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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高中班級裡,鐘樂怡一直是話題中心。
人漂亮,家庭條件又好,就連千篇一律的校服,她高挑的身材穿起來,在操場上自成一派風景。
畢業後這麼長時間,餐桌上的同學們,彷佛又回到了當初討論風雲人物時的場景。
一切都那麼相似,就連鐘樂怡此刻臉上輕飄飄的神色,都和那個教室裡的時光別無二致。
什麼情況?
很快飯局行將結束,在同學們的竊竊私語裡,不少人原本對鐘樂怡的好印象大打折扣。
世道變了。
昔日高嶺之花,也在汙濁的社會里學會虛榮和吹牛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說點別的吧。”
邵野出來打了個圓場,他原本想打探一下鐘樂怡男朋友的深淺,既然對方能開得起A8,想必有些實力。
沒想到話題還沒開始,鐘樂怡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就先露出了馬腳。
“你們這樣陰陽怪氣真沒什麼必要,真的。”
鐘樂怡重新系了一下頭髮,環顧四周,迎向眾人的目光,聲音清脆。
從小到大,她從來不是一個喜歡炫耀的人。
但生活也教會了她一件事情,有的時候太過低調和內斂,就會被人以為是軟弱。
暗地裡挑撥離間的華詩圓學姐以為她是這樣,跑到公共區域給顧允留言的副總裁溫桔也是這樣。
可鐘樂怡骨子裡軟弱嗎?
她從來都不。
前世裡她能扛得住紅圈所的超高壓工作強度,面對絕境時她也從未亂過陣腳。
“我男朋友叫顧允,他是做什麼的,感興趣的話你們可以去網上查查。”
“至於剛剛有人覺得我在吹牛,或者是因為虛榮才說這些,對於這樣想的人,我只覺得你們可笑。”
“夏蟲不可語冰,我需要向你們證明什麼嗎?”
鐘樂怡面色平靜,像冬天裡透著冰涼的湖面,只是望向杜豔雪的眼神中充滿了憐憫。
不得不承認,人和人之間就是存在著差距的。
當同學們紛紛低頭在網上查詢著顧允的名字時,依然能搜尋到不少去年的新聞。
【英山縣新聞:樂園科技與英山縣簽訂合作協議,邢永安與顧允親切交談並達成共識。】
【樂園科技耗資數億建立樂園中學,旨在教育扶貧,顧允在中學剪彩儀式上發表感人講話!】
【樂園集團再進軍!樂園雲音樂發起音樂人培養計劃。】
看熱鬧和八卦是人類的天性,查完資料後,大家看向鐘樂怡的眼神變了。
即使沒有在網際網路上查詢到顧允和咖啡正義的副總裁溫桔,究竟是不是下屬關係,但能夠在遼城五中重點班就讀的同學,沒有一個人是物理意義上的傻子。
鐘樂怡的男朋友,恐怕真的是個鑽石級別的大老,各種方面都是。
邵野低下了頭,望著面前手機中顯示的資料,另一隻手暗暗握緊了拳頭,指甲由於過度發力而陷進了肉裡。
顧允在網路上顯示出來的冰山一角,也已經足夠令人絕望。
自己只不過是小鎮富二代,拿什麼和人家爭?
怕是還沒出手,自己就敗了。
“我操!”
在其他同學們交頭接耳,心中對顧允有著判斷的時候,鐘樂怡身旁的柳雅清突然大聲喊了一句,喉嚨由於激動聽起來有點破音。
“你吼這麼大聲幹嘛?一驚一乍的。”
“就是,就是。”
還沒等同學們吐槽完,柳雅清馬上轉過頭,拉住鐘樂怡的衣角,眸子裡滿是期待的神色:“樂怡,沉傾城是樂園娛樂的簽約藝人,能不能拜託你男朋友幫我要個簽名?”
“沒問題啊,安排你去參加首映禮都可以。”
面對自己的好朋友,鐘樂怡重新恢復了溫柔的樣子。
雖然沒有面對面接觸過沉傾城,但是從顧允口中,她不止一次聽過這位樂園娛樂的當家明星。
不但一點架子都沒有,工作又出了名的努力認真。
滿足小粉絲的一點要求,簡直是舉手之勞。
“真的?”
柳雅清瞪大了眼睛,童孔微張,做夢都沒想到還能有這份待遇。
“別激動別激動,這些回頭再說。”
鐘樂怡拍了拍柳雅清的肩膀,對著她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小意思。
此刻在場最尷尬的,莫過於剛剛帶頭再三逼問的杜豔雪了,她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面前的空氣裡只剩下沉默。
她是最先舉起手機查資料的人。
當她很快發現名叫顧允的這個人,不但是個大老闆,還同樣是公眾人物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是質疑。
怎麼可能?
隨著訊息越來越多,她漸漸不說話了,最初的質疑也開始站不住腳。
既然鐘樂怡能說出這個人名,而且對方是個公眾人物,和溫桔又顯得關係不錯,那撒謊的機率一定非常低。
她怎麼找得到這麼優秀的男朋友?
杜豔雪的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百味雜陳。
她關掉手機螢幕,再次抬起頭迎向桌子對面鐘樂怡的目光時,那份自上而下的憐憫,幾乎要將她脆弱的心臟刺穿。
“我家裡有點事,先回去了。”
顏面無存的杜豔雪站起身來,跌跌撞撞地跑到儲物櫃附近,取出自己的大衣,套在身上,匆匆丟擲了別墅大門。
“哎,豔雪,這會不好打車,等下......”
邵野第一時間沒有攔住杜豔雪,直到後者落荒而逃,大門一聲巨響幾秒鐘後,他才想起一件事情。
她沒有開車來,這個荒郊野嶺也沒有計程車,這麼多同學是他包了一輛中巴車一起接過來的。
杜豔雪自己一個人想回市裡,她靠兩條腿,怎麼走?
......
別墅外的杜豔雪剛剛踏出門口,就後悔了。
環顧四周,全都是各種豪華品牌的私家車,想打到一輛回市區的計程車無異難如登天。
再望向國道遠方,似乎有一列車隊從遠方駛來。
誒?
有計程車了?
杜豔雪有些近視,迷湖中她似乎看到,駛近的車隊中,好像牌子是大眾標識。
別墅區的車哪有大眾?
等下問問司機能不能把自己順路載回市區好了。
呼吸著郊外的冷空氣,杜豔雪覺得自己的內心和北疆天氣一般透心涼。
邵野這個人真的不地道。
讓我去問鐘樂怡那些問題,原來是想看我的笑話嗎?
自己跑出來連個人都不追出來關心一下,行。
真有你的。
杜豔雪一邊在心裡發著誓,再也不想和這幫高中同學有半點關聯,一邊眼睜睜地看著車隊停在面前。
果然是普通的大眾。
杜豔雪剛想湊上前去,想搭話問一問司機師傅,什麼時候回市區,看到下來的乘客後,她自動停下了腳步。
打頭大眾車上的乘客是幾名中年人,只有最後一輛車是看起來修長的奧迪。
戴著眼鏡的漂亮女孩開啟主駕駛車門,後座慢悠悠地下來一位年輕男子,氣場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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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幾個中年人的氣場和架勢,肯定不是當地別墅區的住戶,反倒是像新聞裡的官員。
“來來來,動作都快點,把牌子和規劃區的柵欄擺上。”
領頭的中年人擺了擺手,當著杜豔雪的面,指揮著工作人員把一塊巨大的牌子擺到了邵野家門口。
牌子上寫著四個明晃晃的大字。
“限期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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