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宿命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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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洛洛仍有一戰之力。
但狀態很差。
不單單是身體多處受傷,精神上也有所損耗。
這與他剛才使用的保命能力有關。
「巫毒人偶」
一種介於具現化系和操作系的念能力。
不過巫毒人偶所具備的能力效果,以及特殊的誕生方式,都是讓庫洛洛認為巫毒人偶更像是一種特質系能力。
很特別的是,巫毒人偶能力的主人並非念能力者。
這項能力,似乎是因為長時間的獻祭、祈禱以及祭祀等行為,從而順應主人的意志和信仰,在無意識之間誕生於世。
庫洛洛是在收集能力的途中不經意間接觸到了這項能力的存在。
起初沒有太在意,畢竟「巫毒人偶」所在的部落裡並沒有念能力者的存在。
只是庫洛洛當時對這個部落所謂的「縮頭術」非常感興趣,在經過深入瞭解後,才知道這個部落裡的「巫毒人偶」都是以活人為材料,然後輔於「縮頭術」製造而成。
在庫洛洛的認知裡,要將人類頭顱縮小成人偶般大小,必然要經過繁瑣的層層加工方式。
然而這個部落的祭司卻在無意識之間動用了唸的能力,讓一個活人的頭顱硬生生縮小,變成了用來製造「巫毒人偶」的關鍵材料。
這顯然就是一種活人獻祭行為,而對於這個部落的人們來說,也是一種能向神靈表明虔誠的方式。
他們堅信能以這種方式來獲得來自神靈的護佑。
而這個現象激起了庫洛洛的興趣,但是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如同蟻群般時刻圍繞在那個部落祭司身周的半形態邪靈。
不是死後之念,而是形態各異的邪靈……
於是庫洛洛想方設法奪取了這個能力。
當他將能力放進盜賊極意的時候,原本環繞於那個部落祭司身旁的邪靈們消失了。
並且這項能力的本質發生了變化,不是預想中的縮頭術,而是變成了具現化而成的巫毒人偶。
庫洛洛在使用這項能力時,能夠發揮出抵消傷害的護佑效果,但代價也是異常嚴重。
他必須以壽命作為祭品來獲取能力效果。
更準確來說——
他消耗了隸屬於自身的大量時間。
就結果而言,他儘管支付了高昂的代價,但是死裡逃生,並且得到了反擊的機會。
超高強度的連續戰鬥,最後還動用了像金色觀音這種大規模念能力……
庫洛洛認為此時的莫尤應當是強弩之末,所以他才會在金色觀音消失之後以最快速度回到樓層之上。
然後就看到了進入「絕」的莫尤,這無疑是印證了他上來樓層前的判斷,但究竟是耗盡氣量還是剩下點餘量,得更進一步去確認。
之前所施行的念空間計劃,本身就是以消耗為前提,要將莫尤一點一點的蠶食掉。
儘管計劃失敗了,但在施行計劃的過程中,也確實消耗掉了莫尤不少的潛在氣量。
窩金、樂芙、派克諾妲、富蘭克林他們的死……
並非沒有意義。
庫洛洛要在莫尤恢復過來之前,將這筆賬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但是橫於莫尤身前的酷拉皮卡讓他有點意外。
“……”
無言沉默之間,庫洛洛隨之注意到了剝落列夫那被絞斷的屍體。
剝落列夫沒能解決掉這個小鬼……
而瑪奇、飛坦、瓦爾波他們各自都被纏住,無法指望他們能在這個時刻過來牽制住酷拉皮卡。
目前唯一能幫到他的人,也就是跟他一樣被打到下面的沙特加了。
只是沙特加沒有第一時間跟著他上來,而他現在也不能再浪費時間。
現在——
毫無疑問要爭分奪秒。
絕不能給莫尤恢復過來的機會!
「盜賊的極意」
庫洛洛默默忍受著從身體各處傳來的劇痛,眼簾微微低垂,右手之上念力湧動,憑空具象出書本。
沙沙——
書頁飛快翻動。
酷拉皮卡看向庫洛洛的舉動,剛褪去顏色的眼睛,於此刻之間再次變得如同鮮血一般紅豔。
隨著火紅眼的開啟,浮蕩於他周身之上的顯現氣量有了明顯的增漲。
但同時,血脈所帶來的情緒催化劑效果,也讓他的腦袋裡不可抑制的湧現出不顧一切去進攻的念頭。
“這個人……就是幻影旅團的首領!”
“在這裡、殺掉他!”
“讓幻影旅團走向破滅……!”
“讓死去的同胞們得到安息!”
“我要……進攻……”
“我要在這裡用契約鎖鏈將他送進地獄!”
“現在——”
“立刻——”
“殺了他!”
短瞬之間,酷拉皮卡在火紅眼的刺激之下迸發出了強烈至極的進攻慾望。
只要稍微想到逝去的父母、摯友、同胞們……
那種恨不得立刻殺掉庫洛洛的衝動,就這樣蠻橫的主導了他的腦袋,令他幾欲要失去理智,有種不管不顧化身為野獸的衝動。
可就在酷拉皮卡要將此般念頭付諸於行動之際——
近幾個月來的修煉情景,與莫尤交談相處的畫面,從他的腦海中飛快掠過。
「不要淪為情緒的奴隸,只有弱者才會被情緒控制。」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但我希望看到的,是你能主導這股力量,而不是被這股力量主導。」
在最後關頭,酷拉皮卡艱難止住那很不理智的進攻慾望。
他不知道師父為何要在這個時刻盤膝而坐進入「絕」的狀態,甚至對於庫洛洛的到來沒有任何反應。
他只知道如果現在貿然進攻的話,就會讓毫無防備的師父陷入極其危險的處境。
不行——
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酷拉皮卡控制住了脫韁的情緒,眼眸中的紅色發光粒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銳減了些許。
也在這時,庫洛洛手中的盜賊極意停止翻頁,隨即悍然出手。
唰——
頃刻之間,庫洛洛在原地憑空消失。
下一刻。
庫洛洛卻是繞過酷拉皮卡,憑空出現在莫尤的背後。
不管莫尤是不是真的耗盡氣量,庫洛洛沒有試探,也沒有鋪墊式的準備意思……
在這爭分奪秒的時刻裡,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幹掉毫無防備的莫尤。
他一步踏在了莫尤的死線之上。
然而在他出手之前,一團泛著冰冷光澤的荊棘鎖鏈在他的眼前盛開綻放。
更確切來說,是在莫尤的身周綻放,那縈繞著念力的條條荊棘鎖鏈如同鳥籠一般將莫尤護在裡面。
庫洛洛勢在必得的進攻頓時被這荊棘之籠所阻斷,泛著森冷光芒的眼眸不由得飛快掃過酷拉皮卡的臉龐。
他沒想到酷拉皮卡的應對如此之迅速、精準。
事實上,酷拉皮卡能在緊要關頭護住莫尤,並非他掌握了庫洛洛的能力情報,也非預判到了庫洛洛所要使用的能力。
他只是在恢復冷靜之後,意識到庫洛洛的首要目標是即刻出手殺掉自己的師父。
那麼不論庫洛洛接下來要做什麼,只要將「防禦」的力量傾注在師父身上就可以了。
做出這般舉止的風險就在於——
由於將「防禦」的力量側重於莫尤身上,也就代表著酷拉皮卡將所有的受擊風險攬在了自己身上。
假如剛才庫洛洛選擇先解決掉他……
那麼他肯定來不及收回防守的資本,也許不至於被這種狀態下的庫洛洛一擊秒殺,但很有可能會因此徹底失去反抗的能力。
所幸判斷正確。
提前佈置的荊棘之籠扼殺了庫洛洛的襲殺念頭。
這樣的戰鬥素質,才是莫尤當初對酷拉皮卡另眼相看的原因。
“不能讓他接近師父……”
酷拉皮卡眼神冷冽,前伸的右手掌竄出了另一條鎖鏈,末端如劍刃一般鋒利,似蛇般在掌背上方弓起。
「迴響之鏈」
弓起的鎖鏈劍刃驟然間飆射向庫洛洛。
酷拉皮卡意圖藉此逼退庫洛洛,讓對方遠離莫尤。
庫洛洛卻不想錯過這難得的機會,抵地的腳掌輕輕一勾,將一塊碎石踢飛到身前,旋即揮動左掌,於半空中拍在碎石之上。
伴著一下輕響,這一顆被庫洛洛附上念力的碎石勐然間飛向徑直而來的迴響之鏈。
兩者之間在半空中相撞,各自的念力隨之劇烈碰撞,迸發出一道圓環形氣浪。
質量偏低的碎石頃刻間粉碎成顆粒狀,然而它所帶來的衝擊力,也硬生生改變了迴響之鏈的軌跡,令其墜向地面,嗤的一聲刺進地底。
而庫洛洛在酷拉皮卡操縱第二條鎖鏈能力時,即刻判斷出複數以上的鎖鏈在各自發動能力時,定然會影響到個體的精度和威力。
這也就意味著那護住莫尤的荊棘之籠的「念硬度」至少會被削弱一半。
有此判斷的庫洛洛毫不猶豫併攏手掌,徑直刺向身在荊棘之籠中的莫尤。
就在庫洛洛的掌刀刺過來之前,那佈滿倒鉤尖刺的鎖鏈驀然間一陣收縮,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不留任何能讓庫洛洛掌刀刺進來的縫隙。
但庫洛洛已然判斷這荊棘之籠欠缺強度,所以壓根就沒有收手的意思。
嗤!
繚繞念力的掌刀徑直刺在荊棘堅牆上。
卡察、卡察——
霎那間,佈滿尖刺的荊棘堅牆上浮現出道道裂痕,緊接著不堪重負,崩毀成碎塊在半空中紛飛。
失去了荊棘堅牆的防護,處於「絕」的莫尤就這樣暴露在庫洛洛面前。
庫洛洛的眼眸中掠過一縷殺意。
然而就在這時,庫洛洛與莫尤之間的地面忽然炸開。
卻是劍刃狀的鎖鏈破土而出,穿過紛飛的碎石,從下往上徑直刺向庫洛洛的喉嚨。
庫洛洛童孔微縮。
好不容易舉步踩在莫尤的死線之上,怎能就此捨棄機會。
庫洛洛在電光火石之間做出了決定,絲毫沒有後撤規避劍刃鎖鏈的意思。
而是挪動右手,將拿在手上盜賊極意橫在了要害前面,另一隻手則是繼續攻向毫無防備的莫尤。
然而劍刃鎖鏈先一步打在盜賊極意之上,與之同來的衝擊力將庫洛洛硬生生震退了幾步,那攻過去的左手掌刀也由此不甘的遠離了莫尤。
驅使複數鎖鏈時,的確會分散每一條鎖鏈的威力和強度。
所以在荊棘之鏈被庫洛洛摧毀的時候,單獨留存下來的迴響之鏈也就恢復到了原先的強度。
並且在迴響之鏈刺進地底時,酷拉皮卡順勢發動了迴響之鏈的「穿行」能力,從地底而來,然後在關鍵時刻破土而出,阻止了庫洛洛的第二次攻勢。
庫洛洛被完整強度的迴響之鏈震退數步,卻仍然沒有放棄先襲殺掉莫尤的念頭。
只不過酷拉皮卡的防守也還沒有就此結束。
「迴響·穿行」
那刺在盜賊極意上從而在唸力碰撞之間停滯於半空中的劍刃鎖鏈,驟然間如同氣球一般膨脹起來,繼而變成了酷拉皮卡。
利用這項能力出現在庫洛洛身前的半空中,酷拉皮卡毫無顧忌的扭腰一腳踢向庫洛洛那傷痕累累的臉龐。
庫洛洛倉促間彎曲左手臂,橫在身前擋住酷拉皮卡的這一記凌空迴旋踢。
彭!
庫洛洛橫於身前的左手肘被酷拉皮卡一腳踢得朝內壓過來,卻是被這一腳踢得整個身體向後滑行出一段距離。
酷拉皮卡落向地面,再一次護在莫尤身前。
庫洛洛在五六米之外止住身形,神情冷峻看向酷拉皮卡那雙火紅眼睛。
不需要詢問深究,也該明白這個窟盧塔族的漏網之魚站在這裡的原因。
而三番兩次被酷拉皮卡阻攔攻勢,理應要重新斟酌一下行動計劃。
是繼續將進攻重心放在莫尤身上,還是先殺掉這個礙眼的傢伙。
如果沙特加能快點上來的話……
庫洛洛眉頭輕蹙。
然而——
庫洛洛壓根不會想到,此時的沙特加還有一戰之力,但已經被莫尤的百式觀音打散了戰意。
現在的他只想在墜向下層的時機點裡趁勢逃跑。
而沙特加也確實這麼做了。
當庫洛洛匆忙回到上層時,他轉身就跑。
“我可不想在這裡送命,誰讓你們非得要對付這種怪物……”
沙特加神情略顯慌張,在心中喃喃自語著。
就在他奔出煙塵,朝著通道跑去的時候,一道黑影悄然飛躍向他的後背。
卻是小滴縱身飛躍,手中緊握凸眼魚,於半空中揮舞著砸向沙特加的後腦勺。
正在驚惶逃命的沙特加根本沒想到這裡竟然還有敵人。
彭!
凸眼魚的進氣口重重砸在沙特加的後腦勺上。
重擊之下,沙特加的後腦勺瞬間凹陷下去,眼珠子向外一突,口鼻噴出大量鮮血,緊接著整個人重重砸在地上。
這一擊,讓他當場喪命。
小滴去勢不減的飛越躺在地上的沙特加,隨即穩穩落地。
“莫尤說我是清潔小能手。”
小滴回身看向失去生息的沙特加,稍稍抬起凸眼魚的進氣口,認真道:“所以,清理垃圾,人人有責。”
話音剛落,就指揮著凸眼魚將沙特加屍體吸進去。
打掃完眼前的垃圾,小滴又看向了遠處的另一團垃圾,那是被百式觀音拍扁的富蘭克林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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