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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了社日節,收了幾天心,豐安軍、經略軍就相繼北上了。

豐安軍軍使錢守素,副使為原靈州降將韓遜。韓氏割據朔方四十多年,本事還是有的,韓遜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但豐安軍四千眾以鳳翔、陳許蔡軍士為主,都虞候是邵樹德最初的親兵邵得勝,遊奕使為楊悅二子楊璨,他也就只能老老實實為自己服務,鎮守豐州。

降將,沒必要完全閒置不用。只要不給他機會,不考驗他的人性,那麼就能利用其才能。

未來打天下,降將多著呢。

楊悅的兩個兒子本來就在老經略軍中任職,統領騎兵的本事不差,這次也被任用了。

一在新的經略軍當遊奕使,一在豐安軍當遊奕使。將門世家,確實有兩把刷子,希望日後武學也能大量貢獻人才。

二月十四,義從軍上萬人在夏州城外列隊出發。

邵樹德親自將四名主將找來。

軍使自然是自己的舅子沒藏結明。經過幾年軍中的磨礪,確實比以往沉穩了許多。

邵樹德曾經將李詳留在帳中的盔甲贈給了野利遇略。他不好厚此薄彼,於是便將康佛金拿過來的波斯甲贈給了沒藏結明。還好,大小差不多合適,沒藏結明笑著收了,直接將身上的甲換了下來。

大王有賞,自然要給足面子,雖然穿在身上樣子怪怪的。

義從軍的蕃兵規模和上次差不多,左廂步卒三千人,其中橫山都千人有重甲、大盾,衝鋒陷陣勇勐無比,已經是自己手頭一把尖刀。

右廂是七千步騎。騎卒便是忠勇都,傳說中的“宮帳軍”,步卒則來自各個部落。

價效比高,便是蕃兵最主要的優勢。戰鬥力雖然比常年訓練的衙兵差一些,但平時不用養,戰時按衙軍規矩發賞賜就行了。

義從軍的軍士們對豐厚的賞賜也感到滿意。山上清苦,草原窮困,只要從戰陣上活著回來,領到的錢帛、牛羊就足以讓自己在部落中小有資財,故蕃兵們對加入義從軍趨之若鶩。每次確定出征人數之後,各部頭人都要找到野利氏、沒藏氏、嵬才氏說情,給他們更多的名額,族中壯士都眼巴巴等著呢。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們還沒吃過大虧。若是一戰下來,出征的人死傷過半,下次就不會被錢財迷了眼,要爭著下山打仗了。

義從軍出征前也有賞賜,人賜兩頭羊、一緡錢、兩匹雜絹。領了賞之後便集中起來帶回部落,最後其實還是要過頭人的手。但他們沒編戶齊民,也只能這麼做了。至少邵大帥已經讓他們知道這錢是誰發下來的,已經是一個巨大的進步。

送走義從軍後,邵樹德便返回了家中,他還有幾天時間。

“黃推官給我投卷?”邵樹德有些驚喜地拿過一份詩稿。

自己的詩才也就和張宗昌半斤八兩,居然還有人給自己投卷?

“斜日下孤城,長吟出點兵。羽書和客卷,邊思雜詩情。朔雪定鴻翼,西風嚴角聲。吟餘多獨坐,沙月對樓生。”邵樹德接過一看,然後把目光投向了封絢:“這詩好啊!”

“好在哪裡?”封絢塞了粒幹葡萄到邵樹德嘴裡,問道。

“好在……”邵大帥急忙組織語言,可惜語文課代表不在,一時卡在了那裡。

“這定是黃推官以前旅居別處時寫的,或者那時便得了幾句。”封絢拿過詩稿,仔細讀了幾遍,道:“大王是否想帶黃推官出征?若是得勝了,讓他賦詩一首,說不定便能流傳千古了。”

“倒也不是不可以……”邵樹德將封絢抱到自己腿上,笑道:“可惜不能帶女子出征,不然讓美人賦詩一首更妙。”

“美人晚上還要給你陪侍呢。”封絢又塞了一粒幹葡萄到邵樹德嘴中,吃吃笑道:“其實也沒什麼。玄宗朝那會,軍中多有舞姬、美人,屢禁不止,不然一出征便是數月乃至數年,如何熬得住?”

“胡說!某不就熬住了?”

“沒在外面偷吃?”

“自然沒有。”

“怪不得回來像頭餓虎一樣,見人就撲。”

“那你喜不喜歡我的勇勐?”

這種程度的話,封絢便抵擋不住了。若是就兩人在私密閨房裡,她可能會紅著臉應上幾句,但這會妹妹還在,她臉皮薄,敗退而走。

封都已經懷孕快七個月了。邵樹德將耳朵貼在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上,喜不自勝。

小封輕輕將手放在他的背上,嘴角含笑。初次聽聞魏緄被斬於渭河畔時,她還有些難過,不過現在想起來,好像也沒什麼。

第一次被大王寵幸時,其實她是不願意的,但武夫的名頭太兇了,她不敢也不能抗拒,害怕給從兄招來災禍。

不過大王真的不像是印象中的粗魯武夫,也和讀書人完全不一樣。帶著她一起騎馬,平生第一次摸了弓箭,見到了遼闊的草原,見到了那些膾炙人口的詩中描述的大漠落日。還給她摘過花,講蹩腳的笑話,說了這個世界的遼闊。

現在給大王唱曲,她是願意的,劍舞,是願意的,生孩子,也是願意的。

變態!小封想起了大王曾提過的這個詞。把別人的娘子搶回來,讓她給自己生孩子,還想她傾心於自己,真是太壞了!

“唱一首塞下曲吧,為本王出征助興。”邵樹德小心翼翼地將封都抱到胡床上,讓她半靠在自己懷中。

出征之前,聽封氏姐妹唱曲,已經是他的固定節目了。

“烽火動沙漠,連照甘泉雲。漢皇按劍起,還召李將軍。兵氣天上合,鼓聲隴底聞。橫行負勇氣,一戰淨妖氛。”封絢起身,清聲唱道。

陽光透過窗戶灑了進來,照在三人身上。一英武,一爛漫,一清麗,竟是如此般配。

******

夏州城門口,豹騎都的出場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尤其是當先百餘騎,人馬俱披重甲,舉著長度驚人的騎槍,看著就威武不凡。

馬甲已經有了114副,本來都放在馱馬上的。但邵大帥要求給出徵送行的百姓展示一下,於是便來了這麼個酷炫的出場方式。

宣傳,也可以為戰爭服務嘛。

今後不但要在己方百姓這邊宣傳,還要到那些敵對勢力的地盤上宣傳。讓他們懼怕,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說不定就省了一兩場戰事呢。

鐵林軍、鐵騎軍、豹騎都,總計一萬五千餘眾,有從城內出發,有從城外軍營彙集而來,浩浩蕩蕩,走了好久才消失在眾人的視線裡。

黃滔騎在馬上,看得心情激盪。

寫詩,也是需要生活經歷的。見不到數萬虎賁之士列陣的場面,見不到塞外異域風光,見不到臨陣搏殺血肉橫飛的場景,憋在家裡能寫出什麼邊塞詩?

黃滔身後,還跟了幾個畫師。邵大帥給他們吩咐了,戰事結束後,畫一幅《靈武郡王蘭州檢閱諸軍》的畫,以表其功。

大帥的花樣倒是挺多!黃滔笑了笑。

名畫的產生,不僅僅需要畫工技巧,也有很多別的因素。收復河隴舊地這種事情,完全可以成為名畫誕生的土壤,因為其中蘊含的意味太多了。流傳至後世,說不定還可以激勵民心士氣,成為國人驕傲。

大軍一路前行,烏延城、宥州、鹽州、白池縣都修了倉城,儲備大量軍資糧草,這極大加快了行軍速度,因此三月初九這邊便抵達了靈州城東。

此時天德軍也才剛剛抵達,由孫霸親領,但振武軍還在路上,動作有點慢。

振武軍使王卞已經去華州當刺史了,接替他職位的是邵樹德保舉的銀州刺史宋樂。目前宋樂已經去了金河縣(振武軍城),關開閏所領之經略軍就屯駐在左近,邵大帥算是直接吞併振武、麟勝二州了。

率領振武軍七千餘眾南下的大將讓人十分意外:歷任河東鎮都教練使、行軍司馬,官至金吾將軍,領洋州刺史的張彥球。

張彥球被鄭從讜招攬後,委以軍權,掌控河東數萬衙軍,一直兢兢業業,幫鄭從讜穩固住了局面。在他的治下,曾經屢次作亂的河東衙軍乖得像小貓一樣,再也沒鬧過。

黃巢進長安後,朝廷赦免李克用,令其帶兵平叛,但一開始價碼沒談攏,李克用駐兵猩、代,抄掠太原,張彥球就派兵與其交戰。

後來李克用入主河東,張彥球幹不下去了,跟著鄭從讜回京。先在神策軍混,後來輾轉多個州郡擔任刺史,最後一任是在興元府的洋州。

楊復恭上臺後,設立武定軍節度使,並由他的假子楊守忠擔任節帥兼洋州刺史,領洋州。於是張彥球又沒官做了,灰熘熘回了長安,領著金吾將軍的閒官俸祿度日。

邵樹德聽聞後哈哈大笑,楊守忠鼠輩,連張彥球這種大將都不能用,你還玩個蛋!

於是乎,在北巡陰山之前,他就派人與張彥球接觸,許以衙將之職,月俸15萬錢,與都教練使朱叔宗同級待遇——說來慚愧,朱叔宗還是張彥球推薦來的,兩人如今的發展,可謂天差地別,不提也罷。

張彥球不是笨人,他看著如今長安的局面就覺得不對勁。邵樹德招攬後,也不扭捏,直接把家人都送到了夏州,前陣子拜別了京中友人後,便瀟瀟灑灑地到夏州當衙將了。

與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個叫梁漢顒的少年,不過十六七歲。

張彥球又說他“大有方略”,評語和當初的朱叔宗一樣,家庭背景也差不多,河東牙校。但河東本地人在李克用帳下不太受重用,當不了高官,連帶著自己人也升不下去,被代北集團壓得有點狠。

張彥球曾經教導過自己很多東西,邵樹德還是感恩的,於是這次讓他帶著振武軍南下匯合。張彥球也不推辭,正月裡就帶著財物北上金河,發了一次賞後,幾次恩威並施,便將那支桀驁不馴的部隊給粗粗壓住了。

振武軍七千餘、天德軍四千餘,再加上新泉軍、定遠軍、鐵林軍、鐵騎軍、武威軍、豹騎都、義從軍,以及陰山蕃部、拓跋部、河西党項諸部牧民,這次足足出動了五萬多人,號稱二十萬。

邵大帥志得意滿地站在黃河岸邊,有把馬鞭投下去的衝動。

投鞭斷流,嚇不死你吐蕃人!

“武威軍、義從軍都到哪了?”

“回大帥,已南下數日,應還未至豐安縣。”節度副使陳誠稟道。

會州那邊已經爆發前哨戰了。

得邵樹德首肯,楊悅率新泉軍、拓跋部、會州蕃部一萬多人,以騎兵為主,數次進入渭州,燒燬吐蕃積存草料,拆毀烽子、哨鋪,搜殺斥候,將之前的軍事摩擦大幅度升級。

戰爭,其實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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