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也不過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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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坦的能力名為罪無可赦之人。

能力效果是以念製造出一個小型太陽，能夠釋放出在短時間之內燒死生物的高溫，且範圍相當廣。

小型太陽的本源來自於飛坦的怒火，而飛坦自身所承受的傷害，將會成為這團怒火的助燃劑。

因此，為了最大限度發揮出「罪無可赦之人」的威力，飛坦通常只會在受傷之後才使用這項能力。

事實上——

能讓飛坦動用到這項能力的對手並不多，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且值得一提的是……

極端的怒火通常會使人喪失理智，所以「罪無可赦之人」是一種不會顧及同伴安危的無差別殺傷型能力，也算是側面對映出了飛坦那種我行我素的風格。

當代表著怒火顯化的「熾日」出現之時，範圍之內的所有人都會受到高溫灼燒，也包括召出「熾日」的飛坦。

為了規避高溫所帶來的傷害，飛坦在使用能力時，會提前在身上具現化出一套以紅白顏色為基調，只露出雙眼的隔熱服。

現在，飛坦始終無法攻破莫尤的死線，且身上積累了不少傷勢，終於是決定使用「罪無可赦之人」將會場內的所有事物灼燒殆盡。

這也是他能夠殺掉莫尤的底氣和後招。

「罪無可赦之人」

飛坦身體忽然爆發出一股洶湧的念力，如同激流瀑布般在周邊湧蕩。

這股氣場的顯現，竟是比火力全開狀態下的窩金還要磅礴。

且氣場之中緩緩顯露出一道道形似骷髏的黑色紋路，據此透露出一股令人驚心動魄的氣息。

正在戰圈之外旁觀的比司吉和小滴看到飛坦忽然爆發出來的氣場，皆是微微一驚，美眸中流露出驚色。

那在氣場之中扭曲著五官的黑色骷髏紋路，在表象方面，已經相當接近死後之念。

僅是一眼看去，就能判斷出這股氣場的不同凡響之處。

莫尤看著渾身籠罩在怒化氣場之中的飛坦，微微挑眉。

他清楚飛坦的念能力，只不過讓他稍感意外的是「罪無可赦之人」和「鏡花水月」之間的對位關係。

黑刀在斬傷目標時，會在傷口裡留下能催生出黑色菌絲的「種子」。

複數以上的傷口以及目標情緒方面的激烈波動，都會加快黑色菌絲的生長速度。

依據這個能力效果，飛坦那無法抑制的怒火理應成為黑色菌絲的重點加速媒介。

然而，纏繞于飛坦身上的黑色菌絲並沒有吸收到任何對標著憤怒情緒的養料，它的生長進度，僅是來源於莫尤對飛坦造成的複數傷口。

否則，就算莫尤在進入「絕」的時候會導致黑色菌絲停止生長現象，但是在複數傷口和情緒激烈波動的雙重加速效果之下……

即使交手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飛坦身上的黑色菌絲大機率也足夠結出一顆視界之眼。

但黑色菌絲的生長蔓延速度比預想中的還要慢。

如此看來——

應當是「罪無可赦之人」這項能力的被動優先順序高於「鏡花水月」的汲取情緒的機制。

所以黑色菌絲無法汲取到來源於飛坦的憤怒情緒。

也難怪飛坦最開始身中一刀時，那從傷口悄然蔓延出來的黑色菌絲一點加速的跡象都沒有。

並不是飛坦的情緒控制能力相當了得，而是那些憤怒情緒提前一步轉化成了「罪無可赦之人」的發動燃料。

莫尤原以為「鏡花水月」在某種意義上能將飛坦的「罪無可赦之人」剋制得死死的。

但現在看來，是他錯估了念能力體系中的優先順序機制。

這就好比操作系的「先到先得」的達成條件機制。

先拿到傀儡操控權的操作系能力者，是不用擔心傀儡操控權會被另一個操作繫念能力者搶走的。

儘管飛坦在優先順序更高的情況下順利發動了「罪無可赦之人」的念能力，但莫尤卻不為所動，仍像先前那樣風輕雲澹。

這般反應在飛坦看來，只當是莫尤完全沒有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只待「熾日」升空，定然能在莫尤的臉上看到驚恐之意！

飛坦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莫尤在熾日中心點瞬間焦化的畫面。

隨著念頭轉動，飛坦身上那洶湧流動的骷髏紋路氣場倏然之間收縮，繼而嚴實的附著於體表之上。

緊接著，這股散發著危險氣息的念力具象成一套以紅白色為基調的奇異服裝，將飛坦整個人罩在裡面，只露出一雙狹長眼睛。

“我要讓你品嚐一下在絕望中誕生的痛苦滋味……”

飛坦唸叨著旁人聽不懂的異族語言，身上再一次湧現出剛才那種顯現著黑色紋路的氣場。

但這一次的氣場強度更加磅礴強大。

顯然不單單是情緒方面的顯化，而是加上了念量的排程。

此時此刻的飛坦，正在瘋狂釋放著念量，那散發而出的氣息頓時變得更加危險。

“罪無可赦的東西……”

飛坦驟然間將湧蕩於體表之上的氣場收縮，於身前飛快凝聚成被一團深紅色念力所包裹住的白色火種。

莫尤看向飛坦凝聚出來的熾日火種，能清晰的感受到火種之內所蘊含的恐怖能量。

“燃料有達到最大限度嗎？我的意思是，這算是你的‘全力’吧？”

“……”

聽到莫尤的話，飛坦口中的異族語言戛然而止。

戰圈之外。

比司吉眼神凝重，低聲道：“這陣仗……不妙啊。”

小滴也從那顆火種上感受到難以言喻的危險氣息，也沒有多想，當即邁步，就要衝過去幫忙。

“嗯？”

比司吉看到小滴的舉動，眼疾手快，一把壓住小滴的肩膀，喝道：“你瘋了嗎？”

“可是……”

“有多遠退多遠！”

比司吉出聲打斷小滴的話，旋即略過商量的步驟，手臂勐地一動，將小滴甩向會場內的其中一個出入通道。

隨後，比司吉看向莫尤，就要開口提醒莫尤戰略性撤退。

但是卻看到莫尤比了個不要緊的手勢。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比司吉艱難嚥回讓莫尤先走的話。

戰圈中心點。

飛坦冷冷看著莫尤。

“你可以逃。”

他這次說的是大陸通用語。

莫尤聽懂了，神情不為所動，平靜道：“是全力就好。”

“嗯？”

飛坦見狀，眼中的冰冷殺意更盛。

“給我在無盡的痛苦之中變成焦炭……”

話音未落，他順應著愈發強烈的殺意，驅使著身前那傾盡全力所凝聚出來的熾日火種，就要令其在身前直接引發出威力……

因為他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莫尤變成焦炭，自然不願意等待熾日火種升空。

那樣固然能讓熾日的範圍最大化，但升空卻需要一兩秒的時間。

就在這顆熾日火種膨脹且迸發出灼目火光之際，一隻手探了過來。

那是莫尤的右手，以拇指和食指捏住了那被紅色念團包裹住的散發著耀眼白光的火種。

身穿絕對隔熱服的飛坦看到這一幕，心頭驟然一震。

反觀戰圈之外的比司吉，也是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

不單單是因為那一瞬之間閃爍出來的紅光揚起一股席捲全場的熱浪，也因為莫尤徒手捏住那恐怖火種的舉動。

你幹嘛？

嫌死得不夠快？

儘管有些不合時宜，但有過兩次交手經驗的比司吉和飛坦，於此刻在心中頗有默契的冒出相同的話語。

飛坦幾乎能夠看到熾日火種驟然間膨脹成一顆小型太陽，然後將莫尤燃盡的畫面。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

卻是讓他的思緒幾欲宕機。

只見那被莫尤捏在指尖裡的熾日火種，非但沒有膨脹和散發灼目火光，反而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縮小。

“不可能……！？”

飛坦童孔震動，不敢置信。

莫尤捏住正在迅速縮小的熾日火種，旋即拇食指稍微用力一搓。

嗤——

紅白色光芒頃刻間消逝，只留下一縷黑煙從莫尤的指間鳥鳥升起。

蘊含著恐怖能量的熾日火種，就這樣被莫尤輕描澹寫般的搓滅了。

這一幕，給飛坦帶來了天崩地裂般的震撼。

無法想象，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

！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飛坦所擁有的認知在這個瞬間被碾壓成碎末。

隨著熾日火種化為黑煙，飛坦如同被抽走了一身力氣，身形突然變得有點句僂。

套在他身上的隔熱服還沒發揮出作用，就因為潛在氣量近乎見底而緩緩消散。

“這就是你的全力？也不過如此嘛。”

莫尤斜眼看向捏在一起的拇食指，特意當著飛坦的面緩緩張開，指尖上就連一點小小的焦痕都沒有。

如果不是有一縷黑煙正在往上空飄去，都要差點以為剛才的熾日火種從未出現過。

飛坦如同行屍走肉般呆立當場。

於此刻潛在氣量見底的他，已經成了砧板上的魚肉，再興不起半點反抗之力。

他只是想不明白……

眼前這個男人，究竟是怎樣搓滅熾日火種的！？

莫尤之所以能輕鬆搓滅熾日火種，在於他使用了一次除念機會。

但莫尤當然不可能現場解說。

其實莫尤很清楚這顆熾日火種的威力和範圍，也可以利用提前設定在場外的「神字」瞬間離開，從而規避飛坦這竭盡全力使出的絕招。

那樣可以讓他在「潛在氣量」告急的情況下，以微小到可忽略不計的念量去消耗掉飛坦近乎所有潛在氣量。

這可以說是最優解。

但是會場內還有小滴和比司吉，所以他只能用掉一次除念機會。

莫尤看著失去反抗之力的飛坦，那向前探出搓滅熾日的右手，就這樣順勢掐住飛坦的脖子。

飛坦那矮小的身軀，頓時被莫尤毫不費勁的拎在半空中。

“有個人向我發起了一件和你有關的委託。”

莫尤平舉手臂，掐著飛坦的脖子，令其懸空於身前，繼續道：“那個人想買你的痛苦，我接受了委託，並且……收了他100戒尼。”

話到此處，莫尤瞥了眼飛坦那漲成豬肝色的臉龐，便是忽的鬆開，且在飛坦落地之前，橫移右手捏在飛坦的肩膀上。

卡察。

在唸力的加持下，莫尤僅是用了一下力，就捏碎了飛坦的肩骨。

飛坦悶哼一聲，隨後摔在地上。

莫尤低頭看向飛坦，一下抬腳就碾碎了飛坦的左手拇指，緊接著是食指、中指……

五指之痛讓飛坦如蛆蟲一般蜷縮，但是仍然只是發出低低的悶哼聲。

顯然——

這個酷愛折磨他人的男人，在耐痛力方面也是相當出色。

莫尤見狀，不為所動的接著道：“明白了嗎，現在的你……只值100戒尼。”

話音未落，莫尤又是抬腳踩在飛坦那剩下半截的右手掌之上。

“啊啊啊！

！”

只是這次，飛坦忽然爆發出慘烈的慘叫聲，彷彿正在經受難以想象的痛苦。

前後能有如此反差的原因，在於「鏡花水月」能力的發動。

幻象與現實的雙重疊加，可以最大限度增強飛坦所經受的痛苦。

這絕非普通的斷指之痛所能比較的。

“所以——”

莫尤眼神平靜看著面容扭曲而淒厲慘叫的飛坦，延續了此前的一個問題。

“1000減7等於多少？”

“啊啊啊！

！”

“1000減7等於多少？”

“哈、哈……啊！

！”

“1000減7等於多少？”

“9，啊……993……”

“993減7等於多少？”

“9……986，啊……”

飛坦那飽含著極致痛苦之意的聲音迴盪在會場上空。

身受幻象之力的他，在經受非人折磨的同時，被那存在於虛幻之中的問題勾住了集中力。

於是——

會場之內的人，以及透過直播來觀看這一幕的無數觀眾們，所看到的畫面是……

飛坦痛苦得五官扭曲成非人模樣，在發出淒厲慘叫聲之餘，不停唸叨著從1000減7開始逐漸遞減的數學題。

而莫尤在收回腳後，僅是在一旁面無表情看著正在承受難言痛苦的飛坦。

他能看到飛坦此刻被密集的黑色菌絲所纏繞，且那斷掌之處凝結出一顆縈繞著黑氣的視界之眼。

但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看不見。

那狀似痛苦不堪的飛坦，在他們的眼中，彷彿是身上正在燃燒著一股永遠燒不盡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