旺,她又緩緩起身,貼到今川義元身前,用食指輕戳著嬌嫩的櫻唇,伸出小舌頭舔了一下指尖。

“想不想和小女子,一夜春宵~”

今川義元一把抱住銀杏,把她摁在桌案上,狠狠地吻了下去,雙手則伸入衣襟,暴戾地蹂躪著她身體的曲線。銀杏似是嗔了一聲,但也馬上環住今川義元的腰,回應著這熱烈的吻。

周圍的其他客人似乎也被今川義元和銀杏的熱情感染了,紛紛行動起來,整個大廳內一時間打得火熱。

今川義元雖然已經幾乎失控,但殘存的理智還是讓他一把抱起銀杏,快步向二樓跑去,同時對姑娘喊道:“請帶我去雅間!”

“遵命~”幾個姑娘們會心一笑,看著被銀杏撩撥的熱情似火的今川義元,不急不慢地走向二樓,可把今川義元急得夠嗆。

·

幾度雲雨過後,終於進入賢者時間的今川義元終於意識到自己做了多麼荒唐的事——大晚上的,今川家的家督不在天守閣裡休息,反倒帶著自家主母跑到鯨屋裡尋一夜激情——這要是傳出去,今川義元的臉可往哪裡擱啊。

坐在自己身上的銀杏卻是得意洋洋,隨手披上了衣服後就俯下身來,貼在今川義元胸膛上,邀功般地吻了他一下。

“要是被人知道了,可就身敗名裂了啊。”今川義元滿臉黑線,可是看著銀杏那近在咫尺的傾世容顏和她臉頰上那雨後的潮紅,卻怎麼也生氣不起來,也回了她一個吻,“我們家銀杏可真是個勾人的小妖精。”

“這有什麼,武家男兒個個血氣方剛,好色才是正常。”銀杏在今川義元的鼻子上輕輕颳了一下,“哪有像先生這樣,一個妾侍都不納,也不積極給家族開枝散葉。要不是我領教過先生的厲害,還以為先生不行呢。母親她搞不好以為我是個潑婦,禁止你納妾呢。其實就是你自己道德潔癖啦。”

“哈哈,潔癖確實是潔癖。”今川義元在一旁拿起毛巾,替銀杏擦拭著身體,專挑著曲線去擦,“幫你擦擦乾淨。”

“你那是擦嘛,先生那是佔便宜。”銀杏白了今川義元一眼,自己拿過毛巾清理起來。

就在兩人安靜下來的時候,卻隱隱聽到隔壁雅間傳來的聲音——今川義元這才意識到,他已經把他來這裡本來的目的忘得一清二楚了——跟蹤太原雪齋。

今川義元於是湊到牆邊,把耳朵貼在牆上,隔壁的談話聲也逐漸清晰起來——正是太原雪齋的聲音——身邊還有3個姑娘的聲音——真不愧是老爺子。

今川義元心裡暗暗吐槽道,嘴角也帶上了笑意。可等他聽清楚隔壁到底在聊些什麼時,卻是愣住了。

·

“雪齋大師呀,您說您都一大把年紀了,怎麼還不討個婆娘留個後呢?”一個姑娘的聲音傳來,似乎在嬉笑著調侃太原雪齋,“再過幾年,您可都要不行了,到時候就後悔啦,要絕後啦。”

“哎,說什麼呢,佛門中人早已看破紅塵,誰在意這些世俗的傳承?再說了,佛門中人怎好娶妻生子?”太原雪齋那灑脫的聲音也是響起了,同時還傳來了姑娘的幾聲呻吟,估計是太原雪齋的手在不安分地做些什麼動作。

“哪有佛門中人幹這個的呀?”姑娘似乎是拿住了太原雪齋幹壞事的手,隨後又是笑著道,“雪齋大師呀,分明就是個花和尚,和淨土真宗那些酒肉和尚一樣,娶妻生子也沒什麼吧?”

“就是!”另外兩個姑娘也開始起鬨,“什麼時候抱個兒子來給小女子們看看呀。”

“有啦,有啦,已經有個徒弟臭小子跟著了,不需要再要兒子了。”太原雪齋又是大笑起來,笑容裡卻滿是父母炫耀孩子時的自豪,“那小子小時候頑劣不堪,帶他帶得我都要夭壽十年了,哪敢去生個自己的孩子?那不得再夭壽十年,好不容易攢來的修為全虧回去了。”

“沒血緣的徒弟哪裡好跟親生骨肉比呀?只有親兒子、親孫子以後回去給您上墳,沒血緣的人,過了幾代就不記得您了,到時候您連墓前都沒人打掃。”那個姑娘又開始開口,攛掇著太原雪齋,“生一個吧,雪齋大師。不生一個自己的孩子,不會懂這種感覺的。到時候您就明白了,沒血緣的人一點都不親,肯定就去疼自己的孩子了。”

“哈哈,那還是不生了吧,這樣就挺好。那臭小子從小就沒爹疼,我要是也疼別人去了,誰去疼他?”太原雪齋又幹笑了兩聲,但今川義元比誰都懂他,自然明白他在想什麼。

另外兩個姑娘還要再說,太原雪齋卻佯怒起來,隨後傳來了清脆的兩聲拍打聲:“呔!婦人怎好亂嚼舌根!莫要再進讒言!”

“那就用美色吧。”幾個姑娘壞笑起來。

“正和貧僧心意,阿彌陀佛。你們以後若是有了孩子,可莫忘了咱們這‘化緣’的情誼啊,記得要讓他們來給貧僧墓前灑掃一二啊!阿彌陀佛!”太原雪齋還假惺惺地念了句佛號,隨後歡笑聲又再次響起。只是聽著聽著,今川義元卻從這笑聲裡聽出了些許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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