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最後的餘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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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昂是執念，想要殺死戴利尤拉，證明他已經超越烏魯。”

“而你是恐懼，恐懼摧毀你家鄉的戴利尤拉，恐懼殺死烏魯的戴利尤拉……”

“我有說錯嗎？”

對於方銳的詢問，格雷沒有說什麼，默默地抬起頭來，仰望著夜空，雙眼被垂落的髮絲遮掩，令人無法看見他的眼神。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在恐懼。”

一層薄膜被方銳戳破，格雷坦然接受自己的內心恐懼。

準確來說，除恐懼之外，自責的情緒同樣在他心中佔據不少份額。畢竟烏魯的死，可以說誘因在他。

若非他被憤怒衝昏頭腦，朝著戴利尤拉發動進攻，烏魯也不會為了保護他，而丟掉性命。

內心被自責和憂傷堆滿，格雷直接化作憂鬱小王子，整個人籠罩著一股“喪”的氣息，朝著自閉的方向發展……

“你的事，之後再說。”

方銳沒有繼續談論此事，而是回到最開始的話題：“關於利昂如何處理，我的建議是……解決他的執念，再讓他補償迦爾納島的居民……”

“至於未發生的猜測，沒有必要往利昂的身上砸，沒有發生是最關鍵的……”

艾露莎等人對視一會兒，沒有出言反駁。

畢竟多數魔導士處理此類情況的辦法都是簡單粗暴的，犯錯較小，就勸說幾句，令其改過自新，如果犯錯很大，就一頓毒打，然後交給魔法評議會處理。

魔法評議會的監獄裡，倒是關著不少罪犯，可惜經常有越獄的。

“執念怎麼解決？”艾露莎抓住方銳話中的關鍵。

“讓他和戴利尤拉打一架。”

此話一出，艾露莎皺眉、格雷欲言又止、納茲躍躍欲試、露西面露驚恐、利昂驚訝且期待，其餘人怔住……

森林中隱藏的某人則是面露奇怪的表情，目的以預料之外的情況達成。

“你沒有開玩笑？！”艾露莎的語氣嚴肅。

“安心，我既然敢放他出來，自然是有對付他的辦法。”

未等艾露莎反駁，他繼續解釋：“再說，被月之滴照射這麼久，封印已經及及可危，消失是時間問題。”

“要麼把他放出來宰掉，要麼找人重新封印，沒有其它選項。”

聞言，眾人沉默。

“可以，按照你說的辦。”

艾露莎是一個爽快的人，不會優柔寡斷，既然沒有更多的辦法，就選擇最簡單的辦法。

說起來……

她看著哈比，讓哈比求援是一個好辦法，可惜大海之上容易迷路，不確定因素太多了點兒。

“先把這些人押送到村莊裡，再給村民們說一聲，之後再行動……”

對於艾露莎的決定，納茲等人沒有反駁，一方面是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另一方面是兩人沒有膽量反駁艾露莎。

畢竟從小揍到大，恐懼已經刻在心裡。

而某些俘虜卻有些意見，這些人不少是戴利尤拉四處作惡的受害者，想親眼見證戴利尤拉被消滅是正常的訴求，但是……

一群俘虜有什麼資格談要求，到時候你們要是被捲進戰鬥，難道能……不救人麼？

因此，艾露莎直接斷掉一些人添亂的可能。

“行，這件事就交給你們處理，我先去戴利尤拉所在洞窟檢視一下。”

說著，方銳轉身離開此地，沿著草叢茂盛的狹窄道路，緩步前進……

幾分鐘後，一個人忽然從樹林裡竄出來，來到方銳旁邊。

“喲~小哥兒，初次見面！”

說話之人的身材看起來很是瘦弱、矮小，披著布袍、戴著面具，外加蒼老沙啞的聲音，很容易留下此人是一位老人的印象。

但實際上……

“一個漂亮的女孩兒，為什麼要假扮老人呢？是因為你的面容，不能被其他人看見麼？”

“烏魯蒂亞！”

原本態度有些囂張的烏魯蒂亞，在聽見方銳的話之後，整個人頓時陷入沉默……

但她沒有解開偽裝，僅是聲音從沙啞低沉，變為如鈴聲般清脆的女聲。

“你是怎麼發現的？”

烏魯蒂亞很好奇。

她本來的樣貌，是妥妥的美女，而偽裝的外形是……連臉都沒有露出來的斗篷人，身高、聲音亦是差距甚遠。

完全就是兩個人。

究竟是怎麼發現她身份的？！是魔法嗎？

“是烏魯告訴我的。”方銳胡扯著。

“有些玩笑，不是能隨便開的。”烏魯蒂亞的聲音驟然低沉，醞釀著殺意。

任何人的心中都有禁忌，一旦觸碰，會“砰”的一聲炸開來。

很明顯，烏魯蒂亞心中的禁忌就是烏魯。

其原因是來自於幼年的誤會。

“你認為我在開玩笑，但是實際上我沒有開玩笑，絕對冰結是烏魯以生命為代價施展的魔法，也就是說烏魯的靈魂，也在寒冰之中。”

“以手觸碰寒冰，在符合條件的情況之下，你就能看見烏魯的記憶。”

“你覺得……你符合條件嗎？！你覺得……你所掌握的‘真相’是全部嗎？”

似乎是察覺到什麼，烏魯蒂亞勐地轉頭，銳利的目光從面具眼縫之中射出來，直直紮在方銳的臉上，一字一頓：“什麼意思？！你知道什麼？！”

“想知道嗎？去看烏魯的記憶吧！”

所謂空口無憑，直接擺證據更方便一點兒。

聞言，烏魯蒂亞調整狀態，沒有繼續與方銳同行，而是加快速度前往戴利尤拉所在洞窟。

對此，方銳早有預料。

不論是以前，或是現在，在烏魯蒂亞的心中，烏魯的地位一直挺高的。

無非是愛與恨的差別。

“說起來，冰中有烏魯的記憶確實是真的，至於靈魂……究竟是有呢？還是沒有呢？”

“先前說順口，直接說的靈魂，可究竟有沒有靈魂……”

沒有親自觸碰冰塊的方銳，表示……不知道~

不過……

挺有趣的，可以研究一下。

若是冰中有靈魂，倒是可以嘗試復活烏魯。

一具肉體而已，他有很多種辦法弄來……

甚至可以按照個人喜好進行私人定製。

至於為何要這麼做……

復活一個人，應該算是觸碰生與死的禁忌吧！那麼……安克瑟拉姆，會出來給他施加詛咒嗎？

有些好奇啊！

若是安克瑟拉姆真的蹦出來，方銳依舊是一點兒也不慌的。

畢竟……有本事讓他跨界來打我啊！

與此同時……

將所有人安頓完畢，艾露莎等人啟程前往神殿遺蹟，準備開啟最終決戰。

不久之前，艾露莎等人便見過一隻惡魔，咒歌惡魔“拉拉巴尹”，實力方面具體有多麼強，在沒有親自交手的情況之下，無法給出準確的數值，但是……

有一說一，“拉拉巴尹”登場時，給人帶來的壓迫，是非常足的！

第一印象就是……這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傢伙！

因此，艾露莎等人小覷戴利尤拉的想法。

一段時間後，眾人抵達戴利尤拉所在洞窟……

此時，洞窟內。

烏魯蒂亞維持著偽裝，畢竟她的身份特殊，需要隱藏身份可以理解。

她蹲在洞窟的角落處，整個人籠罩著低氣壓，有一種悲傷的氛圍。

利昂等人很是詫異，這個人與他們相處較長一段時間，一直以來都是神神秘秘的樣子，為何會如此悲傷？

戴利尤拉要被消滅，不應該是高興嗎？！

為何會是悲傷？！

納茲等人很疑惑，這個陌生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沒有一直盯著某個人看，眾人很快將視線轉移至被冰封的戴利尤拉。

有一說一，惡魔自帶一種威壓，或許是相貌猙獰的緣故。

一眾人心思各異，然後紛紛凝視冰塊旁的某個人，正在撫摸著冰塊的方銳。

為什麼要摸冰塊？

而且……為什麼表情那麼奇怪？

少許疑惑從利昂等人的腦海之中閃過，沒有細究的眾人，紛紛邁步前進，來到方銳的後方。

“方銳，在解開戴利尤拉的封印前，需要做些準備嗎？”艾露莎詢問。

“需要。”聞言，正在摸冰塊的手隨之一頓，方銳頭也不回地說。

“你們先退開，調整一下狀態！”

對眾人說一句，在眾人退開之後，方銳便開始救人。

經過檢查，冰塊之中確實有烏魯的靈魂，但是非常虛弱。

不知是絕對冰結被削弱的緣故，還是消磨戴利尤拉的生命力，逐漸耗盡力量……

說起來，絕對冰結是烏魯化作的……這些冰就相當於烏魯的身體……

那麼……他在這兒摸冰，就相當於在摸烏魯的身體。

這麼一說，氛圍突然瑟瑟起來。

如此想著，藍色的小手兒將冰中的魂魄聚集，凝聚為一團光。

並在冰塊的下方，製造一個大大的冰碗，將戴利尤拉裝起來。

雖然沒有看懂方銳的操作，但是艾露莎等人沒有出言打擾。

這些步驟完成之後，冰就開始融化……

支撐絕對冰結存在的基礎是烏魯，在失去烏魯的靈魂之後，就代表著絕對冰結失去平衡。

舉個例子，你用撲克牌搭金字塔，本來是很穩固的，忽然有人抽掉一張牌，你說……

這個撲克牌金字塔會塌嗎？

答桉是當然會塌！

而且垮的非常快……

巨大的冰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流淌的水聲在洞窟裡迴響。

很快，戴利尤拉脖頸以上的冰就已全部融化，在能發出聲音之後，戴利尤拉本能的吼叫一聲……

“吼————”

宛若雷霆炸響的叫聲響徹整個洞窟，山石在吼聲在震顫，碎石簌簌而下。

緊接著吼聲傳至更遠處，神殿遺蹟輕微搖晃，山體表面有碎石滾落，一棵棵樹搖搖晃晃，“沙沙”的聲響響徹山林。

彰顯著惡魔的力量，也可以說是最後的餘威。

位於島嶼另一端的村莊，村民和俘虜聽見惡魔的吼叫，不約而同地變了臉色。

‘……已經開始了麼？’

跟隨利昂的一些人，在心裡默默地說。

‘……已經開始了麼！’

村民們在心裡說著，相同的話卻有著不一樣的意思。

聽見熟悉且陌生的吼聲，童年的陰影帶來的恐懼瞬間擴散，但很快……

雪莉·布蘭蒂等人恢復冷靜。

我……已經不是以前的我！

面對戴利尤拉，已經有還手之力！

類似的想法出現在幾人心中，不約而同上前一步，準備與利昂並肩作戰。

“戴利尤拉……”格雷有些出神，人生陰影又一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他該怎麼做……

“喂！準備好了麼？待會兒打起來……可別嚇得不敢動……”

納茲捏著手指，歪頭的動作格外囂張。

看著納茲，格雷忽然笑了起來，抓住衣服用力一扯，一秒脫衣！

“哈啊~我會嚇得不敢動？！別開玩笑了！”

右拳捶左掌，置於腰間，格雷嘴角挑起：“你說的……是你自己吧！”

陰影？也該走出來了……

不然……可要被某個混蛋看扁了！

“喔！很有幹勁兒嘛！非常好！”艾露莎換裝“煉獄之鎧”，猙獰的鎧甲帶來十足的壓迫感。

“就是要這樣……”

露西左看一下，右看一下，除了笑容燦爛，看起來與氛圍格格不入的方銳，和某自閉的陌生人之外，其餘人全是幹勁兒滿滿的模樣，她決定自己也要拿些幹勁兒出來。

“金牛座之門開啟，塔羅斯！”

“哞~露西小姐的身材，依舊nice！”

一瞬間，露西很後悔召喚塔羅斯，氛圍完全變樣……

好丟臉啊！

露西捂著臉，有些羞於見人。

幸好在場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戴利尤拉的身上，沒有關注露西這兒，因此丟臉的程度很低。

在吼叫聲發出來之後，戴利尤拉的手腳跟著動起來。

雙臂掙脫寒冰的束縛抬起來，右腿朝前一踢，將束縛著雙腿的寒冰踢碎，然後……

它就停了下來，就像是被暫停似的。

艾露莎發現這個細節，微微皺眉，緊接著露出詫異的神色。

她已經明白方銳信心滿滿的緣故。

至於其他人，格雷等人非常緊張，沒有注意到此異常。

利昂很急躁，沒有詳細觀察戴利尤拉，迫不及待地跳到戴利尤拉的面前，單手使用魔法，製造一個冰之鳥飛向戴利尤拉。

“來吧，戴利尤拉，讓我們……”

未等他說完，冰鳥就穿透戴利尤拉的胸膛，緊接著一條條裂痕爬滿戴利尤拉整個軀體……檢測到你的最新閱讀進度為“第一百一十章 格雷，你在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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